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他滿身是血
秋夜,天高露濃,一彎月牙在西南天邊靜靜地掛著。清冷的月光灑下大地是那麼幽黯,銀河的繁星卻越發燦爛起來。
身著灰色運動套裝、背著粉色雙肩包的顧婓柔張開雙臂,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
這種貼近大自然的感覺,真好,尤其是在這樣的夜裡。
在這個夜晚,也許有許許多多的人因白天的事所困惑,而此時此刻,卻可以讓人拋去一切的雜念,靜下心來,好好的想想要怎樣去解決。
顧婓柔最近諸事不順,她已經渴望這種寧靜太久太久了!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拂來,隱隱約約有淡淡的血腥味。
顧婓柔感到不對勁,心想這附近是不是有人受傷啦?疑惑之際,對面山上突然傳來幾聲狗叫。再細聽,連著狗叫,還有人說話的聲音。她遁著聲音看過去,幾許強烈的光束到處亂照,彷彿在搜尋著什麼人。
正想著,又一股風拂來,這次的血腥味比方才還要濃重。
顧婓柔這人就是膽子大,否則也不會半夜三更爬到這山頂上來。她朝著血腥味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發現地面有絲絲血跡,一直通到了某個山洞口。
難道有人受傷啦?
多管閑事不是顧婓柔的作風,可是既然尋來了,而外面也不清楚是個什麼境況,她現在溜走豈不更危險?
正猶豫著,洞裡面突然傳來一個低沉而警惕的男音:「誰?」
真的有人在裡面啊!
顧婓柔站在原地、不敢亂動,「我是登山員,放心,我沒有惡意。」
「就你一人?」
「是的。」
洞裡面沉默了會,「進來吧。」
「噢,好的。」顧婓柔咽了咽口水,「那我進來了啊。」順著血跡的方向,她找到了受傷人所在的位置,頓時,一股更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顧婓柔在受傷男人的身邊蹲下來,拿手電筒去照他,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面容,視線就被他右腰上大片的血跡給驚呆了。
「天啊,你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
「…………。」
「這是槍傷嗎?還是刀傷?」
「…………」
男人抿著唇,一句話也不說。
好吧,她不跟他計較。
「幸虧你遇到我,我學過一點點的醫術。」顧婓柔一邊拿出背包里的工具一邊說,「我現在要給你包紮,要是疼的話,你忍一忍。」
顧婓柔準備好了紗布和酒精,還看他沒有動的樣子,視線順著傷口往上挪,這下看清楚這是個相當英俊的男人,他帥氣的眉毛揪在一起,似乎在努力忍受著痛苦。與此同時,她也發現了他那雙深邃的眸子在盯著自己看。
顧婓柔低著頭,「現在我要把你褲子剪掉。」
男人好像受慣了傷的樣子,雖然流了很多血,但臉上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顧婓柔拿出剪刀,利落地剪掉了褲子。還好,沒有傷到要害。但是腰部肌肉中了槍,鮮血直流,又耽擱了太長時間,一個不小心就有生命危險。
顧婓柔不敢輕舉妄動,詢問他,「這位先生,你的傷勢很嚴重,子彈縮在肌肉里,我只懂得簡單的護理,並不能把子彈取出來。為了保險,我勸你還是儘快下山吧。」
男人搖了搖頭。
顧婓柔有點為難,「畢竟這人命關天的事,搞不好真的會死人的,你再考慮考慮吧。」
男人緊抿著唇,不說話。
好吧,看來他非得逼她取齣子彈來不可。
顧婓柔輕輕擦了擦汗,拿出刀具,在找最適合下刀的地方。其實她平日有幫母親做過幾次小手術,並不生手。父親愛賭博,而且逢賭必輸,輸的多了就借酒消愁,酒喝多了就鬧事,先是砸傢具,接著就開始毆打母親。
記得有一次父親拿酒瓶砸母親的頭,流了好多血,母親說沒錢還堅持不上醫院,最後是顧婓柔一點一點幫她把玻璃渣從頭皮內找出來的。
生活的逼迫,讓顧婓柔早早就扛起了家庭重擔。
她並不怪父親,其實父親也挺可憐的。他早年做生意遇到一損友,最後被騙了。儘管父親想東山再起,但資金都沒有,上哪裡搞投資做生意?
顧婓柔手中的刀很熟練地向男人的皮肉劃去,因為子彈藏在肉裡面,她必須要割開一點才能看得見。半小時后,子彈終於很順利的取出來了,顧婓柔長長噓了口氣。
「我現在扶你下山吧。」顧婓柔把工具收拾起來,站起來說。
「不行。」
「這位先生,子彈雖然我幫你取出來了,但是你失血過多,照樣會死人的。」
「今晚不能走。」男人瞟了她眼,「你是學醫的,除了西藥止血,中藥呢?沒學嗎?」
「我學了啊,不過這大晚上的,你讓我上哪去采?」何況,夜黑風高的,外面也不清楚什麼狀況。
男人似乎看出了顧婓柔的想法,「我衣服兜里有防身工具,你去取。」
「哪個衣服?」
「你背後,右側口袋。」
顧婓柔扶著男人躺好,起身朝丟在旁邊的黑色外套走去,她撿起后伸手去掏,卻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那是一把勃朗寧手槍,外型硬朗,槍身鋥亮。
「這、這是………槍??」顧婓柔分外震驚,握著槍的手在發抖,「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喂,你不會是殺人犯吧?」
男人瞟了她眼,咬牙忍著痛,「不是。」
「騙人。」顧婓柔退到三米之外,「如果不是殺人犯,為什麼對面山上會有人在找你?喂,我告訴你哦,我可是學過跆拳道的,你現在受了重傷,根本打不過我的,所以你最好老實點,不然.喂,喂?」
男人沒有回話,垂著腦袋,看樣子像是昏迷了過去。
顧婓柔靠近幾步,「喂?你裝的還是真的?我告訴你哦,我有膽爬到這山上來,就不會怕你,所以你別想著打什麼鬼主意,我不會上當受騙的。」
還是沒有回話,顧婓柔一咬牙,索性靠得越發進,這才發現男人真的昏了過去。
這可怎麼辦,是走還是留?
顧婓柔不是傻子,明白身上揣著槍的不是就是壞人。這兩種猜疑各佔一半,究竟要不要留下來呢,顧婓柔在洞里來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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