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月

一

絕望后的瘋狂自殘意傳來，暴戾熔解了冰涼的心，衝動復甦了僵硬的身。我握緊了刀，刀身上竟綻發出血紅的冷焰，染紅了我黑色的眼睛。

整個天地似乎有一種暗流在涌動，讓我無主地揮刀。但漸漸，我的心神被殺氣澎湃起來，在未知中，一個人，自虐般地對抗著無孔不入的虛無。

二

我瘋狂，但不凌亂；我凜冽，但不失控。我隱約地感到我的記憶最深處的封印被瘋狂刺激得搖搖欲動，心底的潛意識似乎要告訴我些什麼。但我說不出，在深刻的壓抑里，我的刀勢越來越洶狠。

三

瘋狂的傾瀉倒不完內心的淤積，當能量在我的體內衝破臨界的時候，我感到我的身體爆炸開來，像血霧一樣散做四周。殘意在爆炸中沖向了上方，在最高處裂變，強烈的血光蓋過了黑暗，空間像浸在血里一般。

待強光黯淡下去時，那空中赫然是，

——一輪血月。

四

好久，我從麻木中恢復過來，我發現自己的身軀完好無缺，但上方依然是那輪血月，血月中竟有字樣的陰影，依稀中，是赤血二字。

五

血紅驅散了冷意，但那黏糊的溫暖使人難於呼吸，我在血月下呼求著那兩個女人。我拖著沉重的身軀無力地徒勞著。

未乾的淚水重新滴下，像意志一樣，一點一點地排除體外。

終於，我倒下。一切彷彿又沉入了黑暗，只有那斂光的血月貼進了我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