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節 實職把總

第三十八節 實職把總

86_86568康悔負責請那些有名的才子,還有一些樂籍伎人,王瀟則負責去請那些鉅賈。

王瀟那邊楊潮並不擔心,王瀟的辦事能力他看在眼裡,康悔那邊就有些擔心了。

因為康悔要請的人實在是太多,有十多個風流才子,還有十多個知名伶人。

楊潮不知道康悔應付得來應付不來。

於是第二日,楊潮和胡全就再次來到南市樓。

正看見王瀟在喝酒。

「你倒是清閑啊!」

楊潮不由嘆道,自己跟胡全這幾天都忙著,沒想到王瀟卻在這裡喝酒。

楊潮不相信王瀟是一個不顧大局的人,他在這裡悠閑的喝酒,那說明他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

王瀟笑道:「哈哈,彼此彼此,楊兄不也天天逛青-樓嗎。」

楊潮笑道:「你的事情了了?」

雖然相信王瀟做完了該做的事情,但是楊潮還是問了一問。

王瀟道:「自然了了。而且還有一份大禮送給楊兄。」

「大禮?」

楊潮疑惑間,王瀟已經拿了出來,只見是一身衣服,另外配有官印。

「這是?」

楊潮問道。

王瀟嘆道:「楊兄勿怪。千總以上的官職實難尋覓。在南京的,就只能這個把總了。」

原來是官服,楊潮打開一看,青色的大圓領官服,補子上綉著一隻貓,這動物叫做彪。

另外是官印,是銅質的,就一個底,上面有銅鈕,沒有台。

「這是誰的啊?」

胡全也剛剛坐下。

楊潮笑道:「自然是我的。」

胡全突然一愣,驚呼道:「楊兄,你做官了?」

雖然最近楊潮給他的驚奇已經不少了,可是沒想到轉眼間楊潮竟然買了一個官當,還是讓他感到頗為驚訝。

銅質的大印正面有文字不奇怪,背面也有文字,楊潮正看出幾個『崇禎十四年』字樣,突然聽到王瀟一聲「不過」。

抬頭看去,只見王瀟一臉得意:「不過,這是實職!實職把總,新江口水營把總。」

「啊!」

楊潮不由意外,本想著有一個虛職,然後慢慢走關係轉職,可沒想到直接就是一個實職。

這倒是讓楊潮沒有想到。

王瀟笑道:「楊兄不必驚訝。眼下操江提督正是鎮遠侯顧肇跡。顧侯爺提督操江,統管長江江防。我家做水路生意,正巧有些關係。家父親自寫了封信,就得來了這麼個位子。也算是楊兄運氣好,水營一個把總在江上跑船,竟然被江匪給殺了,合該楊兄得這個把總。」

胡全再次驚呼道:「啥?給人殺了!那楊兄,你可不能去啊,這,這也太嚇人了。」

前任在長江被人殺了,這怎麼看都有些不吉利。

楊潮卻不以為意:「胡兄放心,我命大死不了。」

楊潮放下官服大印,做了下來,眼睛時不時的朝著官服看兩眼,怎麼看怎麼喜歡,心中暗喜,咱也是官了,大明朝的七品武官。同時心中暗暗算計,先當這個小官,然後找到合適的機會,一步一步爬,到時候自己那些積累的關係網就該發揮作用了。

楊潮自己心中暗暗計劃著,胡全和王瀟卻開始爭論起來。

胡全嘆道:「做官雖然好,要是那麼冒險,就不值當去做了。」

王瀟卻立刻反駁:「胡兄有所不知,水營把總可是一個好缺。而且這個缺可不好得到,因為新江口水營不比尋常營兵。弘治中,命新江口兩班軍如京營例,首班歇,即以次班操。不過如今班軍之政已廢,只有一些常兵留了下來,但這新江口水營,卻依然堪比京營。」

大明朝京營的待遇最好,但就屬京營沒有戰鬥力。

雖然如願買來了一個官,而且還是一個實職,但是突然楊潮卻又有些顧忌起來:「王兄,不知道我何時該去上任!」

虛職自然沒有權力,可是虛職也不用去軍營上任,自由自在。這又是水營,明朝水營有規定,叫「住營不住城」,水營是不能夠住在城裡的,南京水營就在新江口一帶紮營,從明代初就是那樣了。

王瀟疑惑的看了楊潮一眼:「楊兄莫不是糊塗了。現如今哪裡還有正經當值的武官,楊兄自然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必去了。不過逢年過節,這孝敬給上官的常例銀子可不能少,尤其是冬夏兩季的冰敬和炭敬更不能少。如果遇到上官壽辰、婚喪嫁娶,也都是要封一封銀子的。」

王瀟見楊潮不懂,還特意麵授機宜。

楊潮既慶幸又哀嘆,慶幸的是自己不用天天住在軍營里,哀嘆的是大明朝的軍制如此敗壞,難怪要滅亡了。不過楊潮也打定了主意,不管別人如何,自己上任后,還是要住軍營。

胡全也道:「還好還好,不用住軍營。那打仗是不是也不用去啊?」

王瀟正要說話,這時候康悔也來了,他今天出去了大半天,到現在才回來。

「呦,楊兄、胡兄都來了啊。」

康悔見到楊潮和胡全,立刻行禮,絲毫沒有以前那種把兩個人當街上無賴的態度。

楊潮笑道:「康兄辛苦。看來還是康兄最為忙碌啊。」

康悔笑道:「楊兄知道就好。不過也不算太忙,就是繁瑣了些。」

楊潮問道:「可是有難處?」

康悔搖頭:「難處倒是沒有。只有一個人,要錢太多。」

楊潮道:「是誰?要多少錢?」

康悔嘆道:「是官簫的張魁。」

官簫就是負責吹簫的意思,這個張魁是一個擅長吹奏洞簫的高手。

楊潮笑道:「這張魁如何?」

康悔豎拇指道:「實乃天下一等一官簫聖手!」

楊潮點頭:「既然是一等一的聖手,那就不要嫌錢多,他要多少錢?」

康悔皺眉道:「開口三百兩,少一分不去。別人都好說,或三五兩,或一二兩,聞聽乃為柳、李等名妓捧場,且多不要錢。唯獨這個張魁說道,他不管那般名妓名士才子,只管沾唇的水,入口的米,開眼的燭,沒錢如何能辦。」

楊潮笑道:「那就給他。總不能因一人,而壞了一場盛會。反正其他人不都少要錢嗎,就當都給他了。」

康悔只能道:「也只能如此了。少了張魁的盛會,哪裡敢說盛會啊。」

各行各業都有頂尖的人物,這樣的人物,哪怕是樂戶賤籍,依然活得風生水起,很滋潤。但是一個在怎麼出名的樂戶,也不可能出場表演一次就要三百兩銀子。其他人倒是很規矩,多的三五兩,少的二三兩。

不過楊潮要辦的是一個盛會,只有一個人要這麼點銀子,已經算是好的了。

就是有三兩個都要這個價錢,楊潮也照出不誤,畢竟每一個人名人的假入,都多一分影響力。

反正錢也不是楊潮的,花多少都不心疼。

反正現在給阮大鋮省了不少了,很多人都看在名氣的面子上,基本沒怎麼開價,比平時都要少很多呢。

楊潮又問:「那才子嗎?」

康悔道:「才子有七八人。吳梅村恰好來送其兄長赴任,就在水西門(三山門)外的勝楚樓。還有松江名士夏允彝父子,攜手遊覽山川,正巧到了南京。還有南京才子余懷。還有那河南侯方域、桐城方以智、無錫鄒樞都在南京。」

楊潮道:「那抓緊時間去請一請。告訴他們,錢牧齋、張溥都會赴會。」

康悔驚道:「這兩人也會赴會?」

楊潮點點頭,到現在康悔才知道兩個政壇風雲人物會出席,不過楊潮到此時也沒有肯定錢謙益會去。

但是牛已經吹出去了,就索性吹大點,反正張溥是肯定去的,大不了到時候就說錢謙益有事耽誤了,想必那時候赴會的人一看,那麼多的文士才子,也就不會懷疑了。

到了晚上,王瀟打算包下梅蘭菊三個頭牌,讓其他人都在南市樓里好好玩玩。

不過楊潮拒絕了,表示自己今天晚上還有要事要做,康悔自不用說,胡全倒也一副躍躍欲試留在了南市樓。

楊潮倒不是推脫,天色稍微暗淡后,他就離開南市樓,連自己的官服都沒有帶,只叮囑王瀟先幫自己保管好,等做完這次集會後,自己在拿走。

然後楊潮就趕到了秦淮河阮家河房。

他今天要查看一下,阮家河房改造的如何了,同時跟阮大鋮好好商量一下,如何讓張溥接受商人獻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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