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筆之作

「傻瓜，走啦……」

「哎，武揚，看見你這樣我真的很難過，聽哥們聲勸，走吧！」

「他就是那個傻瓜？哎，真是可憐，聽說他曾是哈佛大學的客座教授啊……」

耳旁響起好友們聲聲議論，武揚猶自未覺，依然矗立於橋頭，一雙深邃的眸子緊盯著眼前湛藍的大海，任咸澀的海風吹亂他過肩的長發，他卻只是那樣站著，如尊雕塑般站著，心裡卻是一絲離開的念頭都沒有。

海是藍色的，說不上有多秀麗迷人，但與武揚卻有種親切和舒服的感覺。

放眼遠眺，遠處海與天的交接間流淌著期待，那裡是希望在唱歌，就如海底深處的美人魚的甜美的呼喚，碧波粼粼輝映出愛的等待，混合藍色的風在生命里流浪。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多麼想再見你一次，難道真的只是幻覺嗎？」武揚嘴角泛起苦澀的笑容。

……

「救命……救……命……」武揚浮出海面，緊接著，一陣兇猛的浪頭襲來，隨著浪花的泛起，他又被沉入水面。

武揚只覺得胸悶腦漲，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該死的大海真是變幻莫測，前一秒還碧空萬里，馬上就變得烏雲密布，那比瓢潑大雨更加猛烈入柱的雨水，不僅打翻了他的皮筏，更把自譽為水中小白龍的武揚掀進海里，直到現在，他已筋疲力盡，口裡更是不知灌了多少口腥鹹的海水。

閉上雙眼，任憑身體下沉，大自然的力量不是人類能夠抗拒的，武揚放棄了求生的意念，他累了……

「嗚嗚……」一口新鮮的空氣從嘴裡直達肺部，令得窒息的武揚渾身一顫。

……

她的發是淺淺的深藍色，在風中紛飛，神秘花瓣纏繞著她的髮絲，顯得分外妖嬈。橘紅色的眼眸就像耀眼的太陽，讓人痴迷。尖尖的耳朵從發須中露出來，可愛而俏皮。臉蛋白得發亮，比任何人的睫毛都長而密。嘴唇薄而紅潤，就像那妖艷的櫻花，讓人忍不住想佔有。

「嘻嘻，你是人類嗎？模樣真好看。」赤腳站潮濕的海邊，她俏皮的說著，那如櫻的紅唇讓剛剛才從海中逃生的武揚忍不住升起佔有的慾望。

「是啊，我是人類，剛剛謝謝你救了我。」面對著她的驚世容顏，武揚顯得很局促。

「嘻嘻，人家也是碰巧哩，我叫蝴蝶，漂亮的人類，我們交個朋友吧！」蝴蝶伸出一隻粉嫩的雪臂，那晶瑩剔透的皓腕上綁著根長長的絲帶，顯得飄逸而神秘。

「哦，好好好！」一連說了三個好，武揚抬起的手在衣服上使勁的擦了擦，生怕弄髒了蝴蝶的柔荑。

「你們人類真有趣，嘻嘻，人家很歡喜哩。」銀鈴般的笑聲響起，蝴蝶顯得天真無邪。

……

「呵……蝴蝶，為什麼不再出現一次？你難道不知道我整整等了你十年？十年來風雨無阻，每天都來這裡，只希望再見你一次，你知道嗎？如果非要溺水才能見你一次，那麼我願意嘗試……」武揚笑了，笑得很凄迷。

……

「漂亮的人類，你還記得人家嗎？自從與你邂逅，人家每天都想著你哩。」蝴蝶嘟著嘴，亦如十年前那般赤著腳踩在濕潤的海灘上，「人家可是放棄了龍宮公主的身份，甘願做個普通的人類，你可不能辜負人家。」想到武揚那獃獃的模樣，她嘴角露出開心的笑意。

「不好了，快救人啊，有人溺水了……」

海邊嘈雜的人聲引起了蝴蝶的注意。

「溺水了？人類真是脆弱，呵呵……」蝴蝶並沒在意，她只想尋得武揚，從此與他雙宿雙棲。

邁著輕快的步伐，蝴蝶赤腳離開海邊，並沒有為那些不相干的人群而有絲毫的停留。

「武揚啊，你為什麼這麼傻？這世上哪有什麼美人魚？你就為了個虛無縹緲的神話故事去跳海，你冤不冤啊？」傷感的男聲響起，顯然是死者生前的親屬或是朋友。

「跳海？武揚？會是他嗎？不，不可能是他，我不相信……」驀地頓足，蝴蝶渾身巨震，卻並未反身察看，她繼續朝前而去，只留下一串晶瑩的淚珠飄逝在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