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首彈
86_86629快到東辰的臨界,方知惜才漸漸地放下了心來。拿出已經褶皺的書來看,修長的手指夾了幾頁翻過去,一眼便看到了右上角的一段描寫。
【來人芝蘭玉樹,氣質如蘭,當兩人眼神相處的一瞬間,『嗞』的一聲擦出了火花。
思無邪看得痴了,見到對付眉眼帶笑,一下子驚醒。
那人道:「在下逸仙樓黎丞月,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無邪,他是誰?」
思無邪一轉頭,便看到了叫自己心心念念的凌鳳蕭。】
「卧槽!」還『嗞』的一聲,他們真的不是打火石么?
方知惜不由得嘆氣搖頭,一陣嫌惡。這是女主和黎丞月相遇的時候?為何,他遇到的思無邪,好像情商並無這般高?
「知惜啊。」幽然的聲音傳來,方知惜不由得驚了一下。從窗口跳落進一人,方知惜見到他,瞬間變得雞皮疙瘩。
凌鳳蕭見方知惜發獃,伸手拿過那本書,道,「這上面寫了什麼?竟叫你這本念念不舍,可能念與我聽?」
方知惜冷哼一聲,但心底打鼓。這人,之前是看了吧?!方知惜不由得崩潰了,若是之前還在懷疑林蕭的清白,那麼現在,他就完全沒有懷疑的理由了。
那麼,這本書里的東西,也是這人撕掉的了?
方知惜面色一紅,書中的畫頁,天知地知,還有這人……
「若是知惜還在念往男女之事,」凌鳳蕭輕言笑道,「現在開始,便可以不用想了。」
凌鳳蕭雖不知道方知惜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但他可以慢慢了解,就像現在,他就知曉了,方知惜過了十多年的無欲無求的生活,看來,還是很希冀那種東西啊。
只是,方知惜依舊不與他說話,這樣子已經好多天了,他已經幾天沒有聽到方知惜對他說話了,偶爾說兩句都是和林梓毓鬥嘴,更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
看來,自己苦肉計並沒有得到這人的心疼啊。
看來,他就算知道冤枉了自己,也完全沒有愧疚的心……
失策了。
方知惜心中一片清明,這人嗜殺成性,現在這副模樣,估計也只是逗著自己玩的。自己於他還不知是何作用,當然無關係自然是最好的。只是,一想到自己覺得可以信任的林蕭成了他,心裡就翻騰起來。
放不下,還犯噁心。
讓方知惜說話無果,凌鳳蕭也不是輕易打退堂鼓的,把書還了他,厚著臉皮挨著方知惜。這樣的情況下,方知惜也只有故作淡定,把人當空氣,然後一鼓作氣地看著書上的東西。
御靈宮使思家家破人亡,凌鳳蕭救了思無邪,在之後去往東辰的路上與黎丞月偶遇。然後開始三人行。
方知惜看了幾頁,已經知曉了,現在的劇情,已經亂套了。人家那是女主攜後宮的三人行——他們這多出來的幾人,完全就是根本不存在的!
但有凌鳳蕭在,他是真的沒有再多的心思看書。
自思易被凌鳳蕭武斷地解決了之後,一行人也只是受到了南煌軍隊的攔截,但那些普通人也不會輕舉妄動。
不過到了東辰,黎丞月也實踐了他的承諾,進了東辰境界就與他們道別。
「你們看吧,月哥哥才不是你們說的那種人。」思無邪小孩兒心性,一路同甘共苦之後,就把信任全部交給他們。
「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這人皮下面的人心是如何的?」方知惜淡淡地說了那麼一句,只是,他當然是昧著良心說的,看了劇情的他當然知道那是思無邪的後宮男神之一。
凌鳳蕭不著聲色地看了看方知惜,要是他沒有看錯,當時,方知惜可是盯著人家看了好久吧。若思無邪只是口頭上說說,那麼方知惜估計才是真的心口不一吧。
「若是這樣,想必我也該功成身退了。」穆艷玲見狀,也不想跟著這群麻煩人物,任一個他都不想再接觸了。
「好歹認識一場,穆師姐也不忍我們一行人在東辰無依無靠東躲吧?」
穆艷玲看了方知惜一眼,早知道自己當時就不該帶著他一起出來,不然,怎麼會到現在還給自己添麻煩?
方知惜厚著臉皮讓穆艷玲答應了。儘管他單方面地與眾人冷戰,但現在好歹在該說話的時候還是派的上用場的。
之後的幾天,林梓毓一改常態,竟然把自己身上僅剩的洗髓丹和聚靈丹給他使用。
會不會有什麼陰謀?方知惜現在突然有一種被害妄想症了,下意識地看了看凌鳳蕭,發現對方勾著嘴角和思無邪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
「你怕我給你下毒?」林梓毓見方知惜一副遲遲不敢接受的樣子。
「是,怕前輩你的毒性太弱,毒不死我。」方知惜嘴硬的接過那東西,然後就地打坐,像是和林梓毓賭氣一般,也不管是否有危險,開始吸收這天地間不怎麼明顯的靈氣。
凌鳳蕭笑著的臉在方知惜閉上眼的那一刻變為了面無表情。敢當著自己的面接受別人的東西都不和自己說話!儘管,林梓毓給他的那瓶丹藥是凌鳳蕭給的。
再看了一眼林梓毓,對方看著方知惜的表情絕不是厭惡,而是,一種難以明言的感情。凌鳳蕭著實想不起這個人是不是與方知惜有關的,不過,他也不打算讓方知惜和別人有任何的牽扯。
穆艷玲帶著幾人一直往東走,竟是到了雲繡閣的境內。即便在境內,還是荒山野嶺。
但是,方知惜這一入定竟然就沒有半分要醒的跡象,不吃不喝坐在那裡。凌鳳蕭沒有想到方知惜能夠這般心外無物地打坐。凌鳳蕭本還想著再刺激一下方知惜,但沒想到對方就那麼直接地連睜眼都不想。
幾人不得不在野外露宿了下來,等著方知惜醒來。
凌鳳蕭看著這樣致力於修鍊的方知惜,不免心裡有些煩躁。但還是拿出幾塊靈氣充裕的靈石擺了個陣法,以便方知惜汲取。
方知惜吃下那顆葯開始打坐后,就像是有一股源源不斷地靈氣一直在滋潤著自己看似枯竭的筋脈。只是,無論是方知惜的靈根還是經脈與那些天分高這都有很大的距離,於是,在這一段時間,方知惜就不停地吸收天地靈氣來修補自己的靈根,擴·張自己的經脈。也虧得他的雜靈根特性,這樣一來,五系元素他都可以一併吸入。
然後,就這樣樂此不疲地入定了十幾天,讓旁人都小心翼翼地守著。
林梓毓只一長處,那就是煉丹,現在勉強可煉製玄品丹藥,卻因為丹方不齊,修為不夠而無法提升。那顆葯是凌鳳蕭讓他轉給方知惜的,即便他也下意識的認定凌鳳蕭不是什麼好人,但在那一刻,他卻無法拒絕。他害怕,害怕自己如果就這樣被這人滅口了,那麼,以後自己都將無法再見到靜怡和那個人的孩子。他厭惡方知惜的臉,卻護著那人的血脈。
一日,正當凌鳳蕭和思無邪為方知惜護法的時候,周遭的靈氣再一次的像是被一個漩渦捲入,靈氣也慢慢地枯竭,凌鳳蕭和思無邪不由得為之一愣。
如果方知惜能在靠自己給的丹藥助增修為的話,為何在這十幾年來方知惜一直止步不前?難不成是沒有到一定時候?凌鳳蕭不相信,因為他親眼目睹方知惜進階到鍊氣中階,而這短短個月的時間竟是要再次進階!難不成真的是聖品洗髓丹的功效?
不過無論怎樣,方知惜這般快速的進階還是讓他有些擔憂。害怕這人因為進階太快,靈氣不能好好融入凝合導致在下一次進階的時候自身不穩定而爆體身亡。
而方知惜卻是對凌鳳蕭所擔憂的全然不知,他只是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在像曾經那般,無限地需求著靈氣卻是無法儲存,而現在,自己的身體可以儲存靈氣了,他當然就一下子放開了來。他全神貫注地把不斷湧入的靈氣吸納,再引導著靈氣在經脈中流轉。果然靈氣多了就是不一樣,方知惜也能感覺到自己全身像是被洗滌了一翻,無比的舒坦。
待把靈氣全部固入體內,方知惜便睜開了眼,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臉上因和凌鳳蕭冷戰的陰鬱表情完全變成笑臉。
「我進階了。」方知惜怡然道。現在他從未有這一刻慶幸過自己的修鍊決定。
「恭喜。」凌鳳蕭第一時間送上祝福。
「謝……謝。」方知惜看到是這人,中途語調變了兩個調,思無邪這時也湊到方知惜的面前來。
「知惜哥哥你竟然比我高階了!」思無邪不可置通道,「我不幹,我要去找師傅要那種可以快速進階的丹藥!」
「欲速則不達。」方知惜只能心底暗嘆自己開掛了,但表情還是沒有半點驕傲,「興許我這次進階只是運氣呢。」
「對,無邪,你可別像他這般,你可知這世上修真之人有多少人像他這般只求速度的修士讓自己從這個世界消失了嗎?」凌鳳蕭頓時也眯著一雙眼睛好言勸慰道,「修鍊當然是一步一步地來,你知惜哥哥今日估計是得了緣才能進階,若是放平常,還不知道是怎麼樣的。你知惜哥哥這次估計也要消化好一陣子了。」
方知惜被他說的一無是處,連進階的成就也被凌鳳蕭三言兩語給打得稀里嘩啦。
思無邪聽罷,點點頭,紅著臉,不知是害羞還是窘迫,然後很認真地決定不要那麼急功近利,道:「知惜哥哥,既然進階也這般危險,以後知惜哥哥一定要好好地準備好再進階。」
凌鳳蕭見到方知惜這般吃癟的表情,連被方知惜忽視了這些時日的的陰霾也一掃而光。
「今天真不錯,我們可以進城了。」凌鳳蕭宣佈道。
「那我們等穆姐姐和師傅回來了就出發吧!」思無邪高興道。
方知惜偏過臉,看不得兩人秀恩愛的場景。
單身狗真可伶,他突然寧願被各大情緣圍攻了,即便是圍攻,但那也是一種享受。
方知惜的修為進階了,驚奇的是,他的技能又多了兩個!而且其他的技能也顯示出可升級的狀態。好吧,可升級是一回事,自己有無靈氣供應又是另一回事。
方知惜嘆氣,若是想要技能全開,估計還是一場拖延戰了。
***
雲繡閣是一處適得閑散的好地方,也算得一大女修聚集地。早年穆艷玲還未開始修道之時就有一姐姐嫁到雲繡閣,本著同宗族,現在自己有麻煩,也許可以折中一下,讓他們在此修養,而自己回門派。
雲繡閣的女修居多,歷代雲繡閣閣主也是女子擔當。除了修行,雲繡閣最出名的也就是女修們作出的雲綢。在雲繡閣也無男修反對所謂『女權』,更是因為這些女修作出的無論是衣服還是鞋子都具有防禦性的的功能。
儘管因為這樣,他們不得不對雲繡閣更加尊重,但這種『柔弱』的修行法,難不成要交給男修?當然,男修肯定是不願意的。
所以,這是一個女主繁榮女權的衍生地了。
接待方知惜一行人的是穆艷玲的姐姐,穆言璃。穆言璃是現任雲繡閣的閣主的兒媳婦兒。因為雲繡閣一直是女人接任,穆言璃和她丈夫都沒有繼承權,但她的女兒金雨琴卻是內定的繼承人。
因此,穆言璃即便在雲繡閣的地位不高,但憑著女兒的身份,她倒是一時風生水起。
金閣主在閉關,也無心思接待他們這群人。而穆言璃也只是把幾人安排好之後,連和穆艷玲敘舊都沒有,便離開了。
方知惜也不以為意,再仔細看了看劇情,發現,女主的主角光環為自己帶來了男人和技能,但也帶來了無端的麻煩。
在雲繡閣的那幾年間,思無邪從一懵懂的女孩兒,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她虜獲了雲繡閣未來閣主的男人樓陌。而正宮男主,也就是凌鳳蕭雖然留在了她身邊一段時間,但卻回了修延宮一段時間,儘管之後再次回到了女主身邊,但這時的女主對他除了舊時的愛慕還有滿腹的愧疚。
少女成長的時間被樓陌填滿,即便再如何記掛凌鳳蕭,最後也無法善始善終。而凌鳳蕭為了報答樓陌對無邪的照顧,挑撥樓家與雲繡閣。最後樓陌偷了雲繡閣的功法《雲綉千織》和思無邪私奔。一時間,女主也擁有了死神小學生的能力,走哪兒滅哪兒。
方知惜看到這般狗血劇情,琢磨著自己要不要躲開女主,自己去找個門派開始霸氣之路?正當他猶豫時,全然不知劇情就那麼悄然展開了。
思無邪遇到了前來恭賀雲繡閣金雨琴築基的樓陌,思無邪懵懵懂懂心思單純,而樓陌就喜歡上了她的單純。儘管樓陌知道自己和金雨琴有婚約,但在十多年的接觸中,金雨琴也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天真可愛的女孩兒了,成為繼承人的她,已經完全為了雲繡閣而生。
思無邪和樓陌的交集越漸多了起來,林梓毓甚是擔憂,可是他們一行人還在別人的屋檐下,哪兒有不低頭的?但是,思無邪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他寧願讓無邪和知惜湊成對兒,也不願無邪和那人攪合不清。
絲毫不知已被人當做備胎的方知惜還在研究自己的縫紉技能,雖然他也覺得有些娘氣,很是雞肋,但既然它會做出裝備,其他的那些物件,估計也會做得出。只是這材料恐怕還得費一番勁。
前幾天他才發現這裡賣的那些修士用的衣物跟他做出的裝備一般無二,比如那衣物上顯示出防禦之類的屬性,而且,價格還不低。只是,那些衣物都不是用金錢衡量的,而是靈石。
這下好了,本以為自己好歹還算是個小資,現在連那包包里的十萬金也沒法兒用了!
包包里只有十幾萬金的方知惜在看到這一發財機會之後,就想方設法地提高自己技能。
此外,方知惜開始學著將筋脈拓寬,為避免自己爆體,並且鞏固打磨丹田。休息之餘,再做做縫紉專精,小日子過得好不自在。
只是他這麼一自在,凌鳳蕭就不自在了。他本以為方知惜會因為到了陌生的地方而開始依靠起他來,但他卻忘了這人從不知哪一天起,就開始不再依賴他了。凌鳳蕭恨得磨牙,到現在那方知惜還高冷地不搭理他半分!早知如此,他還不如繼續裝作林蕭,得到方知惜的全部信任,再慢慢露出本性?不過,現在這樣的情況,卻讓他覺得很有挑戰性!反正他有的是時間與他繼續磨,大不了,助他修為大增后,再強行採補了他,令他成為一個廢人,讓他沒地兒後悔去!
想著,凌鳳蕭便不由得放寬了心,由他自己琢磨去!
……
林梓毓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只是,在思無邪跟著樓陌那股子熱乎勁,他也阻止不了。關鍵是自己覺得可以當做備胎的方知惜,竟然一閉關就好幾個月,甚至好幾年!
這真是要成仙的毅力啊?!
凌鳳蕭當然也沒有閑著,從修延宮調了一些人過來,他不可能讓還是弱勢的自己和方知惜陷入不可意料的危險之中。
而林梓毓在這個時候辭別了眾人獨自歷練去了,興許自己的修為能夠再提升一些,也好在煉丹方面不拖人後腿。而達成了任務的穆艷玲也沒有錯過這個離開的機會。
其實,也只是林梓毓太擔憂思無邪了,到底是看著長大的孩子,就跟自己的親生骨肉一般,現在思無邪一根筋地下去,林梓毓也看著憂心。
在短短兩年內,凌鳳蕭從辟穀中階升到辟穀巔峰。本在修延宮修身養性十幾年間,單金靈根的凌鳳蕭的修為應該更高的,但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減緩了進階的腳步,轉而把體內的靈氣洗滌得更純粹。
而現在,憂患已除,凌鳳蕭也可以加快速度趕上自己丟下的進度。
不過,等到凌鳳蕭都出關了,方知惜仍舊還在閉關。算起來,方知惜在知曉他的身份后,顯然不把曾經的忌憚表現在身上了,只是一味地對他冷著臉。
連林梓毓這樣明顯地厭惡他的人,方知惜都能給予他一個笑臉,唯獨對自己。
難不成,方知惜還以為自己修延宮少主的位置是被自己強取豪奪了?
到底是誰給他的這個想法?
凌鳳蕭不禁想。難不成,方知惜忘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他怎麼可能會是修延宮少主,儘管他從小就被當做少主在培養,但是,他的身份也只是為了吸引那些不安分的人。
畢竟,當時修延宮的前任主人不聲不響地就消失了,作為少主的他年紀尚小,而修延宮當時又只有他與凌鳳蕭一般大小。所以,為了不讓修延宮葬送在凌鳳蕭這一代,於是,凌鳳蕭的叔父連同修延宮一些閉關了幾十年的老輩們一起想出了這招,以此來保護凌鳳蕭的生命安全。
於是,直到原身消失,後來的方知惜根本就不知道這一茬。
吵吵鬧鬧的聲音穿破耳膜,已經習慣了安靜的方知惜竟然在最後一刻吐出一口血水來!
「終於明白為何那些修士都愛隱於山林了,那點安靜就連這種有地位的家族也不能保證……」方知惜頓時覺得火冒三丈,本是想要再一次衝破禁錮的,但卻在最後關頭前功盡棄!
其實方知惜只是一直未衝破那道關卡,所以一時間靈氣困在那裡,進退維谷把方知惜也弄得夠嗆。而現在,他吐出的那口血也不全然是壞事。
但是,阻止他進階,就是罪大惡極之事!而現在正巧有人干擾了自己,那麼他就有了為失敗找了個合適的借口。
都是外面那群人害的!
方知惜用袖口擦擦嘴角,剛拿出已經升級到寶器下品的向善,勢要將打擾自己的人收拾個乾淨!
而方知惜剛起身,凌鳳蕭就推門而入。
「怎麼樣,還剩多少血?」凌鳳蕭瞥了方知惜一眼,和話語截然相反的他二話不說拿出一瓶葯,放在方知惜的手心。
「不會死在你的前面。」方知惜毫不留情地把葯扔回去。
凌鳳蕭接過,鉗制住不聽話的方知惜,一口把葯餵了進去。
「咳咳。」方知惜一時不察,把葯給咽了下去。
「先好好休息吧,外面的事我會解決。」
凌鳳蕭的口氣就像是與方知惜多熟稔一般,而方知惜的態度就像是在渲染他是個多麼無理取鬧的人!
「你會解決?」方知惜蔑視了他一眼,「若你能解決,還會輪到現在?」
「那是意外。」
「哦,」方知惜倒也安靜了,坦然坐下喝口水緩緩,「我可是不會把借口當意外。」
凌鳳蕭不再多言,走出門外,知道現在的方知惜氣還沒消,也不會搭理自己,只會和自己嗆聲。
那些人是來帶思無邪走的。雖然不管凌鳳蕭的事,但現在已經傷到了方知惜,他就不能坐視不管。
……
事情還要算在上個月。
林梓毓擔憂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思無邪竟然和那個認識了才三年的樓陌決定私定終身。而樓陌也在上個月拒絕了和金雨琴的婚約!這簡直是讓早已定親的了樓金兩家丟盡了顏面!
但是,這個時候,沐承澤應雲繡閣閣主之約,帶著雲繡閣的傳世功法《雲綉千織》的下半部《錦繡天成》來到雲繡閣。所以也尚未把樓陌和思無邪私底下的事太過關注。只是後來,事情再也掩不住了,樓陌帶著思無邪回了家,而樓家家主竟然也同意了。
樓陌帶女人回家的事不脛而走,雲繡閣自然也知道了這件事,覺得樓陌的做法和樓家家主的態度傷了她們雲繡閣的顏面,自然不能輕易就放過他們。
但是,在雲繡閣閣主和樓家家主商討了之後,這樓家家主的說法又變了一個調。
「現在南煌盡人皆知這思無邪的體質可是純陰之體,百年難遇,現在又與我兒情投意合,這不是天賜良緣么?」樓父這般說,自然是讓金閣主火冒三丈,「想必閣主也在意,雨琴在兩年前進階到築基期,但現在毫無進展,也許就是缺了那分機緣。若是閣主同意,我樓家和雲繡閣的關係如初,我也讓陌兒把那思家女安置在外……」
「你倒是打得好算盤,你家樓陌可以憑著他進階,那我家雨琴呢?」閣主頓時翻臉,「就算我不介意樓陌三妻四妾,但你想過,以後這雲繡閣還是雨琴當家,她若是要把那些妾怎麼辦,我也是說不了什麼的!到時候樓陌怎樣,也不是我能顧得住的!」
「閣主莫不是糊塗了?別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前些時日,修延宮侍者入住雲繡閣,別當我耳聾眼瞎!」
閣主漠然,半晌,道:「修延宮的侍者又有何用?我請他們來,自然是商討雲繡閣的功法《錦繡天成》的事宜,雖然能為雨琴帶來更多的把柄,但若是她修為不高,又怎可保得住?要知道,我這還有些年限,但卻不是永生不滅!」
「既然這樣,我就實話實說罷了,」樓家家主道:「世人皆知修延宮有那歪門邪道之法可讓人的修為短時間就增加多倍,難不成,你還沒有打過這個主意?」
「你也知道那是歪門邪道,若我雲繡閣用了,還不被正道所棄!」閣主怒道。
兩方談話自然是不歡而散。樓家家主自然是不會妥協,他為了得到雲繡閣都做到了犧牲兒子的地步,現在為了讓兒子的修為更高一點,又有何不可?
樓陌本以為父親會大發雷霆的,但後來他帶無邪回家后,得到了父親的首肯,在此便有了底。
當然他是不知道父親打的什麼主意,只是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有個想要廝守終身的人,自己一定要給她個名分。
儘管他不知道父親從未打算讓思無邪當他的正房。
但在樓父去和閣主商量的第二天,金雨琴就知道了這件事已經到了毫無挽留的境地。
他找到了樓陌,而樓陌也想著跟她坦誠。
金雨琴估計從未有今天這般難看過,因為久未進階也沒有未婚夫被搶了的更讓人覺得丟人。她和樓陌是青梅竹馬,打小就認識,本以為他們也可以順風順水地走下去,但是現在卻因為另一個女人。金雨琴本是從小就被教育著要當雲繡閣的繼承人,本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性子,在此時也不禁情緒波動了。
儘管她面色無悲無喜,但心中卻是驚濤駭浪。
「我已經決定要和無邪過一輩子,雨琴妹妹,我一直也把你當做妹妹。若是我之前還未有見到無邪,估計我會和你舉案齊眉一生,但此時,我無法騙你,也無法欺騙自己的心意。」
「你不用說了,所以說,你就是為了那個認識不到三年的女人要捨棄我和你的婚約?我們青梅竹馬那麼多年,你就為了她?」金雨琴語氣平淡,只是讓人怎麼聽都讓人覺得她每一句平淡的話語都衝擊著人心。
樓陌有些於心不忍了。
但是,如果現在不狠心一點,也許以後就會讓無邪也跟著難過。
還未等樓陌準備好說辭,金雨琴再度開口:「若是我拿出雲繡閣的《雲綉千織》也無法讓你回心轉意?」
「雲綉千織?」樓陌微微震驚。即便他並未覺得動心,只是覺得,此事絕非金雨琴能夠決定的事。他深知自己父親對雲繡閣的忌憚和谷欠望,但他卻是不能讓金雨琴做這種荒唐的決定,況且,他也不願背負著別人的期望而活。
「有了《雲綉千織》,你就能和我共享雲繡閣的尊榮么不是?這樣的話,你還會和我斷絕關係嗎?」
「雨琴,你我都知道愛情的不能強求的。」即便《雲綉千織》的誘·惑再大,他也沒有半點動搖。若是方知惜知道了,他肯定會認為這就是小說原有設定里後宮們對女主的忠誠度。
「樓陌,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樓陌嗎?」
「我從來沒有變過,變了的是你。」
金雨琴傻獃獃地消化了這句話,看著樓陌走了。她對樓陌的心,從來未變過啊。
樓陌準備去接思無邪出來,但這也未必容易,畢竟他們收到雲繡閣的關照也不短。況且,在金雨琴知道了樓陌的行為時,立刻讓雲繡閣的人阻止了樓陌的行為。她就要看看,在雲繡閣的地盤上,誰敢造次!
但是,樓家到底不是吃素的,而且修延宮的到來,讓雲繡閣也拿捏不准他到底是站在哪一方的。而樓家竟然為了思無邪就逼上了門。
這些都是方知惜在閉關的時候發生的。
於是,金雨琴一怒之下要把思無邪抓走。結果就是一些列事情偏離了正軌,一群人氣勢沖沖地叨擾了凌鳳蕭的安寧,順便讓方知惜不得安寧。
本來,劇情應該沒有方知惜的。
最後思無邪還是被帶走了,凌鳳蕭沒有阻止。為什麼要阻止?他們幾人在雲繡閣的地盤上,吃他們的,住他們的,現在不自量力地想要與閣主的外孫女搶孫女婿,那簡直!
方知惜聽到思無邪被帶走的時候倒沒有多大的的傷感,畢竟女主的身上有無敵buff,書結局了、後宮滅完了她也不會有事的。
而且,男主都沒發話,他急什麼急?
方知惜把書拿出來,刷刷刷地掃描著,害怕自己在哪一幕就變成了女主將要毀滅的通天*oss,然後再被思無邪和她的一眾後宮人道毀滅——那實在是太虐。
不過,當他翻到後面的時候,的確是發現了自己的名字。而且,看見他的名字出現后,還有一段身世介紹。
一長篇大論看下來,方知惜汗流之下三千尺。
總得來說,他只是一個小配角,並且在不久的將來(看劇情發展速度),然後被炮灰掉。
『方知惜』這一輩子沒有做過幾件大事,連和『凌鳳蕭』搶女主的樓陌都比不了,他就幫凌鳳蕭當過一次墊背,在修延宮苟且偷生十多載,最後在被名門正道攻陷的時候,他被放生了。然後在混亂中被人帶走,中途未回過方家,只是到了東辰的思家。
到了思家之後,又是一個狗血淋頭的主僕相戀的故事……之後的之後,『方知惜』為了思無邪死了,而當時的樓陌已經成為了思無邪的過去式。他一個活著的人,卻註定搶不贏一個死去的。
他絕壁跟女主有仇!不然怎麼穿過來連女主的後宮也進不了,卻死在了半路?
書中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劇情,自己竟然硬著頭皮往上沖,還怕自己在女主面前刷的好感度不夠,到時候不夠替死?方知惜鬱卒。
再看看凌鳳蕭,從頭到尾都是『打醬油』的,但卻將男一號的魅力發揮到了極致。在女主身邊的時候存在感強烈,即便遠離女主(女主又和後宮他人勾搭上的時候),凌鳳蕭在文中也有強勢的存在感……
在女主的後宮文中作為一個路人男的悲哀。
卒。
「我帶你出去轉轉,別整天塞在室內。」
凌鳳蕭的聲音猛然響起,方知惜關上書,反應過來后,又若無其事地攤開。
——反正某人看不懂!
看不懂書的凌鳳蕭看懂了方知惜的表情。你就繼續得意,等我查出了這本書的奧秘,看你還能高興到幾時。這個時候,凌鳳蕭已經有點確定方知惜的變化是這本書的原因。
方知惜再慢悠悠地合上書,轉身道:「凌宮主倒是閑得慌啊,不知思無邪的事處理的如何了?」
「今日便是來帶你去看看她的事處理的如何。」凌鳳蕭突然調轉話題,「你現在倒出奇的關心她啊?」
「她——我當然要關心。」方知惜話音一轉,心裡卻是想到,如果這思無邪不是凌鳳蕭的女人,不是這本書的主角,他才不會關心半分!
凌鳳蕭表情坦然道:「若是你心裡也這樣想,那我會保證她以後都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凌鳳蕭微微一笑:「玩笑?你覺得是,那就是罷。」
「……」突然發現,自己好像get了什麼不得了的消息……凌鳳蕭準備把女主滅了嗎?方知惜咽了咽口水,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殺了她,你會後悔的。」
「殺?」凌鳳蕭搖搖頭,「對敵人最大的仁慈便是讓他死得太痛快。」
「……」本該是『原情緣』的這一對突然變成了『敵人』,方知惜越想越頭大。不過最後卻是得出了一個結論,凌鳳蕭說的話,最好別全聽。
凌鳳蕭帶著方知惜去見了一個人,沐承澤,代表修延宮來和雲繡閣協談。不過,凌鳳蕭卻帶著方知惜來偷聽沐承澤與樓家家主的談話!
並且,在這談話之中,他還聽到了樓家想要吞併雲繡閣的企圖……
書中怎麼寫的?書中只說修延宮在凌鳳蕭的帶領下控制了雲繡閣,所以,關那個樓家什麼事?就算樓家現在還是秋後的螞蚱,但也蹦躂不了幾時了!
所以說,修延宮這都是幹了些什麼助紂為虐的事兒!
「你們修延宮就這樣挑撥離間?」方知惜和凌鳳蕭躲在背後偷聽。
「我們可沒有動手,若是他沒有起這樣的心思,怎能輪到修延宮插足。」凌鳳蕭絲毫無愧疚之色。
方知惜就知道,這人就跟高利貸的沒什麼區別,「如果不是你們給了他機會,他們又怎麼會心生惡念?」
「別這麼說,搞得好像我們修延宮罪不可恕一般,」凌鳳蕭笑道,聲音壓低了說:「修延宮什麼也沒做,只是說了一些空頭承諾而已,還有,我也什麼都沒做。」
最氣憤的就是逮住了把柄,那把柄卻是他拿來逗你玩的!
兩人在外晃蕩了一會兒,就回了雲繡閣。不過方知惜凳子還未坐熱,雲繡閣就派人來請他們。
「恐怕,有一場硬仗要打了。」凌鳳蕭低聲道。
方知惜也感應到了,「怎麼?怕了不成?」
「怕,我是人,當然會怕。」凌鳳蕭故作深意道。
「你這也是怕?怕得一點誠意也沒有!」方知惜見凌鳳蕭那閑庭信步、雲淡風輕的樣子,就知道,儘管這次像是鴻門宴,但也不至於太過擔憂。
但是,方知惜還是想差了。就說了凌鳳蕭的話就不能全聽,他如果說怕,可以懷疑,但絕對不要不懷疑!
於是,兩人被一網打盡。雲繡閣長老親自動手,準備好來赴鴻門宴的兩人卻因為方知惜拖累,凌鳳蕭也被打得個措手不及。
本來凌鳳蕭還想要掙扎一番的,但云繡閣長老威脅道:「若你們再不聽話點,我就然思無邪死無全屍。」
方知惜:「別!」
凌鳳蕭:「請便。」
方知惜轉頭,本是應該毫無精神樣子的雙眼瞪得老大,沖著凌鳳蕭吼道:「放下武器!」
「……」凌鳳蕭嘴角抽搐地看著方知惜幫著別人訓斥自己的樣子。
長老級人物的修為都不低的,而方知惜更加連行動都被限制了。但他的大腦還沒有當機,畢竟他還是深知女主不能出事——哎,不對,如果女主死了,他不就能免除被炮灰的命運了嗎?
「凌鳳蕭,快點想辦法啊!」
「想什麼辦法?」凌鳳蕭瞥了一眼方知惜身後的面無表情的女人,這下子,怕是麻煩了。也不知沐承澤會什麼時候發現自己不見了。而自己又能堅持多久帶著方知惜全身而退……
「啊!」方知惜還未說話,前面就驚現一個大洞,方知惜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丟入了一個無底洞。
凌鳳蕭聽著身邊悅耳的尖叫聲,莫名的心情好了一些,連剛剛方知惜阻止自己的事也可以原諒了。幸虧他在剛剛掉下來的那一瞬間就把方知惜拉住了,即便下步著底兒,但方知惜好歹還是有個依靠的。
只是,這依靠顯然不怎麼可靠,儘管全身都依附住了對方,他也仍舊嚇得不行。
「噓——」
等到凌鳳蕭在地面站定,方知惜也是驚魂未定。
方知惜踩了踩地面,有了丁點的真實感后,方知惜才把凌鳳蕭推開。
「放心好了,我還是站得穩。」
「哦?」
下面黑漆漆的,方知惜也看不出什麼不妥,只是轉移話題道:「什麼味道啊?」
走了兩步,『啪』的一聲,踩到什麼東西了,還有些硌腳。緊接著,方知惜就感覺到自己的腿部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觸碰了一下——還帶著點點的溫度。
「凌鳳蕭?」
「什麼?」
本以為是凌鳳蕭的惡作劇,現在方知惜也不由得懷疑了。
那柔軟且帶著溫度的身軀慢慢地依附了上來,方知惜急的跳腳,只是人還未有動作,就被絆得摔了一跤。
凌鳳蕭眼睜睜地看著黑暗中發生的這一切。不識好歹的東西,竟然敢不乖乖地待在自己的身邊,現在,活該!
「凌鳳蕭!」方知惜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不能動彈了。而他的鼻尖竟然也觸碰到了什麼詭異的東西。
「後悔了沒?」看著方知惜狼狽地模樣,凌鳳蕭很是愉悅。
「後悔你妹!這裡有東西!」
「集中你的精神力,再看看又什麼。」
方知惜還能在這種情況下集中精神力,那簡直不要太鎮定。終於在那些東西開始向上纏住他的腿彎的時候,凌鳳蕭看不下去了。再不救他,估計他就成了別人的盤中餐了。
凌鳳蕭花了一些時間來掙脫那幾個元嬰期老傢伙的束縛,拿出武器,把纏住方知惜的東西丟開。之後,一串火焰在方知惜的身上燒起。方知惜的眼睛被刺的一眨,再睜開的時候,便發現自己身上竄出一條火舌把他包圍。
「脫了。」
「!!」動不了怎麼脫!方知惜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看見滾遠了,又滾了回來,到了凌鳳蕭的腳邊。等到凌鳳蕭把自己拉起來,把外面的衣服脫掉,卻發現,身上有些疼痛,硌得慌。
「這裡有古怪。」方知惜有些雞皮疙瘩起來了,畢竟他已經親身體驗了一下了。
凌鳳蕭微微一笑,不是早就看見了?
「看清楚了。」凌鳳蕭說著,便甩出一張符紙,火舌四竄,在牆壁四周點燃,周圍的景象一下子映入眼帘。
「那些都是什麼……」方知惜真的起雞皮疙瘩了,特別是想到自己還在這樣的地方滾過。
一地的白骨和巨大的白色蠕蟲。
「它們估計是很久沒有飽餐一頓了,能見識到這樣大的血蠶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凌鳳蕭由衷地感嘆道,就像是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血蠶?」方知惜再定睛一看,白色的血蠶身體里竟然有著紅得通透的血色。
「它們是產血的?」方知惜看著滿地的白骨,說著連自己都不信的安慰話。
「不,是食血的。」
方知惜向後退了一步,正好踩到凌鳳蕭的腳。
凌鳳蕭小小的吃痛,身體碰到方知惜,突然發現,這人竟然全身都在為不可見地發抖。
這樣就被嚇到了?
也是,它們兩人站在血蠶的包圍圈內,並且它們還在大規模地靠攏。
為什麼,雲繡閣的人要置他們於死地?方知惜瞬間想到這個,明明思無邪才是得罪他們的人,難道樓陌愛上凌鳳蕭了?所以雲繡閣才恨他們這般!
樓陌當然沒有愛上凌鳳蕭,而是本該由女主擔當的劇情在此刻卻突然小小的歪了一下,然後,本是該等到妥協之後拿到《雲綉千織》在婚禮當天逃婚的樓陌竟然提前拿到了,並且兩人連後果都不顧,就這樣放心大膽的跑了!
於是,找不到思無邪和樓陌,並且被偷了典籍的雲繡閣在此刻突然的發難,結果遭殃的就只有還未來得及逃跑的方知惜和凌鳳蕭。
此刻,方知惜和凌鳳蕭還被困在地洞中,還不知道他們的處境變成這樣完全是那個看似無害的小丫頭惹的禍。
凌鳳蕭的鞭子雖然也不是好惹的,但那些東西像是一團棉花一般,根本就不能致死。
「殺不死也趕不走,真是執著啊。」凌鳳蕭苦笑,早知道外面的人心也如此複雜,他就該讓自己修為更強大了再來見這世面。
「除非它們都會聽你的話!」方知惜提心弔膽,就怕自己成為那些白骨中的一員。
好些血蠶都對著他們吐著絲,那看似毫無污染的蠶絲也沒有那蠶般恐怖,但方知惜卻是害怕了,剛剛那種被束縛不能動彈的感覺,他是不想再體會了。
「你那支笛子呢?」
「幹嘛?」方知惜警惕的對象切成凌鳳蕭。
「現在都已經這樣了,你是信我還是當他們的食物?」凌鳳蕭語氣輕挑。
方知惜久久沒說話,只是覺得,自己下意識地卻是偏向後者——寧願被當做食物。
「我不會讓你死在這裡的。」凌鳳蕭嘆氣,再一次把血蠶吐過來的絲卷開,只是凌鳳蕭的鞭子也被纏上了許多的晶瑩剔透的絲,鞭子也變成了毛鞭。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難不成你想說你是神?」就這個時候了,方知惜還是忍不住和他嗆聲。
凌鳳蕭嘆氣:「至少不會讓你死在我的面前。」
「不死在你前面估計還容易做到。」方知惜冷哼。
凌鳳蕭默然,若是這樣能讓他好受點的話,那又何樂而不為?
但是,至少,先把笛子交出來!
儘管口頭上這樣,但方知惜還是把向善拿了出來。還沒交到凌鳳蕭手上,就被奪了過去。緊接著,凌鳳蕭抱著方知惜飛到了高處,然後把他安置在那兒。
「別動,不然掉下去了,就萬劫不復了。」
「你要做什麼?」
「讓你死別在我前面。」凌鳳蕭說著,便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搞得方知惜都認為這人是要去履行所謂的不讓自己死在他面前,所以他就先去自殺諾言。
方知惜站在高處,一動也不敢動,那些血蠶像是安有雷達一般,一部分馬上就轉移了注意力,往方知惜那邊爬去。
只是那些讓人氣雞皮疙瘩的東西還未爬到一半,就發現一地的血蠶拖著巨大的身體慢慢地朝著凌鳳蕭那邊爬去。方知惜定睛一看,問道一股子的血腥味傳出,爭先恐後的血蠶搶食著他的血,直到方知惜再也聞不到了,一陣怪異的笛聲又慢慢響起。
接著,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群白色的巨蟲慢慢地朝著四周爬去。
方知惜就這麼看著男主被收復了那群戰鬥力不弱的小怪,自己卻無能為力地站在上面心驚膽跳。
若是凌鳳蕭栽了,自己只有祈禱神來救了。不,這個世界的神估計也沒習慣聽祈禱。
不過,那群東西怎麼會那麼聽話?方知惜就這麼目瞪口呆地等著凌鳳蕭搞定這一切,然後跳下去。
「你是怎麼辦到的?」
「不是你說的嗎?」凌鳳蕭道,看著方知惜疑惑的表情,凌鳳蕭才慢慢補充道:「你不是說要讓它們聽話的么?」
「所以,它們是怎麼聽話的?」
「天賦所在。」凌鳳蕭笑笑,捏著方知惜的腰部,掀起衣衫,指著那出生時就被刺上去的圖紋,「你也可以,只不過,這天賦似乎沒有傳承,你也沒有學會。」
「是嗎?」方知惜無所謂地打開他的手,無奈自己的確不能把頭轉到後面去看那個紋身。難不成有了這個圖案,就能有學習這項技能的天賦?還是說,能學習這項技能的人都要印這東西?
不過,他外公不是說,這是原身的母親為他刺的嗎?見凌鳳蕭沒有和盤托出的意願,方知惜也不願多問兩句。現在保命要緊,誰還去管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暈頭轉向地,方知惜跟著凌鳳蕭找出路,一路上胡思亂想。
他們跟在血蠶的後面走,暗無天日的地底給人內心無限地恐懼。
方知惜抬眼看了看在他身前開路的凌鳳蕭,「我們,以後要不要離思無邪遠點?」
「哦?」
「你難道不覺得跟她在一塊兒總是遇到麻煩嗎?」
方知惜抱怨道。
「不,」凌鳳蕭搖搖頭,牛頭不對馬嘴道:「我只是很驚喜,你能把我也考慮到其中。」
方知惜也愣住了,改口補救道,「其實我一點也不介意把你丟給它們吃,我自己可以跑路的。」
「怎麼能趁人之危呢?」凌鳳蕭拉過方知惜,用手上的向善『恐嚇』他道,「你最近越來越肆無忌憚了啊。」
「哪裡哪裡,」方知惜冷笑,「我再趁人之危也比不上你半分,我可是做了你替身十幾年啊。」
「你想起來了?」凌鳳蕭眼前一亮。
方知惜停住了腳,似笑非笑地看著凌鳳蕭,用狀似神秘的語氣道,「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有一種人可以預知未來?」
「你說你?」
「不行?」
「你說行就行。」凌鳳蕭無所謂,既然方知惜不願回去,那自己就跟他耗,這也和思無邪無關。
「我也知道你的命運,難道你就不好奇么?」
「好奇什麼?」凌鳳蕭反問,「幾千年之後,一個不老的我掌控著一個不死的你?」
「……」
「唉,走那麼快你不怕嗎?那群血蠶可只聽我的話,不會聽你的。」
「有本事讓我死在你的面前啊!」
凌鳳蕭搖搖頭,追上去。
看來方知惜還是什麼都沒有想起來,不然,他怎麼會不知道御靈宮的本事就是控制天下一切有生命的東西呢?再者,御靈宮到底還是修延宮衍生出來的,御靈宮會的,他凌鳳蕭又怎能不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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