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賜宴
第82章賜宴
經過一夜的精心照顧,芳兒總算是從鬼門關回來了,可把杞子累得夠嗆,可當看到早上芳兒醒來開口說要水喝,芬兒開心的情形,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從廂房出來,望著天空刺眼的光芒,小湖裡波光粼粼,杞子走到湖邊的亭子里坐下,感受著陽光的洗禮,不小心趴在桌上睡著了。
明天就是醉花會兒,綠蘿苑外一片忙碌,饒太醫也在陳老爺請貼之列,此時他正前來拜見玄毅,君臣二人路過湖邊小亭,玄毅目光掃到杞子趴在石桌子上,他稍帶責備的神色靠近正想大聲說話,卻看到她睡得正熟。溫柔的目光頓時包圍著杞子,饒太醫上前一看輕聲說:「娘娘眼暈泛黑,面容憔悴,是否睡眠不好,用不用老臣開些安神的葯給娘娘服用?」
玄毅當然知道怎麼回事,他笑道:「太醫費心了,娘娘沒事,睡一覺就好了。」說著輕輕的將杞子抱在懷裡說:「太醫先坐坐,朕去去就來。」
「老臣不敢,皇上請便。」饒太醫急忙說道。
玄毅把杞子抱回房裡,放在床上,又輕輕的蓋好被子。這一刻他似個幸福的小男人,看著床上躺著深愛的妻子。憐愛的在她唇上一吻,溫柔的在她耳邊呢喃著說:「好好休息吧,我的杞子。」
杞子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是一幅溫馨的場面,一對男女恩愛如常,相敬如賓,隱約覺得下雨了,兩人渾身都濕透了,男子替女人換好衣物,緊緊的抱著她,聽到男子說:「求你別離開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求你不要離開我。」
女子說:「會發生什麼事情?我為什麼會離開你?」
男子只是無聲的搖搖頭,緊緊的將她摟在懷裡。杞子慢慢的靠近,正要看清楚兩人的樣子,突然地面變成湖面,她撲嗵一下掉了下去,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到有人也落水了,朝她伸出手,有什麼東西刺傷了她的手臂,「啊~」的一聲醒了過來,額頭上滲著汗,頭髮也濕了,她緊緊的握住傷到的手臂,仔細的尋找著,卻沒有一絲受傷的痕迹。
原來是一場夢,杞子拭了拭額上滲出的細汗,德福沖了進來緊張的問道:「娘娘,怎麼了?」
杞子有些疲憊的說:「沒事,做了個奇怪的夢。」
德福神情放鬆下來說:「沒事就好,聽娘娘大叫,可嚇壞奴才了。」
杞子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德福瞧了一眼窗外說:「回娘娘話,現在酉時三刻了。」
杞子驚道:「這麼晚了?我不是睡了一天?」
「正是,皇上吩咐娘娘好好休息,所以奴才不敢打擾。」德福不緊不慢的說。
杞子掀開被子,發現自己穿著褻衣,突然想起自己什麼時候到床上躺著了?「我不是在湖邊小亭嗎?怎麼……?」
「是,娘娘在湖邊小亭睡著了,是皇上將娘娘抱回屋子裡來的。」
杞子淡淡的苦笑了一下,起身拿起衣服邊穿邊說:「芳兒怎麼樣了?」
「芳兒吃了葯,還在休息。」德福接著說:「今晚皇上賜宴饒太醫,吩咐奴才知會娘娘一聲。」
「饒太醫,就是治好我啞疾的那個太醫嗎?」杞子驚喜的問。
德福應道:「正是,用膳時,奴才會來叫娘娘的。」
德福退下了,什麼宴杞子不感興趣,興趣是饒太醫,人家治好了自己的啞病,出面感謝一下也是應該的。眼看時間還早,不如去見見芳兒吧,也不知道她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途中想起了方才的夢境,明明是虛幻的,卻有種觸手可得的感覺,那麼的真實明朗,甚至有些懷疑這真的是夢嗎?
廂房沒有關門,杞子徑直走了進去,芳兒醒了靠在床頭,芬兒一勺一勺的喂著她吃著東西。見此情景,杞子有些傷感,想自己也有個姐姐,一個弟弟,雖是同父異母,卻也算是同胞骨肉呀,可她的姐姐卻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把妹妹往火炕里推。若能選擇,杞子寧願不出生在梁家,那怕她的父親是一個村野農夫也願意啊,至少會疼愛她,家是完整的。
芳兒眼睛飄到了門口,笑著叫道:「姑娘,真的是你,姐姐說是你救了我,我還不信呢。」
芬兒放下手中的碗,也笑著說:「姑娘,快進來坐。」
杞子走過去坐到了床沿上,拉著芳兒的手說:「芳兒,怎麼樣?病情好些了嗎?用不用我再請大夫來瞧瞧?」
芳兒使勁搖搖頭說:「不用了,我的病已經好了,本來可以下床,可姐姐非讓我躺在床上。」
杞子感受著一股溫暖的親情,倍覺可貴,她說:「芬兒也是為你好,你身子不好還是休息的好。」
「姑娘說笑了,我們做奴婢的身子可沒這麼嬌貴。」
杞子帶著責備的意味說:「不能這麼說,奴婢怎麼了?奴婢也是人,也是父母生的養的。」
芳兒眼睛笑成一條縫說:「姑娘真好。」
杞子歉然的看著眼前的姐妹,眼淚涮的流了出來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們,不然……。」
芬兒說道:「姑娘可別這麼說,現在什麼都好了,不是嗎?」
杞子拭了拭淚說:「對,什麼都好了。」
芬兒給杞子了倒茶遞過去,此時她腦子裡的疑惑越聚越多了,猜不透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雖然在一起的時間不多,卻對她一無所知,只知道肖雲生為了她張狂得變成加勵,凌世祺為了她神經緊張,還有那天打暈她的男子,和她又是什麼關係。
不知不覺已到用膳時間了,杞子與姐妹二人聊天忘記了德福的囑咐。雲軒樓的食蓋已到了,玄毅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還不見杞子過來,知道她定是忘記了,為什麼他的事情她總是忽視,這不免讓玄毅有些腦怒。
房裡沒有,轉念就猜到她去哪兒了。直奔廂房,果真,杞子與芬芳姐妹二人相談甚歡,他踹開門,冷冽的走了進去,杞子嚇了一跳,從床上站起來說:「你幹嘛,這裡還有病人呢?」
芬兒也嚇得不行,立即站在一旁,雖猜不出進來人的身份,可見他一身的打扮與氣質也知道他的身份不凡,定是位大官吧。
「病人?」玄毅不屑的看了一眼芳兒,話題就轉到杞子身上去:「德總管沒有告訴你朕的吩咐?」
杞子方才想起德福說他要賜宴給饒太醫,有些心虛,可想到他剛才質問的語氣,杞子生氣的說:「賜宴是你的事情,與我何干,再說我還不信沒有我你的宴就不賜了?」
玄毅的臉越來越陰冷,芬兒和芬兒嚇得在一邊有些怯怯發抖,玄毅帶著戲謔的口吻說:「不要忘記你自己的身份。」
「你……。」杞子不經意看到到芬兒和芳兒臉色不太好,知道玄毅嚇著他們了,說:「我現在不想跟你吵。」
玄毅再欲開口,德福走了進來稟道:「啟稟皇上,娘娘,饒太醫到了。」
玄毅拉著杞子走了出去,留下芬兒和芳兒兩個丫頭張惶結舌,久久不敢動憚。
走廊里,杞子企圖掙開手,不料玄毅緊緊的握著,杞子只得放棄。門口,杞子看到一個老人家站在那裡,一邊站著藍子輝。
看到他們走過去,老人家立即笑著跪下請安:「老臣叩見皇上,皇後娘娘。」
「太醫平身,這是在宮外,太醫不必多禮。」玄毅居然笑著說,杞子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當然她不知道玄毅很是尊重這位曾救過他命的太醫的。
「謝皇上,娘娘。」饒太醫起身看到玄毅緊緊的握著杞子的手,立即說:「皇上和娘娘可真是鶼鰈情深,羨煞旁人啊。」
玄毅得意的笑笑,杞子無奈的苦笑著,難道現在跟他吵一架嗎?她說:「饒太醫,謝謝你為我治好的啞疾,我還沒機會謝你呢。」
「娘娘那裡話,那是老臣應該的。」
「別說了,就坐。」進到屋子裡,在一桌子豐盛的菜肴面前,玄毅終於鬆開了杞子的手。
「謝皇上。」
德福倒了酒,玄毅起杯,杞子也只得拿起杯子,聽玄毅說:「太醫,朕敬你一杯。」
饒太醫受寵若驚的端起杯子起身說道:「臣不敢,還是老臣敬皇上和娘娘吧,老臣祝皇上和娘娘夫妻恩愛,早日添上一位龍子。」
這句話玄毅好像很滿意,滿面笑容的飲下了那杯酒。夾了幾道菜吃,我端起杯子說:「饒太醫,這杯水酒我敬你,謝謝你治好我的病。」
「娘娘,您折煞老臣了,老臣實在是愧不敢當啊。」
「太醫,您就喝吧,不然皇後會不安心的。」玄毅像是很了解她,替她解圍道。
「如此,謝過皇後娘娘。」說完一飲而進。
席間其樂容容,玄毅和饒太醫之間好像有說不完的話,杞子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眼前的玄毅是那麼的平和,在看他臉上的孤傲,霸道,決絕,冷漠消失得無影無蹤。由始以來,自己都恨這個男人,能不留意就忽視,從來都不曾想過要去了解,這一刻她迷盲了,甚至有些心動。杞子想著:如果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從新相識,也許……。
晚膳一直用到很晚,饒太醫明顯喝得有些多了,玄毅吩咐藍子輝將他送出了綠蘿苑,德福收拾著桌子,杞子趁機溜了出來。頭有些昏沉,怕是喝了兩杯酒的緣故,她還清醒知道去廚房找醋來醒酒。
路過廂房時,看到芬兒和芳兒兩個丫頭跪在地上,她迎上去說:「你們怎麼跪在地上,快起來。」
芬兒磕了一個頭說:「奴婢該死,不知道姑娘您是皇後娘娘,求娘娘恕罪。」
「求娘娘恕罪。」芳兒也跟著磕起頭來。
杞子見怎麼說她們也不停,保得大聲喝道:「停下。」
兩個丫頭這才停下來,怯怯的望著杞子,杞子扶起她們說:「你們別這樣,芳兒,你還有病,快進屋裡去。」
誰知道兩個丫頭又跪下說:「皇後娘娘,我知道我們兩個民女笨手笨腳的,不懂得照顧主子,可我們還是求您收留我們吧。」
「芬兒,你說什麼呢?你想進宮?」杞子驚道。
「奴婢不知道該去哪兒,奴婢只想侍候娘娘,是您救了芳兒的命,奴婢曾許諾要一生一生侍候您的,求您答應我們吧。」芬兒帶著哭腔說。
杞子為難了,她根本不想進宮了,若留著她們在身邊,將來自身都難保,怎麼能害她們呢?只得說:「你們起來吧,不是我不想收留你們,只是我自己都不知道……。」
「朕同意了。」玄毅劫住了杞子接下來的話說。
芬兒和芳了磕著頭說:「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玄毅心情大好,走過來將杞子摟進懷裡說:「是兩個懂事的丫頭,反正現在翠依和紫蘭又不在身邊,你也沒人侍候著,朕做主就把她們倆賞你做丫頭了。」
這什麼跟什麼嘛?杞子剛想張口,玄毅的熱唇已貼在了她的唇瓣上,等她反應過來,羞得滿臉更是紅上加紅。
玄毅得意的說:「娘娘同意了,還不謝恩。」
兩個丫頭那見過這陣式,久久回過神來磕著頭喊著:「謝皇上,謝皇後娘娘。」
「你怎麼能……。」杞子帶著怒意還沒把話說完,玄毅用手堵住她的口對姐妹二人說:「規矩德總管會知會你們,你們現在去找他。」
說完抱起杞子走起來,杞子掙扎著要下來,玄毅戲謔的說:「別掙扎了,朕不會放你下來,永遠都不會放。」
杞子知道如今在他面前生氣,他根本就不會當一回事,只得讓他抱著回到房裡。
杞子臉還是紅紅的,許是喝了酒罷,看著玄毅心猿意馬,他緊緊的摟著她,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杞子覺著耳邊的呼吸稍帶急促,局促不安的想要推開他,還沒使勁,玄毅已經將她橫抱起來走向了床榻邊。輕輕將杞子放在床上,指尖滑過她的發間,杞子緊張的說:「你喝過了,若你想做逾越之事,我會真的殺了你。」
玄毅緊緊的摟著她,溫柔的目光圍繞著杞子,杞子差點淹死在這該死的溫柔之中,他輕聲呢喃著說:「死在你手裡,朕心甘情願。」
杞子用手頂住他的胸膛怒道:「不要逼我就範。」
「來不及了,朕要你,你是朕的,永遠都是。」語氣還是那樣的霸道強勁卻又似乞求般的沉重,說完,手遊走在身下人兒的衣襟之間……。
醉花會總共舉行十天,前六天是洛州各酒肆爭當進貢御酒的賽事,后四天是奇花異卉的展覽。
今日乃醉花會的頭一天,玄毅幾天前就接到陳老爺派人送來的請貼了,同時他也好奇這樣的民間組會,所以極有興趣的想觀賞一番。
早上,當一縷陽光照到窗前的時候,德福就推門進來了,身後身著芬兒和芳兒兩個丫頭。玄毅輕拂著杞子未醒的臉,溫柔的在額上一吻,悄悄的掀開被子下床。
昨夜德福臨時交給芬兒和芳兒一些宮裡的規矩,沒料到兩個丫頭的悟性極高,此時侍候著玄毅更衣、洗漱也是有模有樣的了。德福站在一旁滿意的笑著心想:娘娘的眼光就是不錯。
等杞子醒來的時候,已經日晒三桿了,昏沉的醉意加上雲雨的疲憊讓她睡到了現在。她躺在床上動了動,眨眨眼睛,腦子裡一片空白,還未清醒過來。當看到一旁站著的芬兒時,杞子坐起來說:「芬兒,你怎麼在這兒?」
芬兒恭敬的跪下說道:「奴婢叩見娘娘千歲。」
杞子愣了一下道:「是德福教的?」
芬兒仰起笑臉說:「是啊,德總管教了奴婢好多宮裡的規矩,奴婢的記憶不好,記不了多少,但這些基本的禮儀奴婢還是能記住的。」
杞子無奈的看著她,起身道:「起來吧你,記住這不是宮裡,不用這麼多規矩。」
「不行。」芬兒篤定的說:「德總管說娘娘為人客氣,那是娘娘人好,心疼奴婢,可奴婢不能不懂事。」
杞子哭笑不得,這德福不愧是宮裡的老總管,訓化起奴才來有板有眼,有模有樣的。可杞子也不知那根經不對居然說:「我是主子還是他是主子。」
芬兒道:「當然您是主子。」
「那我的話你不聽嗎?」
「奴婢不敢。」芬兒低下說說。
杞子搖搖頭下床,扶起芬兒說:「記住我的話,以後不要見人就跪。」
芬兒笑道:「奴婢遵懿旨。」
杞子無奈的啞口無言想:天啊,這都學來了。她不想再說什麼了,坐在了梳妝台面前。
不知是因為身邊添了芬兒和芳兒這兩個懂事的丫頭還是別的原因,杞子今日的心情特別的好,穿了出宮時紫蘭準備的小碎花裙子,頭上佩了條淡紫色的緞帶,整體顯得恬靜清雅,又不失莊重。
芳兒跑進來說:「姐姐,外面好熱鬧。」
芬兒瞪了她一眼說:「沒規矩,昨日總管教的東西都忘了?」
芳兒調皮的伸了伸舌頭,跪下說:「參見皇後娘娘,娘娘……。」
話還未講話,杞子就拉著她說:「行了行了,起來,剛才我才跟芬兒說了,以後不要見人就跪,知道了嗎?」
芳兒笑著點點頭說:「遵懿旨。」
不愧是姐妹,杞子輕輕的敲了敲她的頭說:「真是敗給你們姐妹倆了。」
德福進來了,說:「娘娘,皇上有旨,請娘娘去客堂。」
杞子臉色陰沉下來,猜不透玄毅又要搞什麼花樣,看著杞子走了出去,芬兒和芳兒還愣在那裡,德福道:「怎麼了,還不快跟上。」
「哦,哦,是。」
客堂里,芬兒和芳兒見了玄毅沒有請安,德福怒道:「兩個婢子,怎麼見了皇上不請安的?」
芳兒看著杞子說:「娘娘說現在不是在宮裡,所以不用見人就跪。」
「你……。」德福揚起手說:「還敢頂嘴。」
芳兒嚇得躲到杞子後面,玄毅說:「算了,隨他們吧。」
「是,皇上。」德福放下手說。
玄毅起身走到杞子面前,杞子側過頭去,心裡矛盾極了,不知是不想看還是不敢看。玄毅說:「從現在起,我們是來自京城的生意人,德福是管家,藍將軍是護院。」又看著杞子說:「你——是丫環。」
「丫環?」兩個丫頭異口同聲說:「不是娘娘嗎?」
「皇上說話,奴才不能插嘴。」德福盯著芬兒和芳兒說道。
兩個丫頭怯怯的啞上了嘴巴。玄毅接著說:「因為之前有人問過你的身份了,朕說了你是我府中一名得寵的丫環,為免多生事端,你還是當丫環吧。」
丫環?杞子心裡競然認過一絲失落,她在期待什麼?杞子說:「真是太好了,這麼說我可以自由出入了嗎現在?」
玄毅點了點頭,託過她的腮,詭異的看著芬兒和芳兒說:「朕知道娘娘好心,除了會管棲鳳殿的一乾奴才,面前的兩個娘娘也會關心的吧。」
杞子拍掉他的手,冷笑一聲說:「皇上可真是歷害,那裡都可以找到要脅我的籌碼。」
玄毅不接她的話,說:「最後大家記住,千萬別暴露了身份,否則不要怪朕不留情面。」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