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至少要像個人
第二十二章至少要像個人
現在是15點03分，距離綾『波』可能出現在病房的時間，很可能已經不足一小時，但無論是字面上，還是『精』神鏈接之中，某宅和第三使徒都保持著詭異的沉默。
如果仔細對這個『精』神鏈接進行分析的話，或許還能觀測到另一條並不算明顯的分支——很顯然地，夏姆榭爾也在一邊旁聽著。只不過由於她「降臨」的時間比薩其爾還晚，又沒有共享到某宅的穿越者記憶，所以不太有發言權而已。
當然這並不重要，甚至連某宅的穿越者身份本身都似乎可以往後排。現在擺在這三個傢伙眼前最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是，假設綾『波』將有關信息透『露』出去的話，等於已經被拴在一根繩上的這三隻可憐的螞蚱該如何蹦躂……
薩其爾提出的信任基礎，無非是新一輪的暫時合作前提罷了。要知道在原著中的屋島作戰雖然可以用慘烈來形容，純粹是由於時間緊迫，加上對雷天使缺乏了解而已。倘若現在頭頂這個八面體的能力與某宅記憶中沒有大區別的話，或許不需要初號機也能完成消滅使徒的任務。
再想遠些，後面的第六到第十七使徒估計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那這一個思路循環下來，某宅就只剩純切片研究價值了。
小薩和小夏也一樣。
偏偏……偏偏如今這個綾『波』反倒不像是某宅記憶中的那個，雖然看起來『性』格習『性』上又似乎沒什麼變動。但僅僅是電梯上那一記『精』神污染卻足以將水攪得足夠渾……
「都怪你！我們使徒為什麼來第三新東京，所謂使徒方面能夠引發的第三次衝擊規模以及後果之類不去好好研究，倒是把每個使徒的弱點記得這麼牢幹啥啊？！」在沉默氣氛又堅『挺』了十分鐘之後，薩其爾終於忍耐不住了。
不過她的質問除了推脫責任外，似乎也沒包含著什麼正面意義，所以某宅定然是不會背這個黑鍋的：「且不說穿越這事是不是有準備就能對上，單說算上亞當莉莉絲，我穿使徒的可能『性』不過十七八個，穿成李林的概率是多少？」
「聽起來似乎蠻有道理的。」這是來自夏姆榭爾的心聲。過可憐的第四使徒沒有發言權，頂多只能處於旁聽狀態，但當她發現即使是上面那微不足道的自言自語也會遭到來自雙方「住口」呵斥的時候，也只能無言地躲進斗篷里繼續悲傷……
接下來的「討論」形勢明顯重於實質，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裡，某宅頂多是勉強又和薩其爾簽訂了古怪的友好互助條約，而該條約的生效對象甚至還囊括了尚未被從藍『色』八面體中剝出來的第五使徒權益與歸屬問題。
弱者總是需要抱團的，即使某宅身兼穿越者甚至主角等眾多身份，在一個貌似最佳結局也頂多是全滅的世界里，顯然也只能不擇手段地去撈取救命稻草。
如果能將綾『波』說得過來固然好，但萬一行動失敗，那些貌似能夠仗以保命的穿越記憶連本配乾淨的話，有個使徒聯盟來當墊背也是好的。
然後，薩其爾那邊的思路和某宅差不多。十幾歲的使徒比十幾歲的普通人類強不到哪裡——在全球『性』勢力的SEELE和NERV面前。
於是在綾『波』隨時可能會出現在病房『門』外的時間到來之前，某宅終於把屋島作戰的敵方造成不利因素影響減至了最低。這其中有多少是小薩對自己妹妹無端炮擊的報復么，目前暫不可考。反正擊敗不等於擊殺，反正已經陷害過一個了小夏淚目就不用再假客氣，後面少說還十多個呢不是？
不管怎麼說，身為麗派死忠，好不容易穿越到EVA的世界里，卻要眼睜睜地同使徒合作站在綾『波』和全人類的另一邊，本身就已經是徹頭徹尾的悲劇了。相比而言使徒少『女』們僅僅是擊墜機體程度的互相構陷壓根算不上什麼么……
抱著如此無聊覺悟的某宅準備來個回籠覺，但照例悲劇地發現，現在怕是已經到了綾『波』去取病號飯的時間。
「唉，睡都睡不好。」「不錯了，總比強迫自己承認整個莫名其妙的世界都是文藝作品好吧？」
「說得好像我沒有穿進來一樣。」「至少你還貌似在所謂的真實之中活了二十多年。」
所謂的抬杠是沒有什麼意義的，如同綾『波』按照原著中那樣推車進來，並且面無表情地宣布完後續幾個小時的作戰計劃。
某宅想聽的當然不是這些，而且不止是他，連薩其爾都對那個「『精』神污染」的說法相當之在意。不過距離全國停電剩不下幾個小時，想要在有限時間內搞定無論體術還是心之障壁能力都遠在他之上的二人目，無異於痴人說夢。
尤其是三無少『女』明顯還擺出了一副「有命令我就會同你『交』流」的非暴力不合作態度，使得某宅對病號餐毫無胃口。但就算是他有胃口，也會擔心一小時后萬一灌多了LCL會怎樣——已經經歷過這麼多次演習與實戰，他當然知道LCL只需用來浸泡呼吸系統器官，但這並不代表他的喉間軟骨也能順利了解……
「今天的你就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可以了。」
類似這種受呵護的台詞從綾『波』聽起來固然爽，但某宅終究不是原著意義上的碇真嗣，他並不想真的面對這句台詞。所以他在起身接過新駕駛服的時候並沒有『走』光，更沒有說出「綾『波』你沒有經歷過」這種蠢話，尤其是還通過薩其爾那裡間接得知，綾『波』的身邊確實帶著眼鏡盒這種細節之後。
至少要像個宅！
什麼是宅？這東西某宅在穿越前在網上跟無數人打過無數次嘴仗，然後他也並不認為之前的自己符合「宅」的嚴格定義。但是在此時此刻，在明明已經全部知曉了他的全部穿越記憶，卻一如原著般毫無表情地朗誦作戰計劃的綾『波』面前，他覺得自己應該做個宅。
做一個對所謂原著情節事無巨細悉究本末的宅，做一個對整個屋島作戰了如指掌，僅靠一人之力就能獨撐局面的宅。做一個即使看不到那最美的『女』神微笑，也要保證勝利，引領著薩其爾她們好好活下去的宅。
被水煮的滋味並不好受，掌握不了自己命運的的感受，自然更加令人作嘔。
有了他的穿越經驗，律子再適當調整一下初號機的駕駛參數，由現在的綾『波』單人滅掉雷使徒似乎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但萬一要是單人作戰失敗呢？即使是換成雙人，如果自己的『射』擊間隙超過臨時盾牌壽命再多那麼一兩秒呢？
「再見。」
不知何時已經走到房『門』前的綾『波』頭也不回地開口，邁步，房『門』合攏。
「她並沒有用憐憫的目光來看待你，從頭到尾都沒有。」沉默良久之後，又是薩其爾的聲音打破了『精』神世界的寂靜。第三使徒對綾『波』明顯保持著足夠的警戒，但她似乎又不想刻意去添油加醋。
然而某宅想聽的卻也不是這句，就像他剛才『挺』身而出，並不是身份暴『露』后的破罐子破摔一樣。「無視的話，似乎也好不到哪裡去。劇情並非不可以改變，你我都不想死，尤其不想不明不白地死，不是么？」
「穿越之前，也沒見你有多少男人的擔當。」作為合作者，薩其爾並不希望自己的臨時搭檔是個莫名其妙的，熱血過頭的傢伙。她認為自己有必要對現下這個似乎陷入了某種詭異『精』神狀態的傢伙給出必要的提醒。
某宅其實只是在進行戰前的自我調整，雖然離著扣動扳機還有數小時之久。「不是擔當，僅僅是不甘心而已。換成你的話，會習慣得了穿越前後都一成不變無足輕重的角『色』么？那種雜魚，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是最先領便當的！」
「為此不惜改變從各種意義上講都對你有利的劇情么？」
「我也是直到現在才知道，即使是所謂的經典，有些台詞我也不想說，更不想聽。」
……
鈴原與相田的吶喊助威居然聽得到，律子與美里的作戰講解也算簡單明了，綾『波』的話依舊不多。然而直到在那頂多隔著一層布簾的臨時更衣室換上駕駛服，某宅才反省到，剛才自己開口的次數似乎極少，簡直比對面的綾『波』還要惜字如金。不過這也無所謂，反正會被美里她們用『精』神緊張之類的借口自行解釋過去。
「你不會死的，我會保護你。」
……
「這句話不是應該由我來說么？」
半晌之後，淡漠地指出這一事實的綾『波』聲線平和依舊。雖然這個問句本身就已經再度證實了她半點都不平常的「知情」狀況。
「人是擅長給自己找到各種各樣借口的古怪動物，所以這句話，比較適合我。」
面對著隔簾上那道纖細的身影，某宅這邊也沒有多少聲調起伏。說到底他並不是一個中二的自閉症患者，即使他是在並沒有多情願的情況下被動穿越來的宅。
所以，至少，要像個人。請記住的網址，如果您喜歡能貓寫的《集結之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