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失戀
第17章:失戀
於是想也沒有多想的話就從她的口中說了出來,「你走出失戀的境地了?」
鄭蕭息手頓了一下,抽開皮鞭,而後揚起一抹禍水般的笑容,魅惑著懷中的何碧,「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嗎?」
他放下過去,她做到了,成功了,不是嗎?
何碧竟然沒有抵抗力地迷失在他的美笑中,好一會才回神,猛然推開他,無奈他禁錮得緊,「鄭蕭息,你放開我。」真是,差點都忘記了這會正在生氣的呢。
她的變臉在鄭蕭息的預料之中,他凝視著她,低聲警告,「你是想從馬上摔下去嗎?」
雖然生氣,可是沒必要犧牲自己摔馬吧?何碧權衡力弊,乖乖的沒有再掙扎。
瞧她聽話的模樣,鄭蕭息鬆了一口氣,說實話,他真的沒有興趣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演夫妻吵架的畫面。
「放開我。」何碧聲音重了幾分,不摔下馬,跳下總行了吧。
看來還是沒有學會聽話啊,鄭蕭息攬緊她,然後騎著馬匹直奔出城門,為此,官道上又再次上演有權勢的人橫衝直撞,不把人命當命的囂張騎馬。
很好,何碧從來不知道原來騎馬也是可以這麼拉風的,只是這一刻她是多麼的希望他能低調一些啊。
看看街市被他鬧得人仰馬翻的,她只能無臉的埋進他的懷中,免得哪天在街上被人認出丟得滿身雞蛋。
直到耳邊安靜限,她才抬起頭,卻發現已出了城門,這眼看太陽就要西下,他帶她出城幹什麼,「你出城想幹嘛?」
鄭蕭息睨她一眼,相比較她現在的興師問罪樣,他更喜歡她剛才俯在他胸口的,需要被保護的嬌弱樣子。
女人,太強會讓男人很無奈的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廢話不多話,加快速度,狂奔而去。
走了好久,在太陽西下的那一刻,馬匹終於停了下來,看著眼前的景物,何碧只覺得熟悉,可是又一時間記不起這是哪裡。
鄭蕭息先跳下馬,然後再將她抱下。
「這裡是哪裡?」
「你不覺得很熟悉嗎?」鄭蕭息一邊拴好馬匹一邊回她。
是很熟悉,問題是她暫時想不起來這裡是哪裡。
鄭蕭息這會才沒心思理她的其他想法,拉著她的手直往前走,直到一懸崖下,何碧才回神,原來這裡是……
鄭蕭息鬆開手,側頭輕問,「能上去嗎?」
「當然。」話語剛落,人已是藉助一旁的枝點輕點,輕而易舉的便施轉起輕功來,不過是一會的功夫,她已到了崖頂。
夕陽泛紅,半個太陽沒入遠處的山邊……沒錯,這就是她跟他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鄭蕭息比她稍微的慢一拍,上來時也不同得贊道:「你的輕功的確很厲害。」
看著遠處落下的紅日,紅日還是紅日,他卻不再是以前那個被情愛所傷的鄭蕭息。
也許他該謝謝她。
「謝謝。」
何碧還在糾結著,為何當初他就這麼湊巧的飛上崖來了呢?難道真的傳說中的緣份?沒來及再細想,鄭蕭息突來的道謝,讓她一時間不明所以,「謝什麼?」
貌似她沒做過什麼事情讓他可以道謝的吧。
鄭蕭息但笑不語,指著遠處的夕陽道:「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他嘴角的笑意讓何碧看得呆了呆,點了點頭。她怎麼可能會忘記咧。
「你當時的模樣就像……」鄭蕭息歪頭想了想,試圖找一個適合的詞語,一會才繼續,「就像看到了心目中的獵物一樣。」
囧,有咩?她以為她做得很淡定。
「你喜歡我,對嗎?」沒有修飾,沒有前湊,鄭蕭息就這麼赤裸裸地問道。
何碧傻了,雖然這夕陽很應景,可是他這麼問著也太過直白了吧?還有,這會她覺得他們應該討論的問題是……「你為什麼不來?」
三朝回門這樣的重要日子,為什麼一聲不吭的就走人。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鄭蕭息有點點失望,卻還是耐心的解釋,「皇上密召我進宮。」
皇上密召?何碧撇撇嘴,「你撒謊。」皇上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他可是答應過她,有一年的時間的。
鄭蕭息眯了眯眼睛,他在解釋,她卻不相信?
有些負氣地撇開頭,看向那已全部沒入山邊那一頭的落日。
沉默在二人間泛開,偶爾有陣山風吹過,夾帶著寒意。何碧縮了縮身子,這大冷的天,還跑到懸崖上來,真是受罪。
正想開口提議走人,卻聽鄭蕭息說道:「我不騙你。」
『我不騙你』這樣的一句話,她可不可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對於他來說,是不一樣的?
她可不可以認為,他這是在向她真心的解釋。
何碧只覺腦袋瓜有些反應不過來,低著頭,兩手纏繞著糾結。
有時一句低語勝過千言萬語的甜言。
「所以,你也不要騙我,好嗎?」鄭蕭息轉頭,看著低下頭的她。
何碧愣了愣,抬頭與他對視,他溫柔的眼神裡帶著些許的期待,這眼神她見過,那時他追隨六王妃時,就是這樣的眼神,而今卻是這樣對自己么……
幾乎就要點頭時,一陣冷風吹來,吹醒她被迷亂的心神,何碧睜著大眼,很無辜的看著他拒絕,「不要。」
憑什麼跟他做承諾啊。
鄭蕭息的嘴角抽了抽,這女人,果然是剎風景的,抱起她,不給她反抗的機會,跳下懸崖……
「啊,救……」命字沒有機會出來,她已被他給成功封口。
平安落地,鄭蕭息將她丟上了馬。
完全不明白鄭蕭息為毛轉變程度這麼快,誰可以告訴她,前一刻溫柔的他下一刻為什麼卻像個火球一樣怒氣沖沖?
還有,他不是帶他來懸崖咩,剛到就走了啊?
何碧很想問,可是,馬跑得太快,她還是先抱著人,生命安全為主吧。
不要麼?
馬跑得很快,何碧在馬上被顛得頭暈腦脹,若不是他臉色有些嚇人,她真的想說,這馬還是讓她來騎吧。
王府轉眼間就在眼前,他跳下馬,直接就進府去,扔下何碧一個人坐在馬上。
何碧很無辜的看著那留給她背影的鄭蕭息,只能說,這人很無理取鬧。
認命地規距下馬,她讓下人把馬牽走,然後自己打算回房梳洗一下。
才走幾步,就見素雅急沖沖地迎了上來,「王妃,你沒事吧?」
何碧不明所以,「我能有什麼事?」
見她安然無恙,素雅吞下疑問,「沒什麼。」其實她很想問,為什麼王爺又會是那樣的一幅冷臉回來啊。
害她擔心她家王妃是不是又被欺負了。
「我累了,你讓人準備一下熱水。」
「是。」
…
剛沐浴好,何碧便聽素雅前來稟報,「王妃,明天要南下了。」
何碧對著銅鏡,梳著髮絲,聽這有些突然的消息,只是頓了一下,「哦,那你去準備一下吧。」
的確很急呢,似乎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啊。
「王妃……」素雅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事嗎?」何碧轉過頭,看向欲言又止的素雅。
看著這刻如此恬靜的何碧,素雅真的沒有勇氣告訴她,只得勉強的搖頭,「沒什麼。」
何碧也不追問,轉頭繼續梳妝,似無意的隨口問起,「王爺他……有吃晚膳吧?」
他似乎有這樣的習慣,一生氣就會不吃飯呢,有點像小孩子脾性。
素雅怔住,暗語,王爺,不是奴婢打小報告,實在是你……運氣不佳。
「王爺他出去了。」這話素雅說得有些猶豫,讓人一聽就知有問題。
果然,何碧一聽,眉頭就微斂了一下,卻還是裝作不在意地問,「公事嗎?」不會又被宣進宮了吧。
素雅搖頭。她該怎麼跟王妃說,王爺出去的時候她剛巧經過,然後王爺當時是很大事的說要去怡花樓的。
何碧心裡有不好的預感,可是她還是不想讓自己想得太多,只是話卻已經不經腦袋控制的問出了,「怡花樓?」
所謂的心有靈犀就是這樣吧,素雅很無奈的暗翻白眼,卻不得不承認的點頭。
彷彿是一瞬間,她看到了何碧的臉在變得僵硬。
心裡湧起的不舒服感,何碧生生抑制住,揮手讓素雅退了出去,她對著銅鏡開始發獃。
果真只是虛幻么……
鄭蕭息習慣性地拿起酒杯,腦海里卻該死的浮現出何碧那張生氣的臉,手又生生地放下酒杯。
如花彈奏著她的拿手琴藝,七王爺好些日子沒來了,怎麼這一來又是這幅欲欲寡歡的樣子啊。
看他那想喝又不喝的模樣,她都在暗自為他加油了,喝喝喝……
只是終究那杯子還是被他給放下了。
唉,她輕嘆一聲,站了起來,離開琴座來到鄭蕭息的面前,「王爺,似乎心情不好?」
鄭蕭息聞聲抬頭,與她對視,突地伸手將她拉入懷中,俯下頭,卻久久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如花被嚇了一跳,好在很快就恢復正常,微笑的與他凝望,王爺應該不會是開竅了吧?
鄭蕭息將她推開,一如將她拉下般的突然。
被他這樣招之則來揮之則去,如花也沒有惱怒,只是輕笑,「王爺若是不介意,奴家倒是可以傾聽你的心事。」
心事,他能有什麼心事?
刷的站了起來,他說出來怡花樓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話,「本王以後不會再來這了。」
然後瀟洒的離去,留下的是那沒有半絲留戀的背影。
如花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苦笑,果然是同人不同命啊,想入七王府,這輩子是不可能了。
「恭喜王爺。」再見也要笑著說再見吧,不然多沒面子。
已走到門口的鄭蕭息沒有轉身,頓了一下,沒有再說其他的話便出了房門。
誰說皇家人沒有情呢,她遇上的這一個不就是么?
夜半三更,鄭蕭息低調的回府,本來想去書房睡一晚,卻發現寢室里還亮著。於是便走了過去。
屋裡沒有聲響,他輕推開門,卻見何碧頭靠在床頭睡著了。
輕手輕腳地走近,害怕吵醒她,將她輕輕扶好躺平在床,為她蓋好被子,他沉默地看著何碧的臉容。
手欲覆上,終究還是垂下了,輕轉身離開。
緊閉的雙眸突地睜開,何碧看著鄭蕭息的背影,她醒了,從他一進門時就醒了。鼻尖處彌繞得仍是胭脂粉味。
心裡的那股不舒服感,越來越濃烈。
「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帶著質疑的口氣,何碧開口道。
鄭蕭息沒想到她竟然醒了,轉過頭來,答非所問,「是我吵醒你了嗎?」
「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她以為他這麼晚還會過來,應該是想跟她說什麼才對吧。
鄭蕭息眉頭蹙起,不喜歡她這樣有些盛氣凌人的感覺,「你不是說過你不會再理我的事情了么?」
何碧當下就被他這句給堵得語塞。
是啊,她不是這樣說過么。
有些負氣地撇開頭,「那麻煩你出去時關好門。」說完用被子蓋住頭,打算眼不見為凈。
她這孩子氣的動作惹得鄭蕭息笑了笑,杵在原地,反倒不想就這樣退出去了。
她這樣的動作,他是不是可以認為,她這是在口是心非呢?
「我去了怡花樓。」
還真是誠實啊,良久的等待,等的就是他這麼一句話。
何碧仍舊用被子蒙著,沒動靜的躺在那似乎睡著了似的。
「不過沒喝酒。」鄭蕭息繼續誠實。
他不騙她。
沒喝酒,那就是直接辦事了?更加不可原諒。何碧氣得死咬著嘴唇,男人果然都是不用腦袋想東西的。
「想清楚了事情,然後就回來了。」
騙鬼,單是想事情犯得著去那麼久么,而且為什麼哪裡都不去,偏去那樣的地方啊,何碧是打死也不相信。
見床上的何碧仍舊沒有反應,鄭蕭息只得上前,掀開她的被子,「你這樣會悶……」壞字還沒有說出口,他便被眼前的她震得沒了下言。
何碧吸了吸鼻子,緊咬著嘴唇,手胡亂的擦試著臉上的淚水,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掉眼淚,可是該項死的,聽到他的話,她就覺得特委屈啊。
憑什麼老是這樣喜怒不無常,動不動就逛青樓啊。
鄭蕭息只覺心底湧出一股異樣,何碧這哭泣的模樣,一點也沒有梨花帶淚的感覺,可是卻牽動了他心裡頭的那根弦。
「你……哭什麼?」
「我沒哭。」
鄭蕭息的額際冒出三根黑線,沒哭,那臉上的淚水是什麼?坐在床旁,他嘆了一口氣,沒有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