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劉芳芳愣了片刻,也學著柏青啪的一聲拍了拍桌子:「你看看你看看,孩子是最天真無邪的吧?孩子最能透過現象看到本質了吧?孩子說的都是實話了吧?你還跟我藏著掖著個什麼啊!太拿姐們當外人了不是?」
雲秋澤心說那是你不了解小孩兒,有幾個小孩子說的話是能信的啊!他們說的往往只是事實的一部分。他們看見了就說出來,有時候甚至只是自己想的就說了,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他們都跟你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柏松抽了柏青的後腦勺一下:「你小子瞎說什麼呢?」
「得啦得啦!我又不歧視你們這麼藏著掖著有意思嗎?你是男人嗎?你是帶把的嗎?是爺們敢做就敢當!怎麼著?人你睡了一下床連人都不認啦?」劉芳芳又是一巴掌甩柏松後背上了:「你這人可不能這樣!我家小秋也不是好欺負的,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柏松被她憋的呦,一個女孩子說話怎麼就那麼豪邁呢?睡睡睡,睡你個大頭鬼!他跟雲秋澤之間純潔的友情關係怎麼著怎麼著都她這兒就就就,就那啥了啊?這一串串的明明是白話他怎麼就聽不懂呢。
「劉芳芳!我跟他真的就是朋友。你不能把每一個和我一起吃飯的男人都當我男朋友,你們倆真是兩口子,怎麼都這麼看見雲就說下了暴雨啊?」雲秋澤想抽死這女人的心都有了,姑且不論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反正他現在和柏松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他不敢想什麼進一步發展,柏松知道了還能繼續跟他當朋友就他就很滿足了。
結果穩定發展了沒幾天呢?半路誰知道能殺出一個劉芳芳來,這一番瘋話說出來不把人嚇著他都跟她的姓。這臉都丟到喜馬拉雅山了,看樣子是一時半會撿不回來了。
劉芳芳斜著眼睛看了他倆半天,瞅得柏松和雲秋澤心裡直發毛,這種眼神讓他們本能的冒出了一種特別不好的預感。
劉芳芳往走廊里挪了一步,朝雲秋澤勾了勾手指頭:「你,過來。」
「不是,你到底想幹嘛啊姐姐。」雲秋澤都想跪下來給她上香磕頭了:「您不鬧了成嗎?求求您讓我們安安生生的把飯吃完了,然後我們就真的各回各家了成嗎?」
「叫你過來你就給我過來,你過來我就不鬧了。」
「成成成,我過來了我過來了行吧。」雲秋澤知道今天不聽她的話這事兒就必須不能完了,只得站起身往她跟前那麼一站。
劉芳芳又沖著柏松勾勾手指頭:「你也給我過來。」
雲秋澤對他眨眨眼:哥們你不過來這事兒就沒完了,求求你過來吧。
柏松朝柏青頭上又是一巴掌才起身走了過來,個小兔崽子,回家揍不死你。
劉芳芳拉著他倆面對面的站好,自己盯著他倆看了半天,柏松和雲秋澤面面相覷都不知道她這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葯。
「寧子,我覺得他們倆肯定是一對兒,你覺得呢?」
劉寧非常狗腿的點頭:「是是是,肯定是,芳兒你說的都對,全對。」
「看吧!我就知道是這麼回事兒。」劉芳芳說完就做了一個特別猛的,把整個餐廳都給震驚了的動作,那一下幾乎可以載入餐廳十大驚人瞬間的史冊了。
只見她迅速的伸出手一邊一個把兩個人使勁的往中間一推,兩個人誰都沒防備,加上兩個人的身高也差不多高。她這麼猛的一推剛好正中紅心,來了個嘴對嘴的親密接觸。
就她那堪比漢子的手勁呦,雲秋澤給她這麼一推重心一個不穩就整個人顛兒柏松懷裡了。他就只覺得牙床一疼眼前一黑,然後他就聽見滿餐廳的尖叫口哨加鼓掌的聲音,尤其以隔壁桌的女學生尖叫最高最尖,差點把他耳膜戳破。
柏松反應比較快體格比雲秋澤好一點,沒被推個顛兒但是也好不哪去,扶住直接就摔了的雲秋澤反應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把兩個人都弄穩當了。
「嘿!劉晃晃泥到低想做啥嗎!」雲秋澤捂著嘴口齒不清的說,這可不是漫畫里,現實裡頭兩個人嘴對嘴的這麼一磕牙床根本受不來,疼得半死。
柏松這邊也跟他差不多,捂著嘴只覺得這麼一下自己的門牙都快給磕下來了。這女人下手還真是一點兒勁都不留,生猛的很,不知道哪個醫院沒關門給放出來為禍人間了。
「因為你們倆不承認啊!我看你們倆剛才反應都挺快的,親過了吧?現在承認了吧?」劉芳芳一臉的無辜。
「我我我承認什麼啊我,我憑什麼承認啊?」雲秋澤氣的恨不得上手了,當然他沒有上手,因為他怎麼說一爺們不能去揍一女的,何況……他還真揍不過這女的,這女的看著瘦人家大學是柔道部的部長。
「你憑什麼不承認啊?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是吧?再說了,就算以前沒有在一起,現在在一起不就完了嗎?這有什麼的啊這?是不是啊?!」劉芳芳瞎起鬨,結果還真的有人跟著她一起起鬨,尤其是那些女大學生,手都快拍紅了。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雲秋澤在這樣的氣氛下拽著柏松和柏青一溜煙的就顛了,留下整個餐廳的一堆喝彩起鬨的無聊人類。
「抱歉抱歉,真的,我沒想到能遇到她,她中午忘了吃藥就跑出來了。你嘴沒事兒吧?真的對不住。」雲秋澤從兜里抽了紙巾遞給柏松,他自己的嘴現在這疼還沒緩過來呢?估計柏松也差不了多少。
柏松揮揮手:「沒事兒沒事兒,就是你這朋友……真挺虎的。」
親一下倒是沒什麼?況且這都不能叫親一下,這得叫砸一下。就是他還真沒見過,怎麼說呢?哪個女的能大庭廣眾下硬把倆男的往一塊湊的。就這一下子給他都整蒙了,到現在腦子還渾渾噩噩的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了。
「她就這樣,不是正常人類,真對不起,你看你請我吃飯還被我害的出洋相,那個……你不用擔心,我、我有做定期身體檢查的,沒什麼病的。」猶豫了一下,雲秋澤還是說了後面的話。
他自己潔身自好別人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一定會信,他不怕別的就是怕柏松覺得他有什麼不幹凈的病。
柏松一時半會還沒反應過來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還暈暈乎乎的說:「定期體檢是好事兒,年輕人就應該多做身體檢查,看看那肝兒啊胃啊有沒有被弄壞了什麼的。」
「不是那個檢查,是……aids的檢查。」
柏松還跟那兒揉自己可憐的牙床呢?聽他這麼說楞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雲秋澤見他盯著自己看忐忑了一下,然後看到柏松勾勾手叫柏青過來:「知道回家的路嗎?」
「知道!」
「給,鑰匙拿著自己先回家,不許亂跑回家寫作業去,我跟你老師有電話說,去吧。」
柏松把柏青打發走了以後左右瞅了瞅,發現路邊有一個小公園,公園裡面這個時間還沒上人,挺僻靜的。
「你,跟我過這邊兒來。」
雲秋澤乖乖的跟著他走到了小公園裡面,有一種自己被從辦公室里叫出去被校長訓話的錯覺。當然這也很正常,柏松在單位里也是一不大不小的領導。沒事兒也會訓訓人打打官腔,臉一板還挺是那麼回事兒的,職業病罷了。
「你剛才那話什麼意思?什麼叫你有做aids的檢查?什麼叫我不用擔心?你覺得我應該擔心點什麼?」
雲秋澤嘟嘟囔囔沒說話,他不就是擔心他擔心嗎?反正話說清楚了對大家都好,他可不想一扭頭看到柏松去查aids。雖然他知道就算真的是aids的患者,單純的牽手親吻並不會傳染。
只是他還記得,他大學畢業剛剛工作的時候,不小心被一起租房子的同事知道他是同性戀。然後那個人也是嘴上沒有說什麼?第二天就退了和他一起租的房子,所有的在那個房子用過的日用品幾乎都被那個人給扔了,甚至他聽到那個人緊張的給醫生打電話,問aids的檢查流程。
他喜歡柏松,所以更加受不了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寧願面對面的把事情說清楚。
柏松給他這種態度氣笑了:「你覺得我會因為你是同性戀所以覺得你有aids,然後為了和你親的那一下還特地去做個檢查是不是?」
「我只是想說清楚,這樣對大家都好。」
「好什麼了?嗯?你說說好什麼了?」柏松反問他:「我是那麼淺薄的人嗎?你就是這麼想的?你就覺得我就是這麼淺薄的人是吧?」
「就為了親一下的事兒我還就非得去做一個檢查是吧?我錢多燒的?我葯吃多了閑的?我別的事兒幹了是吧?」
雲秋澤被他劈頭蓋臉的一頓說也覺得有點委屈了,他不就是說自己做了個檢查嘛,他又沒有說要他去做檢查,多大點事兒啊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啊?
「我就是覺得當面說清楚了總比背後再猜測的好!
柏松啪的一下拍旁邊的樹榦上了:「你覺得我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了是吧?我當面跟你交朋友是因為我兒子跟你手裡帶著呢?放屁!我告訴你我要是覺得你喜歡男的是個什麼了不得的事兒,柏青現在早就轉學了!你現在早就失業了!還能等到現在你跟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