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情敵(1)
第十三章情敵(1)
本神情還有些緊繃的白玦與一直提心弔膽聽訓的休斯皆一愣。
溫融見白玦只看著她,焦急問:「是不是生什麼病了?看過醫生沒有?」他的臉色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糟糕,肯定是生病了又不打電話告訴她。
「我沒事,」白玦將一臉擔心的溫融收進懷裡,只覺心裡的煩悶瞬間被撫平,「只是昨晚有些事,很晚睡下。」其實自己是一夜無眠。
「真的只是這樣?」溫融不信。
休斯鬆了一口氣,悄悄退下。相信白主再不會藉由這點小事罵他一頓了。
「真的,我沒那麼嬌弱。」這個小人兒他都不知拿她怎麼辦才好,每每想要教訓她,卻總是自己在之前就已熄了火。
「那太好了。」溫融賴進白玦的懷裡,深吸了一口他好聞的氣息,「想你想得都睡不著」明明說不出口的丟臉話語,卻在一進這個溫暖的懷抱就想撒嬌,鐵定是他把她慣壞了啦。
冰眸因她的話融了冷,白玦撫起她的臉,薄唇緩緩印上她的。
雖還有些害羞,但不可否認地,她思念他的吻。
漸漸地,白玦的吻不再滿足於唇瓣相貼,他的舌溫柔又不失強硬地探進她的口中,品嘗著久違的甜蜜,一手將她腰側的連衣裙拉練拉下去。
溫融一驚,急忙退開,「兄長大人,這裡是書房」
白玦冰眸帶笑,「那又怎樣?」
什麼叫做那又怎樣啊?溫融羞紅了臉,正要義正辭嚴地拒絕,可惜那充滿誘惑的吻又壓了上來,對此毫無抵抗力可言的她就這樣淪陷了
雲雨過後,溫融嬌喘著輕捶白玦,「哪有這樣的!」
已幫兩人整理好的白玦抱著軟若無骨的溫融,靠在舒適的大皮椅上,半闔著冰眸,慵懶地回了一問:「什麼?」
「你不嫌丟人我還嫌呢!」以後她還怎麼來書房嘛,一進來就可能想起自己在這皮椅、在這書桌上那些羞於見人的事了。
白玦的胸腔震動了兩下,看樣子毫無悔改之意。
溫融哼了一哼,正想說什麼,又轉念一想,趁他現在心情好,或許可以問「兄長大人。」
「嗯?」有一下沒一下以手梳著溫融長發的男子只回答一個單字,都覺帶著無限性感。
小心肝又撲通撲通跳了跳,溫融清清嗓子,拒絕再受他誘惑,「那個問你一個人。」
「說。」
「克里絲汀,是誰?」
敏感地感到抱著她的男人僵了僵,然後才恢復正常,「大學時候認識的人。」平靜的聲調聽不出什麼異樣。
敏感地感到抱著她的男人僵了僵,然後才恢復正常,「大學時候認識的人。」平靜的聲調聽不出什麼異樣。
「哦,只是這樣?」
「怎麼突然問起她?你聽誰說的?」白玦並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J說我長得跟她很像,真的嗎?」
「是嗎?」白玦似乎不願跟她聊這件事,「你就在J那跟他聊天了?你的槍調好了嗎?」
他不願意說那她是不是不要問比較好?誰都擁有秘密,可是她如果再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自欺欺人,她就要瘋了。
「兄長大人,你老實交待,你以前喜歡過的人跟我長得這麼像,有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故意裝作兇巴巴的樣子,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
只要他敲敲她的頭,惱怒地說一句「胡說八道」,就夠了。她保證不再多問一句。
誰知白玦竟沉默了。
心提了起來,她幾乎是屏住呼吸,等待著他的回答。
「融,她已是過去,別再問了。」
溫融的心瞬間冷了下來。
「如果我一定想要知道呢?」
「我不會回答。」他用難得的強硬口氣對她道。
溫融惱的掙開他的懷抱。
「融,乖一些,克里絲汀已往生,不要擾死者寧靜。」白玦的口氣像是在教訓無理取鬧的小孩。
「很抱歉我擾到她了,」溫融深吸一口氣,他甚至可以顧忌到亡者,卻一點也不理會她的心情?「只是這件事真的對我很重要,請你告訴我。」雖然答案幾乎呼之欲出,但她還是堅持聽到他親口所言。
白玦也惱怒地站了起來,「非要追究這件事?」
「不是追究,只是詢問。」
「你」白玦瞪著眼前倔強的小臉,「是你想的那樣!現在你滿意了嗎?」暴怒出聲,說完后他不再看她,怒氣沖沖地大步流星跨出了門。
門發出一陣巨響。
果然!溫融臉上的血色褪盡,一瞬間她幾乎心痛得無法呼吸。
「你好無情,白玦。」珍珠般的淚水滑落臉頰,在厚厚的地毯上消失不見。
溫融哭著飛奔向白玦禁止任何人入內的庭院。
「小可愛」如同以前每一次受了委屈,她衝上前,抱住迎接她的黑豹的脖子,大哭起來。以前所有的痛楚,竟都比不上今天的十分之一!
黑豹扭頭,用舌安慰似地舔舔她。
「怎麼辦,小可愛?我該怎麼辦?」沒有女人在聽到那樣無情的話后還能毫無芥蒂地呆在他的身邊的,雖然她曾經甚至想過,如果自己真是克里絲汀的替身,只要白玦對她也有感情,那麼她會努力讓他的心全在她身上,絕對會讓他感到比跟克里絲汀在一起更快樂可是,原來,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她只是白玦懷念克里絲汀的人偶!
可是即使是這樣,她還是不想離開白玦,一想到將會再見不到他,她的整顆心就如陷進無邊的黑暗般,她怎麼會愛他愛得已沒有尊嚴!
黑豹頸邊的皮毛濕了一片,而溫融毫無所知。
不知過了多久,一雙大手將她由黑豹身上抱起,「怎麼哭成這樣?」
溫融猛一回頭,竟是尋來的白玦!
白玦見她的眼睛哭得跟桃子似的,眉頭一皺將她抱進懷中,伸手抹乾她臉頰的淚痕,「剛剛我的口氣是凶了些,抱歉。」
溫融愣愣地看著他,完全不能理解。
「別再想克里絲汀,我現在只要你,不會再有別人。」從來沒有說過這些甜言蜜語,白玦滿臉不自在。
而溫融的反應就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他不愛她也會將她留在身邊,這算什麼,施恩嗎?
「哭得這副模樣。」白玦嘆一聲氣,疼惜地吻吻她的眼角,然後將她一把抱起,「回房叫人用熱毛巾敷一敷,嗯?」
看著白玦溫柔的話語,感受著他對待珍寶般的輕柔動作,溫融的心一陣陣疼痛,他已愛克里絲汀愛到這樣的程度了嗎?連替身的她都會軟語輕哄,哪裡是她認識的白玦!
可是,可是,他現在抱著的是她,溫柔撫慰的人也是她!一個聲音在她的心底小小聲地道,只要自己當做沒發生過今天的事,那麼她跟白玦照樣可以回到以前的美好時光。
可是這一切都是假的!另一個聲音反駁。
假的又怎麼樣,只要她努力,假的也可以變成真的!
渾渾噩噩地讓白玦將她抱進房間,溫融趴在床上不肯起來。
「哭累了?那先休息一下。」白玦摸摸她的頭,揮退召來的女傭,自己在她床邊坐了一會,見溫融緊閉雙眼,暗嘆一聲,起身離開。
聽到關門聲,溫融睜開紅通通的眼,淚水又不禁流了下來。
她真不願意離開他啊,只要他願意愛她,讓她做什麼都願意。可是看到她這張臉,他只會想到已去世的摯愛,沉浸於過去的回憶。如同嘉羅琳說的,她再留在他身邊,只是讓自己自虐一般,並且更重要的是,白玦也不會獲得真正的幸福的。
再怎麼尋找替身,愛的也只是唯一的一個,當他看著相似的臉想去愛時,又記起其實那個人已不在,那種痛苦與空虛只會折磨他。她希望白玦能夠得到完完整整的愛情,而這個世界上所有好女人都有可能讓白玦重獲幸福,卻只有她不行!
絕望蔓延開來,溫融捂住發痛的胸口,只覺整個世界已失去了光彩。
晚餐時間,白玦上樓來,看溫融是否醒來,不料卻看見已浸濕的枕頭,與一張梨花帶雨的嬌容。
「怎麼還哭?」他的眉頭緊皺,食指彎曲,想抹掉她的淚痕。
溫融將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裡,躲避他的碰觸。
「還在鬧脾氣?」
「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兄長大人。」天知道她用盡全身力氣才說出這句話來。
白玦手一頓,緩緩道:「胡說什麼。」
「我說我要跟你分手!」溫融倏地起身,大聲地對著眼前依舊面無表情的白玦喊道。
「白融,不要為了小事無理取鬧。」白玦的聲音沉了下來。事到如今她還想離開他!
這點小事?溫融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點小事?這是小事?」她不可思議地反問。
「融,你冷靜一點。」
「我不要冷靜,我要分手!」不敢再去聽他凌遲自己的話語,溫融狂亂地搖頭,捂住耳朵,拒絕再聽。
「不可能!」聽她一句一個分手,白玦再沉不住氣,「這輩子都別想!」
「我要分手!」她快崩潰了!溫融跳下床,往門口衝去。
剛拉開門,一隻大手又猛地將它關上。白玦轉過她,將她堵在門與他之間,「白融,在你心中,我就那麼不重要?為了一個克里絲汀,你就要跟我分手?」還是她已喜歡上可以跟她玩鬧的J?報告說J為了她,打傷了最近正寵愛的情婦。思及此,白玦眼裡浮出噬血的光,他不準!她是他一個人的!「趁早給我打消這個荒謬的念頭,你只能是我白玦的女人!」
「以前是,現在開始不是!」溫融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拿克里絲汀與他比,但她現在已管不了這麼多,她只想逃離他的氣息。
「住口!」白玦一拳重重打在門上,青筋可現。這麼迫不及待想投入J的懷抱了?「你認為你現在還有任性的權利?只要我不放手,你永遠只能是白氏的當家主母!在你想清楚地之前,你不許踏出這個門半步!」
說完,白玦便拉開她,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溫融聽到他在門外厲聲道:「看住小姐,要是她不見了,有你們好看!」
那個從來只會冷冷交待的男人也會對傭人威嚇了?看樣子他氣得不清。溫融苦笑,這麼想留住克里絲汀的軀體么?
白家主宅陷入超低氣壓。白主的臉色奇差無比,被關在房間的融小姐從那天晚上起就滴水未進,報告給白主,他竟也狠下心來說:「不必管她,餓了就會吃。」
幸好溫嫻被梅麗夫人送去了學校。
誰知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第二天的晚上,白玦坐在餐桌前,聽到上樓去的傭人說溫融還是不願吃東西,他那本就冰冷的臉色幾乎如同千年寒冰一般。
「由她去。」白玦低頭,開始吃自己的晚餐。
幾個侍候一旁的女傭面面相覷,擔憂地對視。
餐廳里寂靜得只有刀叉相碰的聲音,白玦吃了幾口,皺著眉停了下來。
難道是今天的牛排不好?站在一旁的大廚心裡一緊,主子心情不好,他已經是挖空心思上菜了。
白玦不發一言站起來,走出餐廳上了樓。
餐廳里眾人都不禁鬆了口氣,看樣子白主的全部心思都在融小姐身上,沒空理會他們了。
一天未進食的溫融躺在床上,思考著怎麼出去。
她並不故意不吃東西,而是她真的一點胃口也沒有,看到吃的竟有反胃的感覺。
開門的聲音響起,溫融下意識地回頭一望,竟是一日不見的白玦。
她將小臉轉了回來。
「怎麼不吃東西?」看著放在床邊的餐桌,白玦冷聲道。
溫融不語。
「起來吃。」白玦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命令。他不想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但是他不知道在這樣的環境下,他該怎麼跟她交談。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她吃下東西。
「分手我就吃。」
「白融,我的耐心有限。」白玦最聽不得她說分手二字,她一說他就火氣上揚。
「白玦,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溫融騰地起身,本想豁出去狠罵他一頓,卻不想下體一陣濕濡的疼痛,讓她不禁蹙了蹙眉。
「怎麼了?」這細微的變化也沒逃過凝視溫融的冰眸。
她臉一紅,沒想到自己的葵水竟然偏偏在這個時候來。這下子所有的火氣都消了,她不安地挪了挪身子,「你出去。」算算日子,她的經經期提前了一個星期,看樣子是這段時間情緒變化太大,導致生理紊亂。該死溫融的手悄悄地握成了拳,剛剛只覺肚子墜得慌,現在一通,一陣陣疼痛滾滾而來,讓她不禁煞白了小臉。
白玦俯下身,「怎麼回事?」那本因惱怒而紅潤的臉頰在一瞬間變得蒼白,他快速探向她的額,馬上發現她的額頭冰冷,冒著虛汗。
「我沒事。」溫融倔強地躲開他的手,「麻煩你幫我叫梅麗夫人來。」
白玦惱怒,她寧願依靠梅麗夫人也不願跟他說?但見她連嘴唇都白了,他抑下怒火,喚來了梅麗夫人。
「融小姐,您怎麼了?」梅麗夫人關心地問。
見白玦還在一旁站著,溫融嚅嚅不知怎麼開口。
梅麗夫人見溫融捂著肚子,卻因白玦在場欲言又止,心裡明白了大半,於是開口道:「白主,您可否迴避一下?」
白玦看了溫融一眼,不發一言地出去了。
過了十來分鐘,當梅麗夫人走出房間時,卻發現白玦竟還在門外,她一向淡然得體的臉上也出現了驚訝的表情。
「怎麼回事?」白玦不理會她的訝然,只淡淡問道。
「融小姐是葵水突至。」
原來俊美無儔的臉上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只是融小姐像是經期亂了,有些不適,我本想叫醫生來看一下,但融小姐說不用。」
「我知道了。」白玦揮揮手,然後進了房間。
梅麗夫人在他身後露出淡笑,看樣子白主真的是栽在融小姐身上了。
白玦進了房間,便感到室內的溫度已調高,而床上的溫融側躺著,身上還蓋上了毯子。
他走過去,低頭俯視她緊皺在一起的小臉,劍眉也跟著皺了起來,一手探進毯子,撫上她雙手捂著的肚子,「這裡痛嗎?」他低聲問。
溫融經期一向正常,但只有在偶爾會打亂,並且痛得喘不過氣來,她此刻只覺腹痛如排山倒海一般,咬著牙說不出話來。
「我幫你叫醫生。」白玦發現她的雙手都是冷的,大手插進她的手下,以溫熱暖著她的肚子。
「不要。」她冒著汗說話,「過一會就好。」
白玦注視了她一會,抽出了手。
溫暖的感覺不在,腹部又開始鬧騰。
溫融以為他要離開,鼻子一酸,頭又往枕下壓了壓。
誰知片刻後身邊一沉,那乾淨的香味飄了進來,她詫異地抬頭,只見白玦脫了外套,側身躺了下來,那修長的手再次覆上她的小腹,另一隻繞過她的腰蓋住她的雙手,讓她整個置於他的環抱中。
腹部的寒氣漸漸散去,溫融哽咽起來,「別對我這麼好了,求你。」再這樣下去,她怎麼離得開?
「白融,別惹我生氣。」
「我不想。」她希望他每天都開心。
「那就乖一些。」
她真的很想聽他的話,乖乖地在他懷裡,什麼也不想,可是她無法自欺欺人。「放我走吧,兄長大人。」
白玦環著她的手一緊,「白融。」他的聲音變冷,警告她不要再多說一句。
「你留著我幹什麼,反正我就是個替身!」再也控制不住,悲憤中來的溫融舉起軟綿綿的拳頭,打向他堅實的胸膛。
完全不理會一點也痛的小拳,白玦聽到她的話眯了冰眸,「你說什麼?」
「你還要我說幾遍!」溫融抬頭瞪向他,小臉被氣得通紅,眼睛里似乎又快滲出淚水。
白玦皺著眉與她對視,久久不發一言。
溫融掙扎:「放開我,我不要你管。」
白玦真如她所願翻身下床。
淚水沒出息地流出眼眶,溫融翻過身,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軟弱。誰知下一秒,自己被突然凌空抱起。
她驚呼一聲,猶帶淚痕的小臉驚訝地看向一臉似在隱忍怒火的白玦,「你幹什麼?」
「閉嘴。」白玦冷冷道,然後就這樣抱著她出了門,在一個個僕人再一次的目光追隨中,溫融被帶到三樓最里的一間房間面前。
這間房,溫融看著高貴的檀木製門,是她惟一打不開的房間。
白家的房間都是用指紋確認的電子系統,溫融當然沒有一個個試開門,而是梅麗夫人直接的告知,而她在知道之後也沒什麼好奇心非得要打開這扇門,僅是知道而已。
白玦沉默地放下她,打開門拉著她直直走了進去。
似是一間書房。這是溫融進去的第一印象,因為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滿滿三面牆的書架。
怎麼這裡會有一個小型書房?大概兩百坪米的房間在白宅來說是間小房,一般都是用來放置雜物。沒想到她環顧四周環境,雖然低調,但還是可看出這間房是精心裝飾和打掃過的。
是什麼?定睛一看,精緻雕刻著花紋的幽香楠木書架上擺放的,全是一個個精美的文件夾。她神使鬼差地伸出手,想要拿出一本看時,卻被一隻修長的大手猛地止在半空。
她疑惑地看向手的主人,不是他帶她來的么?為什麼又不給她看?
冰眸里浮現難得的猶豫與尷尬?
見溫融漂亮的眼直直地注視著他,白玦好像更加為難,他低咒了一聲,拉著她便往外走。
這下子溫融不依了,她用力拖住他,「我要看!」
「看什麼!」白玦瞪她。
「看你要給我看的東西。」
「沒什麼給你看。」
「那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他把她慣成了什麼樣子!白玦無力地看著如今對他毫無畏懼的溫融,心裡只覺又氣又好笑。
溫融也發現氣氛不對,她明明那麼絕望的可是隱隱之中,她就是覺得這裡面的東西,對她非常重要。
「沒什麼好看,回房間躺著。」白玦發現自己竟然衝動地帶她到了這裡,真是失策。
想要將她抱回房間,可那小女人退後一步,「我要看。」
白玦第一次覺得自己陷入自掘墳墓中,他怎麼會帶她來這裡?要不是這可惡的小女人一直說著要跟他分手,他也不至於如此頭腦發熱思及分手二字,他又下意識地皺了皺眉,若不解開她心裡荒謬的想法,可能會一直嚷著要離開他吧,只是,她看過這些
溫融發現白玦竟在她面前出了神,偷偷地擺脫他的鉗制,飛快抽出一本文件夾便打了開來。
她原以為裡面會是什麼文件之類,可是她錯了,這是一本完完全全的相冊。溫融大眼裡是止不住的詫異光芒,她看著或大或小的照片里頗有些陌生但實際上熟悉無比的臉,不可思議地一頁頁翻過,或喜或怒,或嬌或嗔,但毫無疑問地,照片里的人是她,小時候的她!
這是她多少歲的時候?十一?還是十二?溫融目瞪口呆,她翻完最後一頁,像想起什麼似的又翻回了第一頁,果然,封面上寫著11歲,還畫了個圈。
老天!這裡面不會全是她的照片吧?究竟,是從幾歲開始的?溫融簡直不敢相信,她張大了嘴,隔了一個書架想再拿出一本相冊,手卻被另一隻大手按在了書架上。
「不要再看了。」耳邊響起白玦似是有些懊惱的聲音。
覆在手上的溫度比平時熱了幾分,溫融腦海中竟閃過一個按道理來說完全沒有可能的念頭,兄長大人他害羞了?
她的腦海現在可以是絕對混亂。為她所看到的,和她所聯想到的。
她獃獃地問:「全是我?」
身後的白玦遲疑了片刻,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嗯。」
「從幾歲開始的?」
白玦低低呻吟一聲,她一定要問到底么?
沒聽到他回答,溫融想轉頭,卻被他一手蓋住眼睛,「你來的第二年。」他本打算這些丟臉的事一輩子也不會告訴她,可是沒想到竟會出現這種誤會,若再不將真相告訴她,她可能就要偷偷逃跑了。
清冷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發現的尷尬,溫融任由他蒙著雙眼,只覺冷透的心在一點一點地熱起來,「難道說」
白玦沒有接她的話,只直直地凝視她。
「可是我那時才十三歲!」他怎麼可能看上對他來說還是小孩的她?
難道要他說其實他戀童么?白玦拒絕再回答她的問題,再次將她打橫抱起,「你該休息了。」
溫融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抱住他的脖子,一抬頭,望著他俊美無儔的臉龐,一時間心潮如海浪翻湧。「我在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她喃喃自語。
不知不覺中,他們已回到白玦的房間。白玦輕輕地放下她,拉過薄毯為她蓋上。
「兄長大人,我要聽你說。」溫融拉住他,有些你不說我就不放手的意思。
「說什麼?」一路走過來,白玦倒也恢復了冷靜。既然知道了就知道吧,讓她心安比他丟臉重要,他要她一輩子都安安穩穩地在他懷裡。
「嗯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我的?」
「你被欺負后跑到庭院找你的小可愛,當時我在樹的後面。」白玦很想點到即止,但他知道依現在的她一定會纏到他說清楚為止,所以他頓了頓,側躺下來,一手護住她的小腹,緩緩道,「就那樣你進了我的眼,一開始是好奇,到發現時,你已經在我心裡。克里絲汀她是個意外。我偶爾看她的一眼,發現她就像你未來的影子,所以對她多了一絲寬容。」白玦向人如此解釋,可說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溫融過了許久才慢慢消化了這個對她來說驚天動地的事實,她傻傻地望著近在咫尺的俊臉,「真的?」
「我不會騙你。」
「那你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還讓嘉羅琳不要提她?」
白玦眼眸閃了閃,才嘆了一口氣道:「你討厭那樣的事。」雖然他並沒有跟克里絲汀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但他不想因這件事讓溫融心裡有一絲一毫的疙瘩,沒想到她竟會想得那麼離譜。
的確,若是一開始便知道是這樣的事,她絕對會為克里絲汀感到不平,可是現在,雖有一絲內疚,但她真的覺得,她不是克里絲汀的替身真的太好了!
「兄長大人」
「白主,」梅麗夫人的聲音伴隨著敲門聲在門外響起,「我為融小姐準備了糖水,現在可以入內嗎?」
「進來。」白玦起身道。
梅麗夫人領著兩名女傭走了進來,溫融被白玦扶起,在女傭的服侍下洗了手漱了口,梅麗夫人端著骨瓷碗送到她面前,溫融接過,笑著道了一聲謝,試了一下溫度后便咕嚕咕嚕喝完了。
「融小姐,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想」
「吃。」不容拒絕的話語打斷她,白玦淡淡下令,「叫人做一份適合她現在吃的東西上來。」
「是,白主。」
幾人退了下去,白玦一轉頭,便看到一張眼睛紅腫,卻笑得燦爛的臉。
「兄長大人。」她拉拉他的尾指,軟軟的聲音帶著撒嬌,「真好呢,還可以碰你的手。」
白玦沉默地撫過她的臉,帶著只屬於她的輕柔。
原以為是柳暗花明,可狂喜過後的溫融卻覺得這幾天的白玦有些不對勁。雖然他像平常一樣對待著她,並且也很關心她的身體狀況,可是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就像剛才,她在餐桌上偷偷將不愛吃的東西放在一邊,白玦看見了,但一句話也不說,只淡淡吃自己的東西。以前他總是用警告的眼神叫她吃的而且,這幾天兄長大人都不碰她,雖說她來了那個,可是他連親都不親她
種種細節累積起來,溫融終於咳了咳,怯怯地對正在書房辦公的白玦道:「兄長大人,你在生氣?」
隔著眼鏡的冰眸緩緩看向她,「是嗎?」
疑問句?為什麼要用疑問句?!溫融發現事情大條了,「誰惹到你啦?」
「你認為是誰?」
看樣子絕對是她了。溫融冷汗,可是為什麼啊?她差點肝膽欲碎,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怎麼會還有時間惹到他?
書房內陷入怪異的沉默。
「總裁大人,明示下吧。」她苦著臉湊到白玦面前。
絕美冰眸看向她,裡面閃著絲絲寒光,「白融,這幾天我不想見到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啊?」
男人心,海底針啊!自被白玦從書房趕出來后,她已經有三天沒見到他了。直到現在,她想破了腦袋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惹到他了。這可怎麼辦?
「咚咚。」敲門聲驀地響起,「融融?」
一聽聲音,溫融連忙跑去開門,「律律。」她有一絲詫異,「這個時間你怎麼在家?」
東方律撥了撥亮麗的大捲髮,唇角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笑,「身體好些了?」
「嗯。」她側開身讓東方律進房。
「白主的房間我可不敢進。」東方律搖搖頭,隨即曖昧一笑,「不是誰都有你這個權利。」
「律律。」溫融臉一紅,尷尬地轉移話題,「我跟嫻逛街,幫你買了幾件漂亮的衣服,還沒來及給你送去。在我房間堆著呢,我們去看看。」想起那些美美的衣服,溫融開心地笑了起來,拉著東方律便走進對面的房間。
粉紅系列的房間布置充滿了公主的感覺,這是溫融自繼承了白姓后在白家新的住處,但她睡到這裡次數用五個手指頭都數得清。
「鏘鏘」她獻寶似的拿出一件海洋藍的絲綢長裙,「喜不喜歡?」
東方律覺得緊繃的神經慢慢放鬆了下來,他的眼裡閃著溫柔的光芒,看著眼前為他一臉欣喜的溫融,天底下,也只有她覺得他穿女裝是理所當然的事吧?
「nice,」他接過衣服,坐在床上笑眯眯地摸了摸,然後他有些苦惱地道,「不過,以後可能不能經常穿了。」
「為什麼?」溫融問。
「因為我想要娶妻子了,我這麼美,再穿這麼漂亮的裙子,哪個女人願意嫁給我。」東方律自戀地眨眨媚眼。
「也是呢,」溫融理解地點點頭,「嘉羅琳都沒有律律你美。」
東方律輕笑一聲,修長的手指滑過裙擺,低垂的眼裡閃過一絲苦澀。
「不過律律,」溫融驀地從身側抱住他,輕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一定會有一個女孩會喜歡你的美麗,不介意你比她美,包容你的一切,像我一樣不,比我更愛你。」
東方律僵在原處,只覺溫融的話在撓動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包容一切溫融意有所指,指的是什麼他也比誰都清楚。
他家的融融呵,他呵護在手心長大的妹妹
「所以,律律你還是想穿什麼就穿什麼好,你可是風華絕代的大美人呢!」溫融親了親他的臉,笑嘻嘻地退了開來。
「我以後找不到老婆你可要負責,」東方律緩緩疊起衣服收斂情緒,「那這些衣服先放你這,等我回來穿。」
「你要去哪?」
「我要去解決一件事。」長長的睫毛下,幽黑的眼睛染上嗜血的色彩。
「不許做太危險的事!」溫融立刻皺眉道,她雖然只看見他淡淡的表情,但多年的相處讓她馬上就知道不對勁,「兄長大人又讓你做什麼任務了嗎?」
「不,這是我自己的事。」東方律性感的唇勾起一個笑,「放心,危險的不是我。」
東方律有多厲害溫融是知道的,但她為什麼還是覺得有些不安,「你什麼時候回來?」
「一兩個月以後。」
「電話可以用嗎?」
「當然,誰敢不聽融大小姐的電話。」東方律起身,「別為了一些奇怪的風言風語跟白主鬧脾氣,要是你真是替身,你還可以進他的房間?也不用腦子想一想。」他用食指彈了彈她的額。
「痛!」溫融扁嘴呼痛,太丟人了,果然是當局者迷。
「那律律,你知不知道兄長大人他在生氣什麼?」她涎著笑問。她一點也不懷疑東方律知道整個事情。
「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東方律看著她搖了搖頭,怎麼是這種榆木。
「好律律,你快說吧。」知道自己問對了人,溫融連忙上前諂媚。
「若是白主懷疑你跟別人有染,你會氣他什麼?」
「氣他不信任!」溫融想都沒想,立刻回答。
「很好。」
意思是兄長大人在怪她不信任他?嗚嗚,她都快比竇娥還冤了。她怎麼樣想,也不會自戀到認為克里絲汀是當時十三歲的她的替身啊!可是現在他卻怪她不夠自戀
「律律,你不覺得我有些冤么?」溫融尋求戰友。
東方律性感的紅唇一勾,「你有白主覺得冤么?他對你的感情,可是老早就根深蒂固,你卻因為一個女人懷疑他,他自然惱了。」
溫融垂了頭,想起小書房的那些照片,總算是有些覺悟了。兄長大人對她的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當時太過傷心,竟忘了這樣重要的事
「好了,我走了。」見溫融明白過來,東方律抬起她的下巴,在她額上輕輕一吻,轉過身朝外走去。
「律律。」溫融一驚,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在他背後叫道。
「嗯?」他回眸,似笑非笑。
彷彿靜謐的時間有一種恍惚感,溫融捂著帶著他溫熱溫度的額,道:「我要等你回來再結婚,其他的你看著辦。」
東方律的笑僵在唇上,意思是他若回不來,白主非鞭屍不可。
看他這表情,原來真的很危險啊。溫融抿了嘴。
「那個,融融,我這件事有點棘手,還說不準什麼時候回來,若是急,不用等我也可以。」
「我不管,我要你做我的伴娘。」
身形一僵,最後東方律笑了開來,「那看樣子我得趕回來才行。」
「哼。」
在龍騰總部找到白玦,溫融帶著諂媚的笑走進他的辦公室,「兄長大人。」
白玦的反應卻是皺了眉頭,俊臉沒有一處歡迎她的到來,「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跟在她身後進來的阿秘莉雅有些驚訝,難怪白主這兩天心情不好,難道他是厭倦了融小姐了嗎?
「想你了嘛。」見白玦真不待見她,溫融在心裡暗嚎,她要向包大人訴苦!哪有被虐了還要反過來討好人的?
想歸想,但見到那張冰臉面無表情,她還是乖乖跑過去抱著他的手臂輕輕撒嬌。
「白主,這些文件請您簽名。」
白玦手一抬,輕勁地震開她的手,龍飛鳳舞地在文件上籤著字。
看樣子,只有耍賴一條路了。溫融非常有覺悟地撲上去,頭頂著他的背磨蹭,「我是自信心不夠嘛,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別生氣了,別生氣了。」
白玦手一頓,冷哼一聲,「放開。」
「你不生氣我就放開。」
「白融,你以為這樣可以解決所有事?」白玦毫不留情地道。
「不能。」看他臉色就知道了。溫融沮喪地放開他,乖乖地站在他身邊,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白玦完全不為所動。
「嗶嗶。」內線響起,白玦隨手按下接聽鍵,「總裁,歐洲區執行長司憶其先生與司憶威先生到了。」
「讓他們進來。」
「是。」
「老大,有什麼指示」人還沒進來,溫融就聽到了司憶其痞痞的聲音,緊接著,兩名長相一模一樣的美男子穿著一黑一白的西裝走了進來,在掃見跟小媳婦一樣站著的溫融,司憶其勾起壞笑,「融大小姐最近忙什麼呢?」
看樣子是幸災樂禍的。溫融嘴角抽了抽。
「出去,別在這裡礙事。」白玦頭也不回,冷冷地下令。
「喔。」小媳婦乖巧應了一聲,低垂著頭走出去,看也不看司姓兩兄弟一眼。
阿蜜莉雅走出來時,發現溫融正苦著臉坐在總裁辦公室與秘書辦公室之間的雅緻小廳里,那是專門為等待白主召見的高級主管準備的地方。雖不情願,她還是帶著職業微笑走過去問:「融小姐,要加點花茶嗎?」她看了看喝了一半的茶杯。
「不用了,謝謝。」
「小美人怎麼悶悶不樂?」調侃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兩人抬頭,只見司家兄弟之一揚著邪笑站在他們面前。
「司執行長。」阿蜜莉雅在猜是哪一個。
「威哥哥。」溫融懶懶地叫道。
「喲,看這小臉,誰欺負你了。」沒理會閑雜人等,司憶威坐下來,攬著她的胳膊,笑嘻嘻地掐了掐她水嫩的臉。
阿蜜莉雅識相地一鞠躬走了。
「威哥哥,幫我個忙,幫我向兄長大人求求情,讓他別惱我了。」溫融極少有這樣的經驗,而且對象還是白玦她的心從原來知道他心意的輕鬆變得有些忐忑不安,看樣子是真生氣了,道歉也沒有用的話,怎麼樣才能讓他不氣啊?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你都安撫不了,我怎麼可能幫得上忙?」司憶威挑挑眉。
「你是他的弟弟嘛。」
「首先也要人把我當弟弟。」司憶威誇張地叫道,眼裡閃過一絲苦澀。那高高在上的兄長,從見第一面時那眼裡冰冷的溫度就讓他們知道,自己不過是他的棋子。把他們提到如此重要的位置,不是因為他們流著相同的血,而是因為這血可以非常容易引出蠢蠢欲動的人。雖然拒絕過,反抗過,但男人崇拜強者的本能卻讓他們不得不對白玦深深嘆服,那是他們的大哥!越是這樣,越想得到那個人的肯定,可是,他的眼中除了眼前這個女孩,對所有人都是一樣無情啊
「你本來就是他的弟弟。」溫融一臉不解。她當然知道白玦對他們幾個異母兄弟的態度不太好,但血緣這種關係哪裡是說不是就不是的。
司憶威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小融,這話也只有你說。」就連父親也不敢當著白玦的面說,可她卻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大聲嚷嚷。
「大哥,我現在很煩惱。」溫融瞪著眼前笑得開懷的男人。
「啊,抱歉抱歉。」司憶威止住笑,然後俊眉一挑,「小融,要我們幫忙還不如你自己來得實際。這樣不是顯示誠意么?」老大這次看樣子是鐵了心要給她一點教訓,不然狠得下心幾天不理她。
「也是」溫融覺得有道理,「可是我不知道怎麼辦啊,道歉他又不接受,磨著他又怕他嫌煩,送個禮物?」
見她的確在糾結,司憶威勾起一個邪笑,湊到她耳邊,對她耳語兩句。
「什麼?!」
自辦公室那曇花一現的道歉后,溫融又縮進了房間,不過這次是她自己的。據梅麗夫人所言,這兩天融小姐將自己關在房間,不讓任何人進去,每次送餐點給她時,她都是臉也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一臉疲憊。
白玦洗了澡出來,擦著濕發,想著那折磨人的小東西。
沒有想過她對自己如此不信任,只因一個克里絲汀就她就覺得他對她的感情就那麼淺?要不是她因經期痛得臉色蒼白,他當場就想打她屁股。冷落了她幾天,就只在他面前轉了一圈,跟司憶其司憶威說笑了幾句就算完了?這兩天又在房間里哭?
思及此,白玦的心揪了一下,是不是對她說話太冷漠了些?其實這件事,他也該負些責任。如果一開始不是礙於自己的面子,跟她明了自己的感情,她也不會亂七八糟地胡想,那小傻瓜還因自己可能不喜愛她而哭得腫了雙眼唉,他該拿她怎麼辦?想要立威,但自己總是心疼得沒辦法。看來,這次也無法再堅持了。
嘆了口氣,白玦對於自己再一次的妥協感到無奈。那個小東西,她是註定將他吃得死死的了。
「兄長大人」就在這關鍵時刻,門邊竟然傳來久違的聲音。白玦一轉頭,只見那可惡的小女人在門邊探了個頭,帶著討好的笑道,「可以進來嗎?」
冰眸里幽光一閃,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
只能說,溫融白大小姐註定是主動送上門的命。
「嘿嘿,兄長大人,你剛洗完澡啊?」穿著一身可愛睡裙的溫融笑眯眯地跳進來,「啊,你在擦頭髮,我幫你擦好不好?」
也沒等白玦回答,她將他推坐至床沿,拿了他的大毛巾,然後,纖腿一跨,坐在他的腿上。
被濕發擋住的冰眸加深了顏色,呼吸也悄悄重了起來。算起來,有十幾天沒有吃過她了,喂不飽的慾望聞香而出。
身體不受控制地發熱了,白玦放在兩旁的手輕輕動了動,想著怎樣對待眼前的獵物。
不行,要忍耐,這小傢伙一定有什麼花樣。理智在最後一刻發揮了作用,抬起的手用盡全身力氣緩緩放了下去。
「兄長大人,這樣的力道會不會痛?」溫融仰著頭,一邊擦著他柔軟的發,一邊看著他笑笑地問。
紅唇在眼前一張一合,溫熱的柔軟磨蹭著他的胸,馨香的氣息撩撥著他僅剩的理智,白玦喉頭滾動了一下,無法出聲。
以為他還在生氣,溫融告饒地道:「兄長大人,我知道錯了,下次無論誰說什麼我都不信,你什麼也不說也沒關係,反正我就是賴你了!」
話題轉回了白玦一點心思,他瞟眼看她,「這麼久才有這麼一點覺悟,我該高興嗎?」
「不是啦,我前兩天就知道了,我是在」溫融驀地住了嘴,然後臉一紅,身子僵了僵,臉上出現一絲豁出去的神情,轉瞬即逝。
白玦發現了,他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按兵不動。
「那個,玦」溫融突然丟掉毛巾,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嬌臉緩緩靠近他,吐氣如蘭,帶著小女人的嬌媚道:「你好久沒有吻我了。」
這語調她是向J的情婦學的,不過她的下場是被扔了出去,但願她不會。
難得看到除卻在激情時溫融無意識的女人媚態,白玦下腹一陣漲痛,但他臉上還是一如既往,「我現在不想吻你。」
上帝都會嘲笑他這句話!
溫融嘟了嘴,方案一沒有用啊。
把她吃下肚算了那噘起的紅唇挑戰著他的底限,白玦心底在掙扎,是將她吃呑入腹,還是等著她繼續的把戲?
「可是我想吻你耶,你不吻我,我吻你好了。」溫融決定豁出去了,她雙手用力一拉,將自己的紅唇貼上白玦的薄唇。
溫軟的感覺在唇上磨挲,白玦在那一瞬間了解了溫融今晚的異常,他反而放鬆了心情,好整以暇地等待著她青澀的誘惑。
柔嫩的紅唇在略為冰涼的薄唇上吸吮了一番,見白玦沒有任何反應,溫融雙頰熱起來,小舌怯生生地動了動,然後緩緩鑽入白玦微張的口中,學著他以前對待她的樣子,稚嫩地挑逗。
白玦在心裡低下低呻吟一聲,享受著她主動的美妙滋味,故意逗弄她,讓她甜蜜的舌在他口裡四處留蜜,卻不給她任何回應。
幾分鐘過去了,臉皮厚度也只到此的溫融退了開來,懊惱地看著白玦的一臉不為所動。她的吻技還是那麼差呀?兄長大人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真打擊她的女性自尊。
天知道白玦的心裡像是著了火,但為了得到更多的福利,他硬是忍了下來。這一刻,連他自己都讚歎自己的忍耐力。
她還會幹什麼?白玦無比期待。
誰知眼前低垂著頭的溫融沉默片刻,竟然從他身上退了下來,默默走進了更衣室。
這唱的是哪出?這樣色誘就算完了?還是他故意逗她惹她生氣了?白玦沒有動,靠在床頭平息著快燃起來的慾火,也許,她不是來道歉,是來報復的。
他緊緊盯著那扇門,聽不見裡面的動靜。眉頭皺了皺,真生氣了?
正想著要不要去敲門,一抹紅色的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
白玦的眼裡確確實實閃過幽暗的火花。
「融,融。」聽到白玦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臉上還有痒痒的觸感,睡得正香的溫融扁扁嘴,拍掉臉上溫熱的物體。
看著她沉睡的可愛嬌顏,白玦一陣輕笑。昨晚真是累慘她了嗎?中午叫她時她甚至連拍他的力氣都沒有,就像小貓爪子般在他手裡撓了撓,那倦極的睡容讓他不忍喚醒,任由她睡到了晚上。可是到了晚餐時分見她還沒有醒來的跡象,擔心她的身體,只得再一次叫醒她。
「起來吃晚餐。」他愛憐地捏了捏她柔嫩的小臉。
「不吃,我要睡覺。」溫融將薄被蓋住頭,在裡面任性地嘟噥一聲。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一團軟泥一樣,癱在床上動都動不了,哪裡還有力氣吃飯。
「不行,必須吃。」否則她消耗的大量體力怎麼補回來?白玦從被子里挖出溫融,讓她靠在自己結實的胸前,「我喂你吃些,嗯?」
對於他硬是將她拖出來的行為十分不滿,溫融不願睜開眼,報復似地在他身上亂扭兩下,「你是壞人!」明明是他昨晚至今天早上將自己折騰得骨頭都散了架,還要吵她睡覺!
溫融沒有發現自己丟人的撒嬌舉動已全然落入送餐過來的梅麗夫人與幾名女僕眼中。
梅麗夫人帶著笑意將一小盅廚子煲了一天一夜的雞湯放進白玦手中,白玦舀了一勺喂至她的嘴邊,「來,張開嘴。」
聞到香味的溫融這才覺得自己已餓得咕咕叫,她聽話地張開嘴,讓他喂進嘴裡。
「好喝嗎?」白玦在她耳邊問。
溫融點點頭,睜開迷迷糊糊的雙眼,「還要」聲音嘎然而止,為什麼她看到梅麗夫人會在這裡?還有她身後站的,難道不是這宅子里的女傭?
那僵硬的表情讓眾女僕偷偷笑了起來,梅麗夫人輕咳一聲,「融小姐,我們為您送晚餐來。」
「謝、謝謝」溫融的臉立刻如同紅透的辣椒般,她機械性地道謝。
「再喝一口。」身後傳來白玦沒事人一樣的聲音,同時精美的韋奇伍德骨瓷勺載著香甜的雞湯又伸至她的唇邊。
這樣子她怎麼喝得進去啦!雖然穿著兄長大人事後套上去的睡衣,但還是衣衫不整,衣衫不整啊!嗚嗚,她的形象
「你們下去。」將雞湯喂進她嘴裡,白玦淡淡下令。
「是,主人。」一乾女佣行禮告退。
待她們都走出門外,溫融才完全放鬆癱進他懷中,嬌嗔道:「有別人也不告訴我,丟死人了啦。」
「哪裡丟人?」這樣的情況本就是理所當然,白玦一邊說話一邊又喂進一勺湯,
「啊啊,哪裡都丟人!」越想越害臊,溫融藏在被子里的腿亂踢起來。性子還沒使起來,雙腿間的疼痛便讓她尖銳地倒抽了一口氣。
「又胡鬧什麼。」白玦將勺子放進碗里,隔著被子撫上她腿間的花心,「這裡很痛?」
溫融連忙抓住他的手,「你摸哪裡啊?」她抬頭瞪他一眼。
白玦輕笑,她身上的哪個地方他沒摸過?
溫融似乎看穿了他笑容的含義,又嘟著嘴低下了頭,「也不知道是誰的錯。」怎麼樣她也禁不起他野獸般的折騰啊。
「是誰拚命引誘我?」白玦反問,害得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就那樣毀於一旦。
「咳咳。」
白玦伸手換了一碗東西,「吃。」同樣服侍到她嘴邊。
「又是燕窩」溫融皺了眉,梅麗夫人總是喜歡動不動煮些燕窩給她吃,可是燕子的口水有什麼好吃的嘛。
「現在吃,以後不吃了。」白玦像哄小孩似的哄進一勺。待她吃得差不多了,他一邊在碗里攪拌,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你昨天那些名堂,從哪裡學來的?」
溫融很想噎住,但光滑細嫩的燕窩早已順著喉嚨滑了下去,害她只得裝作被噎地咳了兩聲,企圖迴避這敏感的問題。
白玦很配合地喂她喝檸檬水順了氣,「說吧。」完全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A片里」像是做了壞事被老師抓到的小學生,溫融小小聲地道。
「哪來的?」白玦沒怎麼驚訝,聯想這幾天她古怪的行為與她大膽的挑逗,就可猜個七七八八。
「威哥哥給的。」她很沒有道義地將司憶威供了出來,還試圖為自己開罪,「其實我一點也不想看的,可是威哥哥說只要將你色誘成功,你就不會生我的氣了,所以我就」
白玦挑了挑眉,一時不知道該罵她還是該誇獎她,「也就是說,你看了很多男人的裸體。」說完他眉頭一皺,環著她的手也緊了緊,這一點不可原諒!
「哎呀,威哥哥拿來的那些都是在關鍵位置打馬賽克的,哪裡看得到什麼。」溫融一驚,連忙澄清。
「哦,你好像很遺憾?」白玦的語調危險起來。
「沒有沒有,一點也不遺憾,」溫融趕緊擺手,然後她討好地抬頭一笑,「其實兄長大人,你別緊張,我偶爾看到的,那些人的都沒有你的大」她是不是說了一句很要命的話?從來都是後知後覺的她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
那無辜的眼神和那挑逗之極的話讓白玦下腹立刻緊繃,他低低呻吟一聲,粗啞地問:「你究竟是哪裡來的狐狸精?」哪座山裡面養出了她這樣的狐狸精,沒有絕世的美貌,沒有傲人的身材,甚至不擅長使用女人自身的武器,可是卻只用一句話、一個動作,就可以將他迷得暈頭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