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第一一二章
蒼穹夜幕,星光寥寥,月如彎刀,銀色淡淡,天地間一片的黑暗寧靜,時時的蟲鳴聲,使夜晚不再顯得那般的孤寂。
躺在床上,正聽笑笑講她的經歷講得興奮時,忽的笑笑竟沒了聲。使得躺在床邊的喬橋不得不撐起身睨向床里的笑笑,當看到笑笑雙眼緊閉已經入睡時,氣得喬橋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個的淺笑,慢慢起身為笑笑掖了掖了被角。
今天的她走了不少的路,一定很累吧!只是這麼累,她的嘴卻不停一刻,直到閉眼入睡才算罷休!
穿到這個時空已經一年多了,沒有想到經歷這麼多的風風雨雨後,笑笑的個性卻一點也沒有變,她還是如昔的那個性情豁達的開朗女孩,依舊還是心裡擱不住事,火火風風喜歡向別人傾訴,其實這樣不是很好嗎!洒脫而又坦蕩,永遠都有樂觀的心態!
將自己受的傷痛分一半給別人,那麼自己就剩下二分之一的傷痛,這種減壓的方式真的很可取!但她卻不會!
她做不到能像笑笑那樣,將自己心裡的苦楚一股腦的傾泄出來呢!與笑笑重逢到現在,她只是靜靜地傾聽著笑笑講著她的經歷,而她卻對自己的經歷閉口不談!不是羞於啟齒她與他們之間的種種,也不是因懷上不知是誰的孩子而自卑,而是她已經將她受的苦咽到了自己的肚子里,即便受到再深再痛的傷,她也已經舔舐得癒合了,所以她不想再將以往受到的苦與痛,再傾倒在笑笑面前,讓她為自己擔心,為自己難過!現在的她早已經不是那以前那個經不起風雨的喬橋了,時間與磨難已經將她練就成一個堅強的人,而今的她已經完全有能力一人去面對狂風驟雨了!
看到笑笑微起的小腹時,一臉淺笑的喬橋馬上目光一滯,笑笑是一個大條的女孩子,現在她還沒有明白自己的心意,不知道誰才是她喜歡的人。當事者迷,旁觀者清,剛才她已經注意到笑笑一直對趙元佐的名字常常掛口,如果她不喜歡他,她又怎麼對他的名字念念不忘呢!
喬橋輕輕嘆了一口氣,笑笑大條,那自己呢?自己喜歡的又是誰呢?是耶律軫斜嗎?可為什麼這段時間他不能走進自己的清夢?為什麼夢中出現的會是他呢?難道他纏得還不夠緊,就連她的夢,他也不放過嘛!
凄凄一笑,喬橋扭身準備去吹滅床邊的油燈。
「你以為躲到這個小山村,本王就找不到你嗎!」
一個地獄的聲音從窗口處傳來,嚇得喬橋一怔,不敢相信地扭頭睨向窗欞。此時窗欞上映著一個高大魁梧的剪影,冷冷月色使那抹映影子寒寒的,有幾分孤寂的悲涼,又有地獄惡魔般的陰狠,一動不動地立在那裡,看得喬橋不覺打了一個冷顫。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啊!原以為躲了數日,便以為可以安然地在此居住,可以安靜地渡過剩下的餘生,可是……
「是本王進屋請你出來,還是讓你自己出來!」不容喬橋多想,冷冷的聲音如地獄的召魂令一般,根本不多給她一點兒時間思考。
沒有想到他竟用了『請』字,來看他現在應該是非常生氣吧!只有在生氣的時候他才會客氣,而且客氣得讓人窒息。
讓他進來嘛!那麼他會發現笑笑的,冷酷銳智的他很可能會用笑笑來要挾她,到時不僅她一人不能脫身,而且還會連累笑笑的。
「不勞王爺大駕,我馬上出來!」
掀開被,喬橋下床,利落地穿起床邊的衣裳,當轉身向門口走去時,卻戀戀不捨地睨了睨床上睡得正酣的笑笑,心中默念道:「別了笑笑!有緣我們會再相聚的!相信我!不久的將來,我們一定能再相見的!」
不敢多留片刻,生怕耶律休哥發現笑笑,所以喬橋不敢多留戀一分一秒,推開門,向早已站在院口的那團黑影走去。
「上車吧!」
沒有想到喬橋會如此的快!更沒想到今天的她沒有做一絲的掙扎與拒爭。看著她一臉淡然,從容地從小屋走出時,耶律休哥的臉一滯,心中又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
看不到她,他寢食難安,可是今天見到她對自己如此的冷淡,如此的漠視,他的心又如裂開的痛!現在他該怎麼辦,他已經將他的心全數交給了她,可她對他一片的赤熱卻置之不理,真不知道他該如何做,她才會對他回眸,對他笑啊?
放手嘛!不——如果放手,那他的餘生還有快樂嘛!命運已經註定,她是他的!即便現在他可以擁有世上任何的女人,他想他對她也不會放手,因為他已經愛上了她,而且已經愛到了骨髓里了!
看著喬橋坦然地從他的身邊錯過,慢慢上了馬車,耶律休哥的嘴角一動,她真的好狠心啊!即便與他擦肩而過,她也未曾看他一眼,難道就一眼,她也這般的吝嗇嗎!
「走!」
沒有上馬車,而是翻身上了馬,濃眉緊擰的耶律休哥寒著一張臉,冷冷發令道。
山間的小路上有一行人緩緩地向山下走去。耶律休哥騎在高高的馬上,目光卻沒有一刻離開過他前面的馬車。
現在車上的她是否已經睡著了?崎嶇的山路會不會使她睡得不踏實呢?他已經下令讓前行的速度一慢再慢,一緩再緩,可這樣,馬車上轎棚依舊不停地搖擺著,她在裡面會舒服嗎?此時他多想自己就坐她的身邊,緊緊地摟著她,讓她安然地躺在自己的懷裡香香地入睡啊!只是……
一想剛才她上的表情,耶律休哥的臉更加地陰沉。
為什麼她永遠都看不到他的真心呢?數日前,他帶著身上十幾處的重傷,日日夜夜守在她的床前,悉心地照顧她,呵護她。
他承認以前他對她很不好,當然這也使她很怕他,避他於三尺之外。所以這次他很珍惜,他試著小心亦亦,試著慢慢讓她接受他。希望用他的行動來感動她,走近她,同時也泥補他以前對她所犯下的種種惡行。
他可以牽就她對他的冷漠,甚至可隱忍她對他的無視,但當他聽到,她在夢中囈語還叫著別的男人的名字時,他卻狂了,那一刻已經失控的他發瘋地想擁有她,佔有她,讓她一生一世只屬他一人,永遠都陪他的身邊,所以那天他不顧一切地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