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愛恨一線
第一百五十三章愛恨一線
冷雨澤走過去,坐到程歡的身邊,程歡刻意的挪開了一點位置,讓兩個本該緊緊挨靠的身體,硬是劃出一條無形的道來。
冷雨澤皺起了眉宇,俊臉滿含不解,他深深的思刻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他不明白,究竟在哪裡一點上,惹得她如此的不開心,如果說,他和搖冰的對話讓她產生了動搖的念頭,但憑良心講,他已經很冷靜的拒絕了搖冰,而且也告白了自己的真心,只為她一個人動心,但怎麼會……
「好了,別生氣了,如果我有哪裡不對了,你可以說出來,我又沒有說不改!」冷雨澤妥協了,與她鬥氣的下場,只會讓他著急,雖然曾經他是那般的不可一世,那般的自負驕傲,但在真愛的面前,他也只能選擇低頭,沒辦法,誰叫他寵著她了呢?
程歡聽他這種語氣,心裡的氣沒消反而更盛,頭也不轉過來,只是恨恨的咬牙:「你當然有錯了,你千錯萬錯,你做的任何事情都是錯誤的。」
程歡情緒太反常了,看她激動的滿臉通紅的模樣,冷雨澤更加的困惑了,糾起眉,凝視著她越來越濕潤的眼眶,這傢伙怎麼了?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任冷雨澤再精明,也算不準程歡那點小心思,於是,只能幹著急。
「我錯在哪裡了?你總得跟我講清楚啊,不然,我怎麼知道?」冷雨澤很無辜,低著嗓音說道。
「你們男人是不是都見一個愛一個啊?為什麼就沒有一個專情的呢?」程歡像回答冷雨澤,又像是自語自言,但卻更加的苦悶了。
「這個問題……有些複雜,總體來說,在沒有遇見心愛的女人時,男人通常都會……呃,風流幾次的。」越是往下說,冷雨澤越是難啟口,他總不能抹掉以前的風流債吧,但如此真實以對,他又總是不敢說出來,看得出來程歡已經很生氣了,如果他還往火上加油,那這把火,他三天三夜也滅不下來啊,更何況,這小妮子一生氣,那脾氣倔的,簡直不似凡人,他還不折騰個沒完沒了嗎?為了自己後半生的幸福,他是能瞞則瞞,不能瞞也只能簡粗略而過。
程歡感覺自己已經變得不像是自己了,她紅著眼眶,聽著冷雨澤那斷斷續續的話,心裡更加的難過,原來,聽到他親口回答,比什麼都更令人心痛。
「你還很理直氣壯是不是?」她忍不住朝他大喊大叫,男人的借口太多了。
冷雨澤被她一吼,還真有些招架不住了,今天是怎麼了?怎麼凈往一些敏感的話題上爭去。
他早已經為了她改邪歸正了,還要他怎麼樣呢?錯也認了,歉也道了,她到底想怎麼樣嘛。
「我怎麼會理直氣壯呢?只是在分析事實,我怎麼知道會在我二十五歲時遇見你啊?在那之前,我的感情一片空白,我又沒有真心的愛過誰,我的愛只是為了你的出現啊!」這些肉麻之極的話,本不是冷雨澤的專長,但為了安撫眼前激動的淚人兒,他還是彆扭著說出來,俊臉也因此變得有些通紅,他的真心,為什麼她就總是忽略不見呢?
「什麼叫事實?事實就是你一個女人一個女人的換,比換衣服還勤快,借口,都是借口。」程歡氣的哭了,清淚滑下她蒼白的臉龐,她轉過身去,不想理會冷雨澤,愛的越深,傷口越痛,便越想要完美,可是,殘缺總是無所不在的,雖然她也知道有些事實是不可以改變的,但她就是難受,像插了一根刺在喉間,讓她無法不去管它。
冷雨澤呆怔了,他有些莫明其妙的凝視著因為激動而淚如雨下的程歡,他從不計較自己的過去,也不曾為自己的過去有過任何的慚悔,但今天,公然的強迫他去面對,他除了無奈之外,依然是無奈。
「如果你想要我跟你道歉,我會的!」已經想不到任何的方法可以撫平她的憤怒和傷心,冷雨澤低嘆了口氣,沉著嗓音說道。
程歡咬緊唇,哭的更凶了,她不要什麼道歉,她只是痛恨自己為什麼那麼在意他的過去,痛恨自己像個瘋子一樣在這裡自哭自鬧,她也不想這樣的,她也不想做無理取鬧的瘋子,她只是……只是覺得心口很悶,需要發泄。
「對不起,好嗎?」冷雨澤伸出手,將她的身子扳過來,面對自己,看著她哭的紅腫的眼眶,他很心疼,讓她傷心的那個罪魁禍首是以前的自己,但他卻無力挽回任何的事情。
程歡不想看他,一直低著頭抽泣,感覺到他的手在變緊,她忽然掙脫開來,急急的站起身,低低的說了一句:「我想一個人安靜幾天,這幾天,我們不要再見面了!」說完,她就快步而去。
「程歡……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冷雨澤呆怔之餘,趕緊追上她,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腕,慌亂的問道。
「就當是給我時間自我療傷可以嗎?我承認自己不可救藥的愛著你,但也無法抹去你曾經在我面前做過的那些舉止,所以,我需要時間冷靜和接受你。」程歡低泣著說完,掙脫他的掌握,轉身離開了。
冷雨澤呆了,怔了,卻有些心疼,黑眸劃過一抹受傷,當他以為愛就在眼前時,卻來不及去緊握,便飛走了,難道,他和她之間,還存在隔閡嗎?
程歡一個人回到家,坐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獃,剛才坐車回來的路上,那個計程車司機一直拿奇怪的眼神打量她,也一直追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可能就是與她一直停不下來的淚水有關係吧。
「自己是怎麼了?」程歡不由的自問,自己一直都很冷靜的在面對自己的人生,可是,今天去失控了,心情不再受自己的控制,情緒也很容易因為某個人,某些事而波動,這個易怒的女人,還是自己嗎?
想不清楚,卻,程歡疲累的倒進床上,閉上眼睛,想讓自己好好的睡一覺,把心裡的怨氣和難受統統趕走,什麼也不要再想了,等醒來后,一切又回到以前的輕鬆。
但是,這件事情沒有程歡想的那麼簡單,睡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越來越在乎了,無意識的就會去想,怎麼會這樣呢?自己是不是得了感情憂鬱症?患得患失,就是她如今最好的證明。
當然,最鬱悶的還輪不到程歡,冷雨澤垂頭喪氣的回到公司,午飯也沒有吃,就把自己困在辦公室里,誰來也不想見,什麼公事也不管,他就坐在沙發上沉思,發獃。
程歡是在意自己的過去了,冷雨澤肯定的想著,但過去的事情,誰又有能力去挽回呢?如果早知道心愛的女人會如此在乎自己的過往,他就不會去花心了,更不會自以為是的在她的面前上演活春宮,簡直是受罪啊,這種折磨,真的比死還難受。
低吐了口氣,冷雨澤拿出電話,拔了一個出去,接電話的人一慣的玩趣:「怎麼了?處在熱戀中的你還記得有我這個朋友的存在嗎?」
「晚上一起喝酒!」低沉的嗓音,帶著濃濃的失落。
裴洛池聽他這語氣有些不對勁,收起玩世不恭的態度,很正經的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好好的,怎麼突然提議去喝酒呢?」
「老地方見面!」冷雨澤似乎並不想解釋什麼,只是低低的說完這一句后就將電話掛斷了。
「真是奇怪的傢伙!」裴洛池正在開車去往公司的路上,聽到冷雨澤的邀請后,又調回了方向,往他們平時常聚的酒巴駛去。
冷雨澤出了辦公室,沉著一張俊臉出了大廳,開著車往酒巴而去,剛進酒巴就看見裴洛池的身影,在眾人之中猶為突出。
冷雨澤緩緩走過去,坐到他的面前,裴洛池看著他如此失意的模樣,不免好奇,於是開口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兩口子吵架了?」
「別提了,女人的心思還真奇怪!」冷雨澤低淡的出聲,端起桌上的酒便往自己的唇邊送去。
「聽你這語氣,怕是和程歡鬧情緒了,好吧,今天朋友就陪你大醉一場,讓你好好麻痹一下自己的悲傷。」裴洛池特別豪爽的說道。
喝到最後,裴洛池傻眼了,這哪裡像是在喝酒,簡直比灌水還恐怖,只拼了五杯酒,他就不敢再喝下去了,他在暗想著,如果連他也喝醉了的話,那今天晚上誰來送他們回家?
冷雨澤一杯接著一杯的狂喝著,裴洛池在一旁,搶了他幾次的酒杯,最終都被他奪回去了,他只是沉默著,似乎想要借酒澆愁,但很明顯,從他那受傷的眸中可見,只會是愁更愁。
從七點一直喝到九點多,此時,酒巴變得更熱鬧了,冷雨澤早已經醉倒在桌上,俊美的五官在五彩的睨紅燈中若隱若現,染在他臉上的憂傷,被裴洛池一一收盡,他忍不住低嘆了口氣,很認命的起身,小心的將他撫起來,兩個人晃晃蕩盪的走出了酒巴。
接下來,裴洛池想了好幾個地方,一開始是想送冷雨澤回他的家的,但考慮到他沒有請保姆,觀他醉的不醒人事,又沒有人侍候,送他去酒店,也不太好,一樣沒有人照顧,帶他回家呢,家裡有個小女人整天在吵嚷,又著實麻煩,最後,想來想去,他還是打算將他送到程歡的家裡去,反正是戀人關係,就算吵的再凶,也會是床尾和的。
開車,直接將冷雨澤送到程歡的門口,敲響了房門,過了好久,才看見程歡眨著紅腫的眼睛探出腦袋來,看到裴洛池,她有些怔愕,當看見他旁邊暈醉的冷雨澤時,她的眼中閃過一抹心疼。
「交給你了,好好侍候他吧,他喝的大醉了!」裴洛池微笑著將冷雨澤推給程歡,然後道了聲別後,就離開了!
程歡抱著冷雨澤,喝到濃烈的酒香,她不由的皺起了秀眉,他這是在自傷嗎?怎麼喝那麼多的酒?
將他扶到沙發上坐下,程歡趕緊倒來一杯清水,拍了拍他的臉,低叫道:「冷雨澤,你醒醒,你醒來!」
冷雨澤似乎聽見了她的叫聲,痛苦的低吟了一聲,卻沒有醒過來,也許是真的醉了,所以失去了意識。
程歡重重的嘆了口氣,現在她還在生氣中呢,怎麼反過來還要招呼他?想想有些氣惱,但如果將他扔出去,又不捨得。
「程歡……」程歡正愣著,忽然聽見低低的呢喃,是在叫她的名子,她全身一顫,低下眸,就看見冷雨澤暈紅的俊臉上一陣的難受。
「在呢,要幹什麼?」程歡沒好氣的回答著,端過清水,緩緩的灌入他的唇邊,想讓他快點清醒過來。
一陣的清涼過後,冷雨澤似乎不那麼難受了,俊臉的紅暈也退了一些,程歡嘆氣的將他扶到床上去,幫他整好衣服,又很細心的為他洗了腳,這時已經很累了,她躺倒在沙發上,看著床上暈睡不醒的他直發獃。
獃獃的看了他好久,程歡不由的站起身來,坐到床上去,伸出纖細的手指,仔細的描繪著他俊美無鑄的臉龐,每一個接觸,都令她悸動不已。
「冷雨澤,你真是令人又愛又恨,如果我們能夠早點相遇,是不是就不會讓彼此如此的受傷了?」說著一些莫明其妙的感嘆,程歡忍不住的低下頭來,在冷雨澤額際印下輕輕的一吻。
但是,她的痴喃,他聽不見,依然睡的沉寂,程歡伏身子來,將頭靠到他的胸口處,聽著他沉穩而有力的心跳聲,那種感覺,讓她情不自禁的想要停留。
不知何時,竟然睡了過去,早上醒來時,程歡是被一陣低吟吵醒的,睜開眼,才看見冷雨澤難受的皺著眉宇,她不由的一怔,趕緊爬起來,此刻,冷雨澤也剛好掀開眼,兩個人,四隻眼睛,糾在了一起。
「我怎麼睡在這裡?」一半是驚訝,一半是驚喜,冷雨澤緩緩的坐起身,問道。
「你還好意思問,是不是你讓裴洛池將你送過來的?以為醉了,我就不會跟你計較了嗎?別做夢!」程歡氣呼呼的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