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多了樣東西
冥漠雪這才回過頭,看了阮氏一眼,道:「阮庶母是個明白人,如今阮庶母最該做什麼,想必阮庶母心裡清楚得很吧。」
阮氏聽了冥漠雪的話,心裡不由得一顫。
「四娘子這話是什麼意思?」阮氏好半晌,這才開口說道。
冥漠雪聽了阮氏這話,便是一笑,「我是什麼意思,就憑阮庶母這般聰慧的人兒,還能不清楚?」
阮氏深呼吸了一下,這才冷靜了下來,對冥漠雪道:「七娘子,這是想一腳踏兩船?」
阮氏說的這一腳踏兩船,倒不是別的意思,而是再說冥漠雪同羅氏之間。
冥漠雪早就知道,她同羅氏這點事,便是瞞過了方氏,也瞞不過阮氏,不過方氏也不是傻子,恐怕也早就看清楚了。
「瞧阮庶母這話說的,還真是夠難聽的了,什麼一腳踏兩船,咱們這是互相幫助,不是嗎?」冥漠雪笑著說道。
阮氏彎彎的柳葉細眉,在她蒼白的臉蛋兒上,微微跳動了一下。
不等阮氏開口,冥漠雪又道:「如今在雲家啊,咱們都是一樣苦命兒的人,阮庶母為了什麼,我還能不清楚嗎?如今七妹妹算是毀了,可是八妹妹還在阮庶母的身邊,便是阿爺將七妹妹送去了近郊的莊子里,萬一這阿母要是緩過勁兒來,看不著毀了她臉的七妹妹,阮庶母說,阿母這一向是睚眥必報的性子,這賬會找誰算?」
這話還用說,阮氏心裡早就清楚,方氏若是一旦情形好轉,第一個倒霉的不是別人,正是她阮氏和雲絳唇。
也正是因為這個,阮氏適才經過冥漠雪這一提點,才不敢繼續惹怒了雲達賦,否則的話,她和雲絳唇兩人,就絕對是死路一條了。
四娘子云弱水,雖然早就同方氏對上了,可是她早就同羅氏搭上了線,而且不光是雲畫眉,便是她阮氏自己,也都幫著方氏害過這四娘子幾次了,阮氏可不覺得,四娘子會是能以德報怨的人,萬一四娘子是想將她們娘兒幾個一網打盡了,那如今只要給方氏扇一扇風,她們可就在沒迴旋的餘地了。
看到阮氏不說話,眼神不安的動來動去,冥漠雪立即就看出來,阮氏的顧慮是什麼了,便不急不緩的道:「阮庶母心裡的擔憂,我也是清楚的,我雲弱水雖然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但是也知道一句話,阮庶母也應該清楚,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咱們的目的是一致的。至於從前的事,我就也全都忘了便是了,說到底,我也是個心軟的,看著七妹妹這樣,心裡也是不好受,也備不住就同阮庶母說的,今日的七妹妹,說不定就是明日的我。」
冥漠雪說道這兒便是一頓,隨手從一邊的樹上,掰下來幾枝樹枝,道:「阮庶母也瞧瞧,這粗壯的大樹上面,有這麼多的分支,我不過隨手一掰,就折下來了,可是阮庶母再看,若是這些枝條擰在一起,還真是不好再這段呢。阮庶母是聰明人,自然明白我這話的意思,也會做出正確的決定來的。一會兒說不定七妹妹就要被送走了,阮庶母還是快回去瞧瞧七妹妹吧,若是阿母好了,說不定,這一面,就是最後一面了……」
冥漠雪說完,再不肯多談,轉身便走了。
阮氏聽著冥漠雪的話,不由得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隨後一皺眉,立即向雲畫眉的院子跑去了。
冥漠雪走了幾步,聽到後面阮氏跑走的動靜,便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看著阮氏跌跌撞撞的背影,不由得便是一笑。
「四娘子真是好口才呢,我若是阮阿姊,都要被四娘子的話說的立即下定決心了呢。」
一個尖細的女子聲,從冥漠雪的背後響起,而後又道:「可是好歹,奴同四娘子,也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可四娘子就這樣瞞著奴,另結新歡了,是不是也要顧及一下,奴的感受?」
冥漠雪聽了這話,微微皺了皺眉頭,心想,今日這都是怎麼了,一個個張口閉口的,都好像自己是流連花叢的負心漢似的。
冥漠雪連頭都沒有回,便徑自道:「我若是真的要瞞你,你覺得你適才,能站在那裡,聽到這麼些話嗎?」
羅氏聽了冥漠雪的話,一抹嘲諷的笑意,飛快的從她的唇角邊閃過,只道:「若是奴沒有剛巧經過,聽到這些話,那四娘子,準不準同奴說起呢?」
冥漠雪這時才轉過頭,看向羅氏道:「羅庶母的意思,這是在懷疑我嘍?」
羅氏風情萬種的一笑,用帕子微微遮了嘴,而後又道:「奴怎麼敢,這話,可不是奴說的哦。」
羅氏這話說完,這才突然想起來什麼,心裡便是一緊,對面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娘子,哪裡是她能威脅的了的,羅氏頓時覺得,自己這是在找死。
而後不等她再開口,就見冥漠雪冷笑了一聲,伸手向自己腦後一甩,羅氏就只見冥漠雪的指尖,有一抹亮銀色閃爍了一下,隨即便聽冥漠雪道:「羅庶母,或許不知道,剛才若是只怕此時已經命喪黃泉了。」
冥漠雪這話一出口,羅氏立即意識到了什麼,趕忙抬頭,向前一看,就見冥漠雪身後的一顆樹上,一隻麻雀被一把匕首,釘在了樹榦上。
適才這位四娘子,可是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只靠聽覺,隨便一抬手,便將這麻雀給釘在了樹上,若是剛才換一個人在後面偷聽,又或者多一個人在後面偷聽,按照這位四娘子的做法,只怕……
羅氏的心不自覺的跳動的急促了起來,只怕那人,已經死了。
羅氏從沒有懷疑過,若是冥漠雪真的殺了一個人,會如何解決那人的屍體,便是看先前,雲晟毅帶回來的一個小廝,能消失在這雲府里,羅氏就知道她的本事了。
羅氏看著冥漠雪,有些冰冷的眼神,這才訕訕的笑道:「四娘子的功夫,可,可真是厲害的不得了呢。」
冥漠雪也不開口說什麼,只是隨意的一轉身,拔掉匕首,將那麻雀倒拎著,道:「羅庶母不知道吃沒吃過烤麻雀,好吃得很呢,一會兒我讓月芽弄好了,給羅庶母送去。」
冥漠雪說完,也不再理羅氏,徑自回了東偏院。
羅氏的心,這會兒還在狂跳著,今日她是踩到冥漠雪的底線了,冥漠雪臨走那句話,完全是在警告她,什麼烤麻雀好吃得很,冥漠雪不過就是將羅氏,比作一隻蹦蹦跳跳的麻雀罷了,只要是她冥漠雪想要除去她,都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她解決掉了。
羅氏又望了一下,剛才釘著麻雀的那棵樹,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收斂心神回她的院子去了。
冥漠雪才回到東偏院,巧雁就迎了上來,急急問道:「娘子沒事吧,婢子聽說昨日庵里,又是大火,又是蜈蚣蟒蛇的,這心都要嚇的從嘴裡跳出來了。」
冥漠雪看了巧雁身後的月芽一眼,月芽便調皮的一吐舌頭。
冥漠雪笑著斜睨了月芽一下,這才對巧雁道:「我能有什麼事,便是真有人算計我,倒霉的還不一定是誰呢。」
巧雁仔細的打量了冥漠雪一番,見冥漠雪果然絲毫未損,這才鬆了口氣,口中直念「阿彌陀佛」。
月芽聽了,便接話道:「就是就是,娘子一向能逢凶化吉,瞧,這次倒霉的,不就是那七娘子。」
「好了,這話也是隨便嚷嚷的嗎。」冥漠雪這才說了月芽一句。
月芽知道,冥漠雪根本沒有說她的意思,便笑了笑,而後又看到冥漠雪手裡的麻雀,道:「娘子,你怎麼拎著一直麻雀啊,這麻雀可不是什麼好看的鳥兒,灰溜溜的,娘子不會是要養吧。」
巧雁這時也看見了,便道:「這麻雀都死了,怎麼會是用來養的。」
冥漠雪這才想起來這個,抬手一扔,就扔到了月芽的手裡,道:「去,拿去烤了,做的香一點,而後給羅庶母送去。」
巧雁聽了冥漠雪這話一驚,倒是月芽痛快的應了,道:「好咧,婢子這就去。」
「這,這麻雀是吃的?」巧雁詫異的道。
冥漠雪一笑,「麻雀算什麼,當初我和月芽,可是連蛇都吃過的。」
巧雁這才想起,四娘子原來同月芽當初過的是什麼日子,便沒敢多說什麼,只道:「娘子昨夜便沒休息好,只怕是累了,還是回訪歇歇吧。」
冥漠雪觀察力極佳,立即就察覺到,巧雁是怕提起之前的事,會惹得自己心裡不舒服。
冥漠雪笑了笑,道:「是有些累了,不過我想要先沐浴,讓人準備浴湯吧。」
巧雁趕忙點了點頭應了,冥漠雪這才進了房,不過冥漠雪才回房,就看見挨著窗戶的桌子上,多了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