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踏上征途
魔界的貿易之都——米勒,是一個不輸給人類城市繁華的城市。喧鬧的人群,川流不息的馬車,忙碌的輪船,點綴著這個美麗而又破舊的城市。
在一個人群洶湧的街道的角落裡,有一家不起眼的酒吧,招牌已經風化,似乎有著很古老悠久的歷史。這裡寧靜的感覺與喧鬧的城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雖然顯得極其破舊老朽,裡面卻擁滿了人群,或坐或站,或喝酒或沉思。卻沒有一個說話或者喧嘩的。
沒有人敢到這個破舊的酒吧鬧事。因為這個酒吧體現了魔界大陸上歷史最悠久勢力最龐大的機構——冒險者公會。
凡是想要成為英雄,勇士的人,這裡便是他們最初的。想要流浪冒險的人都必須先來這裡進行登記,然後隨著任何的多少以及完成的程度來提升自己的階級,階級越高的人越越受他人的尊重。當然,登記的評定是由冒險者公會進行的。
※※※
正是傍晚的時候,天氣非常沉悶,風似乎也懶得吹動起來,黑雲在天空久久的盤旋,就是不肯降落。太陽被遮擋在後面,放不出絲毫光芒。
這個異常寂靜的酒吧中,老久的門咯吱一聲開了。三個全身裹了披風,看不見樣貌的人靜靜的走了進來。坐在了一張空桌子旁。其中兩人脫下了披風。艷麗動人的美艷女子與冷漠傲然的冰山每人兩個不同的極端站在一起的絕美場面剎那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馬上有人按耐不住的上前,冷美人一個回眸,強大的風刃深深的嵌入那人身後的牆壁,頓時所有騷動的人馬上安靜了下來,規規矩矩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欣。」一聲淡然的呼聲,眾人驚異的發現,女子寒冰般的眼神剎那間柔和了不少。
於是,無數道嫉妒的目光馬上殺向聲音的發源處。
那溫和的聲音略為中性,卻猶如春風一般悅耳。全身被披風裹得極為嚴實,看不清楚真面目,從披風下的體型和聲音判斷,可能是一個稍顯纖細的少年。
少年走進酒吧的櫃檯,有禮貌的詢問那裡的男子。那男子看起來像一個普通的酒保,但作為冒險者公會的工作人員,他一定有擁有不遜的實力。
「你好,我想登記。」
男子驚異的上下打量了下少年,有些遲疑,「你要登記?「成為冒險者的人必須具有相應的實力,否則是不予批准的。因為如何本身沒有實力而接任務的話很容易導致自己的危險。更可能給要求任務的人帶來麻煩。更重要的是,會使得公會的信譽度降低。
「叫你登記就快點登,那麼多廢話幹嘛。」不耐煩的語氣來自於月舞,她對四周滿屋子色狼的目光顯得極其煩躁。
男子聳聳肩,拿出一個破爛的本子。
「姓名。」
「殘·雅狄斯」
「年齡」
「15」
「性別」男子只是公事公辦而已。
「……」少年有些語噎,「……男」
「職業」
「呃……」少年的聲音有些迷惑,「我沒有職業。」
「那你會什麼技能?我們這裡也可以進行職業考核。會魔法嗎?」
「……」
「劍術?」
「……」
「弓箭?」
「……」
「召喚魔獸?」
「……」
「拳術?」
「……」
………………就在臉色有些發青的酒保考慮是否要將這個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的少年扔出去酒吧的時候,滿屋子的人已經哄堂大笑起來。
一個噴著酒氣的壯汗站了起來,調笑道「什麼都不會的小子,看來你還沒有斷奶哪,趕快回家去玩洋娃娃吧。」
此話一出,剛有些寂靜的笑聲有掀翻了酒吧的屋頂。
欣柳眉一豎,正要站起來。有人輕輕的按住了她的手,由愕然到會意,欣微微一笑,轉身落座。
「男人嫉妒的嘴臉可比女人難看多了。」一聲輕笑從披風中傳出,將大漢的臉逼得通紅。
「你~!」不堪受辱,大漢一個箭步上前,揮手就要將手中的九環大刀劈下。
「啊。」一聲驚叫從月舞那裡傳來。她一個箭步正要上前。
※※※
剎那間,一道凜冽的風聲,閃著寒光的匕首呼嘯著擦過大漢的耳朵,幾跟短短的捲髮伴隨著點點血珠散落在空中。
酒吧瞬間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盯著牆上入石三分的匕首。大漢依舊擺著將刀高舉欲劈的姿勢,臉色卻僵硬得蒼白。
就在這寂靜中,一個年輕男子緩步走了過來,隨手拔下那深嵌牆壁的匕首。頭上綁著的頭巾垂下來遮住了年輕男子右半邊的臉龐,而白皙的左半邊臉卻顯得異樣俊美。冰藍色的眼眸猶如海底萬年不化的寒冰,周身散發了生人勿進的冰冷氣息。
他默默的拔下匕首,轉身離去。
※※※
修寒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救那個少年。
本以為在自己被親人們宣布為叛徒的時候,在那個惡毒的詛咒下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在自己半邊臉被毀掉的那個日子。
早已心死如水,再無波瀾。誰知自己早已麻木不仁的靈魂卻在聽見這個少年聲音的時候有了剎那間的震撼。
彷彿很久很久以前,就十分熟悉而眷戀的聲音。
當修寒反映過來的時候,自己的手早就自動的飛出匕首,將那個少年救了下來。
即使如此,修寒也並沒有打算與少年有任何的交集,他默默的拿回匕首,正要轉身離開。
一直沉默的看著自己的少年忽然在不期然間抓住了修寒的右腕。
修寒驚異的回頭,卻正好對上了一直隱藏在披風下,卻因為少年正好往上望去角度契合而露出的晶瑩雙眸。
一雙左金右銀色異樣雙眸,一雙極度妖異卻依舊掩不住高貴的雙眸。
四眸交接的的瞬間,彼此間竟禁不住的一顫,遲疑著無法移開雙眼。
修寒向來不起波瀾的胸口竟掀起了滔天巨浪,腦海中彷彿有什麼呼之欲出的事情在蠢蠢欲動。
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一個對自己而言很重要的人。
究竟是什麼?
究竟是誰?
彷彿有什麼尚未完成的事情在呼喚著自己……究竟是?
……就在修寒心中波瀾起伏的時候,被兩人冷落在一旁,連續兩次被戲弄的大漢惱羞成怒,竟然趁兩人發愣了一瞬間進行偷襲。
耳邊武器的風聲了令修寒清醒過來,身體一個左晃,躲開刀鋒,卻因為距離太近而無法完全躲開,刀風波及了修寒的遮掩臉部的頭巾,無數破碎的巾片飄散在了空中。
隨之而起,天空一聲驚雷,巨大的閃電將整個黑暗的天空照得猶如白天。傾盆大雨直墜而下無數個抽氣從四周響起,閃電明晃晃的照耀了人們慘白的臉上。
與修寒俊美的左臉形成鮮明對比的右半邊臉龐上,一條長長的,彷彿還在流朧的黑色疤痕覆蓋了修寒整個右半邊的臉。還似乎像一條在蠕動的黑蟲,醜陋得令人反胃。
就連砍落修寒頭巾的大漢也被嚇住了一般站了不知所措。
修寒的眼眸剎那間陷入黑暗。輕輕低吼一聲,他快速用手遮掩住自己的右半邊臉。左手迅速抽劍,狠狠的向斜後方交叉劈了幾下。
血濺滿屋,血腥的氣味蔓延在嚇呆了的眾人身邊,修寒一個轉身,抽身而去。
仰面倒地的大漢,身上滿是鮮血,幾道長長的劍口從他的肩膀或者額頭蔓延到跨下,劍痕之深,面積之廣,所有人都知道,他肯定沒救了。
只是,幾個接近大漢的人遭受池魚之殃,被修寒那凌厲的劍風波及,眼看也有了生命危險。他們的夥伴卻只能束手無策,酒吧里不禁亂成一團。
一聲輕微的嘆息,少年揭開了自己的披風。柔膩的銀色長發猶如瀑布般傾泄而下,異樣而唯美的金銀雙眸,精緻淡雅的臉龐,無一不吸引了諸人的視線。
※※※
殘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那個俊美的年輕男子吸引住視線,就好象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他一般,直覺認為男子冰封的面容下應該擁有無盡浩瀚的溫柔。
四目相對的瞬間,殘只感覺腦中轟鳴一片。似乎自己很久以前曾經遺忘的事情,馬上就能觸及。
自己不應該忘記的,自己必須去履行的……某種義務……
到底是……
突然間吵鬧將殘驚醒過來,眼前俊美和殘破糅合的容貌並不讓他感到什麼驚異,倒是修寒剎那間陷入黑暗的藍眸讓殘有些莫名的熟悉和心痛。
到底是什麼時候,也曾經看見這麼一雙總是沉溺在黑暗中的寂寞藍眸,是很久很久以前……
殘看著修寒寂寞的身影晃出酒吧,淡淡的一聲嘆息,脫下身上的披風。
無視人們驚艷的目光,將手伸到那幾個無辜遭殃受傷的人的傷口處。
手心中發出了淡淡的銀色光芒。光芒所到之處,本來還在泊泊流血的傷口馬上快速的癒合消失,不出一小會兒,所有受傷的人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以外,已經完全看不出曾經受傷過。
「聖者?」驚呼聲再度響起。
世界上有一種人,完全不需要修鍊任何的光魔法,卻能隨心所欲的施放治療術,而且比起其他花很多時間修鍊治療魔法的人要輕鬆有效很多。就彷彿是被神眷戀了一般,這樣的人是非常受人尊重的。特別是在魔界,因為魔族天生的暗屬性,具有這種力量的人極其稀少,所以這些數量稀少的人被他們尊稱為[聖者]。
〈在人間因為數量較多,所以一般被稱為治療師,受歡迎程度也不如魔界〉。
「救救我……」已經接近垂死邊緣的大漢掙扎著向站在自己身邊卻完全沒有意思為自己治療的殘伸出手,眼中流露出哀求和光芒。
殘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記得下輩子投胎再也不要去惹不該惹的人。」
丟下一句話,殘只想轉身離去。
「等等。」大漢的同伴伸手攔住了殘的去路。「傷了人想一走了之嗎?」
殘的眼眸微微眯起,眉危險的上挑。
我不找你麻煩已經不錯了,你還反過來誣賴我?
「我願意救誰不願意救誰,你沒資格管。」
衝動似乎是魔族人的特性,一句話不投機馬上就要動手。因為魔界根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只不過,一山還有一山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想動手的時候一定要看清楚對方的實力強弱,否則吃虧的肯定就是你自己。
一聲嬌笑,月舞優美的一個轉身,拔劍擋在了殘的身前。
「很久沒練練身手了,就陪你們玩玩吧。」言語未畢,月舞的身影早已如柳絮般飄然上前
※※※
就在月舞正將那群人追打得滿天飛舞的時候,欣走近了殘的身邊,她輕輕的說,「殘,那個人不是魔族。」
「恩。」
「你要去找他?」
「恩。」
「你認識他?」
殘聳了聳肩,「不認識。」隨後他臉上微微一笑,「可是我想見他。」
欣笑了,白皙的手指寵溺的輕拂殘銀色的長發,「你去吧。」瞄了一眼還在大鬧天宮的月舞一眼,搖了搖頭,「待會兒我把她拖去與你匯合。」
略一點頭,殘的身影宛如一陣清風而去。
屋外,狂風暴雨在聲嘶力竭的哭喊,震撼了整個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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