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楚帝
靜妃的家人頗得楚帝重用,家中子弟紛紛入朝為官,這也是蕭清月知道自己一回來就直接召見自己的原因吧?其實也是想將自己推入到朝堂之中吧?自古以來,朝堂與後宮都不可分割,帝王的寵愛自然也與朝臣的重用離不開關係。
皇權中向來都講究平衡之術,楚帝是聰明之人,又怎麼會真的就一直讓蕭清月以及蕭清月身後的永定侯府一直做大,靜妃顯然就是他用來制衡永定侯府的一粒棋子。
後宮之人,當她們成了帝王的女人,迎接她們的命運就只有兩個,一個就是成為帝王的名義上的寵妃,暗地裡的棋子,另一個就是被帝王拋到眼后,天家無情,自然沒有什麼真感情,所以那些所謂的寵愛往往都是表面上的。
南楚朝堂比較特殊,自十年前的事情發生后,就再也沒有哪位將軍完全掌握兵權,一部分的權利直接由楚帝掌控,另一部分權利分散給了一些新起之秀,當然,這些人也都是朝廷特意提拔出來的文武雙全的人才,而這些人才,又各自分佈在各個世家貴族之中。
靜妃的家人雖然都紛紛入朝為官,但是楚帝考慮到靜妃在後宮中的地位,也為了不讓靜妃身後的勢力過度驕縱,影響皇權,所以這些人的職位並不是很高。
在青年才俊中,靜妃身後所出現的這種局面似乎就與永定侯府中只有蕭俊一人執掌這種情況顯得有那樣一絲平衡,更何況,除了這些人之外,楚帝還重用了南宮浩、傅景風等人。
黎玉曦回來便是有打算深入朝堂之中的,只有這樣,她才會更接近這看似繁盛的朝廷背後所隱藏的污垢,本來她是打算讓蕭弘毅想想辦法的,但是現在既然蕭清月提了出來,倒也是一個捷徑,或許楚帝還不會立即答應,但是,蕭清月若是明目張胆的提出來,楚帝不但不會多想,反而會注意到她,而她所需要的就是,在楚帝注意的時候走進楚帝的視線里。
蕭清月又和黎玉曦說了一番話,接著又問了問家中的情況,黎玉曦是剛回來的,又怎麼會知道家中的具體情況呢?顯然蕭清月也只是做做面子罷了。
不一會兒,蕭清月大概是累了,便揮手讓身旁的公公送黎玉曦回家,又賞賜了好些金銀布匹。
黎玉曦淡定的接受了蕭清月的賞賜,隨後便是準備出宮。
正走到坤寧宮的門口,黎玉曦便是聽到不遠處傳來尖細的太監聲音,「皇上駕到。」
黎玉曦眼神微閃,這楚帝來的可只是時候呀,給了蕭清月足夠的時間和她說話,這才抓住最後的時間來見見她。
不過片刻,果然便見帝王的步輦落在了坤寧宮的門口,坤寧宮中的眾人忙跪下行禮,蕭清月也是急匆匆的從殿內走了出來,看著楚帝的眼睛顧盼生輝,總之那就叫一個迷人,尤其是蕭清月站在那兒的姿態,簡直叫一個弱柳扶風,哪有之前的那份莊重,此時的蕭清月已經披兩人一間碧青色的紗衣在肩上,倒是讓蕭清月在行動之間多了一股飄逸之感。
黎玉曦也隨著蕭清月的出現俯下身子向楚帝行禮。
「平身。」楚帝略顯威嚴的聲音傳出來之後,黎玉曦不經意的抬頭,這才注意到緩步從步輦上走下來的帝王。
玄金色的龍袍加身,龍泡上的龍更是繡的栩栩如生,五爪微張,這更是使得楚帝在看起來的時候多了幾分威嚴以及高不可攀。
楚帝名喚南宮淵,是先帝最小的一個兒子,就連廬陵王也是比南宮淵大上幾歲,南宮淵長相也算是俊逸,只是因為常年保持著威嚴的眉目,所以讓他的臉看起來充滿了冷意。
楚帝如今也是三十多歲,與蕭清月只大上三四歲,算起來,其實楚帝的年歲與永定侯等人都差不多大,甚至與自己的爹爹也是差不多大,要不然,曾經的他們也不會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只是天家的眼中只有利益,爹爹辛苦多年,陪著楚帝一路闖蕩,支持楚帝,甚至幫助楚帝登上帝王之位,可是,結果呢,卻是獲得楚帝的一張滿門抄斬的聖旨。
想到這裡,黎玉曦的眼底產生了一絲不甘,甚至是悲憤。
三四十歲的時候可正是壯年的時候,若是自己的爹爹也活著,那是不是自己也會有著會惹自己開心的弟弟妹妹?
可惜,沒有若是,也沒有如果。
楚帝那樣精心的設計,又是有哪些人在他身後出謀劃策呢?那所謂的罪己詔書,楚帝的心中又有著幾分歉疚是發自內心的呢?
楚帝如今是子嗣眾多,可自己呢?那偌大的黎府卻只剩下了自己孤單單的一人。
楚帝從步輦上走下來之後便微笑著走到蕭清月的身邊將蕭清月的手牽入手中,楚帝的眼中亦是散發著細碎的溫柔的微光,若是不清楚這是皇家之人,便會有人以為這楚帝是一位多麼愛惜自己的妻子的人,但是,皇室中的人總是那樣的善於偽裝。
黎玉曦在楚帝看過來的時候並沒有低下頭,只是平靜的回視著楚帝。
楚帝也只是平靜的將黎玉曦掃視了一眼,但黎玉曦卻生生的感覺到楚帝這簡單的一眼中滿含著太多的審視,黎玉曦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楚帝剖開了一樣,好在黎玉曦終究是保持著自己的那一份鎮定。
「哈哈,有意思,不愧是蕭愛卿的兒子,連朕都敢直視,朕就是喜歡你們這樣的年輕人。」片刻后,楚帝大笑出聲。
黎玉曦頗是有些聽不出這楚帝南宮淵話中的意味了,這話中有幾分是真正的誇獎,又帶著幾分提防呢?
想不通,黎玉曦也不再多想,就目前這個情況來說,永定侯府並沒有對皇權造成威脅,它的存在,也還在南宮淵所允許存在的範圍之內,就算是南宮淵可能會重用自己,永定侯府也還是在南宮淵的眼線之下的,不過前提是,南宮淵又需要重新提拔幾個官員來分散自己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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