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臨時事務部
打車到中山西路武夷路的樂購生活購物中心,冬瓜大學圍棋社的人開始了購物。明珠、王小強推著小車,黃協文和張芷涵在前面尋找著此次的目標。
「好久沒有在冬瓜大學成立臨時事務部了,真是讓人倍加期待啊。首先是白板筆。」黃協文說,「圍棋社原來的那支沒水了。」
「呃?」
「不好意思。」黃協文歉意地說,「上次用完后忘記蓋好蓋子了,第二天發現的時候——」
「白板筆應該屬於辦公用品吧。」張芷涵打斷道。
「嗯,好像是在音像製品旁邊。」
黃協文快步來到了辦公用品區,拿了兩支,順便又買了些卡片和圖釘。而根據他的吩咐,明珠、王小強去別處買了香煙、綠茶、咖啡和一些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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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瓜大學的第四宿舍樓一樓的閱覽室便是上海市大學生圍棋協會臨時事務部的所在,在閱覽室的大門外清楚地懸挂著「番禺路棋牌室神秘少女臨時事務部」的字樣。臨時事務部室內的第一排正中,是棋協派來全權處理此次事件的指揮官的席位,背後的牆上,掛著白板,供會議中指揮官寫出對事件的理解、分析以及人員的任務分配。第二排是棋協其他人的座位。而臨時事務部室的布置者,也就是冬瓜大學圍棋社的社長和他的社員們一起坐在閱覽室的後部的小桌子旁邊。還剩十幾分鐘就要開會,他們正在吃泡麵。
「這就是白板筆?」明珠將白板筆拿在手裡,左看右瞧,不以為然地說,「我看和記號筆也沒什麼區別。」
「白板筆是在辦公室、會議室、學校、家庭等使用白板時用的記號筆。它在白板上書寫后可擦去。它是記號筆的一種。而我們通常所說的記號筆是箱頭筆。」黃協文向明珠講解著在筆類的使用過程中經常會出現一些誤區,「看起來外觀比較相似的白板筆和箱頭筆,其實最大的區別是所用顏料不同。白板筆是水性顏料,其特性是書寫在板類、箱類、膠片等面上,會很容易擦去。因此如果誤用其去寫箱上的郵寄地址,可能會使你的貨物半路無家可歸;而箱頭筆是油性顏料,含有機性揮發溶劑,有明顯的氣味,書寫后,不易擦去,因此如果誤用其去寫白板,很可能會使你的白板擦不去痕迹。」
「黑的,紅的,買了兩種顏色?哦,還有墨水瓶。」明珠湊近聞了聞,並沒有嗅出任何味道。
「買一支白板筆,就會配一瓶添加墨水,擰開筆桿前端螺紋口即可添加墨水。」黃協文微笑道,「酒精型白板筆寫起來顏色鮮明,你可以試試看。」
明珠試著用筆在白板書寫自己的名字,然後退後數步,滿意地打量著自己的「作品」。這時,黃協文卻用帶粘貼片的白板擦將明珠得意的名字給擦去。
「社長,你——」
黃協文似乎沒有看到明珠的反應,自言自語:「看來易擦性還不錯,只是不曉得忘記蓋筆帽的話,能放置多長時間。」
張芷涵看到墨水瓶上印著「サクラ白板」等一些日文,喃喃地說:「原來是日本貨,只是不知道什麼牌子。」
「是櫻花牌。」黃協文笑道。
正在把玩白板筆的明珠,發現筆身上正印著「SAKURA」,嘀咕道:「真的是櫻花牌。怎麼不支持國貨?」
黃協文無奈地說:「國產的我們又不是沒買過,結果發現墨水被摻了太多水,寫出來太淡,根本看不清楚。而且筆的質量太差——」
「寫幾天就壞了?」張芷涵好奇地問。
「筆沒壞,白板被寫壞了。」黃協文答道。
「倒,這也行啊?」張芷涵驚道。
明珠抱怨道:「那也用不著日本貨啊!」
「人家質量好嘛,可在任何白板上書寫,較不易損傷白板。」黃協文委屈地說。
「我們要抵制日貨,因為你每購買100元日貨就會:1.為日本廠家增加40元毛利收入;2.為日本企業增加20元擴張資本;3.為日本政府增加5元稅收;4.給日本軍隊增加10顆子彈;5.多印8頁篡改歷史的教科書或**資料;6.為小日本參拜靖國神社加添汽油費……」明珠神色凝重地說,話還來不急說完就被在門口放風的王小強打斷了:「報告!棋協的人來了……」
伴隨著王小強的大聲報告,棋協派來的三個人走了進來。原本就略微有些噪音的閱覽室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好了,我們開始吧。」等到大家都就位之後,林可孝正式開始了指揮,「首先報告一下事件的經過。」
「是。」吳倫明站了起來,低頭邊看筆記本上的記錄邊說,「今天下午兩點半左右,位於番禺路1000號的鑽石娛樂有限公司棋牌室出現了一名神秘少女,執意要找人下圍棋。當她的要求未得到滿足后,大約於三點離開棋牌室。走之前她揚言明天同一時間她還會再來,如果還找不出能贏她的棋手,她就會找人將那拆了。」
「棋牌室的常客以退休男子為主,他們基本上是下象棋和搓麻將,幾乎找不出一個會下圍棋的人。」張右廷站起來,補充道,「因此鑽石娛樂有限公司的老總沒有辦法,就打電話向我們求助。棋協在接到求救后宣布在冬瓜大學成立臨時事務部。另外,據一名棋客透露,該名女子叫小麗,家鄉在廣西柳州,平時跟一些街上的小混混在一起,出入KTV、網吧、舞廳、賓館等場所,盡情娛樂揮霍金錢。不排除她和社會上的暴力團伙有來往。」
「要不要打110報警?」張芷涵有點怯生生地開口。
「哇,不良少年,暴力團伙!」王小強興奮地對明珠說,「明珠,你聽到了嗎?我們的同行呀!」
明珠汗道:「你這笨蛋,我們早就金盆洗手四年多了,誰跟他們是同行啊?」
王小強故作深沉地說:「忘記歷史,就意味著背叛。」
「少來,你這賤人。」明珠一把推開王小強,罵道,「誰不知道你的原則向來就是『有就便是爺,有奶便是娘』?」
「明珠,你說的可是真的?」張芷涵驚問。
「千真萬確。」明珠對天發誓道,「如有半句虛言……」
「好了,不要再往下說了,我相信你。」張芷涵黯然神傷,有些痛心地說,「王小強,想不到原來你是見利忘義之徒。」
「嗚嗚嗚,張美眉不要我了,我不想活了。你們不要攔我,讓我去找塊豆腐撞死吧!」王小強悲傷地說。
……
說著說著,大家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地響了起來。
「喂!管區的,安靜點!現在是在開會!」看著冬瓜大學圍棋社的人交頭接耳的,林可孝忍不住出聲申飭。等到整個會議室重新恢復了平靜,他才向圍棋社的人詢問:「聽說你們這學期新招了一名社員,好像也是廣西人?」
張芷涵不情願地舉起了手,站了起來,答道:「林部長,是我。我是廣西南寧人。」
「很好。」林可孝點頭道,「你和她是同鄉。俗話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相信她**及同鄉之情,明天不會讓你難做的。」
「哼,什麼『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我怎麼只聽說『老鄉見老鄉,背後捅一槍』?」明珠不滿地在後面嘀咕道。
黃協文拉了明珠一下衣角,低聲道:「輕點,別又讓棋協的人發火了。」
張芷涵愣了,問:「林部長,你的意思是讓我明天去棋牌室和她下棋?」
「沒錯。」林可孝點頭道,「明天你只要和她下一局棋……」
「你有沒有考慮過張芷涵的安全問題?」明珠站了起來,打斷了林可孝的話,「對方是有不良少年團伙背景的。我希望能夠通知警方……」
「通知警方?」林可孝感到明珠的提議十分可笑,解釋道,「如果警方介入此事,不僅鑽石娛樂有限公司的棋牌室的生意會受到影響,而且該公司的主要盈利來源KTV的收入也會受損!他們公司老總再三關照,不能報警。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找我們棋協幫忙。」
「那就讓我代替張芷涵去!」明珠自告奮勇地說。
「你不是廣西人。」
「我可以偽照證件。」
「偽照證件?」林可孝反問道,「你以為她是查戶口的,一見面會讓你掏出證件嗎?」
「林部長,」明珠顯然開始激動起來,「你信不信,她此次是存心找碴的。即使真的有人和她下了局圍棋,她也不會善罷干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難道想張芷涵身陷險境?難道我們冬瓜大學圍棋社的社員的生命就不值得尊重嗎?」
明珠的演辭顯然引起了黃協文和王小強的共鳴,他們一齊站了起來,表示附和明珠的話,並要林可孝作出讓他們滿意的解釋。而吳倫明、張右廷也將目光集中到了林可孝的身上。
「看什麼看?」林可孝也站了起來,正色道,「羅秘書長已經下了命令,不允許將事情擴大,更不能驚動警方。出了什麼事,全部由明珠你全權負責。」
「我會負責的。」明珠鄭重地說。
「那好,明天下午一點半,張芷涵趕到番禺路1000號的棋牌室,去赴約。冬瓜大學圍棋社的人作第一隊,棋協的人作第二隊,偽裝成棋牌室的棋客,暗中保護她。鑒於該名女子可能會叫來暴力團伙,我會請求冬瓜大學柔道社、跆拳道社、相撲社的人進行支援,但是動手之前必須得到明珠的允許。」說到這裡,林可孝微微欠下身,對著麥克風說道,「大家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大家大聲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