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回 天雷滾滾
這天一早,楚言抻著懶腰晃下樓就看到黑焰抱著他手中的大白貓嬌嬌在和地涌夫人對峙著,牛郎領著倆孩子不知去哪兒了,倒是袁老道,在門口置了一個算命攤子,貌似在那兒閉目養神,而楚言卻清楚的看到,老道的耳朵豎得溜直,緊閉的眼睛下,眼珠子還嘰里咕嚕的轉著。
楚言一臉輕鬆的走近那正在對峙的貓和老鼠,笑道「呦,兩位客官,這是幹啥呢?吃早飯了嗎?要是沒吃小的這就去買。」
地涌夫人掃了一眼楚言,捏著蘭花指指著黑焰「小二哥,你看看他和那隻該死的貓,你覺得我有胃口嗎?」
楚言嘿嘿一笑,「這就不對了,夫人,您就是生氣也不能不吃飯啊,要是把夫人您餓到了,那可就是我們這旅店的過錯了。」
地涌夫人嬌俏的沖著楚言拋了個媚眼「還是小二哥你會說話,可不向某些人兒啊,連一些基本的禮貌都沒有,真是可惡。」
楚言一聽這話,悶悶一笑,難道這一早上又有事兒了?楚言朝黑焰那看了一眼,可是這哥們兒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只是一心一意的逗著自己手中的波斯貓玩兒。
「夫人,這是…」楚言一臉疑惑的問。
地涌夫人貌似委屈的貼近楚言,道「小二哥你有所不知啊,這個人腦袋是不是有問題?一大早上抱著那隻死貓就堵在這樓梯口,讓他讓讓,他就裝沒聽見,我氣不過,撞了過去,他就故意往旁邊一閃,害的我把腰都扭了」地涌夫人指著她那水蛇腰,抱怨的對楚言說「對了,小二哥,你快來幫我按按,疼死了。」說著抓著楚言的手就往自己腰上湊,嚇得楚言連連閃躲,直道「夫人自重,男女授受不親啊!」
地涌夫人風情萬種的瞟了一眼楚言,道了聲「獃子。」隨後又狠狠的瞪了黑焰一眼,一扭一扭的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楚言也賠笑著走了過去,手卻背在後面偷偷向黑焰豎了一隻大拇指,而黑焰只顧擺弄手中的波斯貓,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臉上鎮定的看不出一絲痕迹。
楚言殷勤的給地涌夫人倒上了熱茶,波斯貓嬌嬌看到了之後,鄙視的『喵』的叫了出聲,就跑出了門,找樂子去了,而黑焰自是寸步不離的跟著。
地涌夫人眼見著黑焰和他那隻貓出了門,向楚言勾了勾手指,楚言趕忙湊了上去「夫人,有什麼事兒吩咐小的?」
只見地涌夫人眼珠子一轉,對楚言露出一絲媚笑,從袖口裡摸出了一綻金子放在楚言面前「小二哥,人家確實有事求你幫忙。」
楚言嘿嘿一笑,把這金子塞進了自己的黑袍子里,「夫人您請說,小的能辦到的,一定上刀山下火海給您吧。」
地涌夫人呵呵一笑「瞧小二哥你說的,人家求你的真不是什麼大事兒,你能不能和你們掌柜說說,把那個吃白食兒的攆出去啊。」
吃白食兒的?楚言一愣心道,大姐,這店裡除了你現在都是吃白食兒的。
「夫人您是說?」
地涌夫人白了楚言一眼「少跟我裝傻,就是抱貓那個。」
楚言做恍然大悟狀,撓了撓頭,磕磕巴巴道「夫人,這…」
地涌夫人哼了一聲,又拿出一錠金子拍在桌子上,道「小二哥,辦好了,這可都是你的了。」
楚言的口水頓時留了老長,這地涌夫人還真是有貨,是個款姐兒,要不是這心腸太狠那可絕對算是個理想的美女,瞧瞧人這臉蛋兒,看看人那身段兒,那甜美的嗓音,當然還有這闊綽的金子。楚言的手爪子不受控制的握住了金子,隨即想了想卻又放了下去。
地涌夫人陰狠的冷笑了一聲,嘲諷道「怎麼,嫌少?」
楚言趕緊搖了搖頭,略有為難道「夫人,有些事兒,不是我這個小二能插手的,有些話兒,也不是我這個小二敢告訴您的啊!」
地涌夫人聽了楚言這話,提起了興緻道「哦?有什麼是你不敢告訴我的?」
楚言四下環顧,見沒人進這大廳,便湊近地涌夫人,悄悄地說道「是關於我們掌柜的。」
地涌夫人立時把眼睛睜圓了「您們掌柜什麼事?」
楚言看了看桌上的金子,又看了看地涌夫人,沒答話。
地涌夫人厭煩的看了楚言一眼道「趕緊收起來吧,都是你的了,但你得把剛剛的話給我說完了。」
楚言嘿嘿的奸笑著,又把第二錠金子收了起來,暗地裡還用爪子捏了捏,十成實的真金啊!
楚言做出一副悲憫的樣子注視著地涌夫人道「夫人你是初來乍到,有所不知啊!您讓我往外攆的人,小的可是萬萬不敢攆啊!」
「哦?為何?」
楚言作出謹慎的樣子,賊眉鼠眼的盯著門口掃了一圈便張口說出了一番話,這一番話可是驚得那地涌夫人差點跳了起來。
「夫人您的一份心思,小的可是都看在眼裡,您不就是對咱三界旅店的掌柜的有那麼點兒意思么,本來這倒也沒啥,他一個漢子,帶著倆兒娃,能得到夫人的垂青那是天大的福分!」剛聽這話,地涌夫人可是嘴角含笑,誰不喜歡聽人拍馬屁呢!可是這楚言接下來就是話鋒一轉,愣是把地涌夫人含笑的嘴角生生磨平了。
只聽那楚言道「可是夫人,小的為你不值啊!」說著話,楚言還嘆了口氣,「夫人您是不了解啊!我們那掌柜他…」
「他怎麼樣,你倒是快點說啊!」地涌夫人著急道。
楚言挑挑眉毛,道「掌柜的他不喜歡女人,也就是人常說的龍陽之癖啊」
天降一個霹靂砸在了地涌夫人腦袋上,這話,很雷。
地涌夫人緩了緩氣,咬了咬牙,恨道「你怎麼能在背後編排你家掌柜,人家孩子都有倆兒了,你還告訴我他喜歡男人?你要是騙我,可是沒你的好果子吃。」
楚言一拍桌子,委屈道「夫人,小的說的可都是實話啊!我今天就和您全說了吧,這秘密放在我心裡我也不好受,我們掌柜的其實是有妻子的,可是他性好男風,自從有了孩子傳宗接代后便抱著孩子從家裡溜了出來,和家裡人說是出外歷練,於是就盤下了這三界旅店,也算是有個營生,也就沒什麼人管束他了,不過每年的七月七還是要回家一趟的,也算報個平安。這外人不知道,根本就看不出來。可是夫人,你可知你要往外攆的那位,可是掌柜的朋友,特意來投奔的」說到這兒,楚言壓低了嗓音「夫人我聽說啊,掌柜的這位朋友,當年可就是和掌柜的分外親近呢,昨晚上,我口渴難耐,屋裡沒了水,下樓喝杯茶,就正看見那位鬼鬼祟祟的進了掌柜的屋子,」講到這,楚言一拍大腿道「屋裡還有兩個孩子呢!真是不知羞恥,也不怕孩子知道?真不知掌柜的怎麼想的。」
地涌夫人聽到這話,心下一涼,不會吧!難道這小二說的是真的?昨晚自己溜到那人的房間準備幹掉他,可是屋裡卻只有兩隻貓,根本就沒有人,想到這,地涌夫人先信了三分,不過也有些狐疑,明明那人只有一隻貓,另外一隻是哪兒來的?難道是那白貓在外勾搭的?不過那隻琥珀眼的黑貓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感覺像是要成了精了。想到這,地涌夫人覺得有些氣悶頭疼,甩了甩袖子對楚言說「我出去溜達溜達,逛逛街,今天對我說的話,別到處傳了。」
楚言點了點頭「這就是夫人你問,這別人要問打死我都不會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得謝謝夫人的賞。」
地涌夫人擺了擺手,也聽不進去他說什麼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向門外走去。門外無垠的藍色純凈天空上似乎已是天雷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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