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86_86749絨毛？白小夢拿起身後一根細小軟綿的絨毛，放在眼前看，「這只是根鳥毛而已啊。」

「這不是普通的鳥毛，這是我的毛！我的毛！」雄園丁鳥很激動。

「你的毛怎麼了？」白小夢問，「你就沒有褪毛的時候嗎？怎麼那麼肯定這些絨毛是我們偷來的呢，說不定是你褪毛的時候，我們正好撿到的呢？」

「我不褪毛！再說一遍，我不褪毛！」雄園丁鳥急得上躥下跳，蟻巢頂被他頂到，泥土紛紛揚揚下落，一群螞蟻撲上去，把焦躁的雄園丁鳥按在地上，問白小夢，「娘親，可以把它拖下去紅燒了嗎？」

白小夢之前只是隨口一說，哪知道這些愛吃肉的螞蟻們都記住了，她連忙更正她們，「把他毛拔掉就可以了，不要吃他。」

螞蟻們有些失落，押著雄園丁鳥走出白小夢的房間，不久后又交上一些藍色的發著亮光的漂亮鳥毛。

雄園丁鳥的產毛量很豐富，白小夢用這些漂亮羽毛裝飾自己的房間后，還剩下了一大堆，每隻螞蟻都領走了一些羽毛，看螞蟻們搬走自己喜歡的羽毛的同時，白小夢順便問一問那隻雄園丁鳥，「沒死吧？」

「沒死，好著呢。」螞蟻回答，「就是有點萎靡不振。」

白小夢去看雄園丁鳥，他被拴在一個空房間里，耷拉著腦袋，身上的毛，只有最外面一層被拔去了，露出裡頭軟絨絨的細毛。螞蟻們下手還是有分寸的，看樣子沒有傷到他。

「毛乃身外之物，不要太在意，總會再長出來的，鳥還在就好。」白小夢過去安慰雄園丁鳥，雄園丁鳥看她一眼，嘀咕了幾聲，把頭埋在絨絨的翅膀底下，繼續作死屍樣躺在地上。

「看在你為我們蟻巢貢獻了這麼多鳥毛的份上，我就允許你在我們蟻巢養傷吧。以後一天三餐，都會有螞蟻給你送來。」白小夢對雄園丁鳥說，一副看我多慷慨你快感謝我啊的欠揍樣子。

雄園丁鳥看她一眼，又嘀咕幾句，小毛怪不在，白小夢聽不懂他說的話，以為他這是同意了，滿意地點點頭，撫摸小狗頭一樣摸摸雄園丁鳥耷拉在地上的頭，「真是只好鳥。」

而其實，悲憤的雄園丁鳥，從白小夢來看他的第一刻開始，就嘮叨著一句話：我嗶—你全家！

草原生活安逸，小百腳蟲的傷好了不少，至少腳都長出來了，雖然行動還不方便。雄百腳蟲恢復得很好，早幾天又被白小夢趕去挖蓄水池了。白小夢這些天對外出不感興趣，大黃閑著沒事幹，每天做的事，就是來蓄水池工程邊守著雄百腳蟲，一有機會就見縫插針地衝上去，在雄百腳蟲面前獻殷勤。

蓄水池大概有了個樣子，方方正正的，望下去深不見底。頂上空著一方空間，往上望可以看到陰沉沉的天。這蓄水池的樣子，頗像南方小院里的天井。

草原的雨季，一到傍晚就雨下個不停，看這烏雲，估計再過會兒，就又要下雨了。

螞蟻們已經通知了白小夢，蓄水池建造幾乎完畢，就等今天雨水下下來，試驗一下蓄水池的蓄水能力。

白小夢和洛伊都到了蓄水池邊，緊張地等待雨下下來。雄百腳蟲忙著囤實蓄水池的邊邊角角，以防雨滴下來的時候，把蓄水池的邊緣打破弄碎。

雷聲響起來了，由遠及近，每一下都打得螞蟻們心上發顫。雷響之後，碩大的雨滴，猝不及防地下來，噼噼啪啪地打在蓄水池中。

蓄水池底下的煙塵被雨滴打起，螞蟻們眼前一片煙霧，直到煙塵全部被打趴下，螞蟻們的視線才清楚很多。

他們看見，挖好的蓄水池中，囤積的水越來越多，粗壯的雨滴，直線落入蓄水池，濺起一大片水花。只可惜，水的顏色是灰黃-色，看起來，不怎麼樣，而且也許不可以飲用。

雨滴又大又多，蓄水池很快蓄滿了水，雄百腳蟲看了看底下的水，朝另一邊牽著一根掛著一叢編織起來的樹葉屏障的螞蟻們打招呼，「可以了，拉！」

那些螞蟻得到指令，用力拉動藤條，那片用樹葉和藤條編織起來的屏障，就慢慢地覆住了漏雨的天井，雨滴不再那麼大而迅猛地落到蓄水池裡來了，轉而咚咚咚地敲在屏障上，聲音雖響，卻流不進蟻巢里來。

白小夢被螞蟻們的這一壯舉驚得目瞪口呆，「沒想到我的孩子們還能想出這麼高級的東西！」

洛伊指著自己，「我，是我想的。」快誇我啊誇我啊，你這個只會有粗略的主意，卻不在意細節的母蟻！

但是白小夢立即興趣缺缺的樣子了，「哦。」

洛伊：這不是我要的你的反應…

白小夢低頭看蓄水池裡的水，又問洛伊，「這水這麼渾濁，怎麼飲用？」

「放點鵝卵石下去，等雜質沉澱下去就可以了。」洛伊回答。

「哪裡有鵝卵石？」白小夢問。

「空間里沒有嗎？」

「不清楚，我回去找找看。」

「沒事鵝卵石，普通的小石子也可以的。」

「嗯。」白小夢點頭，捂著嘴打哈欠，又是傍晚又是下雨的，涼颼颼的感覺，真是讓蟻想睡覺。

「累了，想回去睡覺。」她說，打著哈欠往回走。

白小夢一走，其他螞蟻也跟著往回走，蓄水池已經完工，這會兒又是晚飯時間，他們都急著回去吃晚飯休息。

雄百腳蟲也慢吞吞地往回走，走了一段，往回看，看到大黃還站在之前他站的那個地方，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大黃？」猶豫再三，雄百腳蟲還是決定喊大黃回去，蓄水池旁邊危險，他那麼站在那兒，不是什麼好事。

「走啊，大伙兒都走了！」雄百腳蟲朝他擺尾。

「百，百腳蟲…」大黃聲音顫巍巍的，「我，我要掉，掉下去了…」

然後就見大黃腳下的泥土突然松落，松落的泥土，「嘭」的一聲，砸到水池裡去，濺起一大堆水花。

眼看著大黃也要掉下去了，雄百腳蟲來不及思考，向來行動緩慢的他，這時噴氣機般沖了過去，咬住大黃的尾部，用力把他往上扯。

「百腳蟲子…」大黃淚眼婆娑的，「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

「少廢話，快上來！」雄百腳蟲咬著大黃的尾部，不斷地把他往上拖。

發現爸比沒回來吃晚飯，就來蓄水池邊找他的小百腳蟲，一過來就看見雄百腳蟲咬著大黃尾部，大黃滿眼迷濛*的羞羞場景。

哎呀，天還沒黑呢，怎麼就能幹這種事？而且是在蓄水池邊這麼危險的地方，好有創意！好有情調！

爸比不是說對大黃沒感覺嗎？嘖嘖嘖，這個口是心非的爸比，嘴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呢….

這畫面實在太美，小百腳蟲不敢多看，他用足捂住自己眼睛，從縫隙里看爸比和大黃，「爸比，大黃，你們完事兒了沒有？吃晚飯了。」

本來大黃和自己的處境就夠危險的，兒子這一叫，雄百腳蟲就亂了方寸，嘴上沒了力氣，鬆開的瞬間，大黃往蓄水池底下掉去。雄百腳蟲痛心疾首，「大黃！」自己也沒抓緊身後的土，翻了個身，往下落去。

雄百腳蟲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畢竟他不會游泳，但就在他快掉到水裡的一瞬間，大黃從水中撲騰而起，拍著翅膀，把他載在背上，穩穩地往安全的岸邊飛去。

他麻痹的！大黃不僅會游泳！還會飛啊！會飛啊！他居然忘記大黃會飛這件事，居然就這麼去救他，表現得那麼著急，那麼在意他，好羞澀。

大黃穩穩落在小百腳蟲面前，讓雄百腳蟲從自己身上下來，嘚瑟地甩了甩身子，水珠被他甩得到處都是，雄百腳蟲臉上身上，都沾了不少。

「呸！」感覺受騙的雄百腳蟲，一把抹去臉上的水，拉住小百腳蟲的腳，往前走去，不理會跟在身後的大黃。

「爸比，你剛才是不是在給大黃口嗶—啊？」小百腳蟲很激動，也不管大黃在場，直接就問雄百腳蟲。

「沒有。」雄百腳蟲臉色陰鬱。

「爸比你教我好不好？我也想和力力試一試。」

雄百腳蟲：「你滾！」

走了幾步，竟然覺得曾經小小的兒子變得異常沉重，拉著他走，自己簡直走不動路，雄百腳蟲停下來，看著小百腳蟲，「兒子你是不是故意拖著我不讓我走？」

小百腳蟲答非所問，「爸比你是不是因為被我撞見和大黃的jian情，所以心情很緊張？」

「沒有啊？！」雄百腳蟲很奇怪，兒子這是什麼鬼問題？

「那你為什麼抓著我所有的腳？！」小百腳蟲咆哮。

雄百腳蟲低頭一看，還真是…自己居然用自己所有的腳，抓住了小百腳蟲所有的腳，上百隻腳抓在一起走，能不吃力嗎？

愣了一下，雄百腳蟲放開小百腳蟲的腳，放開一隻，兩隻，三隻…才放開一半，大黃來了，朝雄百腳蟲一笑，「我來幫你們吧…」

大黃所謂的幫，居然是用他自己的唾沫…小百腳蟲閉上眼睛，這畫面真是，讓蟲不忍直視啊…

不過還好大黃只是把唾沫抹在爸比的腳上，不然小百腳蟲就要噁心地叫力力來打大黃了。

有了大黃唾沫的幫忙，雄百腳蟲緊緊握著小百腳蟲的腳放下來了，轉而，握住了大黃的足…

「大黃，你放開我。」雄百腳蟲面不改色。

「放不開的。」大黃說，「我的唾液，比較有黏性，會一直把我們黏在一起。」

「這樣子不好的。」雄百腳蟲仍舊面不改色。

小百腳蟲看著他們兩個，黏性你麻痹啊！大黃連謊都不會撒！我都看見爸比有一隻腳快鬆開了！你的唾液根本沒有黏性好嗎？！

唉？爸比怎麼自己把快鬆開的腳遞了過去？…大黃還緊緊握住了？！

大黃和雄百腳蟲足牽腳去吃晚飯，雄百腳蟲逢蟻就說，這不是他想要的，他是被逼的，大黃不小心把他黏黏的唾液弄在他腳上了，他撒不開他的足！

大黃笑而不語，心知肚明的螞蟻們：你們開心就好。

雨還在下，卧在蟻巢裡頭，外面的雷聲雨聲，聽得異常清楚，雄園丁鳥翻了個身，看到擺在自己身側的一大堆食物。

其實窩在這個蟻巢里生活，也挺不錯的啊。雄園丁鳥啄起一顆漿果，往肚子里吞。想想自己以前一到下雨天，就沒地方去，每次只能縮在樹下避雨，被打成落水鳥的悲慘樣子，再比較現在窩在溫暖的蟻巢里，有的吃有的住，還不用自己動手….

除了沒有雌鳥泡，蟻巢里的生活還是挺好的。飽食一頓的雄園丁鳥，愈發確定了自己這個念頭，再說，他本來就泡不到雌鳥…

「阿獃，我肚子疼。」自搬到這個新蟻巢后，小白就一天比一天倦怠，剛開始還會跟著姐姐們，幫忙遞遞東西什麼的，現在愈發不肯動，每天就是躺在床上，望著房間頂發獃。

連對阿獃的需求也變少了，除了吃，她好像不再在意別的什麼。

「肚子疼？」昏昏欲睡的阿獃側身起來，摸摸小白鼓鼓的肚子，「是這裡疼嗎？」

「恩！」小白帶著哭腔點頭，「快去幫我叫娘親過來，我快疼死了！」

白小夢和洛伊，在半夜裡被慌慌張張的阿獃弄醒，白小夢還沒睡醒，朦朧著眼睛看阿獃，「怎麼了？」

「小白說她肚子疼！」阿獃說，「娘親快去看看她吧！」

肚子疼？白小夢驚了一下，整個蟻都清醒了，拉起洛伊去看小白。

只見小白躺在床上，大張著足，腹部後頭，白白的一小粒卵，已經露出了半個頭。

「娘親…」見娘親來，小白再抑制不住自己的害怕情緒，低低地哭起來。

她是第一次產卵，這種奇異的感覺，竟讓她感到害怕。

「娘親我害怕，還很痛…」小白埋在白小夢懷裡低聲嗚咽，白小夢安慰她，「小白別怕，小白也要做娘親了！」

她邊說邊伸足幫小白按摩腹部，自己忙不過來，也喊阿獃過來，幫著按摩小白的腹部。

「洛伊，快去叫有過育兒經驗的工蟻過來幫幫小白！」她對洛伊說，洛伊點點頭，迅疾地轉身離開。

有過好幾次幫白小夢產卵的工蟻們趕來，推開手忙腳亂的阿獃，「妹妹別怕，很快就好了。」

她們手法更純熟，一些在小白腹部打著圈地按摩，還有一些把小白已經產出來的卵，快速地搬去育兒房。

洛伊一來一回，忙得氣喘吁吁，阿獃被工蟻推開，以為自己做錯什麼傷害到小白了，很是緊張，一看到洛伊過來就抱住他，「爹爹！」

洛伊被阿獃抱得莫名其妙，「你，你放開我…」

「爹爹我好擔心小白…」阿獃就是不放開洛伊。

「那你應該去抱小白啊。」洛伊扯開阿獃，阿獃呆了一會兒，去看躺在白小夢懷裡的小白，發現她已經睡著了，看起來什麼事都沒有，就是累著了。

阿獃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白小夢把小白交到阿獃足中，自己和洛伊站在一起，也緊緊抱住了洛伊，「洛伊，我們做爺爺奶奶了！」

洛伊：「快松，松足…我要呼吸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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