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調雅韻,誰是解音人

第十二章 :調雅韻,誰是解音人

第十二章:調雅韻,誰是解音人

煎好葯,盛進碗里。珠翠端著葯碗的手,有些瑟瑟發抖,錦親王自然而然得就將葯碗接過來,放在嘴邊細細吹著,這幾日,他做慣了這些差事了。

珠翠心緒不寧,從房間里走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撞掉了桌上的茶盞,錦親王疑惑得看著珠翠,珠翠又急又怕,快要哭出來一般。

珠翠見錦親王將葯欲喂進杜若錦嘴裡,已經踏出門口的珠翠大聲驚叫:「不要,王爺……」隨即坐在地上嚎哭了起來。她終究還是不敢。

錦親王上前一腳將珠翠踢到角落,喝道:「賤婢,本王看你就是不懷好意,說,你到底是誰?」

珠翠捂著嘴,只是大哭,她怎麼敢說?她家裡有老娘,還有個弟弟,如今都握在了大少奶奶柳氏的手裡。如果招認出來,自己難逃一死,她們也不會得以善終的。

當即橫了心,說道:「我是大夫人送來的,她說二少奶奶辱沒了高家,不能再活在這個世上。」

錦親王已經將葯碗摔在了地上,果然葯汁嘶嘶作響,將地面侵蝕得烏黑。錦親王飛起一腳,將珠翠踢暈了,並命人,將珠翠綁了起來。

張貴領著御醫回來,巧合的是皇上派來的御醫,竟然就是杜若錦的公爹高步青,高步青有些狐疑得看著這一切,一時摸不清狀況。

錦親王將事情得來龍去脈簡單一說,高步青當即走上前去,為杜若錦把脈。又拿來了先前假御醫給杜若錦開的方子,有些不知其意,奇道:「微臣兒媳雖然昏迷不醒,但是脈象平穩,不似有中毒的徵兆。這個方子雖然不對症,也是平和之良藥,看起來他並沒有存心加害微臣兒媳之心。」

錦親王心裡冷笑,嘆道,這可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高步青看錦親王神色不定,正色道:「王爺,如今微臣已經查明病情,希望王爺恩准微臣將兒媳帶回家慢慢調理身子。」

錦親王不緊不慢說道:「人你可以帶回去,你可以保證她平安無虞嗎?」

高步青大聲回道:「微臣用性命擔保,可以醫治好她。」

錦親王一怔,沒有料到高步青竟然回的這麼堅決,一時只見到想不出什麼推拒之詞來,張貴卻一針見血得說道:「你要王爺如何相信?你們高家做事表裡不一,派來的丫鬟也是居心叵測,試圖將她毒死……」

高步青驚道:「有這種事?那個大逆不道的丫鬟現在何處?」

張貴朝窗外指了指,高步青一看,竟是珠翠,心裡也明白了幾分,頓時不語。錦親王笑著說道:「聞御醫,本來這件事本王可以不追究,只是這個賤婢說是你的夫人指使的,你如何講?」

高步青慌忙回道:「不可能,微臣的拙荊雖然有時說話刻薄了些,可是心地還算好,不曾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這個丫鬟就交給微臣來處置,微臣一定不會輕饒了她。」

錦親王又說了幾句,無奈高步青異常固執,一定要將杜若錦帶回高家,錦親王沒有理由再留住她,只好讓人做了竹擔架,抬起杜若錦下山,又讓張貴沿途派人守護。

杜若錦始終未曾醒來,錦親王站在夕陽餘暉下,遠遠望著杜若錦在擔架的身影消失,還是有些悵然若失,說不出摸不著的感覺。

杜若錦回到高家,又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大夫人和大少奶奶柳氏一口咬定杜若錦和錦親王之間存有姦情,否則杜若錦當初怎麼會從錦親王府安然無恙得離開?否則錦親王為什麼又會許諾給高家子嗣一份差事?

墨言堂內,高步青又重新為杜若錦把脈,神色也稍嫌驚異。開了個方子,讓綠意去抓藥煎藥,獨自一個人又回了正廳。

大夫人看著高步青回來,向他抱怨:「老爺,我和靜容在妙真寺受了氣,都是那賤貨給害的,她竟然膽大包天,背著墨言私自在外面勾引男人,這種事在高家決不容姑息,否則墨言還有什麼臉面出入錦州城?」

高步青拍案而起,喝道:「夠了,都是些無知婦人。她是個完璧身子,怎麼可能會跟錦親王有染?你們這樣敗壞她的清譽,王爺自然會惱怒不已,當日略施薄懲已是手下留情了。。」

大夫人和柳氏面面相覷,大夫人正要向高步青辯解什麼,就見高步青已經大步離去了。

柳氏冷笑,她仍舊不敢掉以輕心,珠翠那個丫頭辦事不力,不但不能把杜若錦毒死,還被人發現抓了起來,也幸虧她沒犯糊塗,咬出自己來,否則……

柳氏知道珠翠現在被綁在後院,高步青還沒有來得及審訊她,到時候珠翠敢不敢在大夫人面前指證她,柳氏沒有把握。但是她知道有一條路她能夠把握住,就是處死珠翠。

墨言堂內,綠意給杜若錦煎好了葯,一勺勺要給她喂下去,才發現杜若錦已經吃不下藥去了,綠意手足無措,不停念叨著:「二少奶奶,你快喝葯醒過來,千萬不要這樣死了……」

突然聽見有人推門進來,是高紙渲,他神色倒是如常,輕鬆自若,將綠意手裡的葯接過來,說道:「她這樣喝不進去也不是辦法,一會我給二嫂灌藥,你去拿條帕子來。」

綠意看有人願意幫忙,自然是千肯萬肯,去衣櫃里找出一條幹凈的帕子來,就在這時,高紙渲已經將杜若錦的身子扶起,極快得從她的腰眼出拔出一根銀針來。

綠意將帕子擋在杜若錦胸前,高紙渲捏著杜若錦的下巴,看似毫無憐惜得將葯汁灌進了杜若錦的口中,看得綠意直皺眉頭倒吸冷氣。

所幸,杜若錦將葯汁吞咽了下去,高紙渲將她平放好身子,對綠意說道:「你去廚房,給二少奶奶端一碗清粥來,她一會醒了就要進些。」

綠意點點頭,飛快得奔出房門外走了,聽見杜若錦一會能夠醒來,她如何不高興?

高紙渲輕輕握住杜若錦的手,低聲念道:「委屈你了,紙渲只是想保護你,如果你受傷迅速恢復,幾日與王爺相處下來,只怕他更對你勢在必得。你能明白紙渲的苦心嗎?」

杜若錦手指輕輕顫動了幾下,高紙渲欣慰一笑,將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隨即放下起身了。

綠意端著清粥進來,見杜若錦似乎有些活動的跡象,驚叫起來:「醒了,醒了,二少奶奶醒了……」

高紙渲恢復了那副不羈的神氣,對綠意笑道:「醒來就好,她不醒過來,二哥的妾室再扶成了正室可怎麼辦?我頂頂看不慣那女子,驕橫無禮……」

綠意眼看著高紙渲走出了房門,過了小半個時辰,杜若錦才悠悠轉轉醒了過來,綠意高興得熱淚盈眶,一時之間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杜若錦仍舊面色如紙,昏睡了幾日,一時之間想不出自己怎麼在這裡?自己不是在妙真寺與大夫人進香嗎?然後遇見了錦親王,再然後還好死不死遇上了刺客……

想起那刺客,杜若錦陡然心驚起來,因為她似乎認得出這名刺客是誰。還在努力回想著,綠意端起粥來,笑著說道:「二少奶奶,您睡了三日了,可算是醒過來了。」

兩人閑閑淡淡說了幾句話,都是索然無興,暗自惆悵。

杜若錦突然似有意無意問道:「二少爺有沒有來過?」

綠意說道:「二少爺自從二少奶奶您遇刺那天,就出了府,到今天也沒有回來。不過三少爺剛才倒是來過,還給您餵了葯,看著您快要醒了才走的。」

杜若錦輕輕「哦」了一聲,綠意也分不清,這聲「哦」到底是回應高墨言還是回應高紙渲的嘆息。

不過,杜若錦醒來的消息在高府傳開了,大夫人和柳氏既有些不甘,又暗自鬆口氣,不甘心杜若錦就這樣醒過來,也對她醒來王爺不會怪罪高家鬆口氣。大夫人派張媽過來瞧瞧,也算是應個景了,張媽陰陽怪氣得說了幾句話,就很快走了,她還忌憚杜若錦當日打她的場面呢。

杜若錦的傷口還沒有癒合,高步青又讓人將一些上好良藥送過來,讓綠意給杜若錦敷上,仔細包紮好傷口。

杜若錦或許是睡了幾日的緣故,到了夜間也不犯困。

綠意怕杜若錦夜裡有事起身不方便,本來還想在房裡打個地鋪睡下。杜若錦好歹勸了綠意回房歇著,自己閑閑散散得躺在床榻上,床頭上微弱的燭光,並不適宜看書,所以杜若錦只看了幾頁,就將書扔在一旁了。

閉目小憩,還是睡意全無,猛然睜開眼睛,卻差點驚叫起來,燭光搖曳間凸現出一個挺拔的人影。

仿若那人見杜若錦醒來也是一驚,正要轉身離去,被杜若錦喝止:「你是誰?」

那人從燭影中走出來,杜若錦赫然發現,正是慶春樓上看到的身影,高美景私會的情人,楚惜刀。

杜若錦大驚失色,猛然往床角退去,喝道:「你現在自行離去還來得及,否則我就叫人了。」

楚惜刀黯然說道:「我就是想來看看……」

杜若錦的眼神猶如受驚的小鹿一般,無助而恐懼,彷彿這是她第一次面臨死亡的恐懼,說道:「你是想來看看我死了沒有?那日在妙真寺,就是你行刺王爺,你怕我張揚出去,竟然飛刀殺我滅口。可惜了,我沒有死。如今你潛入高府,就是為了取我的性命嗎?」

楚惜刀的臉上顯現出一絲無奈,愧疚說道:「不是你想的這樣,我那柄飛刀確實只是想殺錦親王,卻誤傷了你,我也很後悔,那日見錦親王抱著你離開,我並未下山,而是一直在妙真寺周邊打探你的消息,聽說你一直昏迷著,後來聽說你回了高府,所以才想來看看你……」

楚惜刀有些挫敗得迴轉過身,說道:「錦親王不能不死,殺了錦親王,我才能……」

「才能什麼……」杜若錦有些好奇。

楚惜刀沒有答話,杜若錦不敢追問,在她看來,楚惜刀還是一個渾身散發危險氣息的人,她不能與他有太多瓜葛。

楚惜刀突然想起來什麼似地,說道:「那日,你負了傷,我在山下看到有人敲暈了去皇宮送信的小沙彌,裝扮成御醫上了山。那個人,那個人,你可能認識……」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腳步聲,楚惜刀止住話,又沖著杜若錦低低說了一句:「抱歉。」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包裹扔給了杜若錦,這才從後窗離去。

高墨言推門進來,倒把杜若錦嚇了一跳,他滿臉胡茬,看起來憔悴極了,走到床榻下坐下,說道:「我聽說你醒了,過來看看。」

杜若錦小心得將包裹藏在身後,不咸不淡得說道:「聽說我醒了,就過來看看,我沒醒的時候,你怎麼沒來看一眼呢?」

高墨言聽見杜若錦譏諷的話,沒有回應,反而看著杜若錦低沉說道:「你清瘦了好多……」

高墨言說著話,用手去輕觸杜若錦的下巴,杜若錦一扭頭,發現高墨言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久久才縮了回去。

「你還在怪我嗎?」

杜若錦冷冷看著他,默默無言,許久杜若錦想開口讓高墨言回去歇著,才發現高墨言倚在床榻上沉沉睡了。看起來他是乏極了,卻眉頭微蹙,睡得並不安寧。

杜若錦那一霎那,沒有狠下心推醒他,將被子遮蓋在他的身上,自己牽了一個被角也和衣睡下了。

房間里的氣氛陡然變了異樣起來,有絲絲縷縷的曖昧和糾纏,卻在兩人逐漸沉睡的氣息之中開始若有若無,最後化為烏有。

次日,當杜若錦醒來的時候,赫然發現一張俊美的臉,高墨言撐著胳膊,靠在自己的床頭,正俯身看著自己。

杜若錦揉揉眼睛,有些不自然得挪動了下身子,這時高墨言也起了身,吩咐綠意道:「叫廚房多做幾樣清淡的小菜送過來,小心伺候著。」說罷便出了門。

杜若錦看綠意神色有些不對,說道:「綠意,什麼事,你的眼神令我瘮得慌。」

綠意咬住唇,欲言又止,良久才說道:「珠翠自盡了……」

杜若錦談不上震驚,可是還是有些疑惑,珠翠並不是個安分的女子,她不甘成為人下人,還沒有飛上枝頭做鳳凰,怎麼會甘心自盡?

「都說她去了妙真寺,是因為嫉恨二少奶奶,想著報復,所以才想在您的葯里下毒,幸虧被王爺發現了,珠翠回來就畏罪自盡了。」

杜若錦冷笑:「她是大少奶奶屋裡的丫鬟,她嫉恨我做什麼?」

綠意期期艾艾地說道:「可是,有人聽說,珠翠一口咬定是大夫人指使她下的毒……」

杜若錦不置可否:「大夫人沒有那樣的魄力,她只是擺出這樣的架勢唬人罷了,真正吃人不吐骨頭的,還該是柳氏,想一箭雙鵰?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得逞吧?」

果然,到了午間的時候,綠意說前邊大夫人和大少奶奶鬧了起來。

大夫人質問大少奶奶柳氏:「靜容,這些年我一直帶你不薄,老太爺說要你當家,我也沒有意見,如今,你竟然讓珠翠來陷害我,我真是看錯了你。」

大少奶奶只是在哭,高筆鋒也在一旁勸慰著,說道:「娘,靜容她雖是任性了些,可是做事一向知道分寸的。她怎麼可能做出陷害娘於不義的事情呢?」

大夫人拍案而起,喝道:「虧我生下你這麼個沒有心肝肺的兒子,都這個時候你還護著自個媳婦,你讓娘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嗎?」

大少奶奶柳氏哭叫著,一臉的委屈:「娘,靜容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那天從寺廟裡回來,靜容就讓珠翠去找綠意,讓綠意上妙真寺伺候弟妹,可是從那珠翠就沒有回來……」

大夫人沉著臉,仍舊是怒不可赦:「老爺回來后,就把她關在後院的柴房裡,連審訊也沒有來得及,她就自盡了,她既然有膽子上山下毒,又有膽子來陷害我,怎麼就這麼輕易自盡了?這裡面肯定藏著貓膩。」

杜若錦聽了綠意的見聞,倒也不覺得奇怪,柳氏這次劍走偏鋒,遲早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食其果。

杜若錦躺下去,突然手裡輕觸到一個物什,抓起來看,才想起,那是楚惜刀留下給她的包裹,杜若錦本來左臂不方便,可是不知道這是什麼物件,所以也不好讓綠意幫自己拆開。

杜若錦好不容易才將那包裹拆開,發現裡面裝著的竟是一本密冊,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有些甚至還註明了隱姓埋名后的新名字。

杜若錦萬分疑惑,發現其中還存有一張字條,上面寥寥幾個字:「你受傷,我難辭其咎,抱歉。名冊留在你處,望珍存。」

這會是什麼名冊?杜若錦無暇去細細讀上面的名字,只覺得思緒一團糟,這個楚惜刀到底是什麼來路?

想得頭疼,杜若錦將名冊塞到枕頭低下,猶在覺得不放心,又揣到了懷裡。

到了晚些時候,高美景邀杜若錦去後花園涼亭小坐,說慶春樓已經被錦親王查封了。

高美景潸然淚下,見不到楚惜刀,只恨不得以死明志讓他看看自己的深情。杜若錦感慨良多,嘆命運歸宿。女人們總會心嘆一句,這就是命,認了吧。

可是,也有那些烈性女子,不甘心一輩子受此折磨,她們決心反抗,卻是拿著自己的性命去反抗,或投井,或沉湖,或白綾,或鳩酒……

死有各種形式,心境卻是一般無二,死也是一種解脫,死也是一種重生……

錦親王查封慶春樓,楚惜刀去刺殺錦親王未果,反而刺傷了自己,楚惜刀又將名冊藏在自己這裡,難道不怕自己將這名冊交給錦親王嗎?

高美景低低說道:「如果我再也見不到他,我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杜若錦驚道:「二妹,你千萬不要想不開,愛情,有時也是磨練人心性的一種手段……」

「二嫂,你說的可真好,從來沒有人跟我說起這個,」高美景低下頭,擺弄著衣角,說道:「我娘只會對我耳提面命,一定要找個如意佳婿,有錢有勢,讓大娘不能小瞧了。」

杜若錦嘆氣,她不是不理解,像她們那些沒有受過現代教育的女子,有什麼勇氣可以去跟家族和現狀鬥爭呢?

高美景又說道:「你還記得我說過我大姐吧?她就被嫁進了益州秦家,可惜她那個夫君是個混蛋,壞事做絕,偏偏有個做益州知府的姐夫,才讓他一直得意下去。」

「你跟良辰,感情很好嘛?」杜若錦本來還想,良辰和美景,一個嫡出,一個庶出,就是按照戲里的劇情,那也應該是水火不容,爭得死去活來吧?

高美景輕笑:「說來也怪,在家時,不覺得她多麼好,等她出了嫁,才覺得除了娘和三哥,她是對我最好的人。她性子綿軟,人又不懂得回寰,難免吃虧。她出嫁這些年,也曾回來過幾次,一直鬱郁沉悶,這兩年沒再回來過,恐怕是大夫人不准她回來。」

杜若錦疑惑,掩不住的訝異:「為什麼?她可是大夫人的親生女兒。」

高美景面上一抹無奈:「大夫人將她嫁到秦家,是想掙一份臉面的,哪裡想到她到了秦家一直受盡欺侮,又沒有生養,回到高家,大夫人臉上也不很好看。」

高美景苦笑:「其實,我想念大姐,還有一個原因,看到她的現在,就是我的將來,只要我在高家的一天,我難免會走上大姐的道路,我不甘心。我之所以喜歡那個人,就是因為他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息,狂傲不羈,跟著他,我不會覺得受束縛,也不會覺得一輩子就被人箍住了,二嫂,我想要的男人就是那樣的男子,你能明白嗎?」

杜若錦現在完全沉浸在了高美景的表白之中,她怎麼會不明白呢?杜若錦說道:「二妹,其實,現在叫你放棄很難,可是,你也曾經說過他與你哥哥有仇,他能放得下心結嗎?」

高美景有些挫敗的長舒一口氣:「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可是我心裡認準了他了,即便他恨也罷怨也罷,我都會去承受。」

「你難道也不怪你三哥嗎?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瓜葛?」杜若錦是想問,高紙渲也就是整日胡混,又不是每天去殺人放火,至於與人有這麼的仇恨嗎?

高美景很奇怪得看著杜若錦,慢慢說道:「他不是與三哥有仇,而是與二哥有仇。」

杜若錦大吃一驚,這是在是出乎她的意料,高墨言,在她眼中雖不是桀驁不馴的模樣,也不是庸庸碌碌的模樣,總歸有些不同,一直以來她認為是因為他是她的夫君,所以她才覺得他與旁人有些不同。

或許是看出杜若錦的詫異,高美景也靜靜說道:「起初,我也覺得奇怪,後來就不了,二哥一直是家裡很奇怪的人,總之很神秘。他從來不做什麼,可是每個人卻覺得他做了很多。」

杜若錦不置可否,撇嘴不再言語。

高美景將心裡話說了出來,也覺得暢快多了,看杜若錦有些恍恍惚惚,說道:「二嫂,你受傷初愈,我給你說了這麼多,真是辛苦你了。不如我扶你回房去歇著吧?」

杜若錦連忙擺手:「無礙的,我在這裡靜一靜就好。」

高美景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杜若錦坐在涼亭里,杜若錦手捂胸口,突然想起來懷裡的名冊,左右環顧,未見有人,匆匆走至後花園的角落,用石塊挖了一個小坑,匆匆將名冊放了進去,又覺得有些不妥,將身上的衣服撕了一塊下來,將名冊包起來,再埋入了地下。

這時,就聽見綠意在遠處喊:「二少奶奶,二少奶奶……」

杜若錦慌亂得用手撿了些枯枝敗葉灑在那個坑上,疾步往綠意那個方向走過去了,見到綠意,綠意一臉緊張得望著杜若錦的衣衫,和沾著泥土的手,問道:「二少奶奶,發生什麼事了?」

杜若錦說道:「剛才不小心跌倒,摔了一跤,衣服給花枝勾破了。」

杜若錦回到墨言堂,發現張媽正等在門口,挑眉冷眼的說道:「二少奶奶,錦親王府來人了,老太爺正陪著在正廳呢。」

原來是張貴奉命來給杜若錦送補品,杜若錦想起那翰林院差使之事,賣了個好給張媽,因為她兒子柱子便是跟在四少爺高硯語跟前當差。張媽自是樂得喜不自禁,對杜若錦千恩萬謝。

杜若錦先將她遣了回去,獨自回到墨言堂換衣。高墨言等在裡面,見杜若錦滿臉笑顏進來,說道:「怎麼?錦親王府來了人,你就高興成這樣?」

杜若錦斂了笑,瞪了高墨言一眼,冷冷望著他,直到高墨言有些莫名其妙甚至不安,只聽杜若錦說道:「高墨言,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一切與你無關。」

高墨言氣結:「你……是不是我給你的自由太多了?杜沉香,從今天起,我要把這一切一點一點收回來。」

杜若錦諷刺笑道:「高墨言,你真是會講笑話,你給我的自由,是你對我的忽視吧?」

杜若錦的話半真半假,想起自己剛穿越而來所受到的冷遇,不難知道原來的杜沉香到底是經受了什麼樣的心理折磨,杜若錦越想越傷心,說著話便有些激動起來,眼裡噙滿淚水,強自忍著沒有滑落下來。

高墨言怔怔得站在那裡,許久沒有說話,每當杜若錦用他曾經的冷漠攻擊他的時候,他都會升起一種愧疚感,他後悔了嗎?

高墨言走到床榻前坐下來,身子倚著床頭,看著杜若錦不出聲。

杜若錦沒來由的不安,戒備得問道:「高墨言,你又想要做什麼?」

「我想搬回墨言堂來住。」

「高墨言,你休想。」

「高墨言,你也應該明白,我們之間只能算是假夫妻罷了。」

高墨言目光深沉,說道:「我如果要它成真呢?」

杜若錦有些戒備得往門後退去,她怕高墨言用強,那樣自己現在的執著和驕傲,不是對自己最大的諷刺嗎?」

高墨言失笑:「你放心,我不會逼你的。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撲到我懷裡的。」

「做你的白日夢吧。」杜若錦踏出房門,輕拍胸口,在院子里沒有見到綠意,就自己順著廊亭走出了。

轉過一個房間前,杜若錦聽見有人說道:「我警告你收斂一點,珠翠死了無所謂,如果你壞了我的大事,我一定饒不了你。」高筆鋒聲音邪魅,帶著几絲兇狠,令杜若錦有些膽戰心驚。

大少奶奶柳氏柔媚說道:「好了,我的大少爺,我知道錯了,我當初本想趁這個機會殺了那個女人,誰能料到珠翠這麼沒用,我可是想著等珠翠回來就送給你做個通房丫頭,可是誰知道呢,她沒有這個命呀。」

大少爺嗤之以鼻:「說的好聽,即便那珠翠得手回來了,你會不殺她滅口?」

大少奶奶沒有接話,許久才說道:「哼,還不是我沒叫你得了珠翠的身子,你心有不甘?」

大少爺喝道:「你還敢頂嘴?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了,既然話說道這份上了,我就直接給你挑明了說。前些日子,我從益州帶回來一個女人,現在安置在外面了。你找個機會給娘說一說,讓她進府里來。」

大少奶奶急道:「你……」終究沒敢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只是氣鼓鼓得說道,「叫她進府可以,但是不能有名分,連妾也不是,只是個丫鬟,你如果不答應,你就自己去找娘說。」

兩人爭執著,杜若錦輕手輕腳得走開了,生怕再出點動靜讓兩人發現。

杜若錦去前廳應付了張貴,又與眾人閑話了幾句,便又回到墨言堂,高墨言已經離去了,綠意也不在,只得自己斟茶,喝了幾口獨自思索。

又隔了幾日,杜若錦獨自在房中出神,不妨看見高紙渲倚在門框邊,笑吟吟得望著自己。

「二嫂,身子可是大好了?」

杜若錦淡淡說道:「謝謝惦記,好的差不多了,我這一好,可是讓高家眾多人失望了。」

「怎麼會?最起碼我就沒有失望,還高興著呢。」高紙渲走過來,坐在杜若錦對面的椅子上,伸手從果盤裡拿了一個梨啃著,有些嬉皮笑臉得看著杜若錦。

杜若錦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轉過身子去自顧自的喝茶不說話。

高紙渲靜靜地看著她,將啃了一半的梨子仍在桌上,才說道:「二嫂,你不說話的樣子就讓我想起了從前,那時你的眼神怯怯的,隨時需要人保護一般,可是現在會說話了,眼神也犀利了,跟從前的變化太大了。」

「都是你們高家給逼的。」杜若錦隨口回道。

高紙渲一怔,接著問道:「二嫂,你有沒有為以後打算過?你難道想這樣一輩子過下去嗎?」

杜若錦聞聲抬頭:「打算?我如今是高家的二少奶奶,還要如何為自己打算?」

「可你與二哥根本沒有夫妻之實……」

「高紙渲,這一切與你無關,」杜若錦沉下臉來說道。

高紙渲微微嘆氣,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定定看了杜若錦一眼轉身欲走。

杜若錦看他神色微變,一時之間竟有些不落忍,說道:「哎,高紙渲,你確定要將那個人選讓給四弟嗎?」

高紙渲並沒有回頭,語氣低沉而堅決得回道:「我確定。」

杜若錦有些悵然若失,傻愣愣得站在原處,綠意進了房也沒有看到。綠意扯了扯她的衣袖,笑道:「二少奶奶,張媽在外面候著,說錦親王府又來人了……」

杜若錦跟著張媽去了正廳,一路上聽著張媽殷勤得碎碎念。到了正廳才發現,是王府總管張貴,他奉王爺之命,來請杜若錦過府,商議翰林院編纂人選之事。

杜若錦正要跟著張貴出府,就見斜刺里衝出來的二夫人,緊拉著杜若錦的衣袖不放,聲淚俱下得就要求著杜若錦同意高老太爺的決定。

杜若錦被她哭得頭痛,只好給張媽使個眼色,張媽立即會意得將二夫人拖開,便說道:「二夫人,請自重,王爺看重的是二少奶奶的主意,這事就該二少奶奶說了算,照我說,這高家就沒有第二個人有說話的份。」

張媽頤氣指使得說完后,突然臉色微變,看著杜若錦身後有些怔怔的,未等杜若錦反應過來,大夫人就從她身後走過來,猛地扇了張媽兩巴掌,罵道:「怪不得幾次都不見你人影,原來跑這裡獻殷勤了?」

張媽捂著臉不敢出聲,只是低著頭連腳步也不敢挪動了。

杜若錦看見張貴在轎前候著,催著杜若錦上轎,顧不得這許多就上轎去了王府,一路上將人選的利害關係也掂量了一番。

高筆鋒不肯做官,因為他暗地裡做事生意斂財,高墨言和高紙渲都不肯做官,到底為何,杜若錦不知,可是他們兩人都極力推薦高硯語,看來著高硯語雖然目前在高家不受重視,可也不能小覷了。

高老太爺和二夫人都極力主張高紙渲,而大夫人只希望自己所出的兒子能任官,一句話,好事不能便宜了外人。張媽希望自己的兒子能有個好前程,所以支持高硯語。

張貴扶著杜若錦下了轎,讓下人去通傳,下人匆匆來回,說錦親王在書房候著。

書房內,錦親王閑閑坐在椅榻上,手裡拿了一本書,狀似無意得讀著,看到杜若錦進來的時候,眼光倏地有些灼熱,忽又強隱了去。

杜若錦自從那日在竹屋偶遇錦親王,又逢刺客突襲受傷,昏死在錦親王的懷中后,並未再見過錦親王,所以她壓根沒有察覺錦親王對自己的態度早已有了些變化。

「見過王爺,不知王爺召民婦入府所為何事?」杜若錦客氣而恭敬地問安。

錦親王微微蹙眉,那聲民婦聽來頗有些刺耳,說道:「你坐吧,那日累你受傷,本王該說聲抱歉的。」

杜若錦有些惶恐不安,說道:「怎麼能怪王爺呢?是民婦唐突,一時貪玩才坐上竹筏進了王爺的雅室,那日要不是王爺推了民婦一把,那把飛刀早就要了民婦的性命,說起來王爺還是民婦的救命恩人呢。」

錦親王眉間的陰鬱更深重了些,語氣僵硬得說道:「你跟本王說話,不必總是自稱民婦,本王聽著彆扭,以後自稱我就好。」

杜若錦抬頭微笑:「那敢情好,別說王爺聽著彆扭,我也說著彆扭,就是怕王爺嫌我不夠恭敬,我每次說話前還要掂量著稱呼才敢開口呢。」

錦親王看著杜若錦的爽快開朗的笑,也跟著嘴角抿起,眉眼間似乎也帶著淡淡笑意,說道:「你身子可是好了?那些日子見你昏迷,本王還真怕你不會醒過來。」

杜若錦聽到這,突然問道:「王爺,那些刺客為什麼來殺你?他們究竟是什麼來路?」

錦親王從椅榻上站起來,走到書桌前,慢慢說道:「錦州城看似安穩,其實也隱藏了很多隱患,比如惡貫滿盈的五毒教,還有令人生疑的墨龍幫,五毒教出手兇殘,殺害少女,挖人心肝,實在是十惡不赦,而墨龍幫卻比較奇特,他們組織嚴密,行動也比較隱密,殺富濟貧,專做些俠義之事,前些日子,皇上令本王將五毒教連根拔除,將墨龍幫遣散。」

杜若錦有些不解:「既然墨龍幫專做好事,為什麼還要遣散他們?」

錦親王看了她一眼,說道:「所謂樹大招風,墨龍幫這幾年擴張非常迅速,再不遣散,誰也不知會不會威脅到朝廷的安全。」

杜若錦也算明白,當年宋太祖不也杯酒釋兵權,自古帝皇都是忌憚不被自己所用的傑出人才。

錦親王接著說道:「本王先去查五毒教,發現他們的頭目經常出入慶春樓,就派人查封了那裡,本來想從掌柜的那裡找到些線索,可是他卻當場自盡了。」

杜若錦的臉上駭然變色,藉以輕「咳」掩飾住自己的震驚,難道楚惜刀便是五毒教的頭目?挖人心肝?杜若錦渾身一顫,嚇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了。

錦親王沒有注意到杜若錦的神態,只顧著翻著書,接著說道:「線索斷了,本王一時也沒了頭緒,就想上妙真寺小住清靜幾日,哪裡想到一時疏忽大意,就遭人暗算了。」

杜若錦磕磕巴巴試探問道:「所以,你斷定,那些人就是五毒教的人?」

「沒錯,他們五毒教的人,手臂上都紋有青龍,那日死在了妙真寺的三個人,手臂上都紋有青龍。只可惜,讓那個人逃了,他武功極高,留下來不知又要生出多少禍事來。」錦親王憂心忡忡得說道,將手上的書打開來又合上。

杜若錦怔怔得坐在那裡失了神,她以為楚惜刀不過也就是個盜賊流寇而已,哪裡想到情況比她預想的要更壞。高美景心心念念,願意為他去生去死的男人,竟是一個恐怖邪惡組織的頭目?

錦親王在門口,知會下人端些點心進來。

杜若錦拿起一塊玫瑰香酥片,吃了幾口,卻食不下咽,錦親王微微一笑,說道:「是不是嚇到你了?」

杜若錦連忙擺手:「沒有,沒有……」

錦親王接著說道:「其實,有一件事更令本王奇怪。」

「什麼事?」杜若錦現在是草木皆兵,幾乎是反射性得問道。

錦親王一臉的沉思之色,說道:「當日,本王命人拿著金牌去皇宮請御醫,不知何故,竟然冒充御醫進了妙真寺,而且還為你把脈開藥,雖然藥石無毒,本王卻猜不出他的用心。」

杜若錦猛然想起,楚惜刀所說,曾經親眼看到有人假冒御醫,還是自己認識的人,難道會是高墨言?

兩個人想著心事,都各自沒了言語,正在這時,聽見門外吵鬧聲,錦親王皺眉喝道:「是誰在外喧嘩吵鬧?」

張貴在門前回道:「稟王爺,是信司衙門女捕頭桑菱,她吵著一定要見王爺,張貴攔不住……」

還未等說完,門外就闖進來一個女子,英姿颯爽,眉目清麗,嬌聲喝道:「難怪王爺一直閉門不見,原來竟在這與女人……」

「大膽,不得無禮。」張貴在桑菱身後喝道。

桑菱絲毫不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錦州城內昨夜又死了兩名少女,王爺不去抓人,將兇手繩之於法,還在這卿卿我我,敢問王爺心安嗎?」

杜若錦站起身來,看著桑菱,說道:「請問,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與王爺卿卿我我了?」

桑菱一怔,望著杜若錦不屑道:「難道你就是王爺的側妃?早就在外聽說你蠻橫無理,仗勢欺人。」

杜若錦偷笑,拿眼去瞧錦親王,看他一臉的尷尬,於是說道:「哦?沒有辦法,即便壞蠻橫無理又如何?反正也不會被王爺給休了。」

桑菱瞪大眼睛,指著杜若錦朝錦親王喊道:「瞧瞧瞧,王爺,這可是你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如果不是你的縱容,她怎麼會囂張於此?」

錦親王輕「咳」兩聲,有些尷尬得說道:「恩,你誤會了,她不是本王的側妃,她是高家的二少奶奶……」

桑菱訝異,轉過頭看向杜若錦,只見杜若錦笑吟吟得看著她,兩人相視,良久,大笑出來。

「桑捕頭,你擅自闖進王府,本王還未追究你的罪過,你倒是忘形了,還不快說你找本王何事?」錦親王端坐一旁說道。

桑菱斂了笑,倏地跪倒在錦親王面前:「王爺,桑菱求王爺答應,讓桑菱參與到抓捕五毒教的行動中來。」

「不行,五毒教乃是邪惡之幫,你一個姑娘家參與進來,怕是不合適。」

桑菱不甘說道:「王爺此話差矣,桑菱自幼習武,自問武功不錯……」

「那也不行。」錦親王斬釘截鐵道。

桑菱伏在錦親王的面前,哭求道:「王爺,桑菱之妹便是被五毒教的人殺死的,桑菱親眼看見妹妹的屍首,被人挖了心肝去,桑菱曾在妹妹的屍首前發過誓,一定要手刃那些喪盡天良的人。」

錦親王和杜若錦看到桑菱聲淚俱下,無不動容,杜若錦上前扶起桑菱,對錦親王說道:「王爺,你就恩准吧,我看她是矢志不渝,即便你不恩准,保不定她還會做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錦親王思索片刻,對桑菱約法三章:「也罷,看在高家二少奶奶的面子上,本王可以恩准你,可是你也要答應本王三件事,不得擅自行動,不得抗命,不得為報私仇不顧大局。」

桑菱一一應了,謝了恩,又感激得沖杜若錦笑了笑,說道:「如此,桑菱告退,唐突之處請王爺和二少奶奶見諒。」

房間里又只剩下了杜若錦和錦親王,錦親王說道:「本王曾經許諾高家,讓高家子嗣一人去翰林院當差,不知道人選定的是哪一位?」

「高家四少爺高硯語。」杜若錦微嘆,這個時候,她還是選擇了高墨言和高紙渲的意見。

「好,本王即日就會向皇上舉薦,到時候皇上恩准后,文運司的人就會下文送到高家。」

杜若錦謝過了錦親王,兩人閑聊了幾句,杜若錦便起身告辭了,錦親王一怔,隨即命張貴將杜若錦送回去。

張貴將杜若錦送回了高家府門前,就離開了,杜若錦正要進府就聽見有個一個清脆的女聲,叫住自己:「二少奶奶請留步。」

杜若錦回身看去,竟是剛才擅闖王爺的桑菱,疑惑道:「桑姑娘,找我何事?」

桑菱笑道:「剛才真是多謝二少奶奶了,桑菱等在高家門口,就是為了向你道個謝。」

「客氣了,不必謝的。」杜若錦看著眼前這個英姿颯爽的女子,打心眼裡有些喜歡,於是邀請她來高家小坐,桑菱倒也沒推拒,跟著杜若錦去了墨言堂。

綠意見杜若錦平安歸來很是高興,急忙去廚房端些點心甜水。杜若錦本想帶著桑菱在高府四處走走,看見綠意拚死使眼色阻止的份上才罷了。

杜若錦和桑菱言談甚歡,兩人都性子爽快,所以並不拘束,將自己知道的好玩好笑的一併說出來,逗得綠意都笑不止。

所以,當高墨言倚在門框上抱臂看著杜若錦的時候,誰都沒有發現高墨言的到來,他看到杜若錦笑靨如花的模樣,猶如桃花綻放,一時之間光華四射。

綠意首先看見了高墨言,於是馬上噤聲,向高墨言問安。杜若錦的臉上的笑容霎時之間僵在了那裡,桑菱也發現有些不對勁,於是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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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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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調雅韻,誰是解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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