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獨寵後宮

第27章 :獨寵後宮

第27章:獨寵後宮

豐流怔了怔,黑線從額際冒出,為嘛在這緊要時刻,肚子卻像她抗議,丟人啊。臉上閃過紅暈,她卻還打算不服輸與完顏烈繼續瞪眼。

如此倔強,讓完顏烈也不由得無奈,喚了聲傳膳,他先結束了這無意義的幼稚行為。

只是兩人仍舊無語,完顏烈看著她不懂規距的模樣,也沒有說什麼,自己打位置坐下,等宮女都將膳食傳上來后,才睨了一眼還站在原地不動的豐流,「你還是習慣站著用膳嗎?」

只是一句無心之話,卻都讓兩人一怔,仿若回到當初的景象。

豐流撇了撇嘴,「我什麼有這習慣了。」然後自動地坐在他的對面。

完顏烈看著她只是低著頭吃著白飯,眼前的菜既不看也不夾,手不由自主地夾起一塊她最愛的水晶雞放入她的碗中。

豐流看著碗里突然多出的菜,怔了一下,繼續不言語的扒飯。待吃了半碗之多,那塊水晶雞卻仍是沒有動。

完顏烈的眉頭凝了起來,又再夾了一顆青菜給她。肉不喜歡吃是吧,那菜總行了吧。賭氣似的看著她,等著她什麼時候將這顆青菜吃掉。

豐流傻眼,為嘛他要夾菜給她啊?沒見她與他關係正惡劣著么?為表示她還沒有就此原諒他,她將青菜同樣的撥到一邊,繼續扒白飯。

她就只吃白飯了,怎麼著。

「啪!」,完顏烈放下筷子,聲音還挺大。

豐流顫了一下,裝作沒聽到。

「朕就如此令你討厭?!」他話語里伴隨著嘲諷。

豐流深吸一口氣,平靜地放下碗筷,直視完顏烈,「這話應該是我來說才對吧。」

「我?」完顏烈嘴角里掛著諷笑,「出宮這幾個月看來你都忘了規距了。」

豐流不語,她就是不想稱臣妾了,怎樣?她還真跟他扛上了。

「看來律寒這兄長做的是真的不襯職,死有餘辜了。」完顏烈話才說完,豐流的態度就變了,不再是不冷不熱,激動地看著他,「你……你說什麼?」死有餘辜?他要殺了律寒?

怎麼可以這樣。

「你怎麼可以這樣?!」她看著他,為他如此狠心而心寒。

完顏烈瞪著她,「朕為什麼不可以這樣,他私帶妃嬪出宮,沒誅他九族已是恩賜。」

果然還是因為自己么?豐流突然間有些喪氣。低垂著首,眼眶發紅……

以為她終於認錯,卻沒想到突聽到哭泣聲,完顏烈愣住,嘴張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豐流突地抬起頭,梨花帶淚的模樣讓人不由得生疼。

「求你,求你不要這樣做,好不好?」她淚眼凝望著他,膝緩屈跪下在地。

就算怎麼罰她都行,可是能否不要讓律寒死啊。

如此哭也是為了律寒么?完顏烈雖心疼她哭泣的模樣,可是一想到她竟然為了律寒而哭成這樣,不免又有些來氣。

「呵,是嗎?那麼朕就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做得到,便不殺他。」大不了終身監禁算了。

豐流收住淚,心底劃過不安之感,看著完顏烈,眼神深邃,無法猜到他的想法,卻覺不單純,終究,她還是問了,「什麼?」

「為朕生一個小孩。」話語輕啟,卻仿若炸彈炸開了豐流的心。

無法制止的顫抖,他為什麼,為什麼可以這麼平靜的再提起這事,她已經再試圖忘記了,他怎麼還可以再拿這事說出來,甚至再次將孩子當成籌碼。

她的顫抖,他看在眼中,上前想將她擁入懷,懺悔自己的過錯,卻被豐流無情地推開。

吸了吸鼻子,努力的不讓眼裡的淚水落下,豐流抬頭再次看向完顏烈,「好。」

「那朕就給你一年的時間。」完顏烈說得有些不近人情,卻讓豐流已沒有了任何感覺,已是痛,又何需在不在乎傷口會不會被灑上鹽。

她也用談判的態度看他,「可是,懷孕一事並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而且她的身子最少還要調理三個月才敢懷子。

完顏烈微笑,「朕知道,不過朕相信一年的時間已足夠。」

如此自負,呵。

後宮無後,風貴妃突地起死返生,眾人雖有異議,卻都被完顏烈壓了下去,將一切的責任都推在了律寒的身上。

有些毒,卻將她保護得如溫室小花,風雨未刮至她的面前,已呈風平浪靜,晴空萬里之景。

他的在乎有些霸道,但也無非對錯。

太后聽聞風貴妃突地由皇帝從律家接回來時,足足震驚了好一會,即便看透後宮的爾虞我詐,可是風貴妃的這招金蟬脫殼仍舊讓她震驚。

只是終究怪責還未開口,就已見完顏烈親自來勸說。

他態度之強烈,語氣之堅持,是她這幾十年第一次看到的。

那日他說:母后,這事請您不要插手。

用上請字已是客氣,可是也是在警告,如果她硬是要理,他怕是願背上不孝之名了。

想著風貴妃「死」后的那些日子,後宮沉寂的沒有一絲聲氣,皇帝不召任何妃嬪侍寢,她都擔心死了。

風貴妃回來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好事一樁。

豐流詫異的是,在與完顏烈談完的第二天,她竟自由了。當她如往常想跨出殿,出去走走時,卻發現兩旁的侍衛只是很單純的給她請了個安。而沒有讓她回去之類的廢話。

她狐疑地看著他們,腳試探的跨出一隻。

咦,還是沒有說話耶。

第二隻腳跟著跨出。

「……」仍舊沒事。

「咳。」她輕咳一聲,提醒他們,她已經出殿了。可是侍衛卻沒有任何的反應。不得已,她只好開口提醒,「本宮已經出殿了。」

「娘娘是要出去逛逛嗎?」其中一個侍衛終於接了口。

這語氣讓豐流不由得覺得神奇,心裡劃過一道想法,「你們不阻止本宮嗎?」

「屬下不敢。」

不敢?看來的確是解禁了。

她立馬就喚了綠草,可是話才到嘴邊,她才想起,是啊,綠草已經晉封為貴人了。臉上閃過失落,只消一會便重拾笑臉,喚了其他的宮女走出了朝清殿。

才走不遠,太后就派了人來傳她入慈寧宮一趟。

想起太后的為人,風貴妃閃過愧疚,對於這起死又回生一事,她半點風聲也打聽不到,似乎大家都接受了此事。

只是,真的是接受嗎?

回朝清殿隆重打扮后,乖乖的換上宮裝,梳好髮型她才敢前往慈寧宮。畢竟對方是太后啊。

多月不來,慈寧宮仍舊如此,莊重得讓她有些喘不過氣。冬日裡的雪枝早已蛻變成如此的綠葉青枝。

地上乾淨得沒有半片殘葉,她腳有些遲疑地不敢往裡頭跨。

似乎早料到她會這會來似的。太后的貼身宮女從里殿走了出來,微笑地迎了上去,「給貴妃娘娘請安。」

豐流回了回神,嘴上含著得體的笑,「免禮。」

「娘娘,太后已在里殿等您。」

豐流頷首,走了進去。

慈寧宮裡頭安靜得彷彿沒有人在,可是豐流進去才發現,加上宮女一行人,起碼有七八個人那麼多,可是卻這麼的安靜。

心不由得有些惶恐。

太後由人攙扶地從側門走上座。有些犀利的眼神一閃而過,換上和藹的態度,「流兒,你可回來了。」

這話聽得很是彆扭。豐流斂了斂神色,不敢有半點掉以輕心,「母后……」話才剛開口,就被太后打斷,「過來母後身邊。」

豐流聽話的上前,走到她的跟前,手便被太后輕握,心疼地道:「變瘦了。」

從慈寧宮出來,豐流完全不明白太后此去招她前來慈寧宮是為了什麼。

當初,在她與皇后之間,太后是毫不遲疑的站在了皇后那一邊,當然,如果皇後跟完顏烈比,不用選就知道太後會站在自己兒子的身邊。

可是,現在呢,她是什麼態度?

面對自己的重歸,竟沒有半點的詢問和責罰,只是瞎聊著。

是的,只是瞎聊而已,談天說晴,沒有半分的重點,讓豐流差點就以為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只是,不對,太后肯定有些在意的,能成為太后,絕不是個簡單的人吶,不是?

可是,太後有暗指什麼嗎?

腦海里回放著太后說過的話,豐流不由得懵,貌似太后說的最多的就是叫她好好勸勸完顏烈,國事雖重要,身體也很重要。

似乎還叫她勸說完顏烈,叫他雨露均沾?

想著想著,眉頭便不由得輕皺起來,她跟完顏烈的關係已不是從前了啊……

「母後跟你說什麼了嗎?」

完顏烈突地站在了她的面前,把她嚇了一跳。

看著她已恢復宮裝,完顏烈的嘴角不由得溢出一絲笑意,上前一步,與她拉近距離,「怎麼眉頭緊皺了?」

他手輕貼著她的眉頭,她卻不習慣這樣的親昵,借著請安,不著痕迹的避開了他的碰觸。

「給皇上請安。」她輕聲地說道,頭低垂著。

她如此明顯的動作,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可是……他給她時間。

「朕只是隨意逛逛,愛妃陪朕一起吧。」他邀請,沒有說實話,實則是聽到太后召見她,他便立馬地從前朝趕來了。

豐流作著不適狀,「臣妾身感不適,怕是不能相陪皇上左右了。」她說話規距了,可是規距得卻變生硬了起來。

不再像是從前的那個她。

「傳太醫。」一聽她這話,完顏烈便變得緊張起來。

不像是假的,如此真的在乎,可是,以為她還會信么?

豐流淡定地拒絕,「不用了,回去小歇會就行了。」

「如此,那朕陪你回去。」說著,他上前將她輕扶,不給她拒絕。

他固執的態度讓豐流不由得又凝起眉,看著他的俊顏,眼裡透露著的關心,終究她沒有再說什麼。

演戲他是老手,不是么?而她已不再是那個被耍的小丑。

「娘娘,今晚又是您侍寢。」

「娘娘,今晚還是您侍寢。」

「娘娘,皇上今晚會過來。」

專寵了么?聽著宮女的彙報,提醒著她每夜都該侍寢,即便是曾經冠寵的時候,也沒這麼誇張的。

十天,足足十天,他竟夜夜都來朝清殿就寢,無論忙到多夜,都會過來。儼然她已成了專寵。

不是說新晉的貴人怎麼樣怎麼樣么,卻這麼快就厭了么,想到此,豐流不禁為綠草擔憂了。

「娘娘,今晚侍寢的還是您。」宮女進殿來告訴豐流這個她不喜歡的消息。心情本來就有些煩燥,她順口就回了一句,「本宮來月信了,安排別的妃嬪侍寢。」

真當她不會累是么。

天知道,她天天就與他大眼蹬小眼瞪到半夜,然後蓋棉被純聊天。也不知他又在玩什麼把戲。

不久,宮女又進殿來回話,「娘娘,皇上說了,今天您不用侍寢了。」

豐流差點高興地歡呼三聲,不過是忍住地低調了,只是淡然地應了句,「知道了。」

從朝清殿出來的時候,已是夜上樹梢之際。

明明已不冷的天氣,豐流卻偏偏穿了件有帽子的大衣,而且行蹤也有些鬼祟。一切都打點妥當,以為會萬無一失,卻不知一山還有一山高。

步伐走得飛快,豐流將帽子蓋在頭上,避開所有有亮光的大路,抄小道前往天牢。眼見著一路平安的到達,她終於小鬆了一口氣。

順利地步進天牢,她卻沒有發現尾隨而來的完顏烈。

有著雷暴前的寧靜,完顏烈的表情在黑暗裡根本讓人瞧不出是怒還是什麼,他看著走進天牢的豐流,手不由得的緊握成拳。

靜謐得有些讓人不安的牢房,通道陰暗。豐流朝著律寒的牢房走去,一路暢通無阻。

律寒閉目養神,耳邊雖有聽到輕輕地腳步聲,卻沒有睜開眼,皇上已判了他的死刑,等的只是日期罷了。

乍看到那牢房裡頭的律寒,削瘦的臉龐,緊閉的雙目,豐流不禁愧疚滿心。良久,才喚道:「律寒。」

聽到是豐流的聲音,律寒都不敢置信,睫毛顫了兩下,他睜開眼,眼前的確是站著豐流。

她依舊宮裝打扮,只是外頭那件大衣,便讓人知道,她來得有些不那麼明正言順了。

「流兒,你怎麼會來這裡?」她難道不知道完顏烈若得知她來天牢探他,會發多大的怒火么?

律寒喜憂參半,喜的是,還好,完顏烈應該沒有對她處罰多少。

「我來看看你。」豐流的話語間已有哽咽,「對不起,若不是我……」

「你還好嗎?」打斷豐流的自責,律寒關心地問道。

為什麼事情已到這會,他卻仍只記得關心她呢?豐流深吸一口氣,努力地讓自己臉上帶笑,「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時間緊迫,豐流叮囑了律寒幾句便充忙的離開了天牢。

才安靜一會,卻見天牢里又響起了聲音。

濃烈的威脅視線射來身上,律寒想忽略都難。他心登了一下。不用看就已知道來人是完顏烈,只是,他可有與豐流對上了?

將他的驚訝之色納於眼內,完顏烈諷刺的扯了扯嘴角。好一會才道:「律寒。」

「罪民給皇上請安。」律寒彷彿這會才知道有人似的,有些慌張地行禮。

裝吧,都給他裝吧。

完顏烈淡淡地道:「起來吧。」

律寒沒有起來,只是坐在了地上,瀟沉的模樣讓人心憐,他扯了扯嘴角,露出諷笑,「皇上是來送罪民最後一程么?」

完顏烈挑眉,「當然不是。」

不是?那是為了什麼?

「愛妃在朕面前替你求情,所以律寒,你放心,你還勿需這麼早行刑。」

心顫了一下,律寒開口想問什麼,卻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出。

完顏烈若答應了豐流的要求,那豐流必定會付出代價,只是他不知道這代價到底是什麼。

她說她不會讓他有事,看來的確是隱瞞他什麼了。

朝清殿

豐流剛回到殿宇,就被宮女拉至里殿脫下外衣,「娘娘,您可回來了。」瞧著她緊張的語氣,豐流不由眉頭凝緊,「發生什麼事了嗎?」

「剛才皇上差人來說邀你一塊賞園。」

黑線從豐流的額際冒了出來,大黑夜的賞什麼園,今天又不是十五。

「好在奴婢說您身子不適,早歇下了。」

豐流微笑地看著宮女,還沒說什麼,就已聽殿外響起『皇上駕到』的聲音。兩人臉上都露著慌張的臉色。

時間過於緊急,豐流趕緊正了正頭飾,先一步出去迎接完顏烈,而宮女則是將外衣藏好。

「臣妾給皇上請安。」有些大聲的請安,多少泄露她的緊張。

完顏烈看著她這模樣,心裡閃過一絲安慰,還好,她還是會慌的。裝作一切都不知情的樣子,他露著關心的樣子,「聽說你身子不適,怎麼又起來了。」

豐流吞了吞口水,「皇上不是邀臣妾賞園么?」

「身子不適,就不要去了,你先去歇著吧,朕還有事,晚些再回來陪你。」說著將豐流拉向床邊,讓她躺下。

待他離去,豐流才穩了穩被嚇著了的心,他應該沒看出什麼吧?

御書房

完顏烈滿臉的威嚴,手用力一拍案桌,看著地上跪著的宮女,「你好大的膽子。」

宮女瑟瑟發抖,「皇上……皇上恕罪,奴婢,奴婢實在是不知犯了什麼過錯啊。」娘娘才躺下,她便被人帶離了朝清殿,直至走來御書房,她心裡才惶恐不安,皇上怕已是知道什麼了。

可是,娘娘呢,娘娘可知她已經被帶離朝清殿啊。

宮女在心底哀鳴,希望娘娘會中途醒來,察覺到她的不在。

完顏烈嘴露冷笑,「不知道?替風貴妃買路,這事可有冤枉你?」

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皇上的啊,雖事實仍舊如此,宮女卻仍舊不承認,「皇上聖明,奴婢只是打聽過律寒將軍的近況,讓牢卒善待律寒將軍。」

嘴還是挺硬的,完顏烈看著宮女,她全身發毛,在他犀利的眼神下,說話也不怎麼清楚,「此事是風貴妃囑咐的。」終究還是抵擋不住聖顏的威嚴,坦白從寬。

時間彈指一揮間,匆匆已過三個月。

風貴妃獨寵後宮已傳遍整個後宮,眾人卻只敢怒不敢言。

她不在,皇上不踏足後宮,她在,皇上只踏入朝清殿。後宮佳麗所有均成了擺設。

婉貴人看著鏡中已無笑意的容顏。以為一步登天,卻發現,原來爭寵才是最痛苦的。只是,該怎麼爭呢,如何爭呢,皇上對娘娘的在乎別人不知,難道她還不知么?

娘娘回來四個月,後宮已形同虛設了,不是?

朝清殿

宮女進來稟報,「娘娘,婉貴人過來給您請安了。」

豐流的手頓了頓,繼續描繪著丹青,「就說本宮不適,讓她回了吧。」

「是。」

好一會,宮女又折了回來,「娘娘,婉貴人說她有事要與您稟報,請您見她一面。」

筆尖落下一滴墨水,豐流的眉頭凝起,不滿意這被墨跡糟蹋了一幅丹青,一早上的好興緻也全無,放下毛筆,她看了宮女一眼,「那讓她進來吧。」

幾月不見綠草,又瘦了一圈,起初的風光已不再有,臉上也沒有光彩照人之色,反倒是憂慮重重。

豐流看著綠草,淡淡地開口,「婉貴人找本宮有什麼事嗎?」

豐流如此的態度,讓綠草徹底絕望了,自己出賣娘娘一事,本想要得到原諒已難,如今又成為皇上的女人,娘娘是怎麼也不會原諒自己了吧。

可是,可是娘娘不是最善良的嗎?

想到此,她又鼓了鼓勇氣,舊事重提,「娘娘,我……我……」

「如果你是想說已過去的事,就不必開口了。」豐流睨了一眼綠草,打斷綠草的話語。

「而且能升為貴人還是好的。」說完,她便不再看綠草,喝起由宮女剛送上的茶水。

綠草沉默,眼睛卻不由得的看向門口。

豐流的餘光瞥見綠草的行為,臉色不由得的黯了黯,果然是為了見完顏烈才過來的么。

女人,一旦有了自己心愛的男人便會不一樣的吧。看著綠草那帶著無盡期待的模樣,豐流不禁無語,的確,像完顏烈那樣的人,想要擄獲一個女子的芳心何其容易啊。

「皇上過來了嗎?」她有意似無意地問向在側站著的宮女。餘光睨向綠草,卻見綠草將視線看向了宮女。

如此的迫不及待。

宮女恭敬的答,「皇上吩咐會過來陪娘娘您一起用午膳的。」

看看時辰,午膳時間就快到了呢。

「備多份碗筷吧。」她吩咐道,然後看向綠草,「一起用膳吧。」

綠草頷首:「多謝娘娘。」雖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若能見著皇上,她心甘情願變成如此。

曾經那麼要好的主僕,如今卻也變得各自算計著的陌生人。豐流不由得嘆息這後宮的殘忍。

兩人都沒什麼言語地靜等著。

「皇上駕到。」終於,殿外的喊聲打破了安靜,豐流鬆了一口氣,對綠草,她還真的不習慣如此。

「給皇上請安。」綠草與她一同地屈膝給完顏烈請安。

完顏烈的心情似乎不錯,臉上帶著沐浴春風的笑容,一進殿就嚷著,「流兒,快些傳膳,朕餓了。」

豐流讓宮女去傳了午膳過來。體貼地給完顏烈遞上茶水。

完顏烈坐下才看到綠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婉貴人也在?」

綠草臉上帶著嬌羞,「臣妾是過來給貴妃娘娘請安的。」

豐流沒有看她,只是對完顏烈道:「臣妾留婉貴人一起用膳了,皇上不介意吧?」

完顏烈深看豐流一眼,試圖看出些什麼,卻發現豐流除了淡然還是淡然,他點點頭,「那就一起用膳吧。」

雖是輕輕一句,綠草卻知,能得此聖恩全因豐流的面子,要知道後宮里能與皇上一起用膳的人本就不多啊。

用膳期間,豐流卻變得沉默,也不知是不是飯菜做得不合胃口,還是因為其他,她只是隨意的扒了兩口就放筷子不吃了,「皇上,由婉貴人陪著您吃吧,臣妾吃飽了。」

說著,也不待完顏烈說什麼,便自行離了桌。

綠草正欣喜這樣的機會,卻沒想到完顏烈也放下了筷子,「朕也飽了。」

剛才還嚷著很餓的人,如今卻只吃了半碗就說飽了,誰信呢?綠草心裡淌過傷感,看來皇上是嫌她在這多事吧。

掩去臉上的傷感,她也放下筷子,「皇上,臣妾也吃飽了,臣妾就先退下了。」雖然不甘,卻也明白,知難而退方為聰明之人吶。

看著綠草退下,豐流責怪地睨了一眼完顏烈,當初既已寵幸了人家,現在又何必擺出這無情的模樣呢?

只是她又可以說什麼?

看著豐流欲言又止,完顏烈也明白她可能又想說那些什麼雨露均沾的廢話,搶先在她的面前道:「再過一些時日,便是選秀之期了。」

原來,是打算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了么?豐流嘆息,可惜了綠草一片芳心,註定沒法留得住完顏烈這個桀驁不訓的帝王。

「哦。」她表情沒多大變化,選秀,每個帝王都衷愛的,不是么?

「朕打算今年的選秀重點就為王孫貴族,年輕有為的一輩指婚了。」完顏烈意思很明白地透露著,可是,豐流卻沒有聽懂。

只是符合,「那敢情是好的。」

就算是為王孫貴族指婚,那些長得漂亮的,還不照樣會被充進後宮來?

不明白?

「朕打算這次選秀,後宮就不添加新人了。」這樣應該明白了吧。

豐流怔了下,看向完顏烈,不明白他這是想說明什麼,「為什麼?」選秀本來就是為皇帝物色美女的啊。

「朕有你一人足夠。」他笑著坦言,卻帶著五分玩笑,五分正經。

而在豐流看來,則全是謊言了。

低垂著頭,避過他那有些過於灼熱的視線。

突地,頭部傳來一陣暈眩,還沒反應過來,人就暈了過去。好在完顏烈在旁,急時地將她扶住,他緊張地大喊,「傳太醫。」

豐流醒過來時,人已躺在床上,手正被太醫的把著脈。

張太醫似乎很久沒見過了,聽其他人說,貌似他老人家不打算再理宮中事,帶著他的夫人出江湖快活逍遙去了。

見她悠悠醒來,完顏烈眼中擔憂不已,好不容易等到太醫把完脈,他才焦急問道:「怎麼樣了?」

「恭喜皇上,娘娘是喜脈。」

太醫的話讓完顏烈一下子喜出望外,「真的?」

相對他的開心,豐流卻一臉平靜,「多久了?」

「回娘娘,看脈象剛好一個月。」

是么,原來一切都在完顏烈的意料之中啊,她是該感謝於他的心細,還是該在乎他的算計。

三個月一過,便不再做柳下惠,原來他給足時間讓她養身體。

「不過……」看著完顏烈高興的模樣,太醫犯了難,不知該不該說。

豐流的心也是一緊,「不過什麼?」

她與完顏烈異口同聲,兩人齊刷地將目光看向欲言又止的太醫。

太醫看了看豐流,再看了看完顏烈。

「有什麼話當著本宮的面說,本宮有權知道。」豐流態度有些強硬,無論怎麼樣,她也不要做個不知實情的人。

完顏烈點頭,對著太醫吩咐,「到底不過什麼?」

「回皇上,貴妃娘娘因有過滑胎,現如今再孕又才只隔半年,胎象十分不穩。」

十分不穩?即是什麼,需要保胎嗎?豐流看向太醫,「那本宮需要怎麼做,才能……才能保住胎兒。」她原來還是十分在意孩子。

一聽到太醫胎象不穩,腦子就轟了一聲炸了開來。

完顏烈眉頭凝了起來,安慰地看向豐流,「沒事的。」說著他又看向太醫,「無論如何,胎兒定要保住。」

「遵旨,可是……」

「又可是什麼?」

「娘娘身子過於虛弱,若進補太多,怕不利於分娩。」

這又不行,那又不行,完顏烈怒了,「你這做太醫是用來混吃的嗎?朕不管,朕要風貴妃完好無損,亦要胎兒平安出世。」

風貴妃有喜一事一下子就在後宮裡傳了開來,有些人一輩子見不著皇上一面,有些人侍候皇上十數年肚子不見消息,而她,只是進宮一年左右,卻已是獨寵,還懷有兩胎。

好運怎麼不讓人妒忌啊。

太后本來對她還有微詞,可是一聽聞她有了喜,開心便蓋過了一切,所有的補品一應盡有地往朝清殿送去。

豐流不安的撫著肚子,太醫的話歷歷在耳,昨天太醫為她把脈時,還跟她說了實話,如果,如果這次胎兒保不住,以後若想懷孕,怕也是留不住的……

她身子如此之差么?

想起危險性,她現在是動也不敢動,只敢卧床保胎了。

完顏烈也著緊她的身子,命御膳房烹煮的食物全以安身調養為主。

數著日子,雖然是在他的預算之中有喜了,可是他全然沒想過會是這種結果。以為三個月已補好身子,卻沒想到……

他輕嘆,早知道如此,就不該這麼快讓她懷上的。

正看著手中的奏章,福貴卻突然緊張地跑了進來,「皇上,皇上。貴妃娘娘她,她……」

啪的一下丟下奏摺,完顏烈刷的站了起來,「她怎麼樣了?」

「見紅了。」

福貴口中的『了』字還未說完,完顏烈已衝出御書房,直奔朝清殿。人到時,太醫剛好把完脈,正開著藥單子,看見完顏烈的到來,忙跪下請安,「臣給皇上請安。」

完顏烈揮了揮手,奔至豐流的床前,「怎麼樣了?」

「微微見紅,切記不要再讓娘娘亂動了,謹記卧床休息好,不然……」太醫低垂著頭,攤上這棘手事,如果風貴妃胎兒沒有保住,陪葬的不知會有多少人啊。

豐流滿臉憂鬱,只是下床走動了一下而已,身子卻這麼經不起動么?她側頭看了看一眼站在床旁的宮女。

宮女避開她的視線。

什麼時候連她也被完顏烈收買了啊。

太醫退了下去,豐流想坐起來卻被完顏烈按住,「躺好。」

她也不再堅持,手不自覺的撫上肚子,心情低落,「皇上,臣妾是不是沒有這個福份啊?」之前已沒了一個孩子,如今難道還要再沒一次嗎?

完顏烈覆上她的手,「不會的,你放心,等過了三個月就好了。」

是嗎?但願如此吧。

夜深人靜,豐流一人獨卧在床,從見紅后,因為規距,完顏烈不準在朝清殿就寢了,雖然他曾執意過,可是豐流還是將他勸走。

只不過勸他之前,所經歷的不由得讓她唏噓。

太后屈尊而來到朝清殿,免了她的請安。一看到她躺在床上,太后臉上也是一臉心疼。安慰了好些時候。

只是不待豐流感動,太后卻道:「風貴妃啊,皇上是大家的皇上,你現在有喜不便服侍皇上,應該勸他多去其他的妃嬪那裡走走。」

一聽太后這話,豐流嘴角的微笑都變得僵了,卻只能恭順地說,「兒臣會的。」何其殘忍啊。

有事不讓他在身邊伴著,反倒還要勸他去別的女人那裡,呵,也是,皇上是大家的皇上啊,太后當然是希望多子多孫的。

晚上,完顏烈才來,她便跟著攤牌了,「皇上,太醫說臣妾身子抱恙,不適宜兩人共床了。」

完顏烈怔了一下,以為她指的是侍寢,忙說,「這個朕知道,朕只想陪在你身邊。」

聽完顏烈這話,就知道他沒有聽懂了,於是豐流解釋,「是怕晚上轉身時,碰撞到肚子。」

說了許久,終於將完顏烈給說服走了,可是聽說他並沒有去別的妃嬪那,而是回御書房繼續料理國事去了。

手已習慣地撫上肚子,她開始期盼他的降臨。

選秀一事已經定了下來,如完顏烈所說,此次選秀重點就是為王孫貴族指婚的,後宮沒有納進一名新人。

群臣雖有說什麼,但都被完顏烈給擋了下來,開枝散葉是他的事,不需要大家廢心,順便還以風貴妃已有喜,開枝散葉即在眼前為由擋了所有大臣的勸說。

他這一行為,不由得讓大家都將茅頭指向了豐流。

「娘娘,您安心養著身子,再過些時候,就可以下床走動了。」

豐流躺在床上,為了保胎,她算是提前坐月子了。好在時間過得也算是快的,一下子便過了兩月有餘。

雖然當中又見了一次紅,但好在也是有驚無險的。等再過半個多月,胎象穩些時,便可以下床走動走動了。

「紅花啊。」豐流喚了一聲宮女,眼睛直視著她。

宮女嗯了一聲,「娘娘有什麼吩咐嗎?」

「本宮要你去做的事,做好了嗎?」

「回娘娘,他一切安好。」

她口中的他,豐流當然是知道指誰的,因為安胎,她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去探望身在牢中的律寒了。

也不知他在裡頭怎麼樣。

一年就可以出去了。

「娘娘。」宮女喚了一聲走神的豐流。

拉回神緒,豐流睨了宮女一眼,「怎麼了?」

「娘娘,聽說後宮妃嬪會被遣散呢。」

震驚之色從豐流的臉上一閃而過,「你從哪聽來的消息?」

宮女遲疑,眼光閃爍,「聽別人說的。」

別人?「哪個宮?」豐流有些追根究底地問,宮女的目光閃爍讓她更加想確定,那個別人是誰。

見推不了,宮女只得誠實以告,「是聽福貴公公說的。」

福貴?什麼時候她與福貴那麼熟了,這麼秘密的事福貴會告訴她?豐流狐疑地看著宮女,終究是什麼都沒有問。

只是以為是傳言,她卻沒有想到事情似乎真的在這樣發展。先是聽某宮的妃犯了事,被遣往安山寺,然後又聽某殿的嬪做了什麼差錯,亦被遣往安山寺。

安山寺里住的都是前朝無所出的妃嬪,完顏烈這舉動,別人可能不會聯想到什麼,可是豐流……

本不想多問,可是卻發生讓她不得不管的事。

清晨,空氣清新,豐流早早地便醒來,才剛下床梳洗,就只聞哭聲從殿裡頭傳來。

三個月已過,終於可以不需整日卧床,豐流是鬆了半口氣,聽到哭聲,眉頭凝了起來,「大清早,誰哭得這麼凄慘?」

宮女正為她梳著妝,想著娘娘已好久未好好打扮過,加上卧床,面色有些蒼白,正打算為她畫個濃些的妝,卻也是沒想這樣的清晨會有哭聲聲傳來的。

她頓了頓手,「要不奴婢出去瞧瞧?」

「先梳好妝吧。」

塗脂抹粉后,整個人也顯得精神許多,臉色也變得紅潤,再加這些日子的調理,貌似臉上的肉都變多了些。

豐流掐了掐臉頰,呃,還真的有些肉了。

看著她這舉止,宮女撲哧一聲,「娘娘,您掐自己的臉做什麼?」

「紅花,你瞧本宮,是不是胖了很多?」

宮女笑,「娘娘,您這哪是胖,是豐潤,以前您呀就是太瘦了。」

哭聲突地又繼續響了起來,豐流皺眉,「出去瞧瞧吧。」

才出寢房,就見綠草一臉淚水的朝她奔來。

宮女直覺地擋在前頭,「婉貴人,小心碰到娘娘。」

豐流也是直覺地護住肚子,如今她是真的怕腹中的小孩有什麼三長兩短了。見綠草哭得如此不顧臉面,不禁疑惑,「怎麼了?婉貴人。」

綠草忍住淚水,可是一開口,淚水又不免落下,「娘娘,救救綠草吧,娘娘。」|

救?「你先起來吧,到底怎麼回事?」

綠草讓人給攙扶了起來,她不該妄想的,她竟想著自己也能分娘娘的一點寵,不該的,不該的。

「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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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帝偷愛:宅女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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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獨寵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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