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迫演一場戲
南厲川把錢顛了顛,點點頭沒說話。
顧婓柔心裡「咯噔」一下,直覺心臟「噗噗」跳快要躍出喉嚨了,港片里見過不少黑幫老大交易的場面,但現實中還是頭一回。
「再過來一點。」南厲川上半身探過來,雙眼對上顧婓柔,語氣充滿了邪氣。
「……」
這個聲音……
好像在哪裡聽過呢?
顧婓柔仔細的去辨識,卻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聽過。
「三少叫你。」成浩給顧婓柔使了個眼色。
顧婓柔有一瞬間僵硬,半秒后才反應過來,她恭恭敬敬地再次靠攏南厲川。
南厲川並不急著去「抱」,邊上的成浩忙把雪茄湊過去,南厲川含著,成浩點了火,整個包廂瞬間霧繞氤氳,顧婓柔與他僅有幾厘米的距離,垂下腦袋,等候吩咐。
想想自己家人整日提心弔膽過日子,都不知道下一秒小命保不保,而這些人過的豈止是人上人的生活,紙醉金迷。
南厲川偏過目光,卻不是看顧婓柔,對著開門進來的男人點了點頭,「龍老大,老久不見。」
龍老大是個矮胖的男人,身後領著兩個年輕男子,邁著穩重的步子走過來,在他們面前站定,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南三少肯親自出馬,真是我龍某天大的面子,哈哈……」
龍老大一隻手順勢拍在南厲川的背後,在外人看來姿態親密熟稔,「而且還帶了位美女,不知道怎麼稱呼?」
「美姿。」南厲川淡淡地說。
美姿?
說實話這名字一點也不好聽,顧婓柔不著痕迹的捏了捏眉。
南厲川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攬在顧婓柔的腰后,若有若無的重量,隔著厚厚的衣料,竟然讓她一時未能察覺。
「哦,美姿小姐。」龍老大的目光落在顧婓柔的臉上,微微眯起眼睛,笑容仍舊不減,卻將眉骨處的一道白色傷疤襯得更加分明,「初次見面,幸會幸會。」
此時南厲川的整個人也都脫離黑暗,顧婓柔只覺得此人面熟,卻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聲音耳熟,面容也似曾相識。
按理說她應該見過這個男人才對。
成浩帶著威脅的目光掃過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顧婓柔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你好。」
其實顧婓柔多少猜出來了,這個南三少身體不適不宜喝酒,但卻不得不來應付這場「鴻門宴」,也許南三少和龍老大之間有著某些恩怨,她目前需要做的,就是盡量的把「女友」的工作做完美,不讓南三少碰酒。
他們開始交易,白/粉和金錢的勾當。
顧婓柔心裡又開始「噗噗」跳,其實她也知道像這種混混,什麼殺人放火的都干過,這世間沒有不能做他們偏要去做,上段時間有曝光嚴查黑暗勢力,可即便這樣,這些人依然我行我素。倘若這裡不是在帝都,顧婓柔想自己應該會報警吧。
交易完畢,龍老大笑呵呵地說:「我帶來了上好的威士忌,等會咱哥倆一起嘗嘗。」
直到龍老大出去接電話,南厲川才扶著椅背慢慢坐下來。
成浩就在身旁,卻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去攙扶。因為離得近,顧婓柔幾乎看見南厲川臉上一閃而逝的僵硬,可是很快便又面色如常,甚至還轉過頭來看顧婓柔一眼,「你對我不夠熱情哦。」
南厲川的腔調是一貫的邪里邪氣,所以也分不清他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不過顧婓柔還是被嚇到了,連忙低頭小聲說:「對不起,我會改正。」
眨眼間龍老大便進來,手裡拎著兩個酒瓶,「三少,不建議一人一瓶吧?」
南厲川也沒表示異義,只是看著酒瓶被打開,伸手拿了過來,「當然。」
「哈哈,三少就是爽快。」
兩個酒瓶輕輕碰了碰,龍老大滿臉堆笑,卻似乎並不急著喝,一雙精明的眼睛牢牢盯住對面的南厲川。
成浩不動聲色,顧婓柔卻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身體不適,又喝酒,這能吃得消嗎?
顧婓柔突然想起來了,原來昨晚在山上救下的男人,似乎就是眼前的這位三少。
要說這南陽市還真夠小的,一天之內竟然碰到他兩次?!
不過又一想,這帝都本就是全南陽市最有名的娛樂城,這男人自然也不會落下。不過,昨晚他要死不活的,記得下山的時候他還陷入昏迷,怎十幾個小時后就龍虎活生了呢?
等顧婓柔回過神來,南厲川已經將酒瓶舉到唇邊,一仰頭,面不改色地盡數飲了下去。
龍老大的眼中彷彿有莫名的光亮輕輕一閃,接著也斂住笑容,將自己的酒喝掉。如同魔法被突然解咒,整個偌大的包廂空氣又恢復了流動。過了半晌,顧婓柔才小聲的嘟囔,「真是不要命了。」
顧婓柔的聲音很低,原本以為會湮沒,誰知南厲川的聽覺竟然那樣靈敏,很快便停下了與成浩的交談,轉頭問她:「你在講什麼?」
今晚的顧婓柔濃妝艷抹,所以南厲川不記得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顧婓柔乖巧的笑了笑,「沒什麼。」但過了一會兒卻又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提醒,「受了傷還喝酒,看來你是不想要命了。」
南厲川眉角輕輕挑動了一下,他看了看她,有點驚奇她怎麼知道受傷這事的。
南厲川手指慢悠悠地撫著象牙白色的酒瓶,動作同語調一樣痞氣,「這麼關心,難道你愛上我了?」
顧婓柔只想翻白眼,但語氣依然小聲而恭謹,「為何不理解成我想早些下班呢?」
其實顧婓柔一直對昨晚那個「強抱」耿耿於懷,亦認定了此人是個花花-公子哥。
果然是「鴻門宴」,一瓶最烈的威士忌喝完,龍老大又臨時起意,「聽說陸少在帝皇藏了不好美酒,要不咱們都嘗一嘗如何?」
龍老大的手下接了指示很快出去,又很快回來,果然又帶回兩瓶洋酒。
眼見酒蓋被扭開,顧婓柔抬眼看了看成浩,成浩不動聲色地點了下頭,顧婓柔知道該是自己出動的時候了,可一時不知道怎麼做。
結果南厲川手臂一伸,直接繞過顧婓柔的肩頭,突然微一用力,顧婓柔整個人便順勢倚倒在南厲川的懷裡。極淡的古龍香水味襲過顧婓柔鼻端,混雜著煙草的氣味和男性獨有的氣息。
顧婓柔在微怔之後下意識地掙了一下,南厲川溫涼的薄唇卻已經附在她的耳畔,聲音低低地傳過來,連警告都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誘惑力,「想早些下班嗎?」
「你想幹嘛?」顧婓柔只好忍著氣,趴在南厲川的胸前一動不動。
偏偏光線昏暗曖昧,旁人看在眼裡,恐怕顧婓柔真如一隻溫馴的小貓,正在同強勢的主人撒嬌求歡。
兩人的姿態親昵,突然南厲川開口說:「才一會兒工夫便受不了了?」
顧婓柔發誓根本沒有「受不了了」啊,剛才是被他強行抱的啊。
顧婓柔身體僵硬地被他摟著,其實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亦成為包廂內被注意的焦點。
顧婓柔突然狠狠地想,既然做戲,那就乾脆一次做個足夠。
「你不是說只一會就回家嗎?」她動了動手臂,順勢就搭在南厲川的腰間,嘟著小嘴抱怨,「大騙子。」
顧婓柔明知道手指再上移幾公分便是他的傷處,她狀似無意地隔著衣料輕輕來回移動,「每次說話都不算話,以後人家再也不跟你出來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