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秘密地牢
第九章秘密地牢
星矢帝國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國家,國民享受著國家提供的醫療、教育、住房、飲食、穿戴、交通和出遊的高額補助,並有按人口發放的自由資金。生活在這個國家的人根本不需要半點操勞,就能過上神仙般的日子。如果是美人,那他或她就是天天生活在天堂之中。星矢大帝對此常常沾沾自喜,他認為,星矢帝國的富有和人民的幸福,是他治政有方的結果。他知道以他為首開拓的財源滾滾而來,他的國家和人民在很長時間裡,根本不要為錢的事而發愁了。他也知道,他的國家的人民也已經把他當作一個神來看待。但他對做一個國家的神並不滿足,他的目標是要做整個世界的神,讓全世界的人都對他頂禮膜拜,圍著他團團轉。他相信,這個世界只有在他的統領下才算正常,若讓別人來統領,這個世界就該毀滅。星矢大帝做世界之神的計劃在一步步地實施,他的計劃已經實施了許多年。他經常翻看著外國向星矢帝國借貸的賬冊暗自竊笑,因為全世界的國家除了瘋狂國等極少數國家外,全部都欠了星矢帝國大量的錢,許多國家賣了全部的財產都不夠還了。欠了很多錢的國家都對他唯唯喏喏,他就喜歡別人對他唯唯喏喏的感覺——他要讓全世界的人都對他唯唯喏喏。
那天,電腦序號為66國的阿斯達總統驚惶亂步地走後,他朝副總統牧拓拉夫說:「那傢伙在國內設了秘密地牢,在他們國家裡,沒有一個人不怕他。他在我這裡卻嚇得渾身發抖,太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他指著賬本中欠賬國家的幾欄說:「這,這,這,還有這,這些國家的鳥王,我在他們面前打一個噴嚏,我敢保證他們的心跳都會加快一倍,而且有一半的人會尿褲子。」牧拓拉夫恭敬地說:「是的,是的,我知道你有這個能量。」牧拓拉夫內心裡的確也承認星矢大帝有這個能量,因為按照星矢帝國的憲法,星矢帝國賦予了總統和副總統每屆任期各五十名和三十名的對任何國民的抗逆處置權——這種處置權是以對不聽話者處死不須定罪名的權利。在國富民強的星矢帝國,人民認為,為了保持國家的富強,百姓的幸福安定,都對賦予總統的這項權利感到十分必要。而欠賬不能還錢的國家的總統,往往在無奈時,都會選擇用冠以享受星矢帝國國民待遇的方式,主動加入星矢帝國國籍,成為星矢帝國的一個公民,以求得星矢大帝的「恩准」,延期償還債務,並得到一大筆援助資金。基於這種遊戲規則,基於星矢大帝已經行使過抗逆處置權,已經處死過兩位外國總統,怎能不讓那些欠了錢又加入了星矢帝國國籍的外國總統膽戰心驚呢?況且,既使不加入星矢帝國國籍,只要惹惱星矢大帝,星矢大帝就會資助與自己對立的勢力,很快把自己擺平。所有這些,都能讓許多外國總統銘記在心。
總統辦公室。六號機器人(以下簡稱為六號)在靈活地處理一大堆文件。葛林剛邁進辦公室,它就迎上去說:「總統,早安。」葛林以對人的禮貌答道:「您好,六號。」說著把外衣遞了過去。六號掛上外衣后說:「昨晚到現在有六十七個國家發來賀電,祝賀您誕辰一百周年。」說著把信件要目拿來遞給葛林。葛林朝信件要目看了一會,說:「幫我打開遠視機,讓我了解一下地下長街的情況。」六號答道:「好的。」說完在遠視機操縱盤上點了一下紅鍵,用口語調出了地下長街的畫面,葛林走過去坐到遠視機前,只見屏幕中煙氣朦朧的地下長街燈光昏暗,密集的人群象螞蟻一樣在街上蠕行,人聲嘈雜得難以忍受。一輛垃圾鏟車用推桿把行人擠到一邊,不斷地把垃圾吸到車廂上。然而,鏟車剛過,人們亂丟的包裝袋、紙張和其它廢棄物又搞得街道很骯髒了。
街旁的百貨商店,許多貨物少人問津,櫃檯前擠滿了前來歇腳的人。櫃檯里的售貨員無事可做,正用觀察的眼神看著外面的人群,看著站在高台上的保安。六號閃了閃眼睛說:「地下長街雖然是全國人口密度最稀的街道之一,但也超飽和許多了。」屏幕中出現了一個不設桌椅的免費濟食店,店左牆上寫著:「珍惜饋贈是美德」,店右牆上寫著:「浪費食品擊五鞭」。許多人在店裡狼吞虎咽地吃著黑麵包,喝著帶渾的開水。濟食店前,一大群人舉著小旗,呼著:「取消移民計劃,改善人民伙食」的口號緩緩而行。一個穿著「瘋」字背心的男子闖進濟食店,似吟似唱地嚷道:「人飲人食,狗吃狗糧,去,去,去!」說著摔掉桌上的黑麵包。濟食店的保安聞聲而至,其中一人將電棒前端伸向瘋子,隨著電棒端部發出閃閃的藍光,瘋子立即發出一聲聲慘叫。葛林看著屏幕說:「這裡的情形跟其它地方相比好不了多少。給我看看洪光市敬老街的情況吧。」六號在自己的手腕上點了幾個鍵,把遠視機調到了敬老街。只見敬老街的人行道旁倘有稀疏的樹木,人流密度也較稀,秩序稍好。行走在街上的人多數都是年老體弱者,夾在人群中還有幾個年青的保安,有幾個帶著「街警」臂章的機器人。人類壽星海棠提著一籃子麵包和一些軟包裝飲料吃力地在街上走著,有人不小心把她的麵包籃碰落到了地上,麵包撒了一地。但那人卻自顧自地走開了。一個機器人街警走過來幫她把麵包撿回籃子,海棠說:「機警先生,謝謝你了。這籃子東西太難提了,幫我提一段路好嗎?」機器人警察道:「好。我幫你提吧。」它接過籃子和海棠慢慢地走在街上。
機器人警察同情地說:「你這麼大年紀了,不要上街好了,要採購這些東西,打一個電話給服務公司,他們會派人給你送去的。你知道他們的電話號碼嗎?」海棠說:「電話我知道。現在的政府,每天都派人上門來服務,這點很好。不過,作為一個人,整天關在屋子裡,也不好受,出外活動一下,對身體有好處。」機器人警察說:「像你這麼大年紀,許多人都選擇自殺死亡了,你為什麼不去自殺?」海棠被機器人唐突的問話問得有些尷尬,她哭笑不得地說:「自殺?我是地球上的長壽冠軍,已經一百九十九歲了,這個世界只要還允許我活下去,我就不會去自殺。」機器人警察好奇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海棠答道:「我叫海棠,也是一種植物名。我還有很多張和現任總統、上屆總統、及和外國總統頭頭們的合影照。人老了,雖然活得更辛苦,但我很滿足,我是不會選擇去自殺的。」機器人警察先是一愣,隨後感嘆道:「長壽冠軍不能自殺?嘿嘿,我不能理解!」海棠客氣地說:「這不奇怪,電腦只能作簡單的分析嘛。」兩人邊走邊談,走了幾分鐘后,海棠說:「好了,我就住在這棟樓的三樓,走幾步,再坐個電梯,很快就到我的房間,不麻煩你再送了,謝謝你了。」機器人警察把藍子遞還給海棠,向海棠招了招機器手說:「再見。」它轉身走了幾步后,歪著頭想了一會,自言自語地說:「動物加植物的人是長壽冠軍!這?長壽冠軍是不會自殺的!這不知符合人的哪一種邏輯!」它說完,又繼續向前走去。
海棠告別了機器人警察,提著麵包籃和飲料袋走上了通往電梯間的通道。她正走著,一群年青人迎面把她攔住,有個高個子神氣地推了推墨鏡,叉著腰說:「老傢伙,你的家不在這裡,在地兄七,對吧?」海棠不明真相,一時語塞地:「你,你……」眾年青人哈哈大笑,有個中個子驕傲地說:「告訴你吧,我們就是你們所說的遊盪社的人,到你們這幢有高級設備的房子住兩天,就兩天。」他伸出中指和食指比了一下,繼續說:「請你委屈委屈,帶我們到你的房間后,你就找你的朋友去呆兩天,兩天後,你可以準時住回你的房子,這兩天,我們保證你的家裡的物品安全,少了東西我們照價賠你。如果是你向警察報警,或者是你不告訴查門的人,是你邀請我們這些朋友住進去的話,或者是什麼因你引起的原因,使我們遭到了麻煩,那一切都會歸罪於你給我們製造了不應有的損失,到時候,這種損失必須由你賠償支付。」一個高女人朝海棠向電梯方向一比劃,狡黠地說:「走吧,老太婆,給我們帶路。」海棠不得己,只好跟著那伙人進了電梯間。
六號看到屏幕中電梯間門已經關上,問葛林:「報警不?」葛林說:「報吧,馬上報警,讓就近的警察去處理。誰讓那些倒霉蛋碰到我呢!」六號在手腕上點了十幾個鍵,忙完,它朝葛林說:「幾天前,我看到一份報告說,敬老院是遊盪社最感興趣的場所,各地警察經常能在那裡抓到遊盪社的人。但各地警察都反映,由於那些人犯罪情節輕微,抓到后沒有地方譴送,都請求政府採取措施。」葛林有些沮喪地說:「現在好大一部份人,大罪不犯,小罪不斷,政府管嚴了罵政府,政府放鬆了就到處搗亂。說實在的,對這些人,政府也幾乎是沒辦法,只能使用治世法則中的鬆散管理。關掉遠視機吧,時間差不多了,通知石秘書一下,叫他也跟我到火箭製造廠一趟。」六號「好的。」答應了一聲,在遠視機操縱盤上點了兩個鍵,關掉了遠視機,並在自己的腕上按下了好幾個鍵。
兩架直升飛機飛過煙塵瀰漫的首都上空,飛過呈現潢色土地的郊縣,飛過還有零星樹木的大山,飛過滿目瘡痍的廢棄採礦區,經過穿洲越市的飛行,進入了第六洲的地盤后,又飛行了一段時間,終於在飛過了一處密布大棚的農場后,進入了矗立著高大建築的火箭製造廠上空。飛機稍做盤旋后,停在了一座大樓平台上。
在火箭製造廠廠長黃亞飛、宇航站站長范平和天文司長的帶領下,葛林、柳秘書、石秘書和兩名便衣警察進入了組裝車間。總工程師迎上前來和大家打了招呼,把大家帶進了巨大的呈大半截蛋形的一號載客艙。大家參觀完總機房和控制室后,總工程師說:「現在,一號載客艙只要完成外形拋光和噴鍍防熱劑就可以出廠了。」葛林聽了滿意地點點頭說:「好,這樣好。抓緊時間完成就好。」
在總工程師辦公室,黃亞飛特地為葛林叫來了有關技術人員一起座談。在聽了大家的發言后,黃亞飛說:「從大家剛才談的情況及檢驗鑒定看,我們認為動力、控制、防失重、通訊、生活這五個系統都符合要求,普遍有些擔心的是:噴鍍防熱劑如果使用新式噴槍,這新式噴槍的噴鍍效果檢驗經費太高,將會遠遠超出預算數字。」葛林說:「使用老式噴槍是行不通了,那一拖,就要推遲半年才能出產。兩種噴槍同時使用也沒法通過效果檢驗,超預算就超預算吧,你們馬上打個申請報告,把這兩種檢驗的費用都包括進去。」范平說:「我看由我們遞交超預算申請,國會是不會批准的,是否由總統親自轉交這份報告,這樣得到國會批准的可能性會大得多。」葛林沉思片刻道:「好吧,由我來辦。現在是整個移民計劃將變成這次競選中爭奪選票的焦點,如果在大選前不能使一號載客艙到達地兄七,萬一我競選失敗,移民計劃就很可能會告吹。」天文司長贊同地說:「有那麼個可能。」葛林鄭重地說:「可能性大得很。上個星期,山野黨總書記洪良在電視講話中公開揚言,如果他們山野黨推舉的候選人當選,他將首先建議用轉賣火箭製造廠的資金向外國進口副食品,把國家用於移民計劃的資金全部用來補貼人民的生活。他的這些論調頗受近視派的歡迎,好多個在野黨和教團組織公開聲明支持洪良的說法。星矢大帝與洪良一唱一和,他故意放出話來說,瘋狂國的困難就是星矢帝國的困難,如果洪良或者他推舉的人當選,星矢帝國不會坐視不管,一定會讓瘋狂國儘快富裕起來。星矢大帝的這一騙人鬼話,也讓百姓中的一部份人對前進黨產生了不良看法,對我的競選也極為不利。可以說,使一號載客艙按時順利地到達地兄七,是關鍵的一步棋。」
總統辦公室,葛林在簽署文件。石秘書拿著走進來,他憤恨不平地說:「事情不出我所料,自從國會中又增加的三十幾個他們的人,凡是跟移民計劃有關的申請報告,幾乎都得不到批准,他們的勢力太大了。」葛林一針見血地說道:「他們否決檢驗經費的申請,極力強調購買蛋代品設備的重要性也是可以理解的,其目的,就是要讓一號載客艙走上冒險的道路。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我,移民計劃,整個國家都必須聽天由命了。」
被舉世矚目、成為全國輿論爭論的焦點的移民計劃的實施機構宇航站今天格外熱鬧,它迎來了自己的真正春天——按計劃轉入了運載乘客的運行。柳風城興奮不己,他和許多政府要員一起參加了剪綵儀式。當葛林剪斷彩帶,一台大型牽引車拖著藍白色的一號載客艙駛往候箭樓發射場時,人群中到處都是歡呼聲。柳秘書走到正在鼓掌的葛林身邊說:「總統,一號載客艙的一萬兩千名乘客已經全部來報到,艙總部決定明天上午讓他們進艙,晚上九點準時升空。」葛林高興地說:「好,抓緊時間很好。」柳秘書又說:「不過,這乘客多數都是休閑階層人士,大多數是為了逃避無聊才來報名的,據調查,有兩百多人還是同死教徒。」葛林不以為然地說:「這是第一次吃蛇頭,能夠來報名就很不錯了。難怪,難怪。」他激動得又鼓起掌來。
候箭樓某層,乘客們已經陸續登艙。候箭大廳里,好幾位記者正在對江苦情歌進行採訪。記者甲:「江小姐,你是葛林總統的孫女,聽說你一家中有四口人要乘坐一號載客艙移居到地兄七,是這樣嗎?」江苦情歌自豪地答道:「是的。」她指著站在一旁的一個高男人和年少的一男一女介紹說:「這是我的丈夫,這是我的兒子、女兒。」記者乙:「請問,你為什麼選擇到一個遙遠的陌生的星球上去生存呢?」江苦情歌認真地說:「由於人類對地球的無序開發和破壞,人類的生存指數已大幅度下降,地球的環境惡化已經有了從量變轉向質變的徵兆,大砂塵、大黑霧、連續乾旱、連年洪澇、晝夜冷熱驟變、到處火山噴發、南北極磁場短期內連續自動對調,這些現象已經經常顯現,但人類至今還沒有找到良好的解決辦法,至今還是處在奪利的競爭中無法自拔,還在不斷大量地給地球製造負擔,不斷地破壞它的環境。在人類無法從自身中找到解決辦法之前,開闢第二生存區域是唯一的選擇,向天外移民是我們的唯一出路。基於此,我們作為現今總統家族的成員,理當帶頭響應政府的號召。」江苦情歌的回答令在場的人非常欽佩,記者們紛紛為她拍照,在場的其它人也為她熱烈鼓掌。在大家的掌聲停止后,一個女工作人員有禮貌地說:「小姐,請你們登艙。」記者們聽到后,讓出了一條路,揮手告別了江苦情歌一家四口,目送著他們走上了進口通道。
牆上的喇叭播放了一首流行歌曲——,那歌詞是:慈愛的地球,眾生的家鄉。億萬年歲月,是您把我們供養。您那無私的奉獻,我們的無知、漠然,換來了您的遍體鱗傷。如今啊,我們向您說聲對不起,我們把家搬到天上,慢慢地為您療傷……
人們在音樂聲中紛紛移步走向進口通道。
放完了歌曲,喇叭播音道:「一號載客艙的升空給解決我國的人口超飽和問題提供了新的希望,為擺脫社會問題惡性循環走出了一條捷徑。預計到了大規模運載期,我國人口將會快速下降,一百年後……」
為尋求剌激而報名當移民的沈悅蘭、夏荷花、曾之威三個年青人見登艙的時刻已到,興奮地蹦跳著走進了進口通道。曾之威邊走邊喊道:「老子要離開地球嘍……」說著又轉回頭朝大廳里的人們招了招手說:「再見嘍,你們有空到地兄七去做客喲!我會帶你們到最好玩的地方去玩。再見……」
發射場。裝了六隻平衡動力翅像一頂大草帽似的一號載客艙整裝待發,一批批工作人員正坐著小車駛離現場。一架直升飛機在一號載客艙上空盤旋了一圈后,飛到了候箭樓樓頂降落。
一號發射指揮室里,工作人員聚精會神地注視著各自面前的儀錶和儀器。一架電子鐘隨著「嗒嗒」聲把指針移向九點,三針相疊之際,電子鐘響起了一陣短促的鈴聲,頓時,所有儀器全部進入工作,紅綠指示燈閃閃發亮,有些儀器發出了輕微的「嗡嗡」聲。大屏幕中,一號載客艙噴出巨大氣流,氣流形成的雲團很快遮住了載客艙。數據印表機在「嗡嗡」聲中溜出一張張數據表。屏幕中的一號載客艙浮出雲團,越來越快地向天上飛去。
總統辦公室。多能機的鈴聲響了一會,屏幕中出現了柳秘書的影像,柳秘書報告道:「總統,一號載客艙的工作一切正常,兩分鐘前已經飛出太陽系。」葛林對著多能機中柳秘書的影像問:「現在速度是多少?」柳秘書答道:「已經加速到光速的兩百倍——每秒六千萬公里。」葛林又問道:「有沒有其它情況?」柳秘書說:「沒有。」葛林說了聲:「好,再見。」說完他轉過頭,對石秘書說:「通知宣傳司,叫他們將載客艙的飛行情況隨時向全國報道。」石秘書「好」的應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文件朝隔壁房間走去。多能機的紅燈閃過三次后說:「報告總統,你在全國的信任票平均上升二點七,大多數的國民對一號載客艙的升空反應很好。」葛林自豪地對六號說:「你的預測很準確。如果一號載客艙到時順利地到達地兄七,我的信任票一定還會增加,六號,我說的不錯吧?」六號按照它的思維程序應道:「照你說的當然一點錯都沒有。不過,假如出現意外,一號載客艙到不了地兄七,後果也一定很嚴重。」葛林有些掃興,他說:「這點我知道得很清楚,我想我們會成功的。」六號回緩地說:「但願如此吧。」
星矢大帝制定的禁止他的國家和瘋狂國交往的政策,引起了星矢帝國中的許多人的不滿。當全世界其它國家的學生都不須硬坐課堂的時候,他的國家的學生還要在課堂里飽受艱辛;其它國家的老年人都使用延命葯或延命葯代用品的時候,他的國家的人民卻只能使用本國生產的效果很差的長壽精,只能與健康的長壽無緣;現在,當瘋狂國已經在向天外運送移民的時候,他又下令向全國封鎖這一消息。此前,曾有人聯名寫信給他的內閣,要求解禁與瘋狂國的物資交往。星矢大帝知道了勃然大怒,用抗逆罪將為首寫信的兩人處死。副總統牧拓拉夫看到星矢大帝現在又如此對待他的臣民,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特地斗膽面見了星矢大帝,要求他撤消封鎖消息的禁令,讓全國民眾知道瘋狂國已經向天外發送移民了。星矢大帝聽了,訓斥牧拓拉夫道:「你這是滅自己的志氣,長他人的威風。若不是看在你是副總統的份上,我馬上啟動抗逆處置權把你處死。」牧拓拉夫聽了星矢大帝的無理訓斥,真是忍了又忍,才沒有和星矢大帝對頂起來。事後,星矢大帝的侍衛長漢克爾對牧拓拉夫說:「星矢大帝人老了,脾氣暴躁,你就讓他一點又何妨?」牧拓拉夫聽了,一時無語回答,因為這是早兩年漢克爾因個小事惹惱了星矢大帝,星矢大帝用抗逆處置威脅他,牧拓拉夫冒險求情調和后,牧拓拉夫勸說漢克爾的原話。許久,牧拓拉夫問漢克爾:「如果他真下令處死我,你會馬上打死我嗎?」漢克爾毫不掩飾地說:「會的,因為一山不容二虎。」
一號載客艙二十號餐廳,工作人員在舉行宴會。王召翼端起酒杯對幾百名工作人員說:「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一號載客艙已經走完了一半行程,今天,讓我們預祝另一半的行程順利,乾杯。」眾人一起舉起了杯子,紛紛碰杯慶賀。在好些的乘客間里,乘客們也在牆上掛上了「慶祝一號載客艙順利走完一半行程」的橫幅,在騰出的空間里放亮歌喉、頻頻起舞,盡情歡慶。設在八十二號間的月亮公司今天特別忙,為了紀念這不平凡的日子,許多鍾情男女都到這裡辦理情人登記證。星期六和星期天是法定的情人天堂日,今天正是星期六,許多情侶在領到登記證后,就成雙成對地走出月亮公司——直奔情海,共築愛巢去了。
在到處都是儀器儀錶的一號駕駛室,六號崗面前的一個屏幕中,出現了起伏不大的不規則波形。六號崗調了幾個旋鈕,波形依然不能穩定。他點了幾下檯面按鍵,拿起多能機說:「報告總駕駛,載客艙外殼出現局部不規則輕微超熱。」多能機中王召翼答道:「知道了。請你繼續觀察。我馬上就來。」
王召翼和副總駕駛匆匆走進駕駛室,王召翼調動旋鈕,屏幕中的波形照樣不能穩定。他問道:「不規則波形出現了多長時間?」六號崗回答道:「到現在三分二十秒。」王召翼說:「看來這不是機器的故障,是跟外面宇屆塵的特殊物質有關係。」他朝楊雪說:「你去通知採樣。」楊雪答應了一聲走開后,王召翼和六號崗繼續調整著儀器,觀察著波形。
載客艙五十三號間,人們在明亮的燈光下進行著各自愛好的活動。向山堅持著拉了最後兩下拉力器,提著拉力器朝池家偉教授走去,他不好意思地說:「池教授,這玩藝兒,嘿嘿嘿……」池家偉放下一本厚厚的書,問道:「怎麼不拉了?」向山又是「嘿嘿」一笑:「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教授,你的臂力是怎麼練出來的?我真不明白!」池家偉笑了笑說:「這不奇怪,你的手提琴在我的手中只會發出生硬的音調,而在你的擺弄下,卻會溜出美妙的樂曲,這也是一樣的道理嘛。」向山笑著道:「這麼說是各有所長了,哈哈,我倒覺得有些飄飄然起來了。」
一號發射指揮室。許多人在密切注視著大屏幕中的一號載客艙,因為一號載客艙正深深地陷在朦朧的宇屆塵中不能自拔。自動報話機報話道:「報告指揮室,一號載客艙外殼的溫度在這二十分鐘又上升了兩度。」范平拿起多能機問道:「帶有413元素的宇宙塵的分佈範圍多大測算出來沒有?」他說著擰動了一個小開關。屏幕中的王召翼答道:「估計這片宇宙塵的分佈範圍很大,我們向正前方發射的粒子的能量還在等距離消失。」范平嚴肅地說:「我們認為你們遇到的問題是嚴重的。你們除了要嚴密觀察外殼溫度外,還要多做乘客的思想工作,要穩住大家的情緒。」王召翼說:「好的,總指揮,你放心。」
載客艙五十六號間,躺椅已被推到一邊,許多人在空出來的地方跳舞。留著披肩長發的楊丙辰跳上躺椅給跳舞的人鼓勁,他喊道:「先生們,女士們,跳呀……跳,鬧呀……鬧,叫呀……叫,這樣的人生最美妙……」許多圍觀的人聽了他的鼓動都加入到跳舞的人群,一時狂歡曲幽揚頓挫,眾人狂舞不息。池家偉看書看累了,若有所思地靠在載客艙內壁上看著年青人跳舞,他感到背部牆壁的溫度與往常不同,警覺地在壁上摸了摸,慢慢地皺起了眉頭。但他沒有告訴一旁的人,只是默默地走到無人處,用多能機打起了電話。
宇航民用電話間,早早木子坐在小圓椅上和屏幕中的向山講話,她說:「向山,我看你有些心神不安,是不是病了?」向山說:「不,媽,我一直很好。是,是這麼一回事,我們的一號載客艙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外殼變得很熱,有些層走廊邊的花草已經烤蔫了。」早早木子不急不燥地問道:「是不是機器出了故障?」向山:「根據艙總部的說法,外殼變熱是受到宇宙塵的衝擊造成的,艙總部目前雖然還很鎮靜,可是許多人都很擔心這個一號載客艙很可能飛不出這片宇宙塵。」早早木子安慰道:「你們要相信艙總部的說法,不要柳亂猜測,把自己搞得驚慌失措。」向山說:「我是不會去亂猜的,只是有些人知道了外殼變熱的情況后情緒失控,我是為這點而焦急。」早早木子說:「我們歷來支持移民計劃,我們自己首先要堅強。我是心理學家,我知道,堅強的表現也能感染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向山答道:「明白。媽,我會盡量去做。」
一號駕駛室,王召翼、楊雪等人在注視著六號崗面前的屏幕,屏幕中的波形起伏越來越大。六號崗說:「這兩分鐘溫度又上升了十二度。」眾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後,誰也沒有開口,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四號崗右邊的一台儀器紅燈亮起,藍窗中上移著一行行數字,出口處溜出一張張數據單。四號崗拿起數據單說:「宇宙塵的分佈範圍已經查清。按現在的速度穿過這個區域,要花二百八十六個飛行小時,繞過這個區域要四百三十個小時。」他把數據單交給王召翼,大家紛紛圍過來觀看。王召翼朝四號崗說:「立即向宇航站報告。」四號崗用清脆的聲音答道:「是。」說著熟練地在鍵盤上操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