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犧牲
這兄弟兩人剛才還一副血海深仇、定要拼個你死我活的樣子，現在轉瞬之間又再次成為情同手足的兄弟，不禁讓小萱一陣奇怪：他們這到底是在幹嘛？
但是很快就有了答案。只見蕭凌風搶先攻到棺材那，手掌毫不留情地直接穿透棺木，打得棺木外木屑橫飛，裡面的屍骨傳出一陣陣「喀啦啦」的碎裂聲。這時蕭凌墨也已經攻到，再一次洞穿了棺木，勐地一聲巨喝把那已經被打得破破爛爛的棺材蓋向後甩到牆上，一下子就摔得稀巴爛。
一堆碎骨頭從棺材里跌落出來散了一地，一道黑氣從骨頭裡騰起飛快地躥向另外一副棺材。蕭凌風大喝一聲：「哪裡逃？」就伸掌一抓。大概是因為重傷之下精力耗盡，這一抓卻抓偏了方向，只把旁邊的一副棺材擊倒在地。
「兄長，他逃到靈虛子的棺材里去了。」蕭凌風打了那一掌之後似乎再也沒有力氣了，軟軟地跪倒在地，眼睛卻仍然盯著那副棺材，噴射出仇恨的怒火。
蕭凌墨淡淡地答了一聲道：「知道。」人就早已經出現在棺材前，對著棺木又是一掌打去。
然而這一次卻從棺材里伸出一隻白玉拂塵，打著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捲住了蕭凌墨的胳膊。蕭凌墨大驚，另外一隻手隨即揚起，藍紫色的電氣化成利劍形狀直直地對著那拂塵斬去。
棺材里的人順勢撒手，卻在這時把整個棺材蓋向蕭凌墨推去。蕭凌墨反應奇快，本來斬向拂塵的手又順勢回帶，一下子把棺材蓋砍碎，同時快步向後退了幾步。漫天的煙塵之中，身著紫袍的靈虛子突然手執一把纖細的劍從煙中沖了出來，對著蕭凌墨就是一劍刺去。
蕭凌墨閃身躲過，兩手凝成電劍迎擊靈虛子。只是那細劍卻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成，竟能完全抵擋五雷吸魂掌而不被斬斷。兩人一時間你來我往就已經鬥了七八個回合。
小萱獃獃地看著這混亂的戰陣，問陸小乙道：「這是怎麼回事？」
陸小乙也是一臉茫然。他一直以來把靈虛子當成自己的師父，卻被告知這個靈虛子是假冒的；等到他終於找到假扮靈虛子的蕭凌風，卻發現他又和蕭凌墨聯手共同對付起靈虛子來。一時間他大腦里一片混亂，弄不清楚這其中的過節，分不清到底誰是誰非，甚至分不清楚自己真正的師父到底是靈虛子、蕭凌風還是別的什麼人。
蕭凌墨還在和靈虛子纏鬥，卻因為那把細劍的原因而久久不能取勝。更加奇怪的是，那細劍似乎有什麼奇怪的力量。每當蕭凌墨的電劍碰到細劍的劍身時，都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樣毫無觸感。不僅僅如此，每碰觸一下他就明顯得感覺到自己的電劍會縮小一點，需要重新凝聚一點真力才得以不斷維持現在的樣子。時間一長，本來已經挨了蕭凌風一掌的他終於漸漸地有些支持不住了。
蕭凌風在一旁焦急地看著，大聲喊道：「兄長，這劍會吸陰力，不要與它接觸！」
蕭凌墨暗暗心驚，對付人鬼時的一幕又浮上心頭。那時候他釋放純陽之氣才滅掉人鬼，卻連自己也一併毀滅。後來只有一片殘魂，對於前世的記憶是完全不知道。這次被蕭凌風偷取了藏著的屍身一起煉化，反而陰差陽錯地藉由這屍身中殘存的魂魄恢復了記憶。現在再次面對這會吸取自己陰力的奇怪兵器，卻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才好。
蕭凌風看出他的窘迫，急切地想從地上爬起來上前幫助，試了幾次卻依然渾身癱軟，身體也漸漸地變得更加模煳。他著急地看著自己已經半透明的雙手，對蕭凌墨喊道：「用封邪法印！」
蕭凌墨恍然大悟，急忙伸手向懷中摸去。不料靈虛子看出他要幹什麼，當即加快了攻勢，「刷刷刷」連刺三劍，劍尖碰到蕭凌墨的衣服，便將那片衣服化作白氣散去。在他這番狂風暴雨似的攻擊下，蕭凌墨不但沒能祭出封邪法印，反而差點被他一劍削成兩截。
蕭凌風大急，看了那仍然通紅的爐鼎一眼，掙扎著站起身來踉蹌著向那爐子撞去。靈虛子雖然和蕭凌墨激戰正酣，但眼睛卻從沒有離開過那爐鼎。此刻見蕭凌風不顧一切地撞了過去，臉色一變右手抖出一個劍花暫時逼退了蕭凌墨，隨即撤出戰陣向蕭凌風這邊攻來。
靈虛子的反應打破了原本膠著的戰局。蕭凌墨見蕭凌風撞向了那爐子，臉色也是大變，兩手急忙聚起電氣化作兩條藍紫色的繩索，分別向蕭凌風和靈虛子纏去。
纏向靈虛子的那道繩索準確地裹住了他的左腳，拉得他身形一窒，惱怒地轉身揮起利劍斬向這繩索。繩索卻在這時變成堅硬的枷鎖，只聽得「鐺」一聲脆響，利劍碰撞到電氣擦出點電火花，竟未能斬斷。
然而另一條繩索卻終究是慢了一步。蕭凌風早已經衝到了爐子旁邊，大喝一聲全身運起電光，像一頭蠻牛一樣不顧一切地一頭撞到那爐子上。
「不」兩聲嘶喊同時從靈虛子和蕭凌墨的嘴中發出。小萱驚愕地看著那爐子在蕭凌風這一撞之下發出「咚」的一聲巨響，他身上纏繞著的電光如水波一般往爐口漫延。只是輕輕的一聲響，束縛住爐口的屏障瞬間消失，一道道黑色的煙氣從爐中騰起，唿號著在蕭凌風周身盤旋。而在這道道黑煙中，身形已經近乎透明的蕭凌風釋然地盤膝坐下，黑眼睛中流露出少有的柔和，透過層層煙氣直直地向小萱看來，那眼光似乎穿透了千百年的歲月。突然，他抬起右手輕輕地按在心臟的位置，嘴角泛起一抹淺笑，深深地看向一臉窘迫的小萱，左手向前微微抬起，五指吃力地一張一合，似乎想要抓住她。只聽「嘭」的一聲輕響，就和崇禎消失時一樣，蕭凌風從原地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縷淡淡的煙氣在空中盤旋了一圈之後，突然沖向靈虛子的頭頂，「倏」地一下鑽進去不見了蹤影。
一時間四周一片安靜，在場的四個人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都獃獃地站著不動。饒是靈虛子反應迅速，他恨恨地看了一眼漫天飛舞的道道黑氣，左手迅速虛空畫符，一隻腳向前踏出想要遁去。一旁的蕭凌墨見狀伸腳攔住他的去路，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他的手腕，眼裡閃過一絲冰冷的猩紅凶光，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妖人，納命來！」話音未落之間，左手早已閃起一團電光向他胸口打去。
這一下蕭凌墨傾盡了全身的力氣，似乎要將滿腔的怒火盡數發泄到靈虛子身上。靈虛子被他制住一隻手，瞬身不成只得舉右手抵擋。卻不料這時身子卻突然如灌了鉛一般沉重不堪完全不聽使喚。只聽「噗」的一聲響，蕭凌墨越過他微微舉起的右手，閃著電光的手早已經洞穿了他的身體。
蓬勃的血霧從靈虛子口中瀰漫開來，濃濃的血腥氣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神經。靈虛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嘴角抹起一絲苦澀的笑意。
小萱獃獃地看著蕭凌墨洞穿靈虛子身體的手上滴下的粘稠血液，喃喃地說道：「結束了……？」
就在她還在發懵的時候，陸小乙已經從地上跳起來，飛奔到靈虛子身邊。他顫抖著伸出手碰碰師父沾血的臉頰，想要開口說什麼，卻又好像無從說出口，只是微微翕張著嘴唇，棕黃色的眼睛里滿是無助的神情。
蕭凌墨慢慢地把手從靈虛子身體里抽出來，每動一點，這老道臉上的肌肉就扭曲一點。終於，就在他把手完全抽出的一瞬間，勐地握成鷹爪，用力向外一拉。
只見一團黑氣被他從傷口裡拉出了體外，而靈虛子的身體也立即癱軟倒地，整張臉迅速枯萎皺縮，一瞬間竟只剩下一副皮包骨頭的空軀殼。
蕭凌墨看著自己掌心裡翻騰不已的黑氣，冷冷地對陸小乙說道：「這下，你該知道誰才是你真正的師父了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