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任家
86_86208出了毒醫谷,我和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是以很久之後我才發現小香正對我擠眉弄眼,我道:「小香,你在做什麼?」
小香無語道:「小姐,你看不出來我是在想暗示你些什麼嗎!你這樣直接說出來我很尷尬的……」
我:「……」
「什麼事,直說無妨。」金升體貼道。
小香白他一眼,道:「和你無關」。
而後轉頭,對我道:「小姐啊,我們這回可真的要回老家一趟了,老爺還在等著呢。」
我愣了愣,點頭同意:「沒錯……」
雖然點了頭,我卻忍不住看向林致遠,然後磕磕巴巴道:「那個,林致遠,你接下來要去哪裡?」
林致遠搖頭:「還不知道,四處走走罷。」
「唔,那要不要來我老家看看?」我說這話說的十分羞澀,又怕意圖太明顯似的,補充道,「我家那邊,風景不如江南這裡好,但也有它的味道,你在魚米之鄉長大,想必是沒見過那樣的地方……」
金升喜悅道:「咦,我也在江南長大,顏姑娘的老家是哪裡?我也要一同前往。」
我:「……」
小香氣的去揪他耳朵,道:「都說了關你什麼事!你先住嘴!」
金升捂著耳朵,委委屈屈住了嘴。
林致遠瞥了我一眼,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忽然馬車猛地一頓,小香撅著嘴問:「怎麼回事?」
外邊車夫應道:「有人忽然出現,攔住了馬車。」
咦?什麼人?
我掀了車簾,本以為該是毒醫谷的人,誰料外邊卻是個陌生人,那人是個男子,眉目清秀,看起來臉色卻不是很好,而且……他似乎不能走路,只坐在輪椅上,背後有個小廝,低著頭推著輪椅。
「敢問閣下有什麼事嗎?」我皺了皺眉頭,道。
那人見了我卻是一愣,隨即道:「在下葛水縣任家長子任正平,請問轎中可有一位名喚林致遠的公子?」
我疑惑道:「有,怎麼了?」
那人……啊不,任正平卻是驚喜道:「那……可否讓林公子出來,與我見上一面。」
我不由得覺得有點好笑,其實我是女孩子,應該坐在轎子里,而此刻我和林致遠卻反了過來,他倒像個黃花大小姐,連個臉都不能露面,還得由我這個小丫鬟代為通報。
於是我轉頭,笑著道:「林姑娘,有人找你呢。」
林致遠淡淡看我一眼,似乎也沒生氣,只道:「不見。」
我於是只好繼續代為傳話,道:「他說不見。」
「林公子不問問是什麼事么?!」任正平顯得很緊張,又很著急,「我有事央求林公子。」
見他的表情,我有些不忍,道:「你……有何事?」
任正平痛苦道:「我……」
「顏春,別多管閑事,放下車簾。」林致遠的聲音淡淡地從我身後傳來,我權衡了片刻,還是低聲說了句「抱歉,你找別人吧」,而後放下了車簾。
我道:「林致遠,你為什麼聽都不肯聽?」
林致遠反而看向我:「你不是要回老家?此人面色憔悴,身患重疾,身上還隱有血腥之味,多半是遭遇了什麼很大的血案,要管起來不知要多久。」
我驚喜道:「你是為我著想?!」
林致遠淡定道:「何況,我是殺手,碰上你之後,卻像成了個捕快一般。」
呃,也對……
車夫聽了吩咐,正欲打馬再次前行,然而外邊卻傳來任正平撕心裂肺的吼聲:「林公子!您不記得『鳳王珠』了嗎?!十五年前,一戶林姓人家因這鳳王珠徹底毀滅,而十五年後,我家也遭受了同樣的命運!一家死絕,只剩下我和髮妻!」
他顯然是拼盡了全力,喊的聲嘶力竭,而我身邊的林致遠卻像是僵住了一般,他道了句「別趕車」,而後直接掀開車簾,用他那飄然卓絕的輕功如蜻蜓點水飛出馬車,一瞬間便降在任正平之前。
他看著任正平,臉色冰冷,只說了一句話。
「鳳王珠?」
***
「小姐…………」小香哀怨地喊了我一聲,嘴巴撅的老高。
我假裝看不到她,眼睛四處亂瞟,林致遠卻也開口,道:「顏春,你們還是先按計劃回家吧。」
我撇了撇嘴,道:「不要。」
馬車內這回多了個人,正是那位腿腳不大方便的任正平,他見我們如此,嘆了口氣,道:「看來任某打擾了幾位原本的計劃。」
林致遠搖頭:「我只為鳳王珠三字。」
任正平苦笑一聲,道:「也對。哎,說來讓人哀嘆,這鳳王珠出世以來,便似乎沒幹過什麼好事。」
我拉過小香,悄悄道:「小香,你就再讓我跟這一次吧,你沒聽到剛剛那個任正平說了什麼嗎?」
小香道:「聽到了,可你覺得他口中的『林家』,和林致遠有關係?」
「關係肯定是有的,但林碧山莊至今都好好的,我可從未聽過什麼滅門之事,想必大概是林致遠的什麼遠房親戚吧。」我感動到,「你看,他對遠房親戚的事情都這麼上心。」
小香怒道:「小姐,人家對遠房親戚都那麼上心,你,你就忘記老爺了嗎?!」
我委屈道:「誰說的,我保證,這個事情解決之後,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乖乖回去!」
金升笑著插嘴:「兩位大小姐,你們的聲音可不小啊。」
我尷尬地抬頭,果然見一車的人都在看我們,我和小香對視一眼,小香嘴巴撅的幾乎可以掛油瓶,但她還是點頭:「好吧,依你最後一次!下次我綁也要把你綁回老爺面前!」
「好小香。」我抱著小香的手臂嘿然一笑,算是決定下要跟著林致遠。
我偷偷朝林致遠那邊一看,林致遠卻也正看著我,見我看向他,他似乎有些許無奈,但最終沒有對我要繼續跟著這件事發表任何意見,只是轉頭看向任正平,道:「任家究竟發生何事?你怎麼知道十五年前的事情?誰讓你來找我?」
林致遠一針見血問了三個問題,任正平嘆氣,道:「我先說是誰指點我來找你的吧。是個黃衣人,那日我在父母墳前,發誓要替天報仇,他似乎正好祭拜完故人,聽到我的話,說若是想殺人報仇,可找一位叫林致遠的人。我告訴他,我卻是連兇手也不知道,他卻說林致遠不僅可以殺人,還可以破案。」
這黃衣人,大概便是拂衣居的那個怪人,他竟有故人?還在小小的葛水縣?
而且……聽起來,黃衣人一直離我們很近呀,他似乎都知道林致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致遠卻一點不驚訝,只道:「果然是他。」
其餘的卻一點不問,比如黃衣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會知道我們發生了什麼。
任正平嘆了口氣,道:「至於我為何知道你的事情……其實我也不大了解,只是黃衣人說,林公子你現在身邊跟著一位小姑娘,若是小姑娘要遊山玩水,怕你這冰山人已被化成一汪春水,跟著小姑娘四處流動,而無心做生意。所以教了我那些話。」
我頓時紅了臉,心想這個黃衣人,真是……
什麼冰山人,什麼一汪春水呀,真能瞎扯。
林致遠一臉平靜地無視了他的話:「你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任正平低頭,望著自己的殘腿,道:「其實說真的,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啊?」小香瞪大了眼睛。
任正平苦笑,道:「只因發生那些事的時候,我已昏迷,等我清醒過來……只知道全家都被殺害,只有我回娘家的妻子僥倖逃過一劫,而我因當時在密室泡葯浴,所以也未被兇手發現,才撿回了一條命。」
他錘了錘自己的腿,道:「說來真是諷刺,我恨我這殘缺又孱弱的身體,卻不想到正因為這樣,反而要每日泡葯浴,而苟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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