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和皇上滾床單
第11章:和皇上滾床單
完顏烈嘴角上揚,「不會啊,朕覺得愛妃的手也很美呢。」說著,反握她的手,撫摸起來。
雞皮很不客氣地起了,豐流頭皮慣性發麻,她深吸一口氣,展露一個很美麗的笑容,「可是臣妾覺得皇上的手更美呢,你看,你這個手指關節……」
只是摸一下而已,沒什麼的,沒什麼的,比起滾床單,不算什麼。
很好,她很成功地轉移了某人的注意力,兩人聊起手指來。
從左手大拇指的指甲,指紋開始聊,一直說到右手的尾指的那條縫,豐流不知道,原來她是可以這麼瞎扯的。
困意襲來,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哈欠,豐流卻死撐著眼皮,不能前功盡棄了。
完顏烈挺好笑地看著豐流,「愛妃,手指已經說完了,可以睡了嗎?」
睡?他這一聲,把豐流的嗑睡蟲一下子嚇跑,豐流看著完顏烈,找尋他身上的優點,準備繼續瞎編,「皇上,你的頭髮也好漂亮啊……」
完顏烈眉頭輕凝起來,然後在她還沒回神時,她已被他禁錮在懷中,「愛妃,你今天的話特別多。」
眼神深邃,一臉柔情,姿勢極度曖昧。
豐流頭往後仰,手卻緊抓著他的衣服,還未出聲,只聽『絲』一聲,貌似某人的衣裳破裂了。
完顏烈斜睨一眼那破裂的地方,輕笑,然後瞬間的抱起豐流,往床上走去。、
他的耐心可用得差不多了。
冷汗從她的額角冒出,過度的緊張讓她的手指也變得發白。
他是來真的。
天啊,她瞎扯了這麼久,都沒法讓命運改變?
輕輕地將豐流放下,完顏烈隨手一揮,簾帳便緩緩地落下。
懂功夫的?豐流有片刻呆住,直到那簾帳盡數落下,躺去外頭的視線,她才驚覺完顏烈此刻正在她的上方,含情脈脈,不過她覺得虎視眈眈這個詞更確切些。
他忽然的就伸出手,豐流緊閉眼,雙手死死地握住胸前的衣服。
良久,沒有等到完顏烈的強攻,她終於好奇地睜開眼,卻發現完顏烈正一臉研究地看著她。
臉上看不出什麼情慾。
直覺上,她覺得自己安全了。
果然,皇帝不喜歡對別人用強的啊。
看著她受驚而後又放鬆的神情,完顏烈輕笑出聲,在一旁躺下,手順勢地將她圈住,果然,又見她像個受驚兔子般緊張了起來。於是笑意更濃了。
一手撩起真絲的床被覆蓋在二人的身上,他故意靠近在她的耳旁,呢喃,「愛妃啊……」
豐流雙手又死死地攥緊衣服,怕他一個獸性大發,將她的衣服狠狠撕開。這會她似乎忘了,若人家來強的,她一樣跑不掉的。
「干……幹嘛?」人緊張了,說話也多嗦了,規距也忘了,尊稱也不帶了。
「睡吧。」深看她一眼,完顏烈淡淡地道,手仍是圈著她的身子,然後自顧自的閉上眼睛,夢周公去也。
豐流又一次被弄得傻住,他花那麼大功夫,敢情剛剛的那些都是耍著她好玩?
側頭看向枕邊人,稜角分明卻平靜的五官,長而卷的睫毛,吐露均勻的氣息,睡著了?
完顏烈輕攬著豐流,鼻尖彌繞著一股淡淡的清香,沒有睜開眼的問道:「愛妃真香,是簿荷味。」
突來的開口讓豐流又緊張了起來,她就說嘛,怎麼可能會那麼就睡著的?
鼻子這麼靈?她沐浴離現在都有好幾個時辰了,還留有香噴?
她不由得的抬手,也聞了聞,貌似真的有簿荷的味道。
不是說他討厭簿荷味么?
「皇上不是不喜歡簿荷味嗎?」
話剛說完,豐流就閉了嘴,她這不是不打自招了?
完顏烈突地睜開雙眼,黑眸里隱含著豐流所不懂的深意,簿唇輕啟,「愛妃喜歡的,朕都會喜歡。」
?這樣的回答好……奇怪。
「是嗎?呵呵。」豐流閉上眼睛,卻覺有道炙熱的視線在盯著她,她知道這視線肯定是由完顏烈發出的。
靜待了兩刻鐘,不見他有什麼動靜,豐流終於放鬆心情,也緩緩睡去,可能是真的折騰累了,倦倦地一會便睡著了。
扇睫的主人卻突兀地睜開雙眼,露出那好看的眸子,他側著身子,手輕撫上枕邊人的臉旁,神情迷惘地看著美麗的容顏。
久久都移不開視線,手劃過她的嘴唇,臉頰,鼻尖,眼皮,眉毛,然後愛惜的在嘴邊徘徊。
「豐流……」他輕喃出聲,而後微笑。
豐邵將軍的愛女豐流,直到現在他才有種真實擁有她的感覺。
想想,他不由得笑了,他竟然也會去在意別人的想法,本來打算今夜寵幸她的,可是這在別人眼裡榮幸無比的事情,在她的眼中仿若是燙山火芋。
看著她的緊張,轉移話題,他竟也會陪著她一起瞎扯。
看著她明明很困,卻仍強撐眼皮,他突然間,就不想這樣了。
也許,有一天,她自己會願意……
芙蓉帳中,黑綢發下,一臉素容呈裹在空氣之中。緊閉的雙眼,卷而長的睫毛,安靜的睡容,突地顫動了一下。凌亂的床單有一半滑下至地,似乎在暗示著這殿中的曖昧。
豐流嘟嚷一聲,半睜開眼,嚷道,「綠草,綠草。」
安靜的殿宇隨著吱呀一聲,宮女綠草,紅花二人端著洗漱用品走了進來。
綠草臉上帶著歡喜的笑,「娘娘,您醒啦。」
瞧著綠草的笑,豐流就凝起了眉,「為嘛你笑得像要嫁人似的?」
綠草的嘴角抽了抽,「娘娘,您怎麼這樣說綠草。」
豐流白她一眼,不理她的故作嬌羞,然後看向紅花,「什麼時辰了啊?」
「辰時了。」紅花上前來服侍,將芙蓉帳掛好。
「這麼晚了啊。」豐流用手撩了撩頭髮,突地手僵住,囧,為什麼她手上有紅印子?
腦海突地躥出昨夜的景象,貌似很晚很晚之後,她與完顏烈就只是很單純的蓋棉被睡覺了哇。
應該不至於發生了什麼未知的事吧?
她需要急時的確認,「昨夜,你們……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綠草又露出那曖昧一笑,「恭喜娘娘。」終於成為名副其實的寵妃了。
黑線搭拉地從豐流的額際冒出,這麼說,真的有發生了她未知的事?「你……昨夜聽到了什麼?」
問完,她也不知自己幹嘛就臉紅了。
綠草怔了一下,嬌羞地低下頭,「奴婢什麼也沒有聽到。」
這時候給她裝純?
綠草一邊收拾床單,一邊看向那床單上的落紅,急忙道:「娘娘,奴婢現在立刻去為您備水。」
豐流看著綠草刷的一下躥走,完全不明白,綠草幹嘛突然說要給她備水啊。
傻傻地看著紅花,「綠草今天好像有點不太正常。」
紅花一眼就瞥到了那床中的落紅,露著跟綠草一樣的歡喜神情,「恭喜娘娘。」
「原來不正常不止綠草一個。」豐流縮了縮勃子,「好冷啊。」
「娘娘,您身子很酸痛吧,要不奴婢給您揉揉?」紅花一邊替她寬衣,一邊很體貼地建議。
只是,為嘛她的身子會很酸痛?
「紅花,你這話有語病。」
紅花輕笑,眼神卻是睨向那已變得暗紅的落紅。
隨著紅花的視線看去,血?
轟!豐流兩眼發直,手指著床上的那『灘』血,娘啊,真的是一灘啊。
「誰的?」這個白痴的問題竟然由豐流問了出來,難怪剛進來的綠草鄙視道,「當然是您的啊,娘娘。」
說著,還笑看著豐流,「難不成還會是皇上的?」
她怎麼知道?「不可以是他的嗎?」白痴原來是會延續的。
綠草與紅花二人差點吐血,良久,綠草才沒好氣地反問,「娘娘有聽過男人會落紅的嗎?」
落紅?黑線冒了出來,嘴角抽了,眉角也控制不住的抽了。手顫抖的指著那灘血,「你說這是落紅?」確定是?
可是她沒覺得哪裡不舒服啊。
綠草仰天嘆息,深吸一口氣,極有耐心地告訴她,「是。」
沐浴中,清水泡澡,豐流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床上會有一灘血。經自己的查證,她與完顏烈壓根就沒滾床單。
可是這血,哪來的?
看著完好無損的自己,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完顏烈的龍體了?
呃,那麼大灘血,他割哪啊?還有,為什麼要這樣做?
不明白,死也想不明白。
未央宮
皇后優雅的上坐著,請安的好些個妃嬪也安份地坐著,殿里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響,讓人覺得壓抑不已。
沙漏里越來越少的的上方告知著眾人,時間在流逝。
皇后臉上仍舊不動聲色,端起茶杯,沒有喝一口的又放了下去。
茶杯發出輕響,帶給殿中一道聲音。皇后終於發言,「好了,本宮累了,你們都散了吧。」
「皇后,風妃也不知規距了吧。」
「可不是,都這時辰,還不來請安。」
「怕是侍寵生嬌吧……」
妃子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皇后臉色越發的平波無紋了,刷的一下自己站了起來。她們不走,她走。
吱呀的眾人看著皇後站起,立馬就止住了發言,然後,規距地跪安。
直到皇后的倩影遠去,為妃幾個才相視一眼,意思明會,寵妃與皇后的戰鬥應該開始了吧?
開始了嗎?開始了嗎?
豐流糾結地望著這些個沒事找事,無聊找人聊的女人們,打扮得花枝招展,在那露著貌似很八卦的笑。
「風妃姐姐,這凝脂膏,冬天用,手既滑又嫩。」合妃手中拿著一個外表極致精美的小盒子,然後在眾人的嘩聲中,遞給豐流。
「凝脂膏?那不就是用什麼皮,獨家配方,某某齋的貢品?」
合妃媚眼一笑,「正是。」
然後其她人很給臉的又一次驚詫,「聽說上次皇後娘娘都想要這凝脂膏呢。」
「合妃姐姐,皇上真是疼您啊。」
話語間,所謂的很貴重的凝脂膏就到了豐流的手上。
她嘴角抽了抽,臉上露出一個應酬般的笑,揚眉的看著合妃,「這麼貴重的禮物,合妃你……」為嘛不留著自己用啊。
「姐姐,你不會是嫌棄妹妹所送的禮物吧?」
很好,談話不過兩句而已,名稱就已舍近,試圖以親呼拉近彼此間的距離。
「當然……不是。」豐流眯眼笑,還是接過了合妃送的禮物。
其實所謂的凝脂膏,不就是護手霜,應該說是名牌護手霜。
女人,贈送化妝品,果然中招的。
「那就謝謝了。」
「姐姐您喜歡就好。」
合妃左口一個姐姐,右口一個姐姐的,都讓豐流不知該如何接話。
看著合妃,她斂了斂笑,欲言又止,「合妃……」
合妃繼續保持著笑容,「姐姐,有何吩咐?」
她只能抽了,假笑,「沒事了。」其實她想說,她年齡應該比合妃小。
「風妃姐姐,這是我送的……」
「這是我的……」
合妃起了送禮的頭,其他幾位有備而來的,也就紛紛掏出自己的禮物。
不知為什麼,豐流只覺,這是一個派系的賄賂會。
而她自己就是眾人極度要拉攏的那一個人……
悲乎?喜乎?
不知乎……
讓豐流收完了禮物,合妃才慢慢的步入正題,開口就談起了這冬天的天氣,「今年的冬天來的似乎有點早。」
才開口,豐流就只覺黑線從額際冒出,口中的茶盡數噴出,淑女形象在這一刻全無。
如此大陣狀的反應讓合妃很不解地看著她,「姐姐,怎麼了?」
她無辜的媚眼拋向豐流,豐流打了個顫,女人,果然,她的眼是一種罪。
搖搖頭,豐流訕笑,「沒什麼,沒什麼,你繼續。」
「不早了,往年這會都下雪了。」某個妃子接了上去,然後嘆息,「去年,咱們一行人還陪在皇上身旁,一起賞雪呢。」
又一個妃子嘆息,「是啊,可惜,自古是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啊。」說著意識到什麼,惶恐地看向豐流,「風妃姐姐,我不是暗指什麼。」
合妃瞪了一眼那個妃子,「令妃,你怎麼這麼說話呢。」
令妃低頭,手很無措的攪著絲帕,「我不是那個意思。」
豐流看著她們一唱一和的,也不吭聲阻止。
不是那個意思?即是哪個意思?
「合妃姐姐,令妃妹妹想必也是一時感觸罷了,當日,若不是皇後娘娘……」最先開口的那個妃子開口為令妃說情。豐流正視了她一眼,貌似她叫瑩妃?
淫妃?囧!
幾人同時看向豐流,豐流傻眼,不明白她們為什麼動作那麼有默契。
良久,她才吐出三個字,「為什麼?」為什麼看著她啊。
「因為我們受寵,不得皇後娘娘的歡心,她就以妖惑聖顏的莫需有罪名,將我們通通地拉了下來,讓別的妃子頂替我們,不讓我們有侍寢的機會。」瑩妃輕啜,似乎想起多麼悲哀的事情似的。
豐流有些許明白了。
敢情她們都沒有聽明白她說的是什麼,重要的是她開口了,於是她們就介面了。
果然是派系鬥爭么?
可是她說過她不要捲入這樣的派系的啊,她們是不懂,還是假裝不懂?
這個在她們看來很重要的侍寢工作,她是避之不恐的,她們懂否?
「還不止,合妃姐姐,那時懷了身孕,都……」令妃眼淚在眶里打轉,似乎她就是那個當事人似的。
合妃的臉撇向一邊,「怪只怪我們沒有強遁的娘家。」
呃,事情似乎發展有些快了。
瞧著她們憂傷的表情,豐流不知道自己是看戲的那個,還是應該做為戲中的配角,安慰一下?
說實話,她跟她們的熟度與皇后的熟度應該是伯仲之間吧?
豐流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安慰時,她們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只不過將豐流拉進了戲里做主角,「姐姐,皇后她最看不慣后妃冠寵後宮,你要小心啊。」
小心?「為什麼?」她什麼時候冠寵後宮了。
合妃上前,用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因為皇后曾發過誓,絕不會在有生之年讓寵妃之殿住任何一名妃子。」
寒,豐流不敢置信地看著合妃,「為什麼?」
令妃,瑩妃嘆息,「姐姐,皇后擅妒,這是妃嬪們都知道的秘密。」
秘密?豐流更加不解了。合妃嘴角扯出冷笑,「皇上不喜嬪妃間鬧茅盾,後宮里的事情都是交給皇后打理的,在皇上面前,她就扮做端莊賢淑,有氣度,不計較。實則卻是處處打壓稍有些得寵的妃嬪。」
哦,沒有什麼新鮮的秘密。
皇后本來就是這樣子,歷代皇后都是這樣的不是。
瞧豐流沒有驚詫的模樣,合妃繼續爆出一個大家都知道的秘密,「姐姐,你可知,昨天你侍寢時,發生了什麼?」
額頭的黑線繼續地拉長,豐流已經是慣性地問道:「發生了什麼?」別告訴她,丫的,侍個寢,全世界的人都來偷窺,若如此,她死去算了。
合妃媚眼放出冷光,紅唇輕啟,緩緩地道:「未央宮死了一個宮女。」
未央宮死了一個宮女關她什麼事啊?
豐流沒有接話,果然,合妃繼續揭謎,「皇上每寵幸一個新人,都會有一個宮女死去。」
轟!
這個消息還真的是晴天霹靂,豐流直視合妃,「不是吧?」那完顏烈寵幸多些新人,宮女豈不就要全部死光光?
合妃頷首,「姐姐若不是信,你問問她們?」她指著令妃與瑩妃。
兩人狂點頭,「是真的。」
不可能,豐流訕笑,「若這樣,豈不是草菅人命嘛。」怎麼可能呢,皇后不可能做這樣的事吧。
「皇上很少寵幸新人。」
哦,原來是這樣,所以皇后的罪行才沒法被發現嗎?
想想皇后平日笑的那端莊模樣,豐流不禁打了個顫,罪過啊,因為她,有個倒霉的宮女死了。
閑聊數句,合妃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道:「姐姐,你跟皇后的對立是一定的了,就算你不願意,她也不會放過你。爭寵,是必然的。」
這個無法改變的結果啊……
直到合妃她們幾人離去,豐流還是沒有回過神來,瞧了瞧宮殿外的天空,灰濛濛的,是要下雨了么?
「娘娘,合妃她們到底跟您說了什麼啊?」從她們一離開,就一直發獃在現在。綠草只覺豐流很不對勁。
豐流托著腮子,沒什麼形象的坐在門檻上,睨了一眼綠草,然後繼續看向那遠處的天邊,「果然,有人就有江湖,原來我早已身在江湖了啊。」
她怎麼會那麼天真的以為,只要心中沒江湖,江湖就不存在呢。
綠草不明所以,只覺豐流一個人似乎在嘀咕著什麼,「娘娘,您說什麼?奴婢不明白。」
不明白嗎?
沒關係,她自己明白就好了,正視著綠草,豐流臉上露著挺嚴肅的表情,「綠草,本宮問你一件事。你要老實回答我。」
綠草心抖了一下,緊張地看著豐流,「娘娘,您別嚇我,您要問什麼,奴婢都會老實交待的。」
看著綠草良久,直至綠草冷汗都快冒出來時,她才緩緩地道:「關於新人侍寢,就會有宮女死於皇后之手一事,真還是假?」
綠草怔住,在豐流的直視下,終於點頭,「是真的。」
果然么……
豐流嘆氣,「我餓了。」
「那奴婢去傳膳。」
看著綠草跑走的背影,豐流怔怔出神,宮女難道就不是人?宮女難道就沒有生存的權利?
因為侍寢就把人給殺了,這是什麼變態心理。也許皇后想殺的是侍寢的那一位吧。
想通這層關係后,豐流硬生生地打了個顫,呢喃道,「丫的,真的變天了。」
風妃侍寢,上至皇后,下至寒晨殿掃地的宮女都知曉了。
大金的後宮,因為這一夜而開始變天。這個是眾人一致的想法。
寵妃,後宮中可以與皇后對峙的角色,唯一的人選。
風妃侍寢,眾人知道了,風妃侍寢次日,不去請安,眾人同樣知道了。
派系鮮明化了,目前來說,明著站在風妃這邊的有合妃,瑩妃及令妃三人,其他的尚不明確。
夜,在冬天總是來得很早,完顏烈忙完一天的事務,坐在龍椅上的他伸了伸懶腰,問著福貴,「流兒今天怎麼樣了?」
福貴低頭,頓了一會,尋了個合適的詞答道:「風妃娘娘起晚了一些。」
完顏烈伸懶腰的手頓住,好看的簿唇揚起一個小弧度,「你的意思是說她沒有去給皇后請安?」
福貴點頭,「回皇上,是的。」
自古後宮紛爭多,無一例外,就算是在英明的皇上領導之下,依舊無法避免這樣的事實,爭寵,有女人,有後宮,就會存在。
完顏烈俊美的容顏上露著一絲淺笑,而後才道,「應該是昨夜累著了。」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卻讓福貴明白了,風妃在完顏烈心目中的地位。
「皇上說的是。」福貴符合。
今早上,為皇上更衣時,就瞥見他手臂上有一道血口,可是不待他驚詫出聲,皇上就對他說此事不能聲張。
服侍皇上多年,他當然懂規距的,可是卻猜不透皇上怎麼會在朝清殿受傷。
但隱瞞傷情一事,就可以看出皇上對風妃的在乎,因為只要將此事一傳,風妃就可以立馬人頭落地,可是皇上卻袒護她,隱瞞了事實真相。
瞅了一眼福貴,完顏烈站了起來,「擺架朝清殿。」
「遵旨,擺——駕——朝——清——殿。」
早早就滾回床上取暖的豐流,絕對想不到,在第二夜,完顏烈又會過來。
男人,不是喜歡有新鮮度的么?
皇帝,不是喜歡一夜一女的么?
可是,眼前這殘酷的事實在告訴她,這所有一切都是誤傳。
糾結著到底是先穿外衣還是先下床的問題,完顏烈卻已是到了她的床前。
傻眼地看著這個速度有點過快的完顏烈,豐流劈頭就一句,「你怎麼進來的?」快到她都沒有選擇好,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完顏烈輕笑,「當然是走進來的。」
豐流嘴角抽了抽,她不是問這個好不好。
「愛妃素顏時真美。」完顏烈俯身而下,沒有預料的輕啄了一下豐流的紅唇。
她持續傻眼中……
被輕簿了,他這是在幹什麼?蓋印章嗎?
將豐流的反應看進眼裡,完顏烈只是輕輕地扯了一下嘴角,原來他喜歡看她這樣傻眼的模樣。
只是,被他親一口而已,為什麼也這麼的受驚訝呢?
沒有半點的嬌羞,連個臉紅也沒有。
好一會,豐流才反應過來,撫摸著被輕簿過的嘴唇,試圖擦試著完顏烈在上面留下的痕迹,手卻一把的被完顏烈抓住,帶著他特有的霸道,有些命令的語氣道:「不準擦。」
她竟然真的就聽話的不動了。
「真乖。」完顏烈拍了拍她的頭,獎利的又印上一個章。
黑線冒了出來,豐流坐在床上,裹著被子,「好冷。」是他說的話好冷。
只是完顏烈卻沒有聽懂,體貼地讓她躺下,順便幫她把被子蓋好,「冷就躲在被子里不要出來了。想不到你跟朕一樣畏冷。」
完顏烈說這話時,嘴角有在上揚著。
出於直覺的,豐流認為這不是什麼好事情,有些急地介面,「我只是不習慣這突來的冬天罷了。」就像不習慣你突來的溫柔。
有些突然,有些難以接受,卻是又是被迫接受著,然後理不清感覺……
完顏烈坐在床沿,身上的龍袍給人一種遙遠的距離,可是臉上露出的微笑卻又讓人覺得是那麼的近。
他將豐流的一隻手包住,輕聲地道,「金國的冬天比你的家鄉是有些冷,不過,會習慣的。」
寬厚的巴掌很輕易的就包住了她的小手,豐流只覺他的手掌心比棉被還要暖和,符合他的話,「的確。」就算不習慣也得要習慣的。
「睡吧。」他溫柔地哄著她。
他竟然哄她?豐流很詫異,卻無法說些什麼。
這樣的好,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寢殿異常的安靜,宮女們退在殿門口,隨便準備服侍主子。
燭火搖曳的弧度有些大,似乎今夜又變冷了不少……
豐流安靜的閉上眼,手心裡傳來熱度,不知是她的還是他的。第一次,竟覺得有些安心。
只是終究無法安心睡去,不知是因為什麼,她還是開了口,「你不睡嗎?」
完顏烈曖昧的一笑,「愛妃希望朕留下來?」
囧,她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好不好。「……」沉默,她決定沉默就是金。
完顏烈將她的手塞進被裡,拍了拍她,「愛妃如此邀請,朕真捨不得離開,不過,今天是十五。」
豐流抽了抽,她邀請什麼了她,她只是很隨口的問了句,他要不要睡覺而已啊,為嘛他總愛YY?
「朕走了。你好好睡吧,不用跪安了。」完顏烈說完,離開了朝清殿。
她還真的聽話地沒有跪安,實在是天氣過冷,不想起床。反正他都這樣說了,她若再起來豈不是自找罪受。
綠草恭送走完顏烈,直到聖駕一行人遠去,她才蹬蹬地跑進內殿,卻見豐流安心的躺在床上,不由得詫問出口,「娘娘,你動作怎麼這麼快?」皇上才走呢,她就爬回床上躺好了。
豐流翻了個白眼,「沒跪安。」如此在別人眼裡大逆不道的話,她就這麼隨便地說了出來。
果然,綠草一個上前,差點就都忘了規距,怪叫道:「可是您又沒病。」在後宮,除非是病重的無法下床,才不需要跪安的啊。
就算是身懷六甲,也是要請虛安的,不是?
「綠草,你是在詛咒我嗎?」她好端端地,病什麼啊真是。
只是沒跪安而已,犯得著這麼大驚小怪的嗎?這麼冷的天,誰肯離開暖和的被窩,去碰觸到冰冷的地板嘍。
「奴婢不敢。」皇上,對娘娘是這麼的好啊。
「十五是什麼特殊日子嗎?」想起完顏烈剛才的那句十五,貌似今天是一個什麼特殊日子似的,豐流不禁向綠草問道。
綠草很正經地看著豐流,「月圓的日子。」
噗,綠草應該慶幸此時豐流的嘴裡沒有任何東西,不然,她就遭殃了。
豐流有種無力感地看著綠草,露著很白的眼神,「你現在擅長講廢話嗎?」誰不知道十五是月圓的日子啊,這有什麼特殊,全地球人都知道。
綠草很委屈地看著豐流,「娘娘……」怎麼可以這樣說她嘛,本來就是啊,十五的確是月圓的日子。
瞧她的委屈樣,豐流不由得投降,「得了,不要裝了,十五還有其他的意義沒?」
收起撒驕樣,綠草道:「每逢初一,十五,皇上都要在未央宮就寢的。」不知道這個算不算特殊。
豐流聽罷,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說今天是十五,怪不得他不脫衣,原來他壓根就沒打算在這就寢的。
噢,還害她擔憂了一下。
她沉默著,慶幸著,可是在綠草看來,她卻是一幅悶悶不樂的模樣。
身為宮女,娘娘的貼身宮女,綠草覺得自己此時應該說些安慰的話語,在她看來,女人,愛上一個男人,通常是從第一次開始。
而昨夜,娘娘失去了她的第一次,她將會開始愛上皇上……
「娘娘,沒事的,皇上很少去未央宮就寢的,初一十五是規距,除了這兩天,一個月里也就去幾次。你放心,依奴婢看,皇上明兒個,一定會上朝清殿來的。」
豐流只覺綠草的嘴巴在動個不停,她說這麼長,都不用停頓一下么?
「綠草,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為嘛聽起來,像是在說她吃味於完顏烈去未央宮睡?
綠草嘆息,上前將豐流胸前的被子拉好,唉,娘娘是太激動了吧,可是有什麼辦法呢,皇上,不是一個人的皇上啊,「娘娘,奴婢陪您聊會天吧。」人不孤單了,就不會胡思亂想。
豐流只覺綠草反應怪怪的,可是又說不出怎麼個怪法,反正睡不著,聊聊天也好。
於是往裡頭挪了挪,招呼著綠草上床,「那你上床來,這樣暖和些。」
只是很普通的提議,卻讓綠草紅了眼,娘娘,真是好人啊。
感慨歸感慨,她還是不能越距,搖了搖頭,「奴婢不冷。」
豐流看著綠草那雙冷得有些紅的手,知道她在顧忌什麼,於是改了主意,「那你把我的暖爐拿來。」
待綠草將暖爐遞給她時,她卻搖搖頭,「我不冷,你暖手吧。」不等綠草說些什麼,她就繼續道,「那咱們聊聊天?」她眉角上揚的表情,有些可愛。
「從前座山,山裡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豐流才剛開口,綠草的額際就冒出黑線,嘴角抽了抽,「娘娘,你這故事好狗血。」
狗血這詞是綠草從豐流口中學來的,剛學來的詞新鮮,平日里用得很爽。
豐流翻白眼,「我教你這個詞不是讓你來形容我的。」
未央宮
皇后刻意的妝扮過,臉上顯得有些妖媚,是的妖媚,丹鳳眼用碳筆挑了下眉角,讓人看上去媚,這種媚是她口中最討厭的那種,可是,今天,她卻讓手下的宮女這樣為她妝扮起來。
只因,她要等的主角喜歡這調調。
她掌管後宮,可是是終究一切都完顏烈給予的。
十五,這個日子是屬於她的。
端詳著鏡中那過份妖媚的自己,皇后自己的心情也會好些起來,不知皇上可喜歡她這樣的改變?
新鮮嘛,她也會有的。並不是說皇后就只能是一味的端莊。
宮裡點上了完顏烈最喜歡的薰香,鼻尖里彌饒的是她沐浴過的花香與熏香的混合味道,出奇的,讓人聞起來異常的喜歡。
看了看時辰,皇上應該差不多來了,她輕聲地問道,「碧螺春泡了沒?」
「皇後娘娘。」一宮女突地從殿門口匆匆地跑了進來,跪倒在地。
「怎麼了?心歌。」看著她這個貼身的宮女,皇后只是輕抬了眼。
心歌是伴嫁入宮的,從小服侍著皇后,一路看著她由一個官家小姐晉陞到皇后,皇后是什麼性情,她比誰都清楚。
以致,當她負責去殿外放風時,聽到了不一樣的消息,不禁開始擔憂皇后的反應。
所謂放風,就是聖駕來時,趕緊回來告訴皇后,讓她做最好的準備。
通常這樣的工作在未央宮來說是好事,因為今天是十五,皇上的去向根本就是沒有半點的懸念。
但……
心歌跪倒在地,頭不敢抬,語氣里有著不安,「皇後娘娘,皇上他……」
皇后臉變了變,卻仍舊壓抑著,溫柔地輕問,「皇上來了嗎?」
心歌的臉刷的白了一下,皇后越是這樣溫柔,越讓人覺得害怕。
她就算是貼身宮女,皇后也未必不會牽怒於她。
祈禱過後,她吞吞吐吐地道,「皇上去朝清殿了。」
「……」沉默,安靜,讓殿宇顯得壓抑。
眾人摒息,不敢有誰敢大聲呼吸出來,就怕哪個倒霉的人被牽怒出來。
心歌手指泛白,她突然間有些後悔跟隨娘娘一起進宮了,娘娘自從進了宮后,變得好可怕,好可怕。
身邊的宮女熟悉的越來越少,越來越少。
她們去了哪裡,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今夜,她會倒霉的成為那一個嗎?
今早因為風妃沒有來請安,皇後娘娘臉色已是陰鬱,如今十五,皇上卻去了寵妃之殿,那跟打了皇后一巴掌有何區別?
皇后那樣的一個人,怎能不氣?
寒風吹進殿里,燭台上的紅燭有一支突地撲滅,亮如白晝的寢殿瞬間變得有些陰暗,不知誰呀了一聲,打破了殿里的寂靜。
皇后終於回了回神,臉上的剎氣消失殆盡,「燭火滅了,去點著吧。」
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心歌,「心歌,起來吧。」
心歌顫抖地起來,不明白皇后反應怎麼這麼的冷靜。
「皇后……」她想說什麼,卻被皇后阻止了,「皇上會過來的。」
因為聽聞皇上去了朝清殿,未央宮裡的人做事都更加的小心翼翼了,就怕觸及到霉頭,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二更時分,在安靜的等待中,在所有人都在盼望皇上一定要來未央宮時,那一聲『皇上駕到』的喊聲如天籟之音般在眾人的耳旁響起。
未央宮上下,每人的臉都露出輕鬆而歡喜的一笑,接駕的人,聲音也前所未有的宏亮,「奴婢,奴才給皇上請安!」
皇后美麗的臉上露著一絲淺笑,嘴角微微上揚的站了起來,時間恰好地給進來的完顏烈請安。
「給皇上請安。」她聲音帶著點點的委屈,還有點點的不喜。
她故意的。
完顏烈剛進殿門,就聞到一股很好聞的香味,大笑道,「皇后,這殿里的香味是什麼香啊,這麼好聞。」
女人,即便是皇后,耍耍小性子,當然是可以的。
皇後走近完顏烈的身旁,揚了揚手,「皇上說的是月季花香嗎?」
「皇后,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完顏烈吸了吸鼻子,好聞的香味有些濃郁,來不及表達什麼,卻對上皇后的媚眼。
皇后的臉有著可疑的紅暈,輕啟朱唇,卻是有淡淡的酒香味,聞著,讓人有股醉意。
「你喝酒了?」
近看皇后,果然媚眼中有著輕微的醉意,朦朧不已,她微側頭斜外窗欞的皎月,笑容有些飄浮,「十五嘛,臣妾高興了,就貪了兩杯。」
完顏烈輕挑了下眉,對上她的醉眼,了解地一笑,「朕似乎聞到了酸味。」說著,輕攏皇后的肩,卻被她巧取豪奪妙的閃開。
她手輕碰額頭,姿勢嫵媚動人,「酸味?酒也會酸的嗎?」
完顏烈看了看空的的手,隨即跨步,很容易的便將她抓住,拉入懷中,「皇后是在吃風妃的醋,嗯?」尾音微揚。
皇后聽罷埋入他的懷中,似在取暖般,「沒錯,臣妾是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