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跟班守則

卻說華曼蘿與華大夫人正在閑談聽得喝斥聲，她猛地一拍腦袋，小湘子！

「大娘啊，我忘記今天還收了個小跟班回來！我得去看看。」華曼蘿提著裙子就要開門出去，被華大夫人一把拉住，「你的衣服…..」

她哎呀一聲匆匆地將裙子脫下，拿了件外袍胡亂披了出門，見到府中的下人正圍著楚流湘喝罵不休，楚流湘卻是一臉泰然，那張小臉連一點緊張的意思都沒有，只是不停地說道，「我不是小偷，是華公子讓我來的！」

華曼蘿莞爾，這孩子還真不是個怯生的主。

「你們都給我住嘴，那孩子是我的人！」

「公子！」楚流湘聽得華曼蘿的聲音，剛才面對冷言惡語都沒有想哭，此時卻眼睛一熱，像是要點濕意。

她走過去拉過楚流湘，朝其他人說道，「你們都先下去吧，是我讓他來的。」

那些個下人聽得她開了口自然就一一散去不提，華曼蘿帶著楚流湘來見華大夫人，「大娘，這是我新帶進府的孩子，您給看看。」

「嗯，這孩子倒是生了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只是髒了些。蘿兒，這事你自己看著辦吧。」華大夫人打量了一下楚流湘就站起身來，停了一下說道，「蘿兒，做事可得仔細著點。」

「大娘，我知道了。小湘子，還不快謝謝我大娘。」

「謝謝大夫人。」楚流湘乖巧地向華大夫人行了個禮。

「罷了，以後你就聽蘿兒安排吧。」華大夫人轉向華曼蘿，「我也累了就先回房了，可記著你剛才的話不要再出府了。」

「大娘走好！」華曼蘿恭敬地送走華大夫人，回身見楚流湘向著大夫人遠去的方向看著，問道，「小湘子，你看什麼呢？」

「沒什麼沒什麼，大夫人好慈祥，讓我想起我娘來。」楚流湘撇了撇嘴，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

「小湘子，別多想了，以後有我罩你，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華曼蘿拍了拍胸脯說道。

「公子，你說的話可算數？」生存大計第一重要，千萬要問清楚。

「我像說話不算話的人嗎，而且醫藥費難道是白給的嗎！我跟你說啊，這藥費我還等著你們還呢，可別想耍賴啊。」華曼蘿想到自己給的那一袋子銀子又有點心疼起來，那可是白花花滴呀。

「公子，只要您吩咐，小的一定為你當牛做馬在作所不辭！」楚流湘堅定地說著豪言壯語，一臉認真。

華曼蘿卻噗哧一下笑了，說道，「好啦，說得跟真的一樣。下去讓他們給你找身乾淨的衣服換換，把臉啊身子啊好好洗洗，瞧你那臟猴樣，仔細洗乾淨了去啊！」華曼蘿一邊跟他說著，叫進來兩個人，吩咐其中一人去醫館看看那老伯，另一人帶楚流湘下去弄乾凈了再來。

「哎，你們別欺侮他是新來的，這孩子還小照看著他些！」

臨出門，她不放心地加了一句才揮手讓他們下去了。

楚流湘回頭看了一眼華曼蘿，黑乎乎的小臉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閃了閃卻沒有說話低著頭跟在前面的人後邊退了出去。

華曼蘿感嘆著人與人的差距實在是太大，同樣是十五歲，她一個女子都比楚流湘要高上一截。

她身邊是從不帶丫環和家丁的，一來怕泄露身份，二來么她也不慣著有人伺候著。

今天不知怎麼的，鬼使神差的居然弄了一大一小進府，還要留下這小鬼頭來當差，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麼風。

自認自己並不是什麼救苦救難的人，相反在外的名聲卻並不好聽，對這孩子她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她思忖間，楚流湘洗乾淨臉，換了乾淨衣裳，站到她床前等候吩咐。

華曼蘿抬頭看著眼前的少年，他看起來不僅不醜，還有幾分人模狗樣的。（在她眼裡除了她自己，但凡好看一些的都是人模狗樣）

她滿意地笑了笑，「小湘子，看不出你還有幾分姿色，做下人倒是委屈你了。」

「能跟著公子是小的福分，在外面只有餓肚子。」

楚流湘倒是張會說話的嘴，這一席話不著痕迹地拍了華曼蘿的馬屁。

華曼蘿自然不會對這些個話放在心上，想自己也不過是隨心之舉，不會笨到把自己抬高到聖人的地位去，也不信那些個平等的鬼話。她想了想又道，「嗯，不過呢，我身邊很少帶下人，讓張管家給你找個輕鬆點的差事就在府里打個雜吧。」

楚流湘一聽她不要他跟了，心裡閃過一絲慌意，一雙眼睛盈然欲滴，「公子，你不是說要我跟著你嗎，怎麼這會子就不要小湘子了？」

她最經不得別人哭哭啼啼地，耐著心向他解釋，「在府里當差比跟著我好多了，有吃有喝還可以領月薪。你看吧，我呢是閑不住的人整天要東跑西逛，而且還是個南陽惡霸，要是壞了你的名聲或者不小心讓你把小命給送沒了，老伯怎麼辦啊，你不報恩了？」

「可是這是兩碼事，當初我們是說好當公子的跟班小的才來跟著來的。你現在騙我，你騙我，你說話不算話！」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句話不對，眼淚就唰唰下來，就差沒躺到地上去打滾了。

「好啦好啦，起來吧！公子我還沒死呢，你哭個屁啊！要跟就跟吧，搞得像個娘兒們似的。」

雖然華曼蘿的話聽起來惡聲惡氣地，但楚流湘一聽說讓他跟了，立馬將盈眶的眼淚收了回去，眉頭也舒展開來。

「謝謝公子大人！」

華曼蘿有些哭笑不得，「你這小子好好的輕鬆差事不做，非要跟著我受罪。也好，看你以後跟著我讓我怎麼收拾你！」

「公子大人，小的願意，小的願意嘿嘿！」楚流湘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放著領月薪的輕鬆活不做來伺候這聞名南陽的惡霸，難道就因為她一句那孩子是我的人？

「吶，是你自己說的啊！現在我跟你講下作為我的屬下的必要守則，你給我記好了，我只說一遍絕不重複，要是你日後做不到別怪我下手太狠！我叫你往東你不能往西，我叫你往北你不能往南，我叫你站著你不能坐著，我叫你坐著你不能躺著，我讓你吃飯你不能喝湯，我讓你大便你不能小便，我叫你活著你就不能死，我叫你死你就不能活著，我問你的話你要馬上回答我，你只能聽我一個人的話，做我吩咐你做的事，不能在背後講我壞話，不能在背後搞小動作，不能騙我，不能跟第二個主人，不能吃飯不洗手，不能上廁所不用手紙，不能放屁不能亂吐口水！我開心的時候你就要比我還開心，我不開心的時候你就要比死了祖宗還傷心，要把我當你的偶像，永遠覺得我是最帥的，眼睛里只能看我一個人，在夢裡也要服侍我，不許單獨做你的春秋大夢，在你心裡要永遠將我放在第一位！明白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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