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節 做會(2)
86_86568柳如是這時道:「楊公子,敢問那『見與不見』與另兩首小調,可都是你所作?」
柳如是一坐下來,竟然開門見山開口就問。
楊潮倒是一愣,自從柳如是坐下來后,就有一股尷尬。
楊潮是想到上次因為周瑞之事,欺騙了柳如是一番,從沒想到還能在見面,此時就坐在對面,不免扭捏。
柳如是一直不說話,氣氛更顯得尷尬了。
沒想到柳如是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就直接問自己有關詩的事情。
楊潮道:「回柳姑娘,那幾首不是小調,卻都是詩。也不是在下所做。」
楊潮知道自己寫的那些會當代人以為是小調,因為根本不符合古詩詞的格律,但那確實是詩,可以算是現代詩。但不是自己所做。
李香君笑道:「那是何人所做啊?」
李香君是不相信這是別人所做的,第一首『見與不見』出來的時候,李香君以為是楊潮從哪裡抄來的,可是接二連三又有了兩首,這就不常見了,要說有一首小調她沒聽過那倒也沒什麼,可是一連三首,她都沒聽過,這就奇怪了。
因為楊潮是本地人,自小在南京城長大,楊潮聽過的小調,沒道理她一個青-樓中經常唱曲的人沒聽過。
楊潮笑道:「姑娘說的是哪一首?」
李香君頓時一奇:「難不成這三首不是一人所作?」
三首詩,李香君和柳如是都看過,雖然她們不知道是和人所作,但是根據其中的味道,她們毫不懷疑是一個人所作,因此才想到了楊潮。
這時聽楊潮口氣,這三首小調,不但不是他所作,竟然不是一個人所作,這怎麼可能。
楊潮笑道:「確實不是一人所作。那首『見與不見』,乃是一姑娘所作。另外兩首呢,則是雪域之中一活佛所作。」
楊潮說的完全都是實話。『見與不見』這是後世一個文學女青年所作,在網路上流傳很廣。而後面兩首,則是楊潮記得的倉央嘉措的作品,倉央嘉措是一個活佛不假。
「不是一人所作?」
但是李香君和柳如是互看一眼,全都流露出不信任。
不怪她們不相信,在後世『見與不見』這首詩,流傳很廣,很有倉央嘉措的味道,一致很多人都誤以為是倉央嘉措所作,甚至鬧到了法院去。
李香君直接道:「既然不是公子所作,那敢問公子,公子又是從何處聽來?」
楊潮不由苦笑道:「我如果說是夢中所聞,姑娘可信?」
這些都是楊潮前世記得的詩句,實在是沒辦法解釋,也只能假託是夢中了,前世的事情姑且就當一個夢。
李香君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那你說說,你在夢中,是聽誰人所作?」
李香君不依不饒。
楊潮嘆道:「確實是一姑娘和活佛所作。」
活佛李香君和柳如是自然聽說過,但是距離遙遠,明代對的控制力幾乎沒有,互相都只是聽聞。
柳如是點點頭:「你見,或者不見,我就在哪裡,不離不棄。你愛,或者不愛,情就在那裡,不增不減……;住在布達拉宮……我是天下最美的情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柳如是輕輕默誦了出來,她還是覺得三首詩應該是出自一個人的手筆,這人是誰?楊潮出身南京街頭,柳如是自認交遊廣闊,也不曾聽說過什麼活佛的詩句,楊潮從何處聽來?
柳如是不由心道:「要說這兩首是一個僧人所作,倒也應景貼切。這三首情韻如出一轍,莫非是這位楊公子假託所作?」
假託別人詩作,在明代一點都不鮮見,不但有假託作詩、作詞的,還有假託作畫、作曲的。往往是一些對自己極為自信的人物,才會假託古代名人作出詩句,或者畫作讓人品評,不過是一個趣味罷了。
柳如是自然而然猜測這是楊潮假託他人所作。
不過假託不假託柳如是根本不在乎,這幾首小調里的情韻讓柳如是極為讚賞,因為這幾首小調中有種極為至情至性的情懷,她不由想起錢謙益鼓勵她做文章要「情真」、「情至」。
李香君道:「管你誰作的,楊公子可能拿出更多來,這樣我們也可以做一個詩會了。」
一聽做會,楊潮立刻就站了起來,拱手相拜。
「兩位姑娘,在下所來,正有做會之意。不過卻不是詩會。懇請兩位姑娘相助!」
楊潮早就想明白,自己要幫阮大鋮造勢,只能通過做會這種方法,只是自己做會,影響力不可能會大。要達到人盡皆知的效果,幾乎不可能,但如果有這些名妓交際花的幫助,一切就不是問題了。
但是以阮大鋮的名聲,哪怕有再多錢,恐怕都請不到李香君這種名聲極好的名妓,至於楊潮自己,更是想都不要想了,如果沒有奇迹的話,恐怕一輩子都跟這些名妓不會有交集,誰知道奇迹發生了,李香君竟然派人去請楊潮。
這樣的機會楊潮怎麼會放過,此時又聽說李香君打算做會,楊潮如果不知道藉機提出自己的邀請,那就是傻子了。
所以當即厚著臉皮,請這兩個名妓,幫助自己做會。
李香君當即一疑道:「你也要做會!不是詩會,是什麼會?」
柳如是也看著楊潮。
楊潮道:「不敢瞞兩位姑娘。是為一件大事。是為東林周玉繩公再相之故,要做一會,邀請四方名士,共商大計!」
楊潮搬出了周延儒的名頭,也說出是為了讓周延儒再次當首輔才辦的盛會,在楊潮記憶中,這些秦淮名妓,一個個正義感很強,而且受到江南文人的影響,認識卻比較片面,都認定東林黨復社都是賢臣、是君子,不是東林黨復社的,就都是奸臣、是小人。
楊潮搬出周延儒,就是希望,兩個名妓能夠看在周延儒的面子上出馬,畢竟周延儒是復社領袖張溥的座師,又做過首輔,此時完全是復社的旗幟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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