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身世之謎
一路上,武揚和阿狼誰也沒說一句話,武揚少有的綳著臉,直到吃晚飯時,武揚的臉色才像雨後的天空,慢慢放了晴。他雖然生氣阿狼騙他,但下午那一通打鬥,阿狼都沒忍心傷他要害,想到阿狼在天擎發出真氣后,他雖然受了重傷,卻不忘帶著他一起逃跑,這讓他感到的不僅僅是感動,更多的是一份兄弟般的生死情義。因此,在他心裡,其實很沒骨氣的原諒了阿狼。
晚飯後,武揚對岳誠夫婦說了他和阿狼的傷已養好,因為還有事情要辦,他們準備明天就走。岳誠聽了,和秋心互相看了一眼,秋心神色一黯,難捨的看著阿狼,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秋心不禁眼圈一紅。
武揚看在眼裡,好奇心又給勾了起來,忍不住提醒道:「秋心嬸,有什麼話和秘密就說出來吧,我們這一走,再想說,可能就找不到我們了。」
武揚一說,秋心的眼淚落了下來,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
「我看就告訴他們吧。」岳誠一旁接過話道。他的話立即引起了武揚的注意,饒有興趣的看著岳誠。阿狼也將目光投向岳誠,幾天的相處,讓他對這對夫婦莫名的感到親近。
岳誠喝了口水,緩緩的講出了一段和阿狼有關的往事。
那是二十多年前,秋心在阿狼家做保姆,岳誠是阿狼家的花匠,阿狼的家世非常顯赫,父親是當時z國最大集團的總裁,阿狼的母親是最當紅的影星,因此她格外在乎自己的容貌和身材,為了不讓懷孕影響身材,她嫁給阿狼的父親后,一直不肯要孩子,阿狼的父親雖然非常寵愛她,但結婚不久,兩人本來正想要個孩子,但阿狼的父母給出的代孕費非常可觀,於是就決定先不要自己的孩子,幫阿狼的媽媽代孕。
當秋心生下阿狼后,阿狼的母親給他起名叫子聰,雖然他們對阿狼非常喜歡,但阿狼的母親根本無暇照看阿狼,秋心捨不得丟下阿狼,就留下來帶阿狼。當阿狼三歲時,有天,阿狼的父母忽然將她和岳誠同時叫到一個密室,從保險柜里取出一隻很精緻的銅盒和一沓錢,秋心不解的看著他們,見他們一臉凝重,秋心有些手足無措。阿狼的父親嘆息一聲,對他倆道:「事到如今,我們也不怕你們知道,我們不小心得罪了某個神秘組織,掌握了他們的重要機密,因此處境非常危險。」
秋心聽著,臉色變的慘白,她雖然不太清楚那神秘組織是做什麼的,但是看阿狼父母的神情,她不免感到一陣害怕。岳誠倒是比較鎮靜,懼色只是從臉上一閃而過。
「你們不用害怕,」阿狼的母親道,「那組織針對的是我們,所以我們的意思是想托你們帶走子聰,幫我們撫養他長大。」
「還有這隻盒子,」阿狼的父親將盒子遞向秋心,繼續補充道,「裡面裝著那個組織的秘密,也拜託你們代為保管,以後等子聰長大,交給他,假如我們有什麼不測,告訴他為我們報仇。」
秋心顫抖著手接過盒子,對阿狼父母道:「老爺太太請放心,我們一定不辜負你們的重託,把子聰撫養成人。」
從密室出來,阿狼的父母吩咐秋心收拾阿狼的衣物,然後儘快送他們離開。
秋心走進阿狼的房間,岳誠也跟了進來,他一直想要個自己的孩子,當他聽到阿狼的父母託付他們幫著帶走阿狼養大時,他先是感覺到了麻煩,擔心因此受到牽連,接著他就開始想著解脫的辦法。因此,他按住秋心正要收拾衣物的手,對她說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趁阿狼的父母正陪阿狼玩,他們趕緊逃走。秋心聽后,起初不同意,三年的相處,她已經把阿狼當成了親生骨肉,真的舍不下阿狼,可她又很愛岳誠,最後經不住岳誠的勸說,跟著他逃出了阿狼家的豪宅,臨走時,他們帶上了那隻盒子。因為他們覺得那裡面裝的一定是很貴重的東西。
擔心被阿狼的父母發現追回,岳誠和秋心不敢回老家,便來到這個小村子,隱居了下來,只是兩人一直沒能如願生個孩子。轉眼二十多年過去了,兩人竟不時會想起阿狼。
阿狼和武揚聽完岳誠的講述,都震驚不已。尤其阿狼,冰冷的臉上,除了震驚,還帶了一份不可思議。
「我說的沒錯吧,阿狼雖然不是你們親生的,但我覺得你們算得上他的父母啊。」武揚有些得意的道。又對阿狼道:「狼老大,恭喜你了,看在你找到父母的份上,我和你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你還不快叫爸爸媽媽。」
岳誠夫婦趕緊搖頭擺手道:「我們不配做阿狼的父母啊,只要阿狼能原諒我們,我們就可以安心了。」
阿狼看著岳誠夫婦,眼裡微微掠過一絲激動,幾秒的沉默后,阿狼忽然問道:「我的親生父母後來怎樣了?」
「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岳誠黯然道,「不過你父母提到那組織想加害他們。」說到這裡,岳誠從床下拉出一隻皮箱,打開密碼鎖,取出了一隻精緻的銅盒來。
岳誠把銅盒遞給阿狼,對他道:「這就是你父母讓我們保管的那隻盒子,這些年,我們一直沒打開過,你父母說裡面裝著神秘組織的秘密,你看看,也許可以找出你父母的線索呢。」
阿狼接過銅盒看起來,武揚也把目光湊過來,阿狼慢慢打開盒蓋,卻發現裡面只有一張沾滿墨汁的宣紙。
「開玩笑吧?這怎麼可能是神秘組織的秘密?」武揚難以置信的盯著黑墨紙道。阿狼也不禁一陣疑惑,岳誠和秋心更是迷惑不解。
武揚從阿狼手裡拿過盒子,細細打量起來,發現盒子內壁上有八個小孔,武揚恍然道:「我明白了,這隻盒子有機關,一旦有人強行打開盒蓋,盒壁上的小孔就會流出墨汁,淹沒宣紙上原來的字跡,紙上寫的什麼也就成了永遠的秘密。」
「你是說,盒子在阿郎之前,已經被人打開過。」岳誠問道。
「正是如此。」武揚肯定道,「因為宣紙上的墨跡已經乾涸,顯然曾經有人開啟盒子不得法,致使盒內墨汁流出來。」武揚說完,從盒子里取出宣紙,用手指在紙上划來划去,想研究出個名堂來,卻發現自己的手指尖忽然腫了起來。
「不好!紙上有毒!」武揚驚叫道,將宣紙扔到盒子里,趕緊起身走到水盆旁,將手伸到水裡洗起來。
岳誠秋心聽說紙上有毒,不覺一臉駭然。阿狼拿起紙放鼻子下聞了聞,點頭道:「不錯,確實有毒。」以前老混蛋不僅教他武功,其實也教過他識別一些毒藥的知識,通過聞氣味,阿狼已經知道宣紙上的毒來自一種叫做顛茄的植物。
武揚洗凈了手,手指的腫消了些,他又用手去觸摸盒壁小孔壁殘留的墨跡,過了一會,手指沒有腫痛的反應,「看來宣紙上的毒是原來字跡上的,但是毒性不大,」武揚分析道,神情很像一個偵探在分析案情,「很可能是當初寫字時為了防止蟲子咬壞字跡,才在墨汁中加進了毒液。」
「說的有道理。」岳誠贊同道。武揚皺著眉,又將目光投到阿狼手中拿著的宣紙上。阿狼嘆道:「可惜這已是一張廢紙了。」說著,阿狼隨手扔掉了宣紙。
「留著吧,」武揚急忙又把宣紙撿了起來,放進盒子里。又道:「我以後有時間好好研究下,看是否研究出眉目來,到時就能知道那啥組織的秘密了。」
「我也要知道那組織的秘密。」阿狼道,像自言自語,目光卻看著武揚。
「那是一定的。」武揚笑道,「誰讓你是我的老大呢!」
岳城把銅盒小心的蓋好,又從密碼箱里翻找出一個布包,一併推給阿狼和武揚道:「布包里是那筆代孕費,我們本來是留給自己的孩子的,所以一直沒捨得花,你們拿上吧,在路上也許用得著。」
「盒子我收起來了,因為我還要研究紙上的秘密。」武揚拿過盒子,嬉笑道,「至於錢嘛,你們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哦,錢我們不能要。」阿狼沒接布包,指著武揚道,「他有錢。」
「是呀,大叔,我們真的不差錢。」武揚依舊嬉笑道,神情卻帶著幾份認真。
「那我就留下了。」岳城頗為感動道。
第二天,阿狼和武揚告別了岳誠夫婦,離開了他們住了十多天的小村子。
離開村子后,武揚帶著阿狼沿著來時的路,用了小半天的時間走到了一條公路上,期間最讓武揚心中窩火的就是,他當初背著阿狼一路上布置的掩飾和陷阱都完好無損,這表示從一開始根本就沒人在後面追蹤他們。
想到當時自己背著個人,來來回回,煞費苦心的那些布置全都白費,平時雖然話多,但一向以優雅自居的武揚忍不住心中罵起娘來。好在不多一會,公路上駛來一輛通向市區的貨車,於是阿狼和武揚就順利的搭乘著這輛貨車回到了gz市區。
誰知,剛下車不久,武揚就向阿狼提出了分道揚鑣的決定。「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站在gz某個街頭的十字路口,武揚一改平日嬉笑的面容,嚴肅的對阿狼說道。
「你去哪?」雖然心中有愧,但阿狼本就是個天性淡薄的人,就算心裡再覺得對不起武揚,臉上也不會表露半分。
「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回青幫,呵呵……想我武揚如此驚才絕艷的人物,沒想到最後會被你小子給陰了一把,別以為這事就這麼算了,我只是看你現在比較忙,懶得跟你計較而已。」武揚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露出如同往昔的嬉笑面容,可不知是不是錯覺,阿狼在那笑容里卻讀出一絲苦澀的味道。
「哦!」既然武揚執意要走,阿狼也沒有強留他的理由,本就是在利用他,現在什麼都真相大白了,總不能還要求他一起去救張倩吧!
「呵呵,好了,我走了,你自己保重吧!希望你別死在劍組的手裡,因為你還欠我一筆賬呢!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賤,雖然明知道是被你騙了,可是心裡好像並不是很生氣,算了,一切都過去了,小子,記住,以後一個人萬事小心,我……」本還想再說些什麼的,但武揚沒有接著往下說了,因為他怕自己再說下去是否還能硬下心離開。
「哦!」阿狼並沒有說一句挽留的話,只是一臉淡漠的看著轉身欲離開的武揚。
「算了,什麼也不說了,同你這根木頭也沒啥好說的。」沒有回頭,轉過身的武揚就那樣背著身子,朝後揚了揚手,算是表示再見了。
「其實,我很希望能做你哥們的。」看著武揚那並不厚實的背影,阿狼心裡默默的念叨著,饒是他生性冷漠慣了,可就這樣同武揚分開,心裡也會泛起一絲難捨的情緒。
彷彿是聽到了阿狼的心聲,本已走遠的武揚突然轉過身來。
看了看呆立在原地的阿狼,武揚幾步來到他近前,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那該死的邪魅笑容重新出現在臉上:「我說狼哥,不至於吧?捨不得小弟了?呵呵,對了,雖然你乾的事很不地道,但我可不會學你,之前只想著離開,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了,知道岳誠大叔他們說的神秘組織是誰嗎?」
「你知道?」阿狼那萬年不變的冷酷臉龐難得的出現了一絲急切的表情。
「當然,想我武揚是誰啊?這天下還有我分析不出的事?哦,扯遠了,話說這神秘組織啊,他就是……」話到這裡,武揚賣起了關子,其實,有時候看看阿狼著急的樣子也挺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