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大火燒城
86_86429「那金拔年老喪子也是挺可憐的，但是你師傅居然要你去保金拔周全，他是對你這個徒弟太過自信了嗎？」王道靈此次現身，便是要李公甫允諾，不管今後金拔出了什麼事，定要保他周全。王道靈不是修仙之人嗎？雖然心存善念，可如今這金拔喪子，做出個什麼壞事出來誰說的准，他怎麼就和李公甫說了這話？
許真真想不通，更何況李公甫的功力不及金拔萬分之一，能殺死他兒子只怕也是幸運所至，今後若還遇上這樣的事，能不能逃過一劫就很難說了。
「我也在猜師傅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意圖，對了，你最近可還見過那金拔？」說是要他保護，可這金拔自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也不知道去了何方？想來也挺可憐的，他一個孤寡老頭如今無依無靠，就算能成仙了又能怎麼樣？
李公甫看見許真真搖頭就終止了這個話題。只說以後萬一看到金拔再見機行事。
可世事難料，他們剛在談起金拔，便在那三天之後，就被金拔蓄謀已久的瘟疫弄得措手不及。一夜之間，許多人就開始有了腹瀉的癥狀，大家先是以為是吃壞了肚子，可不到三個時辰，有些人就開始嘔吐、頭暈，等再過幾個時辰竟然倒地不起，死了！
這還不止，那樣照顧這些傷者的人跟著病倒。
許真真當天就關了綉庄店門，在房間踱步跟胡媚娘商量計策。她其實更信得過李公甫，媚娘畢竟是個女兒家，想的沒那麼全，可奈何李公甫的身份就是捕頭，全城上下出了這麼檔子事，他自然是在外面忙碌，根本就沒時間回家的。
「金拔今早前來可不像好好活下去的樣，看這樣子就像是想讓這全城的人跟著他一起償命。」金拔撂下了狠話就走了，他人走了不要緊啊，留下了一大攤子的事。在短短三天時間，死亡的人數越來越多，官府已經上報了朝廷，請來的御醫都查不出原因，聽李公甫說朝廷馬上就要下令封城了。事態越來越嚴重，就像是瘟疫在慢慢吞噬城裡的每一個人。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這城裡的老百姓就不會遭這樣的罪。許姐姐，你把我交給金拔吧，我死了，他就會放過你們的。」媚娘一臉帶淚，滿是悔恨，她梨花帶雨的看著許真真，看到事情發展成這樣，自然是心如刀絞。
許真真安慰她不要擔心，可越說心裡也越沒底。正說著，許仙便從門外進來，開口道：「姐姐，你之前不讓我去保安堂，我聽你的就沒去，可如今城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想去幫大家一把。」這是他自從被許真真帶回來之後第一次和姐姐說話。
「漢文……」媚娘驚訝的喚著許仙的名，她沒想到許仙會在這時候出現在這裡。前幾日還閉門不見，連她都難接近的他，竟然走到了她們的面前，他是要做什麼？外面可是有瘟疫啊。
「你確定你現在要去？那外面可遍地都是瘟疫，你沒救回一條人命弄不好就把自己的命搭了進去，還有，你現在不為媚娘考慮了嗎？」這許仙忽然升起這麼一股子正義感，倒是把許真真震撼到了。她以前就單純覺得許仙沒主見無能吃軟飯，其實心底一直是瞧不起許仙的，可現在一看，似乎是她對他的偏見太深。
她看著許仙握住了媚娘的手，對媚娘交代了幾句，回道：「我相信媚娘更希望有我這樣的相公，大丈夫或重於泰山，或死於鴻毛，如果我連這些都貪生怕死的話，那媚娘的幸福我如何能給？」他的眼神滿是堅定。
許真真揮揮手說：「如果媚娘同意你去，那你就去吧。」
……
看著許仙走出李府的那一刻，她忽然覺得是不是自己才是更應該檢討的那一個人？說什麼白素貞一直慣著許仙，替他開醫館，什麼事都為他想好等等。那自己呢？自己又做了什麼？還不是和白素貞一樣，覺得許仙就是個需要保護的孩子，一直就不肯放開手中的那根線，讓他大膽的去飛？
許仙的背影，似乎變得高大了起來，她看著這個弟弟在這一天真正的長大，心裡卻是說不出的高興。白素貞的確能摸清人的心理，她還是贏了。
從那之後，許真真就很少再見到這個弟弟，他總是早出晚歸，甚至乾脆就睡在了保安堂。她和媚娘有去過醫館看過他幾次，都是見到他穿梭在傷病的百姓中，不是蹲下來給他們把脈，就是端著一大缸熬好的湯藥盛給他們喝。
後來媚娘也加入了許仙的隊伍，她的法力雖然不高，但至少能在關鍵的時刻能幫助那些受傷的人不至於這麼疼痛。
白素貞後來找到許真真，說是這瘟疫日漸擴大，再過不了多久，朝廷就要頒布指令了。
許真真問：「是什麼指令？」
「我聽到風聲，可能就是這兩天，若再不好，這座城市便要在一把熊熊烈火之中燒於灰燼，朝廷的人是不會讓瘟疫擴散的，只會用這個辦法。」白素貞說，她的樣子似乎也不太好，這瘟疫本是那金拔弄出來的，是下了什麼毒，怎麼下的？什麼時候下的？這些都不得而知，現如今他不知已經逃到了哪裡，就連白素貞掐指一算都算不出來。
許真真連忙問：「白姑娘可認識一茅山道人王道靈？」
白素貞搖頭：「修道之人太多，況且道人一般與我們妖為敵，很少有交集過。」
「不，白姑娘，此道人也是一精怪所變，此中緣由請聽我細細道來……」許真真覺得這事情只有交給白素貞去辦才行，她道行高，心思又縝密，許真真打定主意之後便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她。
白素貞認真將許真真的話聽完，便瞭然於心，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猜到了一二，剛才在你說完我便掐指一算，你可知我算到了什麼？」
許真真洗耳恭聽。
「那王道靈的確是吃了金拔的六顆金丹，可這成仙哪裡是這麼容易的事，當日王道靈在你相公面前變成了一縷青煙，不光是你相公，就連他自己都以為自己是成功成仙了。可奈何天意弄人，當他的魂魄在外飄散了許久都飛不進天庭之後，他才知道了自己原來變成了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白素貞說出了真相。
許真真沒想到會是這樣，詫異的合不攏嘴，她這才明白王道靈的託付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這金拔道行也才一千年，算起來也算是修鍊了數年，如果沒發生這麼檔子事，只怕離功德圓滿會越來越近。但是他那兒子，唉。」許真真想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問白素貞，「白姑娘，幾天前金拔來我那裡說過這場瘟疫來自於他，可我卻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那王道靈囑託過我相公，無論那金拔做了什麼事，我相公都必須保他周全，沒過多久就發生了這個事，你說，這事可與那王道靈有關係？」
白素貞頓了一會兒，沉思了片刻后，就對許真真說道：「許姐姐，看來問題的關鍵便是要找到這王道靈，他雖然成了孤魂野鬼，但這金拔估計是聽到了他的挑撥才會引起城內禍事。」
許真真點頭：「是的，可如今他們在哪裡都不知道，該去哪裡找呢？」
白素貞笑了笑，說：「許姐姐你忘了？既然王道靈和你相公是師徒關係，那麼過不了多久自然會去找你相公的，你說呢？」
……
昨日京城已經有一批人趕來，李公甫便是負責與他們接洽事宜。這些人看到城中名不聊生，心裡難受之外也不得不將上面的話傳給李公甫和縣太爺，他們說城中的火肯定是要燒起來的，可是什麼時候燒，如何燒還得看縣老爺的安排。
李公甫看著縣老爺為難的樣子，心中似乎也有了一番考慮。
這時候正巧外面有人通報，說是夫人許嬌容過來了。他抽空出去了一趟，見到了許嬌容，忽然覺得這幾日的疲憊減輕了許多，他走過去說：「這地方現在亂得很，別到處亂跑，小心感染到了。」
許真真這時候哪管得上這些，忙說道：「我沒事，有媚娘給我施法護體，暫時還威脅不到我。這城中現在是這個樣子，你們官府可有主意了？」
「主意？呵呵，估計朝中已經快要放棄這裡了。」李公甫吐了一口氣。
「就要燒起來了么？這麼多的人怎麼能說燒就燒？」許真真為百姓忿忿不平，雖說她知道是朝中為了保全更多的人不被瘟疫禍及，可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的鮮活的人死去，要她於心何忍？
「嬌容，你明日就和漢文媚娘一同出城，我先護送你們出去，然後我再上山去尋我師傅。」李公甫沒有十足的把握，就算他有再大的能耐，對於這場瘟疫他也只能束手無策。但對於自己的家人，他能保護到的一定儘力護到。
「嗯，明日我們就送漢文他們出城。」許真真答道。
「我們？」李公甫有些詫異。
「是啊，當然是我們，等送完了漢文，我們再一起去找王道靈！」她很篤定的點了點頭。
許真真其實是個膽小的人，她不止是怕像蛇一樣的動物，更是連小強都能嚇得尖叫。可是自從死了變成了鬼，就好像把什麼都看透了一樣，不僅跟蛇交起了朋友，還學會了直面危險！
李公甫看到許真真這麼說，故意問道:「還真沒看出來，你竟然是巾幗不讓鬚眉啊？說說你打算怎麼去找？」
許真真看到李公甫為難她，就笑著說:「你師傅是個蛤蟆精，還能去哪裡找？自然是去蛤蟆該去的地方咯！」
李公甫聽後點頭:「原來是這樣，可是你上次不是說我師傅已經成仙了嗎？難道不是該去求天求地，求其他神仙告知師傅的去向？怎麼還要去那種地方？」
「我上次那是糊弄金拔的，若不是聽我這麼說，他能輕易放過你們嗎？」許真真被李公甫戳中了要點，要是沒有白素貞的掐指一算，只怕她還以為王道靈已經成仙，那樣他們就離真相越來越遠了……
她繼續說:「不過估計你師傅和這次的瘟疫也有很大關聯，如果真是，那就和他讓你保金拔周全的事就說得通了。你可還記得你師傅是因為偷吃了金拔的六顆金丹才升仙的？」
李公甫點頭。
「成仙要那麼容易，一直在金拔身邊的媚娘早成仙了，你師傅並沒有成仙成功，但是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我也說不清，只能趕緊找到他才是最關鍵的解決辦法。」許真真提出了自己的意見，看到李公甫一直沒說話，便問，「你光看著我幹嘛？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李公甫笑著揮手道:「沒，沒，哪敢有什麼意見？只是在想聽你繼續說。」
許真真剜了李公甫一眼，也不理他，說:「我猜是你師傅被金拔抓到了，被逼無奈只得給金拔出了這個主意。他可能是真心對你這個徒弟，寧願犧牲城裡的百姓也要保全你。」
李公甫說:「這你又知道了？看來你的本事不小，又是你東華哥哥幫的你？」
許真真噗的一聲笑出來，她怎麼還忘記這一茬了？「哈哈，李大人，你記性真好，沒錯，的確是我那神仙哥哥提點我的？怎麼樣，明天還要我陪你去找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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