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毀滅

86_86700兩人一起從高空墜落，齊九本就受傷，又比較嬌小，根本就承受不住羅子星的重量，兩人在一個緩和之後直直墜向地面。

「嘭！」一聲重響，瀰漫的灰塵將兩人包圍，他們的身下是雪草堂被雷劈塌的房屋，磚木凌亂地成一堆，他們就落在了那上面。

齊九在最後時刻將羅子星推到了自己身上，自己墊在了羅子星的身下。若是沒有這一舉動，以羅子星的身體，真是不知道還能不能撐得住。

饒是如此，羅子星依舊在深深昏迷著。斷刃，這把神秘的上古邪兵究竟給他帶了好處還是壞處，一切都是未知數。

齊九被砸蒙了，羅子星的重量全在她身上，又是從高空墜落，再加上本來就伸手身受重傷，這一折騰，幾乎是要命。

只是她的意識很快就恢復清醒，小心翼翼地將羅子星推開放到一邊，她趕緊跪在羅子星身邊探探呼吸。

雖然是微弱的，但是好歹還沒有斷氣。齊九暫時鬆了一口氣，試著調度一下自己的靈力，發現竟然還能調動幾分。

靈力的作用對於靈者來說太多了，最好的，就是能療傷，雖然比不上藥物的作用，但是像羅子星現在的情況，至少可以短暫地保住命。

將靈力全部渡給羅子星，齊九已經感到天旋地轉了。

透支靈力的滋味並不是那麼好受的。

「齊……九……」羅子星的嘴唇微動，其實齊九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只是感覺他一定是在叫自己。

羅子星的手緩緩抬了起來，放入懷裡。齊九看著他的動作，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羅子星的動作很是緩慢，此時能動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緩緩入懷，抓著一隻木盒，羅子星想將木盒取出。

但是木盒僅露出一角，羅子星已經承受不住，再度暈了過去。

齊九詫異地看著木盒，羅子星身上之前可沒見過這個東西，是什麼？讓他昏迷了還在惦記著？

齊九輕輕地將木盒取了出來，輕輕打開。

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惡臭，齊九愣了。

這個味道她不陌生的——蛇牙！羅子星哪來的蛇牙？蛇牙的功效算不上最好的，但是採摘卻一定是最困難的。長在萬丈懸崖邊上，雲霧之中，而且往往有毒蛇守候。

強大的靈者不屑於去採摘這麼一個效果不是最好的藥材，弱一點的靈者沒有那個實力。所以造成了蛇牙真的不常見，價格還奇高。

齊九忽然想到，羅子星在拔出刀之後斷刃就發威了，自己看到的時候，羅子星的情況已經是陷入昏迷了，斷然不能再去拿蛇牙。

也就是說是在斷刃拔出之前，那時候他對自己說等著回去，找藥材，難道說就是找到了蛇牙？

羅子星不會衝動到貿然拔出不知底細的斷刃的，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了——他被強者包圍了，萬般無奈之下拔出了斷刃。

也就是說是因為給自己找葯而拔出了斷刃？

齊九的眼淚嘩地就流了下來，滴在了焦黑的地上。

「你個傻瓜……」齊九哽咽著說。「幹嘛這麼拼啊……大不了我就一輩子困在三十階……」

以她的資質與努力，還背負著深仇大恨，一輩子困在三十階，真是完全毀了他的前途。而且對於他們來說，大仇不能報是更加難以忍受的。

齊九知道此時自己若是服下蛇牙，是極其有益的，不僅靈力會快速恢復，而且舊傷也會癒合不少，至少不會一輩子困在三十階了。

只是羅子星還在昏迷著，蛇牙對於他們兩人的效果是一樣的。

「別怪我不領情……」齊九說著，取出蛇牙放到了羅子星的嘴邊。

白色的嫩芽形狀的蛇牙看樣子是十分漂亮的，齊九小心翼翼地捏碎一點，試圖放到羅子星的嘴裡。

只是奇怪的是，無論如何，羅子星都不肯張嘴，潛意識裡不肯吞下蛇牙。

齊九急了，羅子星的情況不知道能堅持多久，再不得到有效的治療，恐怕不妙。

只是這連葯有不肯吃，該怎麼辦？

「你……吃……」羅子星竟然再度出聲了，不同與上一次，這次的聲音至少齊九是聽到了。

「……不……」齊九拒絕，他拿命換來的，她怎麼能貪。

「乖……別鬧……我沒事……」羅子星說著，眼睛都沒有睜開。

齊九的眼淚流的更凶了，從齊家被覆滅開始，她第一次哭的這麼厲害。

「……離開……」羅子星交代完這兩個字，徹底沒了聲音。

齊九抹了一把眼淚，手顫抖地捏著蛇牙，放到了自己嘴裡，是的，他們現在必須要離開，這裡的動靜很快就會引來別的地方分人的，到時候他們就危險了。

第一次覺得蛇牙竟是如此之苦，比眼淚還苦……

等到藥力發作一分，齊九試圖站起來。

還沒等直起身，她又倒在了殘埂斷壁上。

蛇牙畢竟不是萬能的，想要恢復，還是需要時間的。只是他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倒下，站起來，齊九努力將羅子星背起來，拖著腳步往外走。

這個城市已經毀了，房屋已經被雷劈的所剩無幾，屍體遍布在街道與倒塌的民房之中，能活下來的寥寥無幾。

被雷直接劈中的絕無倖存之理，能夠存活下來的，也只有那些相對來說運氣較好的，被倒塌的房屋壓在了磚瓦下的人。

至於其中能活下來多少，沒有人知道。在這樣強大的力量之前，人顯得太過渺小。

很多地方因為雷電已經起了火，一片焦黑的土地上幾處火焰格外顯眼。

齊九在往外走的時候，看到了張無妄，他被一根房梁壓住了，不知道是昏迷還是死了。

不過此時已經不是管這些的時候，齊九一步步地往外走著。

羅子星比她高，背起來本來就費勁，再加上腳下滿是零碎的磚瓦等物，齊九走起來很是費勁。不足一丈的距離，她已經摔倒兩次。

眼前已經看不清什麼東西了，模糊一片，腳步踉蹌，但是還在堅持著。

天空的陰雲散去不少，但是也是看不見太陽了，一片昏暗，就如現在所有活著的人的心情，煙霧漸起，火勢開始蔓延，不過已經沒有人能去撲火了。

空曠死寂的城市，唯有齊九與羅子星這兩個瘦弱單薄的身影還能移動……

一天後，齊九背著羅子星出了城，到了最近的山林里。

到了這裡，齊九的精神稍一放鬆，就癱倒在地。不足十里的距離，她走了整整一天。

羅子星的情況還算穩定，沒有出現惡化，呼吸一直是微弱的，卻也沒斷。

新的一天，小城上方依舊是陰雲籠罩，火焰已經大了起來，燃燒了一夜，也照亮了他們前行的路。

強撐著身體，齊九將羅子星放好，去找水。

在山林間半年的齊九對於找水還是比較有經驗，找了兩片大葉子，趴在地上認真地聽聽，靠著靈者的好耳力，確定了水源的位置。

不遠的地方有一條小溪，齊九找到時，先是往臉上撲了兩把水清醒一下，接著趕緊弄點水給羅子星。

有了水的滋潤，羅子星的臉色稍微緩和一些，畢竟就算是不受傷，一天一夜滴水未進情況也不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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