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無法不介意
第102章無法不介意
南宮無傷眸子變暗。
看著懷中慘白臉色的女子,揚了揚嘴唇。
是的,他了解她。
他們是同一類人,心只有那麼大,除了真正在乎的人,其他的,什麼也不能入心。孩子,亦是不能。說是冷血也好,說是無情也罷。
若是有一天,有誰威脅了冷無心的生命,就算是他的孩子,他也可以親手殺死。
這就是冷無心與南宮無傷。
他們許下彼此天荒地老,在天荒地老中,卻沒有容下其他人的地方,哪怕,那個其他人是自己的親生兒女。
良久的沉默,兩個人默默對視,都不曾說出話。
「你很在乎?」
斷斷續續,是冷無心的聲音。
對上南宮無傷暗黑不見底的眸子,不自然的別開眼睛。這類話,實在不是她的擅長。南宮無傷在乎么?畢竟那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她不後悔,是因為,若是選擇了孩子,就無法殺死巨蟒,無法救出南宮無傷。她不是良善女子,做不到什麼讓丈夫死去,然後獨自撫養孩子,孤獨終老。
她無法做到犧牲,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生命做到如此犧牲。
但是……南宮無傷呢?
那個初見時,便驕傲的讓人看不清楚心的少年?會在乎么?不在乎么?抑或者……
患得患失……
「嗯,在乎。」
半斂眼瞼,黑曜石眼眸熠熠生輝。
「在乎啊」復而又狠狠道:「在乎又如何?本宮……」
後面的話沒有能說出來,便被溫潤唇瓣覆蓋。
輾轉反側,溫潤的如同少年公子常年掛著的微笑。十尺朱紅城牆,下面是成千上萬黑衣人,皆仰頭望著相擁淺吻兩人。
那是站在天下頂端的兩人!
是唯一能夠兩人相容於頂端的人!
帝國的兩王,天下的兩王!
「無心,是不是應該對我解釋一下涼墨白要和你有孩子的事情?」
輕輕分開,猶如方才鴻毛一樣輕盈的吻下。
冷無心將流雲閣的事情細細為南宮無傷講了一番,隨帶將自己的分析參雜其內。中間多有曲折複雜,讓南宮無傷遠黛一樣眉頭皺起。
「涼墨白此人很不簡單,既然他找到你,定然是將你的性格也了解了一番。必然也是料想過你會拒絕,若是如此,那斷然沒有輕易放過的可能。只能說,還有后招。」
話音未落,城下的黑人侍衛中一人低身跪下:「帝王,大祭司來了。」
一男一女同時挑眉。
真快。
涼墨白……南宮無傷眯起眼睛。和他齊名的人么?涼墨白……可惜,最好的,永遠只能有一個。
涼墨白一襲寬大祭司袍子,白色緞帶纖長垂在腰側,上綴著流蘇,金線勾勒的衣袋邊角,給人以致命高雅。
整套衣服,簡潔大方,頗為讓人眼前一亮。再加上涼墨白本身的空靈氣質,白色更加被他襯托出纖塵不染的感覺。聖潔也好,高貴也罷,涼墨白此人,確實有種美的讓人崇拜的感覺。
「臣參見帝王……」水波流轉,纖長睫毛微顫:「王夫。」
王夫。
兩個字,四野皆驚。
所有人都知曉,帝王冷無心登基之時,當著天下人宣布,南宮無傷與她同為帝王,甚至於,自稱為本宮。王夫,所有人都摒棄的稱呼,套用在南宮無傷身上,突兀至極。何況,方才冷無心在呵退東方絕的時候,說過,涼墨白想要與帝王有個孩子。
這三人之間的關係……無論怎麼看,怎麼想,似乎,大祭司的那句王夫,都有挑釁的意思。南宮無傷倒是沒有發火,他本是個極為會掩飾的人,能夠齊名與涼墨白,自然在推搪這方面不輸給涼墨白。
「大祭司此來何意?」
避開王夫的稱呼,南宮無傷半斂眸子,高深莫測。
冷無心沒有說話,她也實在沒有力氣再說些什麼,索性將一切交給南宮無傷處理。
算起來,這還是涼墨白和南宮無傷在聽聞彼此名聲之後,第一次相見,不過,現在看來,這一次相見,不會是那麼愉快。
淺笑。
兩人同時淺笑。
城上城下,遙遙相望……
「自然是為了帝王的傷而來。」
涼墨白和沒有絲毫被逼問的感覺,空靈的不似真人。
南宮無傷和冷無心飛快對視一眼,瞭然移開視線。不能讓涼墨白給冷無心看病,不管涼墨白是否真的會救治。光是喜脈滑落這一點,會武功的人,都能夠診斷出來。現在還不知道涼墨白出現的原因,不可能讓涼墨白來診斷。
若是太醫,就要比涼墨白好上不少,至少,太醫是可以掌控的,涼墨白是不能掌控的危險。
「朕還不知,大祭司家族,何時開始做御醫該做的事情了?」眼眸一轉,凌厲射向跪在旁邊的暗衛:「都是些沒用的東西!讓你們叫個御醫來,居然把大祭司給叫來!你們腦子是讓狗吃了?」
優雅如南宮無傷,能夠罵出這樣的話來,已經是破天荒,而且,很明顯,這段話,是罵給站在暗衛旁邊的涼墨白聽的。
「屬下該死!」
不可能說是大祭司一定要來,上位者的爭奪,下位的人,永遠是犧牲。
「是臣的錯,臣聽聞帝王受傷,因為略懂醫術,所以想要來醫治帝王,這才有勞煩了暗衛。」就算是解釋,也沒有絲毫卑微。
涼墨白此人,天生高貴。
「是么?」悠悠然顎首:「朕還不知,大祭司在醫術方面也有研究。」
話音一轉:「不過,無心既然是朕的妻子,自然應該是朕來醫治,朕自幼師承鬼醫韓非,在醫術方面,還算過的去。」
鬼醫韓非的醫術,豈是過的去能夠形容的。南宮無傷這句話,看起來是謙虛,實則是對方才涼墨白的略懂醫術的嘲諷。
開始沒有打算親自動手為冷無心醫治,到底是有些顧忌。
「帝王是王夫的妻子,但是,帝王一定要和我有個孩子。」
涼墨白沒有絲毫波動,低低陳述,只是陳述。平靜的,簡直讓人不敢相信,那麼大逆不道的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