chapter 3你知道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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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第一時間叫的卻是葉李的名字。
「蠻有骨氣的嗎?」不過才離開了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路邊的花已經開過又敗了,夏東柘隨手摺了一根殘枝,走向這一秒間表情已經從張揚轉為傲慢的葉李,「自主創業?不怕幹不成成績?」
昂著頭,葉李哼了一聲,「難點沒什麼,我年輕,不想欠別人人情,特別是你的。」
「哦。」夏東柘指頭捻了捻手中的干枝,隨即一擲丟開,他拍拍手,「既然如此,那男生宿舍那邊你抓緊時間搬出去吧,路上宿管科的老師告訴我你還沒搬。非在校生不能入住學生宿舍,本來那邊看在我的面子上沒這麼急著讓你搬走,既然你不想欠我人情,那就搬吧。」
葉李的表情可謂千變萬化,他抿著嘴,想回答,卻連句合適的回答也找不到。
「還是你肯借我的面子繼續住在宿舍?」夏東柘眉角飛揚,眼睛卻不自覺瞟向了陳輕的手,那隻肉肉的手正安慰似的拍著葉李。
切,他說什麼了,犯得著安慰那小子嗎?
「搬就搬,沒什麼大不了的。」像是為了證明自己多有骨氣一樣,葉李挺直腰脊,「陳輕,我們走。」
「葉李,你先走吧,我有話想和夏老師說。」陳輕擺擺手,示意葉李先走。
「陳輕,和他有什麼好說的?」葉李不信地瞪著陳輕,「你不會是……」
舊情復燃幾個字卡在他喉嚨里,又被他原路咽回去。
「不是的。」陳輕推了他一把,「你先走,我一會兒就來。」
無奈的葉李只得一步三回頭地離開,直到人走不見了,陳輕這才回過頭,「夏老師。」
嗯?夏東柘挑挑眉毛,「什麼事,想求我幫他?」
「不是。」陳輕搖搖頭,她彎下腰,拾起夏東柘剛剛丟掉的折枝,「夏老師,學校有規定,嚴禁破壞花草樹木,違者罰款50,另外,學校也不允許隨地亂扔垃圾,否則也要罰款。你看錢是我替你轉交還是你自己去交呢?」
陳輕說得一本正經,徹底打破了夏東柘對事情進展的預期。
他「啊」了一聲,驚訝地看著陳輕。
「沒聽清我說什麼嗎?我再說一遍,學校嚴禁破壞花草樹木,違者罰款50,學校也不允許隨地亂扔垃圾,兩條你都犯了,身為老師要以身作則的。」
「……」
「我就是想和你說這個事,不然老師你自己去交錢吧,我有點忙,先走了。」
陳輕離開的背影過於淡然輕快,一時讓夏東柘有些無所適從。
「忙?忙什麼?忙著幫葉李那小子嗎?」他哼了一聲,後知後覺聽到口袋裡的手機已經響了很久了。
「喂。」他抄起電話,語氣裡帶著情緒,「沒怎麼,沒有不高興,都說了沒有!」
他的同事真是有夠煩的,他想著,回了一句,「知道了。」
哎,嘆聲氣,他抬頭看看頭頂的藍天,天氣不錯,他也終於從地震帶回了燕北,應該高興的,不是嗎?
可是人怎麼就莫名地煩躁呢?他揉揉太陽穴,還要回去參加慶功宴。
步子還沒邁開,他突然停住了。不遠處,張貼公告的布告欄上的一個名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皺著眉,走近。
因為夏東柘的話,葉李賭氣地當天搬出了男生宿舍。他行李不少,只是和陳輕兩個人搬起來根本很困難,正撓頭沒人幫忙的時候,原本黑著臉離開的大a去而復返。
她臉依舊板著臉,手卻不客氣地搶過一隻不小的箱子。
「去哪兒落腳?」她兇巴巴地問,那樣子好像葉李不馬上回答她,她會立刻把手裡的箱子甩去他臉上一樣。
知道大a在生氣的葉李喉結一滾,指指校門口的方向,「我在招待所定了房間,先住一晚再說以後。」
一聲「嗯」聲從大a喉嚨里擠了出來,再沒多說一句話,她拎起行李,健步如飛地離開了。
想叫住她的葉李盯著她矯健地步伐,收起了肚子里的話。
那個箱子好重的。
「葉李。」
「幹嘛?」
「以後不要說大a是男人婆、女漢子這類的話了。」
「為什麼?這話又不是我一個人在說。」別人明明也都在說的嘛,也沒見大a生氣,憑什麼他就不能說。
「葉李,我是覺得大a她……」
一種感覺在陳輕心裡由來已久,她只是不知道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是否合適,正猶豫著,遠處便傳來大a的喊聲。
「你們磨磨蹭蹭磨磨唧唧幹什麼呢?老娘拎著東西重死了!」
陽光映亮大a的臉,汗涔涔的額頭泛著光,她皺眉看著「掉隊」的兩人,大聲抱怨著。
「看吧。」葉李揚揚下巴,「這不是女漢子是什麼?」
扛起箱子風風火火去追大a的葉李步態矯健,落在後面的陳輕看著逐漸交疊的那兩道身影,決定還是先什麼都不說的好。
招待所的房間好在足夠大,搬好行李的幾人筋疲力盡,癱坐在還算乾淨的地毯上。
葉李闔著眼,嘴裡念叨著他夢想里的未來,「我先開個cd店,賺點錢以後就轉行,以後開個連鎖飯店,川魯淮粵菜系都做,到時候你們想吃什麼就去我的店裡吃,我給你們免單。」
葉李的話讓大a咯咯一笑,她翻個身做起來,滿身地找手機,找到后對著屏幕一陣猛戳后將手機湊到了葉李嘴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我要錄音留證。」
「信不過我?!」葉李去清清嗓子,「以後我開的飯店,對大a和陳輕免單,永遠免單!」
不知怎麼,葉李的那句「永遠」讓大a拿著手機的手莫名一滯,她咳嗽一下,也提高了聲量,「葉李,我可記得了,不許耍賴!」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躺在地上的葉李伸出手,和大a的手掌砰的一擊。
那刻的陳輕看到了大a的笑容,突然,她覺得,有些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對了。」心情好起來的大a想起件事,轉頭看向陳輕,「陳慢慢,你缺考的那門考試,學校說怎麼辦了嗎?」
陳輕搖搖頭,因為自己私自參加抗震,缺席了一門臨時加考的實驗類考試。
「沒事,就是那門考試的實驗室不好安排,估計要等一陣子才有機會補考。」
話說得輕鬆,可陳輕聽說,那門考試的實驗室真地很難安排。
生活有時候就是如此,也許你覺得只不過是錯過了某個瞬間,可就是那個瞬間就足夠發生許多事情。
好比陳輕回來后不僅發現她因為缺考被點名通報,而且之前自己要求離開宿舍的坐地戶竟又回了8174寢室。
平靜的寢室關係再次變得微妙無比。
這天,陳輕坐在寢室里看書,坐地戶躺在床上,不知是醒著還是睡了,嗶哥和大a不在,房裡除了偶爾的呼吸聲外,便是陳輕手裡的翻書聲。
「我家境其實不好。」
陳輕放下手,回頭看向坐地戶的窗,後者依舊躺著,可剛剛的話卻分明是她說的。
「都說燕北人富裕,可我卻生在一個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家庭里。你們覺得你們不能融入燕北人的生活里,我也沒比你們好多少。我羨慕也嫉妒你們,你們窮可以窮地坦蕩,我卻不行。知道我每次小心翼翼收藏那些名牌的包裝袋是什麼感覺嗎?想告訴你們我和你們不一樣,可心裡卻知道我比你們好不了多少。我羨慕你們,更討厭你們,我想離開這個寢室,可離開又怎麼樣,我還是融不進燕北人的圈子裡。」
坐地戶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陳輕默默嘆聲氣,合上書,「其實,生活嘛,簡單些就幸福些,腦子裡想那麼多事,多累啊。」
坐地戶苦笑一聲,正想說什麼,宿舍的門突然砰一聲被人推開了,嗶哥氣喘吁吁地衝進來,「陳慢慢,有個事,和你有關的,猜猜看是什麼?」
什麼是什麼?陳輕眨眨眼,不懂。
「和夏老師有關的。」嗶哥咧開嘴笑了,「我才聽到的消息,他不做我們的輔導員了。這樣以後他就沒機會騷擾你了。」
啊?陳輕一愣。
也幾乎是在同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上,夏東柘幾個字一閃一閃跳得歡快。
————小段子
老夏爸爸偶然一次瞥到一眼夏醫生和陳慢慢的微信聊天記錄,嘖嘖壞笑兩聲后不免時不時偷拿兒子手機偷看兩眼。某日,當才破解好兒子手機新密碼的他點開微信,卻發現如下對話:小胖子撤回一條消息,你撤回一條消息,小胖子撤回一條消息,你撤回一條消息。對話最後倒是顯示了一句,夏醫生傲嬌的頭像後面跟著一句:隨便看。
老夏爸爸:摔!#只是豬顏改#論敵有政策我有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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