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歡宴會(二)
第三十七章歡宴會(二)
戰士們猜得不錯,天帝被他頑強的精神感動,讓他監察人界善惡,分明是壓了很重的擔子,可看他的修為,恐怕不能勝任,故而賜了一粒增長功力的回天丹,度厄星君服用之後,法力有了質的飛越。
場上安靜片刻,掌聲突然響起,就連辟破玉也連連點頭,高聲問道:「李兄這套拳術非比尋常,可以告訴我叫什麼名字么。」
竟然得到戰神誇獎,度厄星君也沒有想到,一時有些忘形,得意的說道:「拳名獨尊,是三千年前,一位創世神傳給我的。」
「獨尊拳。」沒想到度厄星君居然有這樣的機緣,辟破玉細細品咂著拳名的意思:「好名字,好拳法,能否告訴我,這位創世神怎麼稱呼。」
度厄星君搖了搖頭,抱歉的說道:「戰神,創世神傳授拳法時,吩咐不能向任何人吐露姓名,對不住了。」
辟破玉大方地擺了擺手,說道:「沒關係,我也只是好奇罷了。」
「戰神若有興趣,獨尊拳可以傳授給你。」度厄星君有些不好意思,突然下了一個決心,準備傳授他壓箱子底的本事,他沒有許多花花腸子,只是一門心思要和戰神交流拳法,話一說出來,似乎有了收戰神為徒的意思。
辟破玉還沒有回答,突聽遠處有一人冷冷的說道:「哼,好大的口氣,我看所謂的獨尊拳破綻頗多,不堪一擊。」
是誰在侮辱創世神傳授的拳法,度厄星君聞言大怒,順聲看去。
遠處虛空之上紅光一放,現出一位紫面虯髯的大漢,
度厄星君心頭一驚,高聲喊道:「羞月天皇。」
辟破玉看似一點也不滿意,對紫面虯髯大漢責備道:「召平,別再玩什麼玄虛,嚇著度厄星君了。」
原來這個漢子就是召平,吞天神功融合對方元神后,可以變成對方的樣子,和普通的變形術不同,一旦變過去,只要願意,就可以固體成型,那具肉身便成了自己的真身,永世不變。
召平一向覺得自己瘦小羸弱,不象戰士,倒是紫面虯髯大漢的形象魁梧雄壯,還算可以,頗有幾分威風,故而煉出這麼一具真身,藉以彌補形體上的不足。
召平聽到辟破玉的責備,只是沖著他點了點頭,兩步走到度厄星君面前,嘲笑道:「一個小小的星君,有什麼了不起,你當自己是誰,就這點本事,也敢妄言傳授,欺我骷髏盪魔軍團無人么。」
度厄星君急地滿面通紅,高聲解釋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看戰神喜歡這套拳法,想和戰神……交流交流罷了。」
情急之下,找到了合適的說法。
召平不理不睬,高聲說道:「想和戰神交流,憑你也配,打敗我再說。」
一向謹慎細微的召平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鬥,這麼狂妄。
一定是吞天神功帶來的副作用,辟破玉眉頭一皺,趕緊走下去,將他二人遮開,回頭對召平令道:「要你到轉生門內修鍊,跑到這裡做什麼,回去。」
召平一愣,急忙解釋道:「卑職已經可以自由出入大梵天了,還修鍊什麼,只是見度厄星君如此狂妄,一時看他不過,才出來說上兩句。」
這麼快,已經將太乙紫金丹的藥力融合了,辟破玉看了看他,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責備道:「度厄星君也是好心,你怎麼不辯好歹,既然來了,下去坐下,不許生事。」
「是。」召平溫順的答應一聲,轉身向骷髏戰士走去,辟破玉這才回過頭來,抱歉地對度厄星君說道:「手下不懂事,讓李兄笑話了。」
度厄星君擺了擺手,說道:「我和召平也算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幾句話倒無所謂,只是他說我獨尊拳破綻頗多,不堪一擊,我倒要領教領教。」
「哎,李兄何必和一個統領計較,來,今天大家都很高興,我要敬你幾杯。」辟破玉說這話兒,拉起度厄星君的手,就要往涼亭走去,
度厄星君輕輕甩開,說道:「戰神不必客氣,召平既然說了,肯定有他的道理,反正也是湊個熱鬧,就和他過上兩招。」
「好,戰神,就讓我和星君給大家過兩招吧。」召平並沒有甘心遠離,一聽這話,急忙大聲喊了起來,
戰士們正閑著沒事,一聽有這樣的好戲可看,哪肯輕易放過,一齊高聲鼓噪,召平微笑著招招手,兩步走了上來。
他們真要打了,辟破玉無奈地搖了搖頭,吩咐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切磋切磋,記得一定要點到為止,不要傷了和氣。」
「回去吧,別羅嗦了。」度厄星君微笑著將他往涼亭里推,
「戰神放心,我下手會有分寸的。」召平做好了一切準備,一點也不把度厄星君放在心上。
兩人場中相對而視,戰士們逐漸安靜下來。
目前看起來都是兩個兇猛的漢子,身材塊頭都差不多,也不知待會誰能贏。
整個憶風谷內,安靜極了,
兩位誰也不出手,度厄星君眉頭緊皺,打量著口出狂言的召平,似乎要看出他到底憑藉什麼,居然敢向自己挑戰;
而召平依然面帶微笑,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兩人目光互相較量一陣,度厄星君終於按耐不住,嘿的一聲暴喝,鬚髮張裂,一拳擊出,拳風激蕩,靈力充沛,捲起一天的塵土,向召平呼嘯而至,所過之處,居然掠出一道深深的壕溝,
獨尊拳的起手勢就這麼厲害,骷髏戰士一顆心懸了起來,為召平感到擔憂。
漫天飛舞的塵土之中,卻見召平不慌不忙,伸手一按一引,充沛的靈力蕩然無存,度厄星君不由自主的向前撲了過來,趔趔趄趄,身形幾乎跌到,雙手揮舞幾下,這才穩住。
幸虧召平沒有乘隙攻擊,他才不至於輸得非常狼狽。
骷髏戰士一陣雷鳴般的喝彩聲。
度厄星君有點不相信的看著召平,心頭暗自納悶,戰神帳下的一個小小的火軍統領,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厲害,居然一招之下就能打過天帝著意栽培的天神。
看來的確是太過大意了,當下收起小覷之心,發一聲怒吼,揮舞雙拳,勢如瘋虎一般向召平打去,他已經全力催動獨尊拳法,一定要找回面子。
在密密麻麻的拳影當中,召平身形如幽靈一般,來去變幻莫定,他二人從地上打到天上,又從天上打到地上,速度越來越快,天上地下全是他們的影子,眨眼之間以經過了數百招,可度厄星君沒有佔到絲毫便宜,越打越驚,一直以為壓箱子底的本事怎麼如此不濟,不過也不敢有絲毫鬆懈,怒喝連連,拳影如輪。
戰士們又見到一場惡戰,一時忘了飲酒、歡呼,一個一個都看呆了。
涼亭之內,
玄天變輕聲對風情舞說道:「我看度厄星君就要輸了。」
風輕舞白他一眼,也不說話,敢情心裡還彆扭著呢。
玄天變討了個沒趣,指著爭鬥的二人自顧自地解釋道:「度厄星君看似兇猛,大佔便宜,其實仔細看起來,召平在他的攻擊下來去自如,遊刃有餘,一點都不吃力,他這是在冷靜的尋找機會,以求將之一招擊倒,這一仗無論在戰法、靈力哪一方面比較,度厄星君都不是召平的對手,我看所謂的獨尊拳也不過如此,什麼創世神傳授,也許只是度厄星君自己臉上貼金罷了。」
「哼,創世神豈是輕易見到的。」風輕舞終於說話,她分明是同意了玄天變的說法。
玄天變心頭大悅,正待解說,
辟破玉突然插話道:「不,這套拳法真的很厲害,只不過是度厄星君用得不對罷了。」
玄天變眉頭一皺,問道:「他打得快捷兇猛,靈力的配合使用上,也沒有絲毫破綻,又怎麼不對了。」
風輕舞也充滿疑惑地看著辟破玉,等待他的解釋。
辟破玉微微一笑,說道:「問題就出在一味的快捷兇猛上。」
「哦,請戰神說個明白。」
「以我看來,獨尊拳法和天機拳法一樣,是一種內外雙修的無上功法,心法我雖然不知道,但從拳法上看,有幾路要快,有幾路要慢,有幾路要剛猛,有幾路卻要陰柔,慢中有快,剛中帶柔,這樣才能發揮最大威力,令對手無隙可乘,可度厄星君因為性格使然,一味地追求迅速,剛猛,沒有領會到獨尊拳的真正含義,遇到召平這樣的對手,自然占不到絲毫便宜。」辟破玉一邊比畫,一邊詳細解說,玄天變、風輕舞邊看邊領會,對獨尊拳法有了新的認識。
場子里,度厄星君打得煞是威風,卻連召平的邊都沒碰上,召平只是一味的躲閃,間或回擊兩招,令度厄星君身形一滯。
三仙說著看著,突然見到召平於拳影當中升至度厄星君頭頂,惡狠狠的舉起一隻手,面目猙獰,就要疾劈而下。
辟破玉心頭一動,大喊一聲:住手——
再看時,身形已經出現在空中,雙手一張,紅光泛出,已經將召平和度厄星君分開,召平那邊,沒有絲毫動靜,卻是度厄星君這一邊,但聽轟地一聲巨響,靈力收拾不住,兇猛的打在紅光幻化而出的光幕上。
度厄星君大喊一聲:「不好。」
急忙飛了過來,對辟破玉連聲說道:「戰神,剛才小神收拾不住,打著你了,沒事吧。」
本來是關切的話,可召平聽到,居然噗嗤一下笑出聲來,辟破玉狠狠地瞪他一眼,讓召平強自忍住,
回頭對度厄星君笑道:「讓李兄擔心了,沒事兒,我沒事的。」
度厄星君仔細查看半晌,確認無誤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有辟破玉從中作梗,打是打不起來,一場激烈的戰鬥就這麼結束,
辟破玉於空中舉起召平、度厄星君的手,高聲喊道:「剛才一戰,二位棋逢對手,不分勝負。」
一語傳出,戰士們頓時歡呼起來,大梵天的一位星君居然和骷髏盪魔軍團的一個統領打成平手,那是多大的榮耀。
歡呼聲里,風輕舞對玄天變輕聲說道:「明明召平就要勝了,戰神為什麼非要說成平手。」
玄天變微微一笑,答道:「其實第一招召平就贏了,以後再打都是多餘,戰神之所以那麼說,無非是因為度厄星君怎麼說都是客人,好歹也要給人家留個面子罷了。」
風輕舞冷哼一聲,不予理睬。
掌聲里,辟破玉拖著度厄星君,度厄星君又拉著召平,樂呵呵的走進涼亭,
度厄星君指著召平,大笑著說道:「召平果然不錯,和我打了數百招,居然沒有一絲破綻,不過最後那一擊,恐怕靈力已有所不及,否則,戰神怎會一點反應都沒有,而且還將我們輕易的分開,召平,我說得不錯吧。」
天哪,把人家靈力收發自如看成是本領不濟,這位度厄星君,果真自大得很,自大的都有些昏了頭。
召平冷笑不答,度厄星君興緻不減,他倒成了主人,招呼大家坐下,高興的說道:「小神說過,獨尊拳法威力無比,召平不信,非要試試,大家都看到了,小神並沒有說謊,只不過小神修為不夠,沒有完全發揮威力罷了,戰神如有興趣,不妨學上一學,如何。」
眾人不答,
辟破玉端起一杯酒,笑道:「李兄肯傳授,再好不過,先在這裡謝過了。」
度厄星君一飲而盡,笑道:「好,大家都不是外人,就在這裡說了,至於領會多少,全看各人的造化。」
說這話兒,手舞足蹈,細細的將獨尊拳法說了個明白,自然也包括心法,眾人修為都不底,一層窗戶紙捅破之後,頓時心領神會。
獨尊拳法其實共有八勢,融匯貫通后,可以因敵變化,奧妙無窮,度厄星君學了三千年,所領會的,僅僅是皮毛而已,真不知道當時創世神是怎麼看上他的。
不過話說回來,度厄星君只不過狂妄一些,也不是什麼壞人,若不是和辟破玉感情極深,壓箱子底的功夫也不會輕易傳授,辟破玉感動之下,有心調教幾句,不過看人家現在興緻正高,也不好掃興,只好以後有機會再說了。
歡宴繼續,召平非常彆扭的和辟破玉他們坐在一起,一杯酒還沒喝下去,懷中突然一動,飛出一條長著翅膀的小蛇,呵呵,他把礫岩也帶來了,一定是礫岩苦苦哀求,一時心軟,才帶了過來。
臨來之際,本來說好不讓它輕易現形,可礫岩看到桌上有這麼多好東西,還怎麼忍耐的下去,急匆匆地飛出來,準備好好地過個癮,召平看它這麼不聽話,心裡一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住,放入懷中,偷偷的向辟破玉他們看看,還好,沒有發現,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乘人不備,拿起一個果子,塞到懷中,方才神色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