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舊夢難回
第3章舊夢難回
一碗清淡的小米粥，這是小香丫頭親自去廚房煮的，因為她知道公主最愛吃她煮的小米粥。
她乖巧的扶起她，將小米粥遞到她嘴前，還不忘吹一口氣，讓粥涼一涼。
「公主，來。」
「小香丫頭，我手又沒事，我自己來吧。」
她有些想笑，這丫頭怎麼把她當成了廢人了。可是她那裡知道小香是因為害怕，她昏迷的這幾天，她一直在不斷的自責，她覺得是她沒有照顧好公主，才讓公主被溫孤宇傷害了。
正在她打算自己接過碗來吃后，小香丫頭站在旁邊哭了起來，這是忍了幾日的淚水，殿下一直陪著她的公主，她不敢哭，也不敢驚擾了公主和殿下。
現在好了，看著清醒的公主，她終於還是把忍了幾日的淚水流了下來。
「小香丫頭，怎麼哭了？」
她放下碗，拉過她的手，如以前一樣俏皮的眨著眼睛，她或許知道小香丫頭哭的原因。她也為這樣一個關心自己的人感到開心。
「公主，只要你醒過來，小香願意用十年的壽命去換公主的平安。」
「傻丫頭，我這不是沒事嗎？以後可不許說這種傻話了。」
她摸了摸她的頭，想讓她放心，她會好好的活著，直到她離開這個世界以前，她都會為自己努力的活著。
「你再哭，我可要親你了？」
她記得她的羞赧，只要她用這招威脅她，百試百靈。這一次她依然如了願，小香聽到她這樣說后終於破涕為笑了。
她的小姐，她的公主又回來了，不再是躺在床上沒有任何反應的人偶了。
小香端過她放下的碗，又一次遞到了她的面前。
她接過，笑了笑，然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如同第一次她醒來時一樣，直接將碗里的粥倒進嘴裡。
「爽快，好吃。」
一碗粥很快就見了底，小香丫頭再將糕點遞上，她已經不想吃了。
「公主，你剛醒來，身體還很弱，再休息一會吧。」
小香並沒有勉強她，扶著她躺下后，她才將碗都收了下去。
已是深夜了，軒的身體有夜照顧著，她不用擔心。
那個人，真的就這樣去了嗎？她不相信……
其實已經睡了這麼多天了，那裡還有困意，只是她不想讓小香丫頭擔心。
這樣靜靜的躺在床上，她還可以想很多很多的事，有些事，需要自己來理清，誰也幫不了她。
他們還叫他王爺，那麼他的事情並沒有辦成功，當初自己倒在神龍壁下，很顯然是軒救了她，後來的事她都知道。
只是為什麼？她奉了她的心頭血給他，他竟然還來攻打軒啟國，用的還是當初她告訴他的連環船，他到是會現學現用。
只是他不知道的還有一招叫著火燒連環船，她不知道自己當日為什麼沒有把這個故事講全，可是她也只當成故事說了，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用在了戰場上。
只不過他輸了，輸在了她的手上。
這是不是就叫著報應？
這一年多安陵國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她發現她知道的實在太少太少，從她來到軒啟國后，所有以前的事，好象都已經跟她無關了。
是真的無關，還是一種假象？她很想知道那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一年安陵國又發生了什麼。
安陵國。
都城皇宮。
淳陽殿。
「舅父，瑾他真的沒有回來嗎？」
「回皇上，微臣已派人前去北海找了，確實沒有找到他人。不過他的親信歐陽其也同時消失了。」
「看來瑾這一次或許是真的出事了。」
「皇上，不可如此放鬆，難道皇上忘了年前的事嗎？」
年前的事，他又怎麼會忘。如果不是舅父，他這皇帝之位早已不保，他沒想過他的弟弟竟然恨他如此之深。
不過好在他的舅父幫他將所有事都已辦好，薄奚一族的覆滅，神龍壁里的寶藏，每一樣，都是他南宮淳的，任何人都拿不走。
聽說她去了軒啟國，當日，他的人在薄奚一族整整搜了五日，竟然沒有找到她的屍體，這讓他不得不確信，她確實還活著。
後來軒啟國的海盜猖獗，他聽說軒啟國的海盜全都可以以一敵十，他讓瑾去打這一杖，無非是想讓他吃敗杖，以此好讓他交出兵權。
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這個弟弟竟然這麼厲害，連環船這種上古至今沒人想到的戰術竟然他都想得到。
不過後來的事可能他自己都沒想到，他竟然敗在了自己最愛的女人手裡。
伊祁芸凝是吧，軒啟國的芸凝公主？竟然她還活著，那麼這一次，他誓必不會再放手。
屏退了殿內侍候的眾人，他決定將他的想法告訴他的舅父。
「舅父，朕要娶芸凝。」
他將他心裡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告訴給了他最親的舅父，這個男人從小就如父親一樣關懷他，照顧他。
「什麼？你要娶伊祁芸凝，你可知道她現在可是軒啟國的公主。」
「這個，朕當然知道，也是因為她，瑾這次才會失敗的，正好我們以和親的方式向軒啟國示好。」
「可是，她還是伊祁文昭的女兒呀。」
伊祁文昭安陵國的左相大人，能和他高陽於千並列為安陵國的左右二相，這個老狐狸也不是一般的狡猾，不過這些年來，他到底要幫誰，他那樣一個聰明人又怎會不知呢。
「伊祁文昭的女兒又如何，舅父不要忘了伊祁家的另外兩位女兒還在朕的後宮呢。」
「這個伊祁芸凝並不簡單，她竟然能去軒啟國還成為公主，跟你宮裡的那兩位可不一樣。」
「舅父，朕早就跟她相處過了，她也不過是比平常女子聰慧一些，算不了什麼。」
「難道你不怕她追究伊祁雲辰的事嗎？我可是聽說她們兄妹從小就親厚。」
「舅父，雲辰的事，不是都辦好了嗎？」
雙眉不由得皺成一個川字，或許這場和親，還有得忙。
「有些事，並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伊祁雲辰至今也還是下落不明，我懷疑他是跟南宮瑾串通好的。」
「舅父，難道瑾還沒死心嗎？」
「孩子，你想得太簡單了，你母后和我一日未除，他就一日不會放鬆警惕的，況且伊祁雲辰的失蹤也太過蹊蹺了。」
「舅父，那我們……」
「你放心，一切我自有安排。」
眼前的高陽於千不再說話，眼裡透出的陰狠，是南宮淳從小就看到大的，只要他舅父有這表情，那麼註定有的人就不會好過。
「皇上，嫣妃娘娘在外求見。」
內侍小李子在外通傳。
「皇上，微臣就先告退了。」
「好，舅父慢走。」
「宣，然妃。」
高陽於千前腳走，後腳伊祁芸然已進入淳陽殿。
錦衣華服，金釵香脂，濃妝一抹。
只要是進宮的女人，好象都會變得一個模樣，這就是南宮淳對他宮裡妃子們的評價。
眼前的伊祁芸然，一身華麗水藍色長服，頭上金釵閃爍，她以為這樣的裝扮就能俘獲一個年輕帝王的心。
可是她又那裡知道一個帝王的心，要的豈是這樣表面膚淺的東西。
她美則美矣，只是少了一份靈氣，如同宮中其她的嬪妃一樣，多的是脂粉氣，卻沒有他見到的玉蘭花下的精靈的那般清雅出塵的氣質。
「皇上，臣妾親自做了皇上愛喝的銀耳羹，來為皇上解暑。」
「有勞然妃了。」
南宮淳接過伊祁芸然手中的碗，原本伊祁芸然是想要親自喂南宮淳的，這下她只得尷尬的收回手。
這個少年天子，一直以來跟後宮所有的妃子都保持著有理的態度，人都道他寵愛伊祁家的二位千金，可是他對她們從來都是禮貌有餘，親熱不足。
只有她知道，他心裡還住著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她的親妹妹，她們伊祁家的三小姐。
這件事，她沒讓任何人知道，是因為她在一次無意中看到皇上藏在天陵閣的一副畫，那張畫上的女子，她一輩子都不會忘，正是她的小妹，伊祁芸凝。
當年也是因為她們的小妹，她和大姐才得以進宮為妃，可是小妹竟然在正寵的時候離開了皇宮，她們都以為皇上並不愛她的小妹。
可是誰又知道這位少年天子，心裡早就住滿了她。
這一年多以來，她極盡所能的討好皇帝，可是又有什麼用呢，剛剛的一切，她早就聽到了，他要娶她，他用的是娶。
難道他還要娶她回來當皇后嗎？
她的哥哥雲辰死在了一次剿匪突中命喪山賊手裡，屍骨無存。她的父親大人因為唯一的兒子去了，病了足足一月。
只有她知道，她哥哥雲辰得知小妹芸凝死後，就再無求生意志，死不過是早晚的事。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看來她的哥哥地死因還有蹊蹺。
如果她把這哥哥還在世的消息告訴爹爹，然後只求爹爹一件事，不知道爹爹會不會答應。
應該會答應吧，畢竟爹爹從小就不喜歡那個賤人，不管她長得有多美，她在伊祁府不過是個不被世人所知的下賤貨。
這麼想著，她已有了主意。
「皇上，臣妾的爹爹生病了這麼久臣妾也沒能回去看過爹爹，希望皇上能准臣妾回家探親。」
「哦，然妃回想家了。」
南宮淳笑笑。
「孝敬長輩是好事，竟然然妃有如此孝心，朕准了就是。」
「謝皇上恩典。」
她跪下來謝恩，心裡卻在想著另一件事。
永寧巷。
都道是伊祁家的皇妃回娘家，那可是風風光光，只隨駕車輦和聖上御賜的一眾貢品就行了整整一條街，這當今聖上呀，可真是寵伊祁一族呀。
兩位伊祁家的皇妃在後宮那可是榮寵正盛，而伊祁家還有一位當左相的國相大人。
這伊祁家的祖宗可真是庇佑呀，有誰能如當今伊祁家一樣得到聖上如此的厚愛呢，一個普通嬪妃還不是皇后都如此大陣杖了，要當了皇后，這伊祁家還得了。
這是南宮淳安排的，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伊祁文昭不是生病嘛，現在他給他的，以後他也會通通收回來。
還包括那位在外的公主，他南宮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恭迎然妃娘娘回府。」
一眾伊祁家丁和伊祁文昭連同他的眾位妻妾一起站在相國府大門口迎接這位風光回府的二女兒。
「爹爹，娘親請起，然兒又如何當得起你們如此大禮。」
「然妃娘娘，這都是應該有的禮數。」
伊祁文昭的病早已好了，他一直稱病不去上朝，無非是還在忌恨一些事，他伊祁家唯一的兒子已經去了，他還有什麼可留戀的。
一切都皆如浮雲了。
不是他看不開，只是這後繼香火都成問題，要這些榮華富貴還有何用處。
伊祁文昭這些年，只得一子，視若珍寶，卻臨老才來了個白髮人送黑髮人，你讓他如何來接受這樣的變故。
他恨呀，他不得不恨。
皇帝親點瑾王南宮瑾和雲辰一同前去剿匪，這南宮瑾卻稱病不去，卻指排了雲辰一人去獨挑大樑。
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一向聰明的獨子，竟然死在了那些匪賊手裡。要說這安陵國也不是沒有可以派去剿匪的人，為何偏偏要他這個官職低下的兒子去。
這其中的原由，他這個為官二十多年的人，又豈會不知。但他伊祁家竟然已經斷了血脈，他又怎會繼續心肝情願為安陵國賣命。
就算是今天皇帝所賞賜的這些貢品，如果是雲辰沒有出事，他尚且還會覺得高興，可如今……
旁邊的相國夫人也是一臉的老淚縱橫，唯一的兒子雖然去了，還在還有兩個女兒。
伊祁芸然走到自己的親娘面前拉過相國夫人明氏的手，體貼又知心的往裡走去。
一眾家丁奴才也都隨行進府。
「然兒在宮裡過得可好？」
做為母親，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女兒過得好不好。
「娘，然兒過得很好，皇上對我們姐妹也甚好。」
「是呀，還有你姐姐，她這次沒能出宮，你們姐妹在宮裡要互相照顧，這樣別人才不會欺負你們。」
哼，伊祁芸然冷冷的笑了一下，現在宮裡誰還敢欺負她，當然除了她的親姐姐，一個貴妃娘娘比起她這然妃品階都高一級，還不趁機多打壓她。
自古以來，後宮無姐妹。就算是親姐妹也是如此，誰得的寵愛多一份，誰的妒恨也就深一分。之前她不懂得收斂，鋒芒太露，才讓她的姐姐有機會成為貴妃，而她卻低她一級成為嬪妃。
如今在宮裡的磨礪下，她早已懂得如何收斂光芒成為一個合格的後宮中人。
「是，母親大人說的極是，然兒在宮裡自當好好與姐姐相處。」
這次回來，她可不是和母親廢話家長里短的，她還有重要的事要辦，皇上只准了她一天的時間，得趕緊辦正事。
「爹爹，然兒有事要與你相談，我們去書房吧。」
伊祁芸然早已不是當年府中鹵莽不懂事的小女孩，她的一切行事做風，早已有了當年伊祁文昭年紀輕輕就成為安陵國左相的那份精明感。
伊祁文昭早就有所察覺，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女兒，一舉一動他自然是看在眼裡。
兩父女不動聲色的走時書房，伊祁芸然轉頭對著自己的爹爹笑了一下。
「爹爹，你可知道哥哥並未死？」
「什麼？然兒，你是說雲辰還活著？」
「嗯。」
「那雲辰現在在哪？他為何不回來找我們。」
「這個，然兒暫時還沒查到，不過然兒一定會找到哥哥的。然兒這次回來見爹爹是有事相求。希望爹爹能助然兒一臂之力。」
說完伊祁芸然跪倒在地。
「然兒，趕快起來，只要雲辰沒死，只要能找回雲辰，你有任何要求爹爹都答應你。」
「爹爹當真什麼事都答應我嗎？」
「嗯，只要然兒能找回雲辰，任何要求，爹爹都答應你。」
「那好，爹爹聽好了，我要做安陵國的的國母，皇後娘娘，而且我還要一個人死……」
「什麼？你想當皇后？」
「是的，難道爹爹不想自己的女兒成為皇后嗎？」
「可是，這個不是爹爹能左右的呀，後宮之事向來是太后說了算，就算是皇上也未必能做得了這個主。」
「我不管，爹爹能送我們姐妹進宮，成為妃子，自然也能助我成為皇后，如果爹爹願意幫我，我當然送還一個完全的哥哥給你。」
「可是，這個，爹爹會想辦法，但你得答應我先將你哥哥的下落告訴我，至於你要殺什麼人，還需爹爹動手嗎？以你現在的身份難道還找不到殺手幫你殺人嗎？」
「這個人必須得爹爹親自去殺，除了爹爹，別人是不可能辦到的。」
「哦，這人是？」
「你的三女兒，伊祁芸凝……」
這四個字如同一把利刺插在伊祁芸然的身上，如果芸凝一日不除，就算是她當上了皇后又如何，皇上心心念念的還是她，只有殺了她才能一絕後患。
「什麼？你要殺你妹妹？她不是已經死了嗎？雲辰也是因為她死了才自暴自棄要去剿匪的呀。」
「她並沒有死，而且不只沒死，還成了軒啟國的公主。」
「什麼？軒啟國的公主……」
聽到這裡，伊祁文昭再也坐不住了，站起來的身子甚至還有些顫抖，這麼些年了，他依舊沒能放下。
做為安陵國的左相，他願意用一個男人的尊嚴去換得一個女子的愛，這樣的愛何其卑微，他藏了這麼多年的秘密，難道就再也瞞不下去了嗎？
不，他不允許。
絕不允許，他的女兒，他自然是要要回來的。不管生死……
公主，軒啟國的公主，好一個公主……
他伊祁文昭絕不做讓天下人看笑話的事，絕不……
「好了，我知道了，這事我會替你辦的，你先回宮吧。」
伊祁文昭轉身準備離開書房。
「爹爹可要說到做到……」
伊祁芸然怕的東西，他伊祁文昭又豈會不知，但是他怕的東西，卻是不允許任何人知曉。
「哼，你難道還不相信自己的親爹，這才進宮不過一年，竟然把自己的祖宗都忘記了。然妃娘娘可以回宮了。」
伊祁文昭甩了甩袖子直接拂袖而去。
伊祁芸然站在屋裡，看著這遠去的背影，有一點她至少可以肯定，只要哥哥沒死，她的爹爹助她當上皇后，不過是指日可待的事。
現在，她只需回宮靜候佳音，所有的一切，她都要，不論是皇上的愛，還是皇后的位置。
軒啟國。
軒轅殿。
一場暴風雨過後，整個空氣都是清新而淡雅。
昨夜的一場雨過後，覺得自己整個身子都清爽不少，事情雖有很多疑問，但終究還是有解答的一天。
「軒醒了嗎？」
少女已起床多時，聽了半夜的落雨聲，此時就坐在梳妝台前，等候她的丫環幫她綰起這凌亂的青絲。
「回公主，已經醒了，早上是玉姑姑來回的話。殿下說讓公主自己把早膳用了，他稍後就來。」
果然已經醒了。他的身體一直都不好，體內的毒是誘因，加之這樣每日每夜的勞累，總是很容易就發病，不過她也知道夜一定會照顧好他。
薄奚夜於她，無疑也是一種精神的存在，她知道，只要有他在，軒就一定不會有事，因他重視他比自己都深。
「公主的頭髮真漂亮，又黑又亮，每次幫公主綰髮，小香都覺得很開心。」
「小丫頭，你已經稱讚過很多次了。」
「真的嗎？我記得我是第一次稱讚公主的頭髮呀，發質真好，要是小香能有這樣的頭髮就好了。」
說話間，小香已為她綰好了一個髮髻，並在頭上配了兩根素色的琉璃釵。
「小香怎麼又幫我綰這麼複雜的髮髻呀？」
「公主的身份不一樣了，現在不可以像以前那樣只扎一個辮，這是代表皇家的一種身份。」
「可這也太複雜了。」
「公主這髮髻已經是小香綰的最簡單的一種了，小香知道公主不喜歡戴首飾，小香就只為公主挑了兩根最淡雅的釵，這樣看起來不失身份也不會太樸素。」
唉，是呀，如今身份已經不一樣了，再也不能如以前一般隨心所欲了。
「公主真是奇怪，皇上賞了那麼多的首飾，衣裳過來，公主卻偏偏不愛，全擱箱子里了。」
其實小香又那裡知道，這些東西於她不過是身外物，現代的生活也是這種物慾橫流，父母給的永遠是她最不缺少的金錢。
她要的東西從來都很簡單，任何物質上的東西她都不需要，她要的不過是一份關心。
「好了，知道了，我戴著還不成嗎，去給我拿早膳去，餓死我了。」
她不想再讓小香丫頭繼續這個話題，依舊如以前一樣俏皮的讓小香丫頭對她又愛又恨。
「是，我的好公主，你再坐會，小香立刻去幫你準備早膳。」
一直以來她的所有膳食都是小香幫她準備的，從她知道小香會做吃的開始，她只試了一次，從此就只吃小香做的東西了。
靜靜的坐在窗檯前，昨夜經過雨水的沖刷整個花院里的花草都呈現了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一抹白衣由遠而近，身後依舊是一身黑衣凜然的他，步步跟隨，處處相護，能有一個這樣真心守護的朋友真好。
她不由得開始羨慕起軒來，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卻有著比軒更多人的關心與關懷。
「凝凝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早膳用過了嗎？」
依舊是溫柔的語氣，看她獨自一人坐在窗前，那種空靈的氣質，彷彿整個靈魂都已飄散。
「我沒事，就是想看看風景，小香丫頭給我拿早膳去了，軒吃過了嗎？」
「嗯，已經用過了。」
「哦，那就好。」
她又沉默了，好象彼此間走到了一種尷尬的處境，他不知道要如何化解，她亦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公主，公主，早膳來了。」
小香端著熱氣騰騰的早膳放在桌前，食物的香氣立刻瀰漫在整個房間。
「小香見過殿下。」
放下早膳，她才看到殿下和夜侍衛已經在屋裡了，殿下對公主的愛，連她這個不懂情愛的小丫頭都看得出來。
相信公主一定也知道殿下的心意。
只是現在皇上卻封了公主為軒啟國的公主那她跟殿下不是成了兄妹嗎？不過好在不是親的，小香自己在旁邊暗自想著。
「哇，好香呀，小香丫頭做的東西我最愛吃了。」
從窗前迫不及待的走到桌前，滿滿一桌子都是她愛吃的東西，蟹黃小籠包，水晶蒸糕，再加一碗清淡的小米粥。
「小香丫頭，軒他們已經吃過了，你坐下來陪我一起吃吧。」
「可是，可是，可是這樣有違禮數。」
其實很多時候只有她跟公主兩人的時候，公主都會要求她和她一起用膳，只是此刻殿下，還在旁邊，她側過頭看了一眼殿下。
「沒關係，小香陪凝凝一起吃吧，她如果沒人陪是吃不下東西的。」
軒自己走過來坐在她的身邊，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喜好，她不喜歡一個人用膳，用膳的時候一定要有人陪，她不喜歡吃什麼，喝什麼，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這些通通都已經記在了他的腦海里。
只是今晨，他醒過來時，已經喝下一大碗的湯藥，又如何能吃得下任何東西，所以不得不騙她說已經用過膳了。
「謝殿下，謝公主。」
一口蟹黃小籠包咬下去，汁液流了滿下巴。
「你呀，吃東西時還是這麼不小心。」
從懷裡拿出錦布，輕輕的為她拭去嘴角的湯汁，她愛吃這些湯汁多一點的食物，可是每次都吃得滿嘴，然後他每次都會為她打掃戰場。
「謝謝。」
甜甜的沖他笑了一下，這個動作他做的自然無比，可是她卻有些彆扭了。
如果是以前，她當然很高興，軒如此的體貼，可是經歷了這麼多事，她的心早就已經千瘡百孔。
對於他的愛，她不是不知，只是不能。有種感覺是永遠都無法代替的，即使你知道那個人明明不適合你。
可人都是這樣執拗的，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最好的。
因她的這一句謝謝，他不得不尷尬的收回手，以前的她可不會跟他這麼客氣。
還記得第一次為她擦嘴角的情景，她發現自己的嘴角有油汁時，使命的要往他臉上噌，好在他反應快，不然她那滿嘴的油水就要全數沾在他的臉頰上了。
恐怕這樣的時光以後就再也不會出現了，現在他開始懷念以前的日子，如果可以，他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這一次她不再大口大口的咬了，變成了小口小口，將咬出來的汁液都吸到了嘴裡去，這樣汁液果然不再到處流竄。
這還是他教了她無數次的方法，沒想到這次她竟然就這樣學會了，以前怎麼說，她都不聽，她總有自己的道理，說什麼就是要大塊吃肉，大口喝酒，這才是快意人生。
他也不知道她從那裡學來的這些歪理繆論，但是她說出來卻是振振有詞，好象人生本該就是如此洒脫。
吃過早飯後，軒提議帶她出去走走，她欣然答應。
或許獨處一下，是給倆人拉近彼此關係的最好方法。
「凝凝是把所有事都記起來了嗎？」
他沒有問過她，她也沒有說出口，但從她的眼神中，他已經知曉她早已將所有記憶都找了回來，只是關於更早以前的記憶，她可還記得？
「嗯，軒把我失去記憶這一年的事都告訴我好嗎？」
「好，凝凝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我為什麼沒死？為什麼是你救的我？」
溫孤軒拉著她的手，她能感覺到軒的手比她還要冰涼，他將她帶到荷塘邊的亭子里，所發生的一切，他將全數告訴她。
「當日，南宮瑾找來伊祁雲辰，說如果我不交出璇龍玉你就只有一死，我和伊祁雲辰想要保護的人，始終是你，不管用什麼東西來交換，我們都願意為你付出一切。」
「你是說雲辰找你要的璇龍玉？」
「是的，伊祁雲辰告訴我，你身體里的斷魂毒性沒有完全除盡，所以才會喪失部份記憶，必須以璇龍玉誘毒，這樣才能將你體內的毒素全部除盡。」
「雲辰是這樣說的……」
呵呵，什麼毒性沒除盡，記憶喪失，這一切不過是為了掩示他的狼子野心，他要的始終不是她，可是為何雲辰卻要甘心為他所驅使呢？
「凝凝，不瞞你說，其實我知道伊祁雲辰來要璇龍玉的真正目的，但我還是交給他，我這樣
做只是不想讓你為難，就算我不交出璇龍玉，南宮瑾依然會想辦法前來奪取。我不過是做了
一個順水人情。」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彷彿這些話早已在心裡練習了很多次，只等著這一次將它全數說出來。
她示意他繼續說。
「南宮瑾要什麼我是一早就知道的，我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真的狠心到要用你的心頭血來開神龍壁。」
說出這一段話的同時，她的心也在急速的加劇跳動中。
是呀，他那麼狠心，以前的種種溫柔都去那了？臨行的前一夜他還在她的耳邊呢喃，那些話，那些溫柔，她早已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