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86_86743柯嘉有種見鬼的感覺，老總裁這根本是存心讓他和樊凱不痛快。
樊傑曦大刺刺地坐在休息區的沙發里，翹著二郎腿，裝模作樣地松著領帶，謝秋秋把他當貴客，恭恭敬敬地奉上熱茶一杯，他很有教養地說了聲謝謝。
柯嘉抱著手坐在他對面，面無表情，不冷不熱，與樊凱站在同一立場上的他並不歡迎樊傑曦。不過，也談不上厭惡。那天在樊家，看到老總裁在公司與他們母子之間毫不猶豫選擇了公司，他便覺得這對母子也不見得比樊凱母子幸運。
「樊先生，您找我有什麼事嗎？」這種關係下，樊傑曦的到來怎麼看都像是別有用心。
樊傑曦吹了吹滾燙的茶水，喝了一小口，放下，「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專程來看看我哥哥的戀人是怎樣的。」
柯嘉喉嚨一緊，鬆了抱著的雙手，探著腦袋朝吧台那邊看了幾眼，見沒人才放了心，轉頭就沖樊傑曦道：「樊先生，能請你說話注意一下措辭么？」
樊傑曦噗地笑了，「我還以為你有多豁得出去呢，原來也還是會在意別人的目光。」
柯嘉板起臉，「這些事都跟你沒什麼關係吧。我可不是動物園的猴子，能讓你隨隨便便圍觀評價。如果你沒別的重要的事，你還是該幹嘛幹嘛去吧。相信不用我明說，你也肯定明白我並不是很歡迎你。」
「喂喂，要不要這麼直接？」樊傑曦索性靠上沙發，左手放在大腿上，右手手肘隨意擱在沙發背上，整個人流露出一股痞氣，「名義上我可是你小叔子，你就這麼對待我啊。」
柯嘉被這個人的厚臉皮驚到了，「小叔子？」
樊傑曦還很認真地點點頭，「你跟我哥，怎麼看也是我哥在上面吧，這麼算起來，我可不就是你小叔子嘛。」端起茶杯又喝了口茶，「所以說，大家親戚一場，你好歹對我客氣點。」
柯嘉轉過臉，生生被這人搞得沒了脾氣。
「好了好了，能不能不耍嘴皮子？」柯嘉揉揉額頭，「不是我想打擊你，樊凱他願不願意承認你這個弟弟還兩說，你先別我在面前自稱小叔子，我彆扭。你要有事就說事，沒事我就忙自己的事兒去了。」
樊傑曦嘆了口氣，「真沒勁！算了。」他放下茶杯，從西裝外套里掏出一張摺疊起來的紙給柯嘉，「你看看這個。」
柯嘉接過來打開一瞧，之前一直懸著的心落下了，但也更加惱怒。他把紙揉成一團，往桌上一扔，壓抑著焦躁樊傑曦道：「怎麼？你想跟我談條件？」
樊傑曦一瞪眼，有些驚訝，「你挺聰明的呀。」
「說，你想怎麼樣？」
樊傑曦抱起雙手，好整以暇，「沒什麼特別的，你離開樊凱就行。」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怎麼不問是不是老頭子讓我這麼乾的？」
「他不敢。」
「這麼篤定？」
「他知道自己鬥不過樊凱，他那麼愛自己，吃過一次虧怎麼會再犯第二次？你直說了吧，你到底要幹嘛？」
樊傑曦沒說話，看柯嘉的眼神變了變，態度不再是玩世不恭，多了幾分探究與深沉，「我來之前了解過你哦，這棟房子，既是你家，也是你的經濟來源，你很重視。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你離開樊凱，我保你不用拆遷，而且允許你擴建，將來碼頭建成，你的生意肯定會更好。」
柯嘉瞥了一眼桌上的茶水，他有種想把茶水潑到樊傑曦臉上的衝動，但他剋制了，而且笑得極其漂亮，「哎喲，我還真不知道你這個私生子還能這麼替人著想，你這麼關心樊凱，他知道了么？」
樊傑曦從鼻孔里輕哼了一聲，站起來，拿上西裝外套，面目陰沉，「你不用嘲笑我。樊凱他要做什麼根本不管我的事，我不過是好奇，能讓他連幾十億家產都不要的人，為他做了些什麼，又能為他做到什麼程度。我更想看看，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愛情。」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樊傑曦的眼底彷彿閃過了什麼。他沒等柯嘉回復，離開了逍遙山莊。
柯嘉仰靠在沙發里，深深呼吸了好幾次，最後又抓起那張被揉成一團的紙看了幾眼，那是景區新碼頭的規劃圖，逍遙山莊不偏不倚正在其中，並且畫著大大的紅叉，標註重點拆遷。另外一張紙上有相關搬遷補償的條款，逐條清算下來，那數字只能說符合了國家的補償標準，距離他這棟房子的真正價值相差甚遠。
媽的！
入夜，樊凱的電話按時打過來，柯嘉看著手機上閃爍的名字，有點不太想接。今天被樊傑曦這麼一攪合，他正煩著呢。
電話斷了，第二遍也沒接，於是鍥而不捨的第三遍又響了。
柯嘉接了電話，樊凱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搶白，聽得出來他有點著擔心了。柯嘉很抱歉讓他擔心，卻沒把樊傑曦是景區負責人、還用逍遙山莊來跟他做交易的事告訴樊凱。
其實這事根本就不需要多說什麼，樊凱能為了柯嘉放棄一切，柯嘉又有什麼不能為他放棄的呢？
只是，這不是攀比誰為誰放棄更多的愛情的賭局，這是實實在在的生活。
從精神層面來說，逍遙山莊是柯嘉生平第一個港灣，不論是作為一個家，還是作為一個生財之道，它的意義都不同尋常。從實際生活狀況而言，樊凱現在一無所有，雙方的母親需要贍養，兩個孩子成長過程中的花費更是無可估量，在樊凱沒有東山再起之前，逍遙山莊就算再怎麼微小，也有它起承轉合的用途。
就這麼放手，還真是沒著沒落的。
掛了電話，柯嘉睡不著，開了窗戶抽了半宿煙，凌晨才眯了一小會兒。
樊傑曦兩天後又來了，還是那樣玩世不恭。今天又是一個大晴天，陽光火辣辣的，樊傑曦穿了件黑色骷髏頭的t恤，倒是比他穿西裝時更符合他的氣質。
柯嘉懶得搭理他，炒完菜才問他有關補償款的事。
桂花樹下，樊傑曦坐在石凳上仰著脖子漫不經心望著樹葉，聞言看向柯嘉，「怎麼？你已經決定要我哥，不要這棟房子了？」
「如果可以我當然兩個都想要。」柯嘉脫下廚師服丟在石桌上，臉色陰沉，「補償款怎麼算？」
樊傑曦又用那種探究的眼神看柯嘉，聞言頓了頓，說：「合同上不是說得清清楚楚？」
「不行!太少了。至少要翻一倍。」為樊凱放棄身外之物沒什麼，但也不能意氣用事虧待自己，為了給孩子們一個好的未來，錢是絕對不能少的。
樊傑曦瞪大眼，「你敲詐呢吧，按照合同的標準，你能拿一百五十萬啊。你當初買這塊地的時候花了不到三十萬吧。」
柯嘉冷笑一聲，坐下來，「不給也行，我做個釘子戶好了。料你也想不到別的辦法拆散我跟樊凱，是不是？」
樊傑曦哼笑，毫不在意，「我壓根兒就沒打算拆散你們啊，我只是想看看愛情的力量有多大罷了。」低頭呵呵笑了兩聲，抬頭看向柯嘉，手撐著下巴，小拇指在嘴唇上摩挲，「錢就那麼多，你愛要不要，和樊凱一起做個釘子戶也行，正好讓我見識一下，沒有麵包的愛情是個什麼樣。」
柯嘉的拳頭緊了緊。
一時的困難沒什麼，怕的就是有人長期背後給你使絆子。
樊傑曦這混蛋話里話外都透露著這種訊息，讓柯嘉恨得牙痒痒。
距離龍鳳胎的生日沒幾天了，柯嘉卻沒心情為此做準備。孩子還小，也不知道打聽自己的生日，邵雲春倒是問了兩次，但柯嘉心煩意亂，每次都敷衍著過去了。
本打算在孩子生日之前告訴邵雲春他和樊凱的事，現在完全沒心情想這頭。翻翻日曆，就剩下兩三天，樊凱在電話里也很興奮，畢竟是他親生的，又是第一次給孩子過生日，能不高興么？可他來了，要怎麼跟邵雲春一個合理的解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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