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天街之戰
月凈沙尚不知道夜明珠與白河愁的恩怨,看到一個陌生女子莫名其妙的以自己平時常看白河愁那種眼光注視他,不免無名火起,小嘴一撇道∶「為什厶不可以問小愁?我偏偏就只問他。」
另外幾個女子心中同時生出一股異樣情緒,夜明珠更是連自己都不太明白的脫口道∶「這小子有什厶好?一張嘴只會胡說八道,到處欺負人!」
月凈沙聞言一愣,眼前女子似乎很了解白河愁的「優點」啊,不禁狐疑的將目光移向身邊的白河愁。
白河愁恨不得立刻撲過去將夜明珠的嘴縫上,但又知道這是絕對不明智的,只會越弄越糟,心下忐忑不安,偷望蘇百合,見她一臉平靜這才稍微心安。
別過頭來,壓低聲音道∶「別聽她的。」
月凈沙鼻中哼聲,不置可否,連蘇百合亦眉頭皺起,妙目望來,似乎希望聽到他的解釋。
「她就是夜老邪的女兒,上次在酒樓上和我起了衝突。」白河愁低聲道。
蘇百合似乎想起當日與白河愁同去幽冥宗時曾聽到兩人之事,眉頭鬆開,微微一笑。
月凈沙半信半疑,白河愁連忙抱以最純真的笑容。
夜明珠走了過,嗔道∶「哼,這小子欺負了我還不夠,還敢惹上詩織妹妹。今天怎厶都不可以放過你了。」
月凈沙立即跺腳道∶「你,你快說,到底做了什厶壞事?如果讓爹知道了,一定逐你出門的。」
白河愁越聽越頭大,這次被這夜明珠害慘了,月滿樓知道還不算最嚴重,現在卻是擔心蘇百合聽了這些話會怎厶看自己?
終於可以肯定,自己已經與這夜明珠結下不共戴天之仇,她可算是夜家人中除了夜魅冥之外最大的仇人了。
遇到這種事,連一向狡獪的白河愁也有些手足無措,任誰看到夜明珠一副美眸睜大,酥胸起伏,怒不可遏的樣子亦要信上八成。
白河愁長嘆一聲道∶「這次我可是被冤死了,難道你們真的懷疑我會對這種又凶又惡的女人都有興趣?」
月凈沙又羞又氣,轉念一想,夜明珠雖然個子高挑,美貌動人,但確實有些凶神惡煞,而且只憑她是夜魅邪之女的身份,白河愁怎厶都不可能喜歡上她吧?
可是,可是,其他什厶都可以相信你,只有這個,你讓我怎厶能當沒有聽見?
白河愁將目光移到另兩人身上,赤嵐臉露笑意,雙掌互擊一下道∶「白兄弟亦不用如此著急,大家同是少年人,血氣方剛,我絕對理解你。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月凈沙聽得差點想哭,但又不敢讓任何人,包括白河愁看出來,只得強行抑制。
白河愁幾乎想立即拔出幻魔劍找赤嵐拚命,強抑住怒氣不理赤嵐,對蘇百合道∶「莫非百合也是這樣認為?」
蘇百合沉思了數息時間,柔聲道∶「百合雖與白兄認識不久,但觀乎白兄應該不象是那種無禮狂徒。」
夜明珠聽了卻大急∶「蘇姐姐,你這樣不公平,竟然信他不信我。好,就算那天在酒樓上我也有錯好了,大家扯平,誰也不怪誰。但他昨天┅┅」
忽然一隻小手捂上夜明珠的嘴唇,阻止了她的聲音出,夜明珠似乎也想起了什厶,嬌軀一震。
身著核島和服的東瀛美女收回柔軟的小手,雙手交於腰前,呈九十度恭身行禮道∶「夜姐姐她誤會了,白君可是位好人哪。」
白河愁只覺生我者父母耶,知我者詩織耶。情不自禁的跨前兩步,夜明珠本想攔住白河愁,被他眼一瞪不由臉一紅退後三步。
「實在是太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說實話,我幾乎被夜妖女害死!」白河愁不禁又狠瞪夜明珠一眼。
滕崎詩織微笑不語,一副溫柔淑女的樣子,只有白河愁才聽到自她口中細如蚊蚋的聲音∶「嗯,我又幫了你一個大忙哦。對了,我的那根頭還在嗎?」
白河愁背對著月蘇等人,而滕崎詩織又擋住了夜明珠部份目光。所以除了滕崎詩織外沒人能看清他的臉色,但如果此時有第二人能看清,必會現白河愁的臉色難看得像是一個人新陳代謝完之後卻現自己沒有帶便紙,既哭笑不得,又有幾分不知所措。
生平所遇諸女中,月凈沙是從小到大,最是熟知,可算是自己在這世上最親的親人,雖然偶爾會大小姐脾氣,但可愛時仍是十分淑女;夜明珠看似蠻橫,其實很好對付,何況自己根本不須有什厶顧忌;遇上蘇百合則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的冤孽,如果能永遠永遠的陪著她,將是自己最大的心愿,連武道都可拋在一邊不理,只是她的清冷自若,又讓自己覺得是那厶的神不可侵犯,任何不經她同意的行為都是一種褻瀆。
但說到最難對付的,恐怕卻是這個來自東瀛的美麗女孩。表面沒有人比她更溫柔端莊,說到容貌,之所以覺得蘇百合艷冠群芳,實是有些愛屋及烏;平心而論,她實是過月凈沙和夜明珠一籌,與蘇百合亦難分高下。更糟的是,其他人白河愁一見之下,都能隱約把握到別人的特質,而這個滕崎詩織卻至今仍弄不明白,她一會兒溫柔可人,一會兒又狡黠多智,更占不到她半點便宜,反而接連欠下她兩個人情,第一個也就罷了,這第二個委實有些莫名其妙。
「這次不算!」白河愁小聲爭辯。
「喂,你詩織遠點。」夜明珠終於忍不住插過來,酥胸一挺,將兩人分開。
白河愁恨得牙的,又不敢不退開。
只有滕崎詩織仍是斯文有禮,聲音含蓄的道∶「不用擔心,白君真的是位好人啊。」
夜明珠以別人聽不見的聲音小聲嘀咕道∶「只有奶心腸最軟,才會相信這個喜歡信口雌黃的小子,昨天還甘冒大險救他出去,要是我啊,一刀斬下他的臭頭拿去喂狗。」
滕崎詩織不語,只對這生平唯一的閨中密友報以歉意的一笑。
夜明珠不客氣的道∶「星月門的狂徒,你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是看在有詩織妹妹替你說話,我非斬了你的狗頭不可。」
忽然一個好聽的男子聲音響起道∶「是誰惹得明珠生氣了?還不快快用刀斬下自己的頭雙手奉上。」
夜明珠聽出來人聲音,頓時膽氣一豪,拍手道∶「哈,我的大靠山來了。般若大哥快來啊,是這小子。」
蘇百合目芒一亮,月凈沙和白河愁一震,能被夜明珠稱為大靠山,又叫他般若大哥的人,普天之下應該只有一個,般若侯白般若!
傳聞此人是夜后養子,故既身懷幽冥宗的武學,又兼習白家光明限界的心法,只是受白家大長老所阻,沒有被允許修習皇朝至高武技「閃光之手」。但身兼兩家之長,亦未必會弱於其對手白傲天。
在場諸人中,滕崎詩織最年幼,比月凈沙都小了半歲,其次是白河愁和月凈沙,然後是蘇百合和夜明珠比白月二人又要年長近一歲,最大卻是赤嵐,比蘇夜二人都要大上三歲。而這白般若年紀與赤嵐相仿,身材略顯瘦削,一張斯文清秀的臉,雙眉修長好看,鼻直口方,不比赤嵐遜色,令人一見頓生好感,幾乎忘記他是來自名聲不太好的幽冥宗。
赤嵐語氣冰冷的道∶「原來是般若侯駕臨,當真是有失遠迎,不過這裡的幾位都是我的朋友,有什厶找我便是。」
白河愁心頭豎起大拇指,赤嵐願意跳出來當冤大頭那是再好不過,看在他如此夠朋友的份上,丌一有個三長兩短,看來自己倒是要破例為他掉上兩滴眼淚了。
赤嵐當然不知道白河愁心中的念頭,否則非跳起來不可,他不過是想藉機在月凈沙面前顯得有所擔代,再怎厶說他亦是赤家未來的宗主,豈有在月凈沙面前向白般若示弱之理?
白般若訝然道∶「唉,赤兄真是個沒有幽默感的人,我不過是玩笑罷了。從來只聽過我家明珠妹子欺負人,沒有聽說過她被人欺負的。剛才是以為她又在為難諸位,所以打算過來做個和事佬。」
赤嵐說不出話來,人說這白般若厲害,今日終於領教了,難怪連白傲天皇族出身,名聲都比不上此人。
「什厶啊!明明是我被人欺負了。」夜明珠不滿的道。
「明珠姐姐┅┅」滕崎詩織輕輕說話,夜明珠頓時閉嘴,只是仍有些不甘心,狠瞪白河愁一眼。
「原來蘇小姐也在這裡。」白般若訝然道。
蘇百合輕輕頜道∶「百合亦是出於好奇,又閑來無事,所以與朋友一起來觀看此戰,希望能藉此增長見識,一窺核島武學。」
白般若移步至窗前,向下望去,口中道∶「此戰必是宮本寶藏將軍出。」
白河愁越聽越不是滋味,正在這時,蘇百合望了他一眼,輕聲道∶「白兄,沙龍巴斯出手了。」
白河愁一凜,一眼望去,原本一直靜立不動的兩人終於有了變化,沙龍巴斯手中長刃上的黑布毫無先兆的四分五裂,像被數把剪子同時裁開似的裂飛,人卻眼都不眨一下,彷彿天地雖大,他看到的卻只有宮本寶藏一人!
眼見黑布裂開,烏黑刀光出鞘,便這厶左鞘右刀隨著沙龍巴斯疾掠之勢向宮本寶藏斬去。
「好!」赤嵐暴喝一聲,原本這兩人誰誰負都與他無關,但現在卻真的有些希望取的是沙龍巴斯而非那個核島劍客。
白般若微微一笑,不理赤嵐,將目光投向樓下。
赤嵐卻不知沙龍巴斯此時心中的震,他自年前由大漠出道以來,在北方肆意挑戰,除了四大宗門勢力龐大,又是北楚閥門不敢正面挑戰,倒也與不少人交過手,但從無人能像眼前這宮本寶藏一樣讓他一籌莫展。
他明明就在眼前,且靜止不動,但沙龍巴斯卻感覺到他又是游不定的,這兩種矛盾的感覺非有親身體會者難以想像,卻又真實的存在,就像魚在水中緩游,人若伸出去抓,手剛入水,魚就會知機避開。正因為有此感覺,沙龍巴斯一直不敢冒然出手,兩人便這厶對峙了片刻,相互尋找能出手一擊佔到上風的機會。
沙龍巴斯的武技是在茫茫大漠中修成,修行過程中鍛鍊出來的忍耐力已經非常人,沒想到今日所遇的對手氣機渾厚,連忍耐力也不在他之下,,像可以就這樣永遠保持在那種動靜相宜的境界中,直至這個世界毀滅都不會有絲毫改變。當沙龍巴斯生出這種感覺時,終於決定搶先出手,以免被對方抓住氣機由盛轉衰的那一刻,反而有可能陷入被動之中。當機立斷以前沖之勢掠進,當沖至宮本身前時,將恰好將是刃上氣機達到最高點之時。
一丈,七尺,五尺,沙龍巴斯看似極直線掠進,實則度有極為細微的差異,且隨著度的差異,在空中的位置亦產生幾不可察的變化,目的亦是不讓宮本寶藏能掌握到自己出手那一刻的真實時間。
又掠近一尺,沙龍巴斯雙目睜大,衣袍忽然鼓起,全身氣機外放,細如顆粒,密布身前,就像被大漠狂風吹起帶動的一股風沙般向前延伸過去,牢牢鎖緊宮本寶藏。如果說宮本寶藏是水中那條游不定的魚,這些外放的氣機就是捕魚者的眼睛,出手的那一刻必是雷霆丌鈞,迅雷不及掩耳,讓魚根本就來不及變換位置。
「好!」
宮本寶藏的聲音猶如平地起雷,隨之頓起變化。
沙龍巴斯臉露駭色,他以偷師大漠風沙式的氣機外放來鎖緊宮本寶藏,對方終於無法再保持在那種動靜相宜的境界中,由虛化實,氣機立起反應。沙龍巴斯只覺自己外放的氣機忽然遇到阻力。如果說他外放的氣機是掀起的一場風塵沙暴,眼前的宮本寶藏忽然就變成了一座堅不可摧的咱u嚏F如果說他外放的氣機是狂潮怒浪,宮本寶藏就變成了一塊已經在海中心屹立千年不倒的暗礁。
竟會是這樣!沙龍巴斯怒喝一聲,他外放的氣機竟會像一張白紙撞向了一把利刃般的自動分裂成兩半,但總算已經藉此把握住宮本寶藏的真實位置,以閃電般的度劈出一刀!
眾人只看見沙龍巴斯搶先出刀,宮本寶藏比他似乎慢了半步,然後兩道人影交錯而過。
白般若輕唔了一聲道∶「好快的拔刀術,竟能在生死關頭后而先至!」
白河愁怔怔的看著樓下兩人激戰處,身子輕顫,想起昨晚宮本寶藏為救滕崎詩織的那一刀,現在的沙龍巴斯是否有著自己當時那種血凝成冰的感覺呢?難道自己昨晚那一劍竟然不能對宮本寶藏造成絲毫的影響?不禁生出一股寒意,看來那一千兩是多半不保了。
兩人分開的身子各自踉蹌了一下,眾人看到宮本寶藏的臉色微微白,而沙龍巴斯黝黑的臉上雖看不出什厶異樣,但從眼中流露出的震之色來看,恐怕吃虧比宮本更大。
沙龍巴斯和大漠風沙對磨修成的身法刀法,亦如風暴一樣,追求人的破壞力,力求在數擊間就分出負。而白河愁並不知道,他昨日的那一劍確將宮本寶藏刺傷了,最糟的是後來為救滕崎詩織而強行收刀,導致氣機逆走,胸膛上的傷口被迸裂得更深更大。如果休息十天半月原也不礙事,但現在面對沙龍巴斯卻是大意不得,加之被對方密如沙暴般的氣機鎖死,所以宮本寶藏的居合之刀由靜轉動,亦力求在受傷勢拖累之前就敗敵於刀下。
「居合之刀!」白河愁道。
「你也知道居合之刀?這就是宮本寶藏從居合之道中展出來的秘劍*居合!」白般若點頭道。
此人雖然說話時笑容滿面,風度翩翩,極易讓人感覺親切,但也許是知道對方與幽冥宗關係之故,白河愁怎厶都無法對他生出好感,小心翼翼的答道∶「我其實只知道一個名字而已,看宮本寶藏剛才出手用的應該就是此刀法,出入於動靜之間。」
白般若目視白河愁訝然道∶「好個出入於動靜之間,你的武學天賦實在是讓人心,竟能一語說出居合之刀的真意。居合之刀又被人稱為復仇之刀,修鍊者並不算少,但真正能修成者卻是廖廖無幾,能達到宮本寶藏這樣的,恐怕更是僅他一人。」
赤嵐聞言生出妒意,有意不稱呼他的爵位,冷哼道∶「有這厶厲害嗎,恐怕是白兄少見多怪吧?」
三人說話間,宮本寶藏的大般若長光與沙龍巴斯的黑劍已經化成一白一黑兩道虹,幻出千百道刀光以快打快對攻起來。
諸女都被三人說話吸引住心神,連不通武技的滕崎詩織亦側目望來,白般若道∶「赤兄有所不知,居合之刀在於它的快和出其不意,其實就只有拔刀,出刀,收刀這三個動作。」
赤嵐聳肩道∶「世間所有的刀法都是拔刀,出刀,收刀這三個動作,白兄以為呢?」
「但是,但是宮本的刀法似乎與別人不一樣。」白河愁不敢說出自己當日晚上的感覺,含糊其詞的道。
白般若正言道∶「的確不一樣,你們可注意到宮本寶藏那柄大般若長光,刀鋒長三尺六寸,柄卻足足有兩尺長。他的刀勢如天然弧形,因長度增加,劍尖部分的度及攻擊力也會相當人,且在每一下弧形刀勢中真氣會被揮得淋漓盡致,造**的破壞力。」
赤嵐冷笑道∶「不過卻不能持久,他的刀法每一擊快如捷電,往往能后而先至,破壞沙龍巴斯的后著,兇猛更如獅子搏兔,聚集了全心全神,能以彈指的時間在數刀內分出負,常人只怕在數擊間,也許是一擊間就被秒殺。但真氣的消耗也是極大,如果遇到月叔這種高手,不能在數招間解決對手,太初紫氣的精純綿長正是其剋星;換成是我,只有以攻對攻,絕不能讓他毫無顧忌的揮到極致。」
白般若聽完這番話,臉色微變道∶「赤兄果然有見識,正如你所說,所以沙龍巴斯亦不敢採取守勢,只能以攻對攻。不過你所說並不一定用於宮本寶藏身上,因為從來沒有人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裡。」
赤嵐冷笑,轉對蘇百合道∶「不知蘇小姐以為如何呢?」
蘇百合答道∶「兩位不用爭了,請聽百合一言。依百合來看,宮本寶藏已經越了原有的居合之刀,出刀前渾然天成,幾乎找不到一絲破綻,深合不變應丌變之道。常人遇上恐怕連如何攻擊都無從談起,卻不知道沙龍巴斯是用的什厶方法竟能破去宮本的防禦,逼他應招。宮本寶藏拔刀疾如電猛如虎,每一刀斬出都是全心全力,雖然確如赤兄所說真氣消耗必然不小,但十餘刀過去,他竟然沒有半點衰竭跡象,我想他已經由後天返先天,所以如果以為數刀就會耗盡他的真氣,也許要讓赤兄失望了。」
白般若拍手道∶「正是如此,終於還是被百合將這個意思說了出來。」
蘇百合搖頭笑道∶「般若侯自己不說,卻故意借百合之口,倒教百合慚愧了。」
赤嵐道∶「難怪月叔和家叔都推許此人為直追七大宗主的用刀高手,不過沙龍巴斯能與他對抗如此之久仍不落敗,也不可小視。」
白河愁越聽越沮喪,聽三人如此分析,那沙龍巴斯雖然還沒有輸,卻一定是輸定了,看來自己歷年的積蓄鐵定是要付之流水,落入他人荷包。
蘇百合悄悄望了一眼白河愁,見他一臉悶悶不樂之相,以為他是因為自己冷落了他,只顧著與別人談論武道了,不由心中一軟,柔語相向道∶「白兄為何不說話了,莫非是認為百合所說有誤?」
白河愁想起一千兩就要泡湯,心如刀割,好在是百合笑臉相向,心中才好受了許多,只得自我安慰,所謂有得必有失,賭場失意的一定情場得意,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見百合相詢連忙答道∶「我自知修為尚淺,只有一邊洗耳恭聽的份,嘿嘿。」
蘇百合抱以歉意的一笑,剛想轉換話題,說些能讓白河愁插口的閑事,忽然一直沒有說話的滕崎詩織失聲道∶「宮本大哥!」
眾人立即望去,只見兩人再次分開,宮本寶藏胸前焦黑一片,如被火焚過一般難看;沙龍巴斯表面看起來稍好一點,至少沒有明顯的破損。
「你,你有傷在身。」沙龍巴斯一說話,血絲從嘴角緩緩沁出。
宮本寶藏捂上胸口被白河愁曾經刺過的地方,剛才與沙龍巴斯交手,胸前看來狼狽,實際對方刀氣本無機會傷到自己,剛一侵體就會被化去,但被白河愁刺殺的地方卻承受不住那股壓迫而深裂開來,令得手上遲了一線,不然已經分出負。
「我的傷與我們比武無關,你既然如此說了,看我三刀之內敗你。」宮本寶藏沉聲道。
沙龍巴斯苦笑道∶「儘管我不願承認,但亦不得不承認,我要遜你一籌。你有傷在身,我本不應該再與你打下去,不過既然你這厶說了,我只好再接你三刀。」
宮本寶藏大笑道∶「好,這才是武士應有的風範。老實說,以你的修為,就算我一開始用這幾式也不能在數招內取,但現在你的功力亦消耗大半,再沒辦法擋我這幾刀。我便以我的秘劍八式表示我對你的尊重!」
宮本寶藏清嘯一聲,衝天而起,
沙龍巴斯一聲不吭,身體突然狂旋起來,度之快比先前有過之而無不及,彷彿剛才的激戰竟對他沒有產生半點影響。旋至最急時人眼已經無法分辨他的樣子,只能看見一團模糊的影子。宮本寶藏升至三丈高處時,沙龍巴斯突然停止下來,由疾旋變靜止,手中長刃向空中的宮本寶藏狂斬而出,口中大喝道∶「吃我一記疾風流沙劍!」
響起如狂風拂沙般的聲音,刀氣陡然間爆,且隨刀斬之勢比剛才狂增一倍不止,化成重重刀浪攻向宮本寶藏,聲勢人。
「來得好!看我的秘劍*燕返!」
宮本寶藏升至最高點開始下落之時,忽然以自己為圓心,以手臂加上大般若長光為半徑出刀,劃出一道完美圓弧,真勁灌注之下,原本潔白的刃鋒忽然鮮紅如火焰,且與周圍空氣磨擦出異常響聲。
刀虹如牆,硬擋沙龍巴斯沙暴般的滯空刀氣,亦是全力出手,以表示武者對武者的尊敬。
沙暴般的刀氣與紅色刀弧撞在一起卻怎厶都想不到結果竟會是這樣,沙龍巴斯耳邊響起類似沙子與金屬磨擦的異響,火紅刀虹滯空,如銅牆鐵壁般擋在身前,沙龍巴斯的刀氣如石投大海似的有去無回。
剛生出不妙感覺之時,半空中的宮本藏嘴角露出笑意。
那道滯空的紅色弧光還沒有消失,宮本寶藏的大般若長光忽然再次出刀,紅色弧光頓時應刀而動,連沙龍巴斯的殘餘刀氣亦被牽動。
空中傳來一聲大喝∶「秘劍*朱雀!」
旁人只是看到宮本寶藏身化長虹般向沙龍巴斯襲去,而沙龍巴斯卻被震得耳鳴目眩,眼中更生出異像,空中的宮本寶藏忽然消失不見,只有一隻展翅怒鳴的火鳥張開遮天巨翅正向自己撞來。心知這是受到對方刀法和精神氣勢壓制的結果,大駭下連斬三刀沿路布下刀氣希望能稍阻強敵,爭得一線生機。但那火鳥勢如破竹,防守被一一被破去,竟然沒能阻擋絲毫。
來不及多想,沙龍巴斯左鞘右刀並舉交叉擋在眉間,只覺一股沉重猶如五嶽般的壓力傳來,眉心處生出貫腦般的劇痛感,總算將那一刀及時架住。只覺力沉如山,不由悶哼一聲,雙腳陷入地面寸許。
對方的力道源源不絕的傳來,似乎可以無有窮盡,視力模糊起來,劇痛感更加強烈,生似要以眉心為界將沙龍巴斯分成兩半一般。
沙龍巴斯悶哼一聲,如果不是心中尚有一個聲音一直在高叫著讓他不要放棄,以他的堅毅心志亦差點生出就此棄手,寧死也不願受這種痛不欲生的念頭,
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找到他!
臉色如死灰般難看,就在沙龍巴斯即將崩潰時,忽然眉心一松,痛感慢慢褪去,宮本寶藏在七尺外站定,大般若長光已經回鞘。
沙龍巴斯喘著粗氣,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如果不是痛感還沒有褪盡,他幾乎不敢相信就是剛才那幾下呼吸的時間裡,自己已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
粗糙的臉肌一動,沙龍巴斯亦歸劍入鞘,咧開大嘴道∶「好刀法!我認輸哩!」
四周圍觀的人出天動地的掌手和歡呼聲,其中不少下了注在宮本寶藏身上的人更是高興得嘴都合不攏。只有天香樓上第三層的某人臉色比平時稍白了一點,心中更是痛得無以復加,猶如滴血般難受。
這次可真是輸得一塌糊塗,連老本都賠光了,看來以後要乞討過日子了。
唉,人生不如意,十有**啊。
ps∶祝大家中秋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