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再次被緊抱的身體

86_86447紀蠻一個人站在月光下，舉頭凝望著天空中的那一輪明月，那一圈圈的暈輪將月渲染的更加迷人，也更加的神秘。時隱時現的星兒在月的周旁不時展現著自己的身姿，著實是讓人憐愛的緊。

微風輕輕拂過紀蠻的髮絲，將他滿頭的長發吹起，隨後又慢慢地落下。

很久了，紀蠻沒有像現在這樣靜靜地望著夜空，看著那離自己遙不可及的星辰明月。

紀蠻在看著那被星月點綴的無比璀璨的夜空時，心裡總是忍不住的好奇，好奇在那深遠的星空里，有著怎樣一副奇妙的景象。

紀蠻似乎很久都沒有享受這靜謐的氛圍了。此刻，紀蠻的心裡一片寧靜，他的心似乎是被施了什麼魔咒，平靜的像是沒有風吹過的海面，光潔如鏡，沒有一絲漣漪。

周圍安靜的是有些詭異，可在此刻，卻偏偏不會讓人產生任何的反感。因為在這樣靜的世界中，人是唯一多餘的存在。

「啪嗒，啪嗒······」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擾亂了寂靜的夜，但他的主人卻似乎絲毫不知他做了什麼，依舊邁著他的步伐，將夜的靜一點一點打散。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再不用多久，就會走到紀蠻的身前，近在咫尺。

但紀蠻似乎對那打擾到他的腳步聲毫不好奇，依舊欣賞著月，不曾回頭。

他不好奇這腳步聲的主人是誰，不好奇在這麼深的夜，為什麼這裡還會有腳步聲，不好奇自己為什麼不回頭看一眼那人是誰。

可真的是不好奇嗎？

不，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完全沒有好奇心的人，是人都有自己的好奇，只是很多人對一些在別人看來很重要的事並不在乎而已，不在乎，自然便不用去好奇。

這個世界上有的，只有完全成竹在胸的人！因為在心裡已經料定了一切，也就沒有了理由去在意。

就如現在的紀蠻，他並不是不好奇，只是，他知道那來人是誰，而且知曉那人深夜不眠的緣由。

「少，少爺！這麼晚了，還沒睡啊！」

公孫兒的聲音在紀蠻的身後響起，帶著一絲慌張，一絲不安，還有一絲濃濃的忐忑。

「你都沒睡，我又怎麼會睡。」

紀蠻沒有轉身，他依舊看著夜空，聲音淡淡的，很慵懶。他在玩一個很冒險的遊戲，代價是自己和公孫兒之間的信任，他知道自己不該玩這樣的遊戲，可是，他還是將后一句話說出了口。

「這麼晚，你去幹嘛了？」

紀蠻看著那深邃的夜空，突然開始覺得空虛，好像自己的生命在那無盡的星空面前，都失去了原有的意義。換句話說，紀蠻突然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失去了所有的價值，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出生，為什麼要經歷眼前的一切，紀蠻甚至覺得，他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並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這或者只是他的一個夢，一個奇怪的臆想。

如果不是公孫兒的那陣腳步聲，紀蠻不敢想象，陷入這種奇怪想法的他會不會將自己的想法當真，以為這個世界只是他自己睡了一覺而出現的產物。

現在的紀蠻，急需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好讓自己解開心結。人的價值，在紀蠻看來，無非就是存在感，在一個人心中的存在感，在一個群體中的存在感，乃至於在整個世界中的存在感。

存在感，並不是自己給予的，能帶給你存在感的，從來都只有你身邊的人！而紀蠻后的公孫兒，變成了此刻最好也是最合適的人選。

紀蠻自然知道公孫兒去幹了什麼，可他問了出來，便是想要公孫兒親口對自己說，不管真話還是假話。如果公孫兒說了真話，自然會讓紀蠻的心靈得到慰藉，驅散那莫名的空虛。可如果公孫兒說了假話，那他們之間從前那道牢不可破的信任，將會就此坍塌，成為一片廢墟，並且再也修補不好。

紀蠻知道自己不該拿任何人的信任作為賭注，他知道這對於他來說是一場豪賭，可他就是去賭了，而且沒有絲毫的遲疑。

「少爺，其實有件事情我早就想和你說，不對，是我已經和你說過，只是每次你都搶著我的話，不讓我說完。」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紀蠻裝傻道。

「就是前些天嘛！」

公孫兒縮了縮頭，說道。

「那你想說什麼事？」

「就是，其實吧，嗯，哎呀！反正就是老爺子收徒弟的事情！老爺子那天其實，後來吧，我就拜師了，然後呢，我······」

「哦，我知道了。」

紀蠻終於肯扭過自己那顆精貴的腦袋，朝著公孫兒笑了笑，然後又轉回了腦袋，看似平靜地說道。

紀蠻的聲音實在是太冷靜了，似乎是想要襯托夜一樣。可在紀蠻的內心，卻是想要平靜都平靜不起來的，或許，這時就只有紀蠻他自己才清楚，自己剛剛在等待公孫兒的回答時，心跳的是多麼的慘烈。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秒鐘，可對於紀蠻來說，那每一秒鐘的時間，都漫長的好似那空中的星河，遙遠到看不到邊際。他很害怕，如果連公孫兒都變得不能再相信了，那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值得自己相信。

好在，公孫兒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撒謊，沒有讓他失望，公孫兒的回答讓紀蠻那顆懸起的心悄悄地落了下來。

不得不說，紀蠻是個極好的演員，最起碼，在剛剛的賭博中，在他的臉上沒讓人看出一丁點的顏色。

「少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公孫兒看著紀蠻淡定的模樣，心下很是震驚，他不敢相信，自己最大的秘密少爺竟然早已經知道了，可他看不到紀蠻的臉，也沒法確定紀蠻是否只是在誆人，強裝鎮定。

「所以你大晚上不睡覺是去找老爺子練功去了？功練到多少級了？」

紀蠻伸手對著月亮做了一個擁抱狀的動作，打了個哈欠。

「少爺，練到多少級是什麼意思？」

「咦？我剛剛有說這句話嗎？應該是想問你功練到什麼境界了吧。」

紀蠻有些含糊地說道。

紀蠻為了等「怪盜」來做客，前半夜基本上都沒有睡，現在他很累，很想休息，很想躺在自己的床上一覺睡到世界末日，可自己的寶榻現在正被醉的不成樣子的申參霸佔著，他這主人只好在半夜裡出來閑逛，裝作很有情調的樣子。

紀家的客房是有很多，可紀蠻睡覺認床，不是自己的床，他很難睡得安穩。所以，他直接否定了去客房將就一夜的想法。

「少爺，這麼累了幹嘛不回去睡覺，難道是專門為了等我？可我最近又沒犯錯，難道······」

公孫兒不敢說下去了，他老早就知道自己的秘密終會有被紀蠻發現的一天，他也老早就想好了和紀蠻解釋所需要的每一個字，可他沒有想到這天來的是這麼的快，這麼的突然，讓他措手不及，以至於那些原本想好的詞都忘了說出來。

「少爺！求您原諒公孫兒這一次吧！公孫兒知道自己錯了，可是，我真的忍受不了自己心裡的慾念啊！要不然這樣！我們現在就去求老爺子廢掉我這個弟子，收您當唯一的弟子！少爺，我真的知道錯了······」

公孫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到在了地上，抱著紀蠻的小腿痛聲哭道，這倒是讓本來睡意濃厚的紀蠻清醒了不少。

「額！狗蛋公孫兒你在做什麼！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你是我的朋友，是兄弟，今世誰都可以跪我，可你就是不行！快起來！」

紀蠻伸手想要將公孫兒從自己的腳下攙起，可奈何公孫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有修行的緣故，力氣大了許多，紀蠻竟是拿他沒有辦法。

「你先起來再說好吧！你覺得我大半夜不睡覺就是為了責罰你？老實說，我不睡覺是因為我的房間被那該死的怪盜，不，是怪盜的弟子，我的師弟霸佔了，所以我站在這是因為我沒地方睡覺，而不是為了等你！」

紀蠻徹底地無奈了，自己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麼人什麼事啊！一個個抱著自己就是不肯鬆手，還都是大老爺們，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紀蠻很無奈，可公孫兒此刻卻是害怕極了。

公孫兒覺得，紀蠻剛剛所說的話都是假的，就只是為了讓他站起身然後好趕他走罷了。

其實，這到不怪公孫兒多想，因為除了紀蠻這個特殊的富家子貴族之外，恐怕任誰家的僕從瞞著自己的主子得到這天一般大的好處，主子都會降罪於僕從的吧！

公孫兒的想法沒錯，這事情要是放在其他的貴族家族之中，恐怕結局都會是他想的那樣，要麼被趕走，要麼被秘密抹殺。可公孫兒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紀蠻的心裡，從來都沒把他當僕人看過。

於是，在強烈的恐懼之下，公孫兒抱著紀蠻小腿的力度愈發的有力起來。他不敢想象自己離開紀蠻后的日子是怎樣的，恐怕會立刻失去所有的期待和未來吧！

對於公孫兒這樣的人來說，如果失去了賴以信任的人和理由，人生將會是一片的黑暗和迷茫，因為的他的人生，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屬於紀蠻了。這種依賴性的想法想要根除，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深入骨髓中的想法，又豈是可以隨隨便便改變的呢！

對於一個僕人來說，這個世界是沒有明媚的陽光的。在他們的世界里，自己的主人就是這個世界上的太陽，不容自己背叛。

「你不會真的以為沒有我的同意，我祖父會收你為徒吧！」

不得已，紀蠻只好放任公孫兒緊抱自己的小腿，然後攤開了自己的雙手，撒謊道。老爺子收個徒弟，才沒有心情去爭取紀蠻的同意，如果真那樣了，那就叫欺師滅祖，以下犯上。

對於撒謊這個男人必備的終極技能，紀蠻說不上有心得，但卻是每每都能夠說到點子上的。正如現在，紀蠻的話在被公孫兒聽到后，便起了很大的作用。

只見公孫兒在聽到紀蠻的話后，立馬仰起了他深埋在紀蠻腳面上的頭，抬頭看向了紀蠻，淚眼婆娑地說道。

「真的嗎？」

「真的真的！不信你此刻便去問我祖父或者去我的房間看看，怪盜，的徒弟真的來了呢！而且是我的師弟！記得很早之前想要收我為徒的修冶子不，他就是······」

紀蠻一邊講著話，一邊將半信半疑的公孫兒扶起，他的額頭上此刻冒出了一滴滴的熱汗，這在已經有些寒冷的深秋夜晚，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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