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看不見

第十四章看不見

「電影真好，可以滋潤人的心靈。」

「喂！不要擅自篡改別人的台詞！」而且你也根本不是人！

「說的也是，不過沒辦法呢，這大概是因為……我……是第三個吧。」

「你到底有沒有聽別人在說什麼？！」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我有聽啊，但是你說的『別人的台詞』這句話是啥意思？」

「看你的電影吧！」……險些忘記了，第三使徒如果也知道原著劇情的話，那才叫有鬼了……

……

既然是通宵電影，那麼囊中羞澀的某宅自然是迫不得已呆在這個電影院里整整一夜的。即使他身後坐著預定之外的薩其爾也一樣。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說後面啃爆米『花』那位對他毫無影響那也是不可能的，比如上述這種對話就少說出現了十幾次。

而且每次都是恰巧趕在某宅昏昏『欲』睡，上下眼皮眼看就就要合攏的當口。

這行為著實很欠，尤其是某宅不搭理她還不成，如果裝作沒聽見的話五秒鐘內一定會被直接在後背推上一把——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還不如讓某宅硬挨上一記十字架呢。

不管某宅情願與否，只要他被迫一邊回答問題一邊轉過頭去，迎接他的必定是滿載著「我就是耍你，怎樣？」的戲謔眼神。說實話發卡少『女』的『精』神並沒有比某宅振作多少，不過既然兩人此時此刻依舊是敵人關係，同看通宵電影也不代表進行常態約會，那麼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套路就還得演下去……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比戀愛之中的一對中二少年少『女』更顯扭曲組合的話，那就一定是現在這樣：一個將近三十歲扮十四歲裝嫩的大叔，和一個剛擁有意識不久套十四歲外殼冒充成熟的LOLI玩偽約會遊戲了。

這個吐槽是無論如何不能讓第三使徒聽到的，所以某宅即使已經睏倦得恨不得立刻倒下，依舊在自己的心靈深處設下了足夠的障壁。然後趁著這被迫產生的些許清醒時間來對自己的處境進行分析。

呃，好罷，通常這種分析是不會有任何成果的。所以某宅在大約凌晨三點好不容易將發卡少『女』哄睡過去之後，已然完全想不起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了。

應該跟沒說也差不多，因為這場針對雙方的「拷問」執行者是水準基本相差不遠的。這一點某宅非常不願意承認，因為他本來一直以自己近三十年的生活閱歷，以及豐富的劇情相關或者不相關知識為榮。可惜在他在與小薩『精』神『交』流了若干時間之後，終於被迫承認理論上應該跟一張白紙差不多的使徒少『女』還真跟自己勢均力敵：

所謂勢均力敵的定義就是，他知道的某些事情小薩也知道，他不知道的某些事情小薩也不知道。他知道的另外一些事情小薩不知道，小薩知道的另外一些事情他也不知道……

也許有人會說，這不廢話么？

當然不是廢話！

因為相對於這看似毫無信息『交』換的『精』神對話來說，作為人類能夠和使徒在幾乎對等的客觀自由條件下，進行非暴力為基本前提的長時間接觸，這本身就已經是很稀奇的事情，不是么。

至少不論是十五年前還是如今，不管國聯還是NERV、SEELE，都沒能真正做到這一點。否則的話，那兩邊也不會躲在背後看某宅的笑話了

「你喜歡游泳么？我一點都喜歡，因為游泳池裡好擠啊……」

「說實話，你之前描述的那不是夢，是地獄還差不多……」

基本上充斥著整個『交』流過程的，大多都是上述兩句看似完全不著調，也似乎構不成任何問答關係的對話。至少在某宅自己這邊也並沒有將來那自由使徒的故作高深習慣，但通常在之前的『交』談過程中，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總會聊出這個結果，實在有些悲劇。

電影到底是什麼東西呢？無非是利用人類的視覺暫留習『性』，用一組組活動畫面來儘可能重現某些場景罷了。當然還有配音，配樂，剪輯等等等等。

對於視覺習『性』很可能與人類不同的使徒來說，在某宅眼裡看來一般般的電影會被扭曲成什麼樣子，沒有人知道。而且即使某宅肯問，小薩肯答，雙方毫無保留的情況下，也很難將後者的全部觀感傳達過來。

即使那些觀感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都似乎與一般的十四歲少『女』沒有多少區別。

……

沒錯，這個「沒區別」本身，恰恰就是最大的問題所在。

只要是稍微有心一些的，對原著劇情稍微熟悉一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現在某宅身邊的發卡少『女』薩其爾，理論上明明應該是和綾『波』麗極為相似，甚至可以說是雷同的存在。

比如說之前那些看似擅自抄襲篡改的對話，其出處根本就是來自NERV或者SEELE控下的渚薰綾『波』不管是幾人目他們。這兩者的身世不必多說，各種官方非官方描述到處都是，總結一下無非就是與世隔絕下的適應不良。

可此時此刻的薩其爾呢，光這看電影的陣仗，怕就已經比明日香的活潑開朗偽裝還要規模浩大了。所以某宅就算再遲鈍，此刻腦海內外也是滿滿的審慎與疑『惑』。

這種明顯被諸多『精』神雜訊掩蓋了原本主幹的綾『波』式思考迴路到底是怎麼回事！？

&nLE洗腦或者不洗腦後專『門』送來的，確實比較容易接受一些。可事情如果真的顯而易見地擺在他眼前了，「原來如此」這四個字卻不管怎樣也無法從他嘴中脫口而出。

話說原著中的碇真嗣到底是怎麼被百受王欺騙的啊？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發卡少『女』睡姿的某宅覺得頭疼越來越嚴重，偏偏他由於疲倦過頭，在薩其爾睡著之後自己反而開始亢奮起來。

「並非完全被人類補完計劃相關組織所左右，也並非徹底意義上的人類死敵。明顯存在著無論何種補完都不會涉及的區域，又似乎對人類這邊的複雜狀況有一定的了解……」某宅下意識地抬起了自己的手，卻顯而易見地抓不到任何東西。「如果是單純為本能所控制的話，那該有多麼簡單明了啊。對薩其爾你自己，對人類，對我這個穿越者來說，那才是好事。」

他自己確實是想改變劇情的，不管是恭喜結局還是LCL結局他都不喜歡——沒人喜歡——但所謂的改變必須是在某宅這個穿越人士的全面掌控與常識範圍之內的，否則沒準還不如不改。

眼前這徹底脫韁的劇情走向背後，那幾乎毫不遮掩的「人為」因素並不可怕。不管是老頭子也好，便宜老爹也好，他們控制得住局勢，或者控制不住局勢，總歸都有跡可循。

&V版原著里對人『性』刻畫得真正有多深刻，某宅自己還不是連使徒少『女』都不如的人情世故免疫體。反正只要最後的敵人是人類的話，一切都還好辦。

怕就怕是，最後的敵人未必是人類，甚至所謂的「敵人」也徹底不確定化……

那可就，徹底玩大了。

某宅可對所謂的無限模式沒有任何好感，好不容易把自己的遭遇定義成普通穿越了，如果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冒出來給他下達一個任務，完成則進入下一世界不完成則抹殺的話，沒準某宅會直接選擇自殺也說不定。

誰是我是誰？

我是誰是我？

是我非我現在的我不是我！

……

……

等到某宅終於察覺到自己的『精』神異常，從純意識下的暴走狀態重新清醒回歸現實世界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荒郊野外」之中——廢話，誰也不會在幾乎一人高的覆蓋『性』植被下建電影院吧？

然後預料之中地，發卡少『女』正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後。

「……雖然明知道你不會相信，但我還是得說，你剛才確實想伸手拿我的爆米『花』。」

「哇咧，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這傢伙絕對是個破壞氣氛的頂級高手！」而且你到現在還惦記著那爆米『花』是啥意思？

好罷，既然小薩同學擺明了不想告訴某宅他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後者當然也就很識趣地沒有追問下去。反正只要看一下表就可以知道自己失去意識的時間到底有多久，然後還可以順便確定一下南北方向以及自己的大致位置等等。

至於意識暴走的本身，姑且暫時定義成使徒干擾下的ATF異變罷。這東西現在靠某宅自己壓根不可能取得任何研究結果。等離家出走的劇情結束后，『交』給NERV的專業人士傷腦筋好了。

不過如果提到劇情的話，某宅朝四下里掃了幾眼，然後裝模作樣地支起耳朵傾聽一陣，便面帶微笑地轉向小薩方向：「說起來，待會可能有場不太有趣的戲看。」

「什麼是戲？」

「那不重要……反正你待會看完那場戲之後，不要跟著我出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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