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較量
第七十五章較量
緊握的雙拳顯示著慕千痕心中的焦慮,他真的無法相信,清儀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任憑他派出所有的人馬遍尋也不得蹤跡。究竟是誰帶走了清儀?這間房間在清儀失蹤后就一直保持著原樣,慕千痕一寸一寸地看著所有的事物,散落一地的擺設,扯落的紗帳,清儀,到底是誰有這樣的能耐帶走你?餘光瞥見門外人影閃爍,慕千痕心裡一驚,掠身而出,卻看見是雲幽悵然若失地在門外徘徊。
見慕千痕出來,雲幽慌忙行禮道:「雲幽見過閣主。」
慕千痕有些失望,說道:「你到這來做什麼?我不是說過未經我允許,任何人都不準進來的嗎?」
雲幽撲通跪倒在地,惶恐道:「我見許久沒有藥師的消息,就……」她說著語帶哽咽,清儀的失蹤於她來講原本應該是意料之中的,只是,這場景看來怎麼也不想是清儀她自己走的,更讓雲幽心裡忐忑的是,清儀日常所需的葯分毫未帶走,這種種跡象,都讓她極為的不安。
慕千痕看雲幽的神色心裡也是凄凄,雲幽和清儀的情誼他也是知道的,當下只聽他道:「你先下去吧,清儀若回來會找你的。」
雲幽起身謝過,心中著實忐忑,藥師的身子能撐多久啊,她走了幾步,又不安的回過頭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慕千痕見狀,眉頭一皺,道:「你還想說什麼?」
「閣主,你一定要儘快找到藥師!」雲幽神色中帶著凝重,懇求道。
慕千痕點點頭,他又何嘗不想,「你先下去吧,清儀回來見你這樣子,她心裡也是不會好受的。」
雲幽離去,但她心裡卻是明白的很,無論這次藥師是自己走的還是其他,回來的可能卻是微乎其微的。只是要是,你這樣走了,未免也太突然了。
慕千痕正傷神著,卻見秋臨楊神色凝重地前來,見了慕千痕,只聽秋臨楊不無擔憂道:「閣主,大事不妙。」
「出了什麼事?」慕千痕心中咯噔一聲,生怕是和清儀有關的不幸消息。
「今日城裡來了些不該來的人。」秋臨楊道,「苗疆蠱神教來了十來位高手,現在已經進城了。此外,以秋水門為首,有十來個門派的人也派了高手進了城。」
「這個時候來,他們是要反嗎?」慕千痕冷然道。
「只怕真是這樣,這些人都是偽裝了身份進城的,而且下榻於各家客棧,並沒有前來凌煙閣拜見閣主的意思,看來真的要發生大事了。」
慕千痕凝眉想了想,最後道:「讓水行如他們把人手抽回來,清儀先不急著找,把這些人盯緊了,如果有什麼不對頭,動手就行。」他頓了頓,道:「把各堂主給我都叫到議事廳來,誰都不準缺。」
秋臨楊領命而去,慕千痕負手在後,挺直了背,嘴角擒著一抹冷笑,這個時候要動手了嗎?他倒要看看,誰有那麼大的能耐要他下台。
清儀那處,卻也是樂觀不了,望著眼前這碗葯,她很有衝動將它掃落,對上顏虛冰那陰鷙的深情,她更是心裡厭惡萬分。「你要要化功散對付我?」
顏虛冰面不改色道:「你的功夫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威脅,只有喝了化功散,我才能放心。」
清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葯,伸手便要將之摔落,但揚起的手卻被顏虛冰擒住。「放手!」清儀喝道。
「喝了它,這裡你想去哪就去哪。」
「葯我是不會喝的。」清儀毫不妥協,如果她真的沒了武功,就真的失去了依仗的憑據,這以後即使離開了這裡,她的日子也不會好過。「顏虛冰,你若再逼我,我即使拼著元氣大傷,也要衝開你點的穴,你以為我真的怕你嗎?」
「我知道你可以,但是對你來說,那樣也會受重傷。」顏虛冰沒有半點的心軟,「我封你的內力,又將你困在這布滿機關的地宮裡,卻還是不放心。只有你的武功沒了,我才能放下心來,我知道你很聰明,這金針也封不了你多久,靠地宮困你又能有幾年,我想了很久,只有你沒有了武功,我才能把你留在這裡。」
「留在這裡,哼,顏虛冰,你想的倒很久遠啊!」清儀嘲諷道:「你就沒想過為什麼我頭武卻動不得,身子虛弱又是為什麼?要是沒有了內力的支持,我連明天的太陽都不知道見不見得到!」
果不其然,聽了清儀這話,顏虛冰才止住了手,看著清儀的神情雖有懷疑,但卻也有了顧慮。
「你一定奇怪為什麼我一個練武之人的身子會這麼的虛弱。」清儀見他有心軟的趨勢,便趁熱打鐵道:「女人的身子骨原本就比男人弱,我又是小產過的人,這對普通人來說,如果料理不好連命也是會沒有的。你若真忍心,就下手好了。」清儀也是抓住了顏虛冰對自己的妄念,故意作勢道。
顏虛冰右手緊握成拳,憤恨之下砸在桌上。恨恨道:「好一個慕千痕,你看不上我,自己挑的人又怎樣,若是我怎麼會讓你受這樣的罪!」但他又是真的不放心把清儀這麼困在這,正躊躇間,一陣鈴鐺聲一聲聲傳來,由遠及近。顏虛冰面色一變,看著清儀道:「我奉勸你別亂動心思,且不說這地宮曲折的很,又布滿機關;更何況我用金針將你的內力,若你強力沖開,定會筋脈寸斷。安心的留在這裡,我解決了慕千痕,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清儀面露憤憤,道:「你何許再三叮囑,我還不至於一心想死。」
顏虛冰不放心地反覆看了看清儀,沒有半分的異常,才不得不離開,那鈴鐺聲是從地面傳來的,如果不是有什麼事情,上面的人也不會搖這鈴鐺。在清儀未揭穿他的真面目前,他可以細心呵護只求一日能感動她;但在真面目被揭開后,又自清儀口中得知當年之事竟是那般,心中翻滾的厲害。他一直以為是上官天鑒要害他,清儀只是聽從上官而已;然事實卻是清儀看不上他,而故意將他的身子醫成那樣子。他心中的摯愛卻曾那麼自私殘忍地對待他,他的心又怎麼能如一?
待顏虛冰走後,清儀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這顏虛冰強勢起來可真讓人招架不了,環顧四周,這房間布置地雖然雅緻,但是並沒有窗戶,四壁的牆上個嵌著一顆石頭大的夜明珠。清儀不由奇怪,這顏虛冰哪來的財力和人力挖掘這麼一個地宮。但此刻她卻是走到門邊打開門后也不出去,只左右看了看,將那些守衛忽視,也不知道她心裡想到了什麼便鎖上了房門。顏虛冰走了也有一柱香了看樣子也不會折回來,只見清儀從發束中拿出一手指粗細的捲軸,攤開后便見那是一把銀針和一顆包了錫紙的藥丸。
「不就是金針封穴嗎,你當我真的沖不開嗎?」清儀冷嘲道。只見她將藥丸一口吞下,繼而盤膝坐在床上,用銀針分刺自己的數大穴,待藥效發作后,便見她暗自運功欲將刺在她後頸的金針逼出。細汗從她的額頭冒出,浸濕了她的鬢髮,頭頂更是冒出白氣來!整整過了一個時辰,伴著從口中吐出的鮮血,在她體內的金針也被她逼出了體外。清儀虛脫地倒在床上,嘴角噙著笑,這顏虛冰的顧慮道也是真的,小小的金針又怎麼能困她長久,她若要走,就是拼了這一身的修為也是要走的。
這一折騰,讓清儀渾身出了汗,收拾好一切手,她從又將銀針插好捲成捲軸藏於發間。現在功夫已經恢復了,就看著迷宮一樣的地下宮殿怎麼走出去了,還有那不知道有多少的侍衛。
打開房門,清儀對守衛道:「顏虛冰有沒有交代你們我若有需要你們怎麼辦?」
「姑娘要什麼盡可開口。」
「我要沐浴更衣!」清儀朱唇一啟,「我最喜歡城東那家李記布衣坊做的成衣,告訴你們管事的,我要一桶熱水沐浴,沐浴完了想穿上從李記買的衣裳。這要求應該不過分吧!」
清儀的要求很快就被傳達了下去,這回復也是相當的快,只見一個管事的人領著一名丫鬟拿著布尺前來。管事的笑臉道:「主上吩咐了,只要姑娘不出這門,姑娘要什麼,手下們一定竭力辦成。熱水馬上就準備好,先讓下人量下姑娘的尺寸,在下馬上就為姑娘挑衣服去。」
清儀配合點頭道:「放心吧,我不會出門的。」一邊量著身子一邊道:「衣服我也沒多大要求,只要適合就行,至於什麼顏色嗎,也就你們看著辦吧,另外待會我沐浴,派個順眼伶俐的丫鬟伺候著。」
「是是是,一定讓姑娘滿意。」管事的不住哈腰道。
清儀滿意地笑笑,道:「那我就這麼等著了,可別讓我等太久哦!」說來這邊做起事來的確是快,話說了只一會,這浴桶就安排好了,再只半盞茶的時間,所有沐浴的事物就準備妥當。來伺候她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面目清秀,目光清澈。清儀仔細端詳了她半天,從她的眼神中看出,這是一個單純涉世未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