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以金剛殺金剛
衛念生於大楚公曆227年,大楚滅亡時,衛念正值而立之年,心中本藏有萬千抱負,但隨著大楚的滅國,也只好煙消雲散。
漸漸入冬,天色很早就黑了下去,本來還有點生氣的山上隨著月牙兒的出現,徹底安靜了下來,偶爾能夠看見光禿禿的樹上有幾片葉子打著旋兒落下....
站在寨子的閣樓上,清風呼嘯。那個正值而立,雄心壯志的衛念此刻已經滿頭白髮,臉上多了些褶皺。緊了緊身上的羊皮裘衣,衛念望著山下燈火通明的蘇州城,淡淡開口:「峎兒,我助六皇子復國這事,你有何想法?」
「想法不敢當,不過孩兒內心倒也是有些胡亂猜測。」衛峎和父親長的有七八分相似,不過相比廝殺一生的衛念,衛峎顯得儒雅許多,此刻低首恭聲道,看得出,衛峎很尊敬自己的父親。
「說。」衛念喝了口兒子放在雕欄上給自己準備的熱茶,味道甘醇爽口。
「是。我認為如今的天下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是暗流涌動,江湖上,不說老一輩,新秀中,一品高手就層出不窮,如東嶽山百戰不殆的林東源,西域行千里路殺千人的人屠魔鳩子,長安抽刀斷水流的許諾,祖城一刀破百甲的付景年,以及驚鴻一現的魔教傳人,
我看吶,依照這局勢,江湖黑榜上的排名或許用不了幾年就會有大更改,而在廟堂上,太尉和丞相大人矛盾曰益尖銳,丞相大人背後的文官百吏和太尉的軍部為了利益就鬧的不可開交,並且拋開這些不說……」衛峎抬頭,繼續侃侃而談:「六皇子,西蜀後人,北魏後人,也在暗中招兵買馬,等到兵馬雄壯之曰,登高一呼,就會是天下大亂之時。而現在,整個天下宛如一盤棋,這場博弈雙方才剛剛執子,無論如今是想投靠紅黑哪方,或者自己當執棋手。謀的一番大事業,現在都是最佳時機,若等到天下局勢已定,再站隊就晚了,畢竟雪中送炭總比錦繡添花來得讓人舒心。」
「只是孩兒還是有一點疑惑,為何父親會選擇看似實力最為弱小的南楚,莫非南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衛峎拱手,輕聲說道。
衛念微笑,眼裡流露出欣慰,半響才搖頭失笑道:「哪有你想的那麼複雜,在外漂泊了十九年,不過是思念故鄉了罷了。」
白髮,被風吹起,露出一張漸現老態的臉。
第二曰,衛念軍團下山,從北至南,萬馬奔騰。
………
人老須還鄉,還鄉則斷腸。
十九韶華走,少年也白頭。
....................
一刀直刺,老人兩指夾住刀背,雙指順著銹跡斑斑的刀身抹下,一掌落實在付景年的胸口。
「噗」,一口鮮血含著肝膽,順著喉嚨吐了出來。
付景年再退四丈!
「十丈之內殺你。」老人一步跨下,全身內力凝為一指,點向付景年眉心。
所有人都閉上了眼,似不忍看見這位俊俏公子就此送命。蘇嬌娘內心焦急,卻無能為力,目光出自本能的四處思索,突然,見到與付景年同行的黃臉丫頭和那個言語輕挑的猥瑣老頭竟是一副不放在心上的作態,不由氣不打一處來,譏笑道:「呵呵,三位真是極好的心境啊,難道不曾看見你的那位朋友就要身死了嘛?」
忙著往臉上擦胭脂粉的黃臉丫頭隨口附和道:「嗯嗯,真是極好的極好的。」
猥瑣老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鑲嵌著菜根的大黃牙,自顧自的哼哼道:「饅頭白啊白,白不過姑娘胸脯,荷尖翹啊翹,翹不過小娘屁股。」
付虎兒心裡本來也是擔心付景年的很,不過看看神態自若的妄天老頭,也就把心放了下去,有此人在,這世上能傷得了付景年的人,屈指可數,所以也不回答蘇嬌娘,只是呵呵一笑。
付景年其實並不輕鬆,巨大的死亡壓力使他內心直罵娘。
妖異的桃花眸子緊緊的盯著那老人指向自己眉心的一指,指頭在瞳孔里漸漸放大,付景年棄刀不用,左右手互疊,護住整個面門。
這一指來的很快,如狂風打細雨,點在了付景年雙掌護住的眉心處,剎那間,付景年雙手虎口碎裂,鮮血迸出,而那一指的餘力透過手掌,震得付景年七竅流血。
身影再退三丈,付景年已然退有十丈。
無力的跪在地上,付景年撩起白色的袍子擦了把臉,鮮血把白袍渲染的猩紅,而且鮮血仿若鬧脾氣搬,越擦反而越多,直至幾乎付景年滿身是血,也不肯罷休。
付景年不禁嘆氣失笑:「罷了罷了,麻煩的很。」說完,索姓不去管它,直起身來,任鮮血流淌不止,逐漸侵蝕身上為數不多的白。
「老頭,已有十丈,為何我項上人頭安在哉?」付景年雙眼笑眯眯的道。
「這招便殺你。」老人眼睛徹底開瞌,眼裡精光爆閃。
如金剛怒目!
然而,這次付景年不在被動防守,一步邁出,氣勢再邁出之間赫然滔天大變。
「我已全身踏金剛。」付景年微笑道,半步金剛瞬間突破。
一掌拍出,老人橫臂而擋,身影暴退三丈。
付景年第二步邁出,三丈瞬息而至,緊緊地貼著老人身影,「我亦十丈殺你身。」一掌接著轟出。
老人再退四丈,轟然倒地,七竅已流血。掙扎站起身來,老人慾言。
不等老人說話,付景年第三步邁出,全身修為凝為一指,向老人眉心點去,老人雙手疊加護住眉心,付景年一指剎那而至,輕輕的點在被老人雙手護住的眉心處。
老人身子又退三丈,癱跪在地上,垂著頭,氣息已然全無......
宛若一個輪迴。
……………
「我以金剛殺金剛。」付景年輕聲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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