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案發現場,府中風向
且說裴三姑奶奶因為這『晴雲紗』事件被裴老國公和裴老祖宗下令不準再踏進娘家夫人大門,心中總是存著一口氣,她這種人別看不是個聰明的,但要是真的做起一件事來,還是很執著的。
為了找出害她如此慘的那個送衣料的商人,她派了許多手下人時刻留意與那人長相相似的人,可沒想到找了將近一年,就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裴三姑奶奶本來都打算放棄了,誰知今日上街去了一家茶樓,卻讓她無意中撞見了那個江南的布料商人。當下,她派了個人偷偷地跟了過去,想了想,還是來找裴奕涵夫妻的好。
以來,可以通過這件事情,消除從前的一些惡感,拉近侄子侄媳跟自己的關係,也算將功贖罪了。
別看她離開了裴家,但娘家的一舉一動還是事事留意的,就算她們現在時孤兒寡母,但頂著裴家女兒的身份,倒是沒有人敢太放肆,不過,現在侄子侄媳都很被皇上看重,再次能跟他們拉上關係絕對不是壞事。
枯蝶與裴奕涵對看了一眼,將裴三姑奶奶的神色看在眼裡,不像作假,當初晴雲紗之事,現在想起來,兩人都覺得心中一陣后怕,如果真能找出那個江南布商,說不定對找出幕後之人有所幫助。想到這裡,枯蝶先是露出一抹笑意道:「既是如此,還請三姑媽進府一敘。」上前攜了裴三姑奶奶的手向門內走去,裴奕涵懷中則抱著元姐兒走在一邊。
裴三姑奶奶見枯蝶如此的做派,心下倒是鬆了一些,回想起以前她所做的事情來,還真怕枯蝶會給她一個難堪,此時,反而覺得,這出身低微就有出身低微的好處,不會太勢利,也不會太冷漠,還懂得寬待別人。
她剛在府門口糾纏了那麼長時間,她就不信府內沒有一個主子知道,但就是沒有一個人出來見她,這麼兩下一比較,她就覺得,還是老祖宗當年有眼光,能慧眼識珠,不過,看到裴奕涵手中抱著孩子,她微微有些詫異,但也沒有開口說什麼。
其實,這個時代的規矩,在襁褓中的小孩子,一般不是歸男人抱的,出外,都由奶娘抱在懷中的,裴奕涵是懂這個規矩,但他這是第一次抱自家的女兒,感覺整個心都被這小傢伙給柔化掉了,那裡會在乎這些。
而枯蝶,雖然基本已經開始融入這個時代了,但在有些事情上,她知道的並不詳盡,尤其是這些日常小事上,她覺得母親給孩子餵奶和父親抱孩子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沒啥值得奇怪的。
府中的下人看到大少奶奶竟然攜了裴三姑奶奶的手進門,各個眼珠子都瞪了下來,不過,他們也習慣了自家這位大少奶奶的各種事情,每天八卦的主題多少都離不了這位女主子。
裴老國公的書桌上還放著那紙聖旨,心中五味紛雜,這個孫媳婦一年多來的行事,屢屢讓家中諸人一再驚異,還真是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真不知這對裴家是福是禍?罷了,他老了,涵哥兒也能獨當一面了,相信,他不會讓自己的媳婦隨著性子胡來。
裴三姑奶奶一路隨著枯蝶到了裴奕涵他們住的院子,丫鬟們早就在門口迎接,綠裳和晚照看到裴三姑奶奶都有些詫異,但面上的神情倒也不顯,在枯蝶身邊待的久了,這兩人也變得沉穩多了。
進房之後,裴奕涵抱著女兒不放,奶娘求救地向枯蝶看去,枯蝶見狀笑道:「你們先下去看看姐兒的房間收拾的怎樣了?」
「是,大少奶奶!」奶娘和紅裳還有幾個丫鬟都去了隔壁房間。
綠裳她們奉上茶之後,枯蝶就揮手讓她們退了下去。
「蝶兒,姑媽今個在家中無事,就想去茶樓坐坐,那車到了如意茶樓門口,正要下馬車,就看到那個送我晴雲紗的布商了。
這人正在茶樓靠窗的位置跟一個中年人說話,我派了人盯著那布商,就來找涵哥兒了。」
「如意茶樓?」裴奕涵將這個茶樓的名字念了出來,神情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麼?
枯蝶剛開始覺得這茶樓的名字似乎在那裡聽過,後來才想起,有一次裴奕涵帶她出門,在外邊吃飯時,好像就進的那個茶樓。茶樓環境還是很不錯的。
「這件事我們知道了,一會我就派人去找那個布商,三姑媽不要輕舉妄動,省的那人發覺對您不利。」片刻后,裴奕涵終於開口道。
「那姑媽就不打擾了,先回去了。」裴三姑奶奶既然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也不好繼續留在裴家,畢竟,她這被趕出家門的女兒,如今破格進來了,省的碰見裴家的其他人難堪,還不如早點回去,反正以後還有的是機會跟涵哥兒夫妻兩見面。
裴三姑奶奶走了之後,裴奕涵就親自去了如意酒樓。
等到如意酒樓后,就看到門口的客人都往外走,口中還喊道:「不好了,酒樓死人了,死人了!」
裴亦涵心中馬上就有了不祥的預感,因為他看到站在酒樓門口的衙役穿的服飾是慕容月的人,看來府尹衙門的人已經到了。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先找裴三姑奶奶派出的那個跟人的家丁時,街面上那頭,有人騎著一匹白馬飛奔而來,不用仔細看,裴亦涵都認出來的人正是慕容月。
慕容月下了馬,也一眼看到了裴亦涵,略帶驚奇地道:「你怎麼在這,我還以為你和你家夫人這會還在宮中呢?怎樣,這次,皇上賞了你們什麼?好東西要拿出來大家都見識見識才是呀!」
「酒樓里死人了?」裴亦涵不搭理慕容月的鼓噪,冷著臉道。
「是呀,我這不是聽到有人報案,趕來了嗎?真是的,今個是我家小二的周歲,本來要在家好好宴客的,但有人報案說這如意酒樓死了人,沒奈何,這不是趕來了嗎?對了,我聽說,唐小二把你家的姐兒抱回七王府了,這小子,和他爹一個樣,你家姐兒以後有的受了。」
「你不是來查案的嗎,廢話怎這麼多?」裴亦涵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誰不知道,七王爺乾的許多事,身邊這人就是幫凶,還敢在這裡幸災樂禍。
「對,對,本官當然是來查案的,那大將軍你來幹什麼?」話題又重新繞回去了。
「我來找人。」
「找人?那好,就跟本官一起進去找吧!」慕容月也不客氣,就率先向酒樓門內走去,裴亦涵隨後。
進了酒樓大門,面前就是比較寬敞的大廳,這時,酒樓吃飯的客人們都被帶頭的捕快給聚集到了大廳上,有的人神情不耐煩,有的倒還算閑適。
裴亦涵抬眼看去,裴三姑奶奶派出的那個跟蹤的人並不見蹤影,那人本是裴家的人,後來成了裴三姑奶奶的陪嫁,裴亦涵還是認識的。
可眼下卻不見人影,沒有這人,就算那個江南布商在這些人中間,他也找不出那個人來,不過一會,慕容月可能要對酒樓現在的這些人做個筆錄,到時再見機行事就是。
「死的人呢?」慕容月問一邊的衙役。
「回大人的話,在天字一號包廂里。」
「大將軍,你找的人找到了沒,要不要跟本官去看看熱鬧?」
「走吧,過去看看。」本來這酒樓死人跟他沒有絲毫關係,可裴亦涵的直覺卻告訴他應該去看看。
酒樓里有許多包廂,天字一號是比較豪華的包廂,也是有錢有勢的人經常坐的地方,此時,還未走進嗎包廂,裴亦涵就聞到空氣中有一抹濃厚的血腥氣。
等到了包廂門口,他們已經看到從裡面流出的一縷蜿蜿蜒蜒順著門外的過道繼續流動。
等進了房間,裡面有一張桌子,桌子兩邊分別坐著一個人,此時,這兩人的頭都低垂著,有一個仵作模樣的人正在驗屍。
看到慕容月進門,那仵作上前行禮道:「大人,屬下已經驗過了,這兩人都是被人割斷了脖頸而死,身上並無其他傷痕。」
慕容月此時的神色已經變的正經許多:「是在這個包廂行兇的嗎?」
「回大人的話,右邊這個商人模樣的,屬下無法判斷他是在何地被殺的,但左邊這個家僕模樣的,應該是在酒樓後院的茅廁被殺的,您看他腳上踩得臟污,以及發出的味道。」仵作將另一邊的人頭抬起頭,裴亦涵馬上認出這人正是裴三姑奶奶的那個家僕。
他又把目光偷盜另一邊那個死去的商人模樣的人身上,難道此人就是當日贈送三姑媽晴雲紗的人,怎麼兩人都死了,是誰殺了他們?
既然仵作確定裴七兒是在茅房被殺的,又是何人將他移屍到此的?對方能夠在這段時間殺人,是不是早就發現了三姑媽認出了這商人,從而先一步下手為強?
慕容月仔細檢查了包廂內的一些情況,最後吩咐捕快去請酒樓的掌柜和店小二問話,一回頭,則看到裴亦涵的眉頭緊皺。
「怎麼了,大將軍見得死人比本官多多了吧,莫非——」慕容月突然想起一個可能:「莫非這兩個死人中就有你所要找的人?」
「其中一個是我三姑媽的家人,另一個也許就是我要找的人。」裴亦涵也不隱瞞。
「怎麼回事?怎麼跟你們家三姑奶奶扯上了?」
「還記得去年那個晴雲紗嗎,就跟它有關係。」
裴亦涵出府之後,枯蝶抱住女兒,仔細地看了又看,她月子都沒坐滿,就不得不去西南,走的時候,這孩子的樣子還沒有張開,可現在眉眼什麼都看的清清楚楚了,這是她和裴亦涵的血脈,要是在一年多前,她絕對想不到有一日會和一個故人成親生孩子。
說也奇怪,這孩子到了別人懷中,都是一副乖巧的模樣,但到了她的懷中,就像撒嬌般地纏住她不放,她一將她放下,她就開始哭了!
等把她重新抱起來后,她又一副乖巧的模樣,枯蝶有點哭笑不得,這孩子。
重新在他們房間內為女兒搭了個嬰兒床,王嬤嬤一副想要說什麼,又不好說什麼的樣子。
這年頭,既然孩子是奶娘餵養的,那自然是不會跟父母親睡在一起了,枯蝶現在的做派,明顯是想把孩子放在自己身邊照養。
枯蝶正打算給孩子喂自己的母乳,二院的小丫頭就進來稟告:「大少奶奶,崔家的三姑太太
王家的七姑奶奶,還有三姑娘,五姑娘,以及各房的少奶奶,姑娘們,表姑娘們來看您來了。」
這幾位來的都是裴家的老少三代出嫁的姑娘們,她們倒不是專門來看枯蝶的,而是,裴老祖宗病了,這些住在京城,離得近的當然要來看望一下,順便看看娘家的風聲。尤其枯蝶在西南戰場上大大地出了一把風頭,這些人已經開始猜想,是不是以後娘家的當家主母會是這位出身低微的長房大少奶奶,此時,不跟她搞好關係,還等何時,沒準有一日,就要求到娘家的門上。
這時代,對這些貴族女子來說,娘家的興衰直接關係著她們在婆家的地位。除了這些客人之外,還有裴家的各房少奶奶,各房姑娘們,還有一些寄住在裴家的表姐妹們,總之,她的屋子不一會就給塞滿了。
這中間的人看待枯蝶嫉妒者有之,憎恨的有之,但面上都來跟她聯絡感情。
枯蝶跟這些女眷們寒暄了兩個時辰,口乾舌燥,到了晚飯時分,這些人才識趣地告辭了。
裴家八姑娘的婚事也已經有了眉目,這八姑娘前面說過,是裴奕涵的庶妹,也是裴侯爺的女兒,只是她娘死的早,一直養在裴大夫人身邊,裴大夫人自己沒有女兒,兒子現在也只留下裴奕涵一個,對這個從小養在身邊的庶女還是很喜歡的。
這裴家八姑娘性子倒算良善,但也有點天真單純,大概是被裴大夫人保護的好的緣故吧!想到她即將出嫁,枯蝶最後還是將她一個留下來陪她一起用餐,裴奕涵去了如意酒樓,還不曾回府。
兩人閑聊了一下女子間的話題,說一些嫁妝,成親的日子等等,到了最後,枯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開口道:「呵呵,大嫂記得九妹曾說過,她做的顏料筆墨都是特製的,帶點香味的,這次不會給你添妝的時候,也送這個吧!」
「哦,大嫂,你記錯了吧,九妹從來不曾送過我筆墨顏料什麼的呀,她知道我不愛這個的。」
「不曾送過?大概是她知道你不喜好這個,就沒送這個給你吧,說不定府中其他兄弟姐妹佔了便宜。」枯蝶不動聲色地繼續道。
「是嗎,妹妹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府內兄弟姐妹的筆墨都是有月例的,九妹倒是特別,送筆墨給我添妝就不必了,我只要她給我畫上一幅畫就好。」裴八姑娘覺得自己這個想法不錯。
枯蝶但笑不語,她確信她不曾記錯,那日,她發現自己新婚出現的那個穿著嫁衣的泥娃娃身上的顏料香味和裴九姑娘繪畫的顏料香味很相似時,特意問過裴九姑娘諸如此類的話。
可當時裴九姑娘真的說過送給兄弟姐妹們諸如此類的話。那麼,是真的沒有裴八姑娘的份呢?還是根本就沒這回事?
當日沒有深問,後來也不曾讓丫鬟們查過,是以前她從來不曾懷疑過裴九姑娘,可現在,裴老祖宗中了攝魂術這件事,無限制地將裴九姑娘的嫌疑放大了。即使她到現在對裴九姑娘這麼做到底處於怎樣的動機還不了解。
裴八姑娘陪枯蝶用過飯後,逗了會孩子,又跟枯蝶一起去裴老祖宗的房中去看老祖宗。
裴大夫人,裴三夫人,還有裴家的另外幾房夫人,以及裴家出嫁的老少三代姑奶奶們用了晚飯,沒有回夫家的,也在裴老祖宗房中。
看到枯蝶進房,這些人有的竟然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年長的,站起后,才覺得於禮不合,又坐了下來,等著枯蝶上前給她請安,可目光都盯在枯蝶的臉上不放。
枯蝶落落大方地給她年長的都見了禮,又在裴老祖宗床前掃了一眼,對裴大夫人道:「娘,今晚就由蝶兒看護老祖宗好了,您和各位嬸娘,姑祖母,姑媽,還有妹妹們都回去休息吧。」
「這——」裴大夫人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被裴三夫人打斷了:「大嫂,既然老祖宗往日最疼的是大侄媳,說不定老祖宗這被攝走的魂就回來了,您擔心什麼?」
枯蝶不知道裴三夫人這麼說,她又惹到她哪裡了?
裴三夫人當然有自己的私心,眼看長房前幾年式微,可現在卻一下子備受恩寵,府中有許多人已經都在傳言,這以後的裴家當家主母就是這女人,那她們三房呢?三房以後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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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寫的不太滿意,明日也許會大修,今天時間實在不夠了,先發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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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手刀落之後,將那些東西都形狀完美地挖了出來,雞血淋了她一手,但她手中@仍沒有停止的意思。
片刻后,這隻雞身上就一點血肉都沒有了,只剩下完整的骨架,她才停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