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可原諒
第37章不可原諒
"看你的份兒上？為什麼要看你的份兒？難道你比蘇老爺還有名氣嗎？"尹天絕冷笑著，他就是要讓他們嘗嘗心痛的滋味。
"天絕。"蘇小小緊張的拉扯著他的袖子。她知道那是他的生母，可他的態度卻只能讓大夫人的眼淚流的更凶。
"絕兒……"大夫人悲凄的開口。
"不要喊我。你有什麼權利喊我的名字？"尹天絕冷冷的打斷她的話。
"尹天絕，你怎麼可以這麼和大娘說話？她再不是也是你娘，你無法抹去的事實！"蘇鳳嫣按捺不住，跳了出來，指著尹天絕的鼻子怒吼著。
"就算你殺了全世界的人，你能抹去這個事實嗎？你能否則你的身子里流淌著她的血液嗎？你騙得了別人，你騙得了你自己的心嗎？如果你真得不在乎，又幹嘛那麼在意大娘怎麼稱呼你？你激動什麼？"蘇鳳嫣咄咄逼人的質問著，尹天絕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聲音，整個頌雲堂只剩下蘇鳳嫣氣憤的喘氣聲以及大夫人的啜泣。
大夫人雖然在哭泣，但臉色明顯好了很多。聽了蘇鳳嫣的話，讓她的眼中不由冒出兩簇叫做希望的火花。她沒想到當年的離開竟然帶給尹天絕如此的傷害，竟然讓他仇恨她這麼多年。
"絕兒，就算你不原諒我，不肯認我。但你就看在蘇家把開一面吧，好不好？"大夫人抽噎著，有些泣不成聲。她大概是第一個如此低三下四和自己兒子說話的母親了。
不說到蘇小小還好，一說到到蘇小小的事情，原本有些軟化的尹天絕再次冷起了臉。
"哼！如果我們都沒記錯的話，當初我要娶的應該是蘇家的二小姐吧？"他將視線轉向蘇鳳嫣的方向，後者不敢示弱的挺直了身子。如果這個時候他想要反悔的話，蘇鳳嫣無疑是最情願的。
大夫人和蘇老爺不禁同時低下了頭，原本以為尹天絕和蘇小小如今過的和和美美的，會不去計較他們當初的行徑，沒想到他竟然一直念念不忘。
"而且，你，就是你，竟然在新婚之夜在小小的酒中下藥，這就是你們蘇家的作風嗎？"尹天絕冷哼著，蘇小小在一旁也不敢出聲了，她偷望了大夫人一眼，隨即連忙將視線轉移到一旁去。
"大娘，你竟然在小小的酒中下藥？"蘇鳳嫣驚呼著，不敢置信的看著大夫人。
"你下藥？"蘇老爺也同樣的震驚，沒想到一向吃齋念佛的大夫人竟然會做出如此行徑來。
"我……"大夫人為難的左右看了看，滿臉的苦澀。她當時也是鬼迷心竅，怕蘇小小半路會逃跑，乾脆就下了葯，打算等到生米煮成熟飯，就再也不會反悔了。
蘇鳳嫣轉過身去，不再吭聲，蘇老爺也是滿臉愁容，不知到底該怎樣，尹天絕才肯放過蘇睿文。
"看來你們還沒考慮好，不過沒關係，時間我有的是。"尹天絕將他們的表情都看在眼裡，起身拉上蘇小小便出了頌雲堂，只留下蘇家三人守著空蕩蕩的大堂。
將蘇小小送回依翠園后，尹天絕便離開了，他需要找柳白澤商量商量，到底該讓那個蘇睿文吃些什麼苦頭才好。而柳白軒大老遠看到尹天絕出現，便遠遠的躲開了，尹天絕倒也樂得不和他見面，免得兩人又起爭執。
柳白軒目送尹天絕進入柳白澤的屋子，撇了撇嘴，看了看屋子，突然轉身便奔向了依翠園。
假山嶙峋，周圍是盛開的花朵。入冬了，很多花都被移到了屋內，外面只剩下幾株抗寒的花卉，卻也因為氣溫太低，不再開花了，只有光禿禿的綠葉還能說明它們都還活著。
柳白軒輕輕走進依翠園，循著中間那條踩得乾淨的小徑直接來到蘇小小的房門前。
"小小，我能進來嗎？"他依著門，身著白衣，光滑的頭髮依舊在頭頂挽成髮髻，上邊綁著一條水色的絲帶。
"你是？"蘇小小戒備的向後退了幾步，緊緊的貼著桌子，手在背後摸索著，終於摸到一把剪刀，順手握在手裡。
"小小，你忘了我嗎？我是柳白澤的弟弟，柳白軒啊！你想想，好好想想。"柳白軒看著蘇小小與他形同陌路一樣，用著那副既陌生又戒備的目光盯著他，讓他心中頗不是滋味。
"柳先生的弟弟？"蘇小小狐疑的看著柳白軒。柳先生不是家破人亡了嗎？什麼時候竟然多出一個弟弟來？
"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冒充柳先生的弟弟？"蘇小小突然尖叫著，將剪刀對準了柳白軒。
"小小，你將剪刀放下，我真的是柳白澤的弟弟，我是柳白軒啊！你好好想想，你不可以忘記我的，難道你忘了嗎？清風寨，湘嫂，高奎，這些人難道你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柳白軒急得大喊，既擔心她會拿剪刀誤傷了她自己，又焦急她竟然什麼都忘記了，連著兩次失憶都將他忘得一乾二淨。難道說他在她心中真的一點都不值得記起嗎？
蘇小小蹙著眉頭，仔細的回想著，可任憑她怎麼努力的去想，也想不起以前發生的事情，腦海中總是有一段空白對不上號。但她看著柳白軒的表情卻不像是說謊，因此認定了他的身份，只是她想不起來而已。
"哦，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柳先生的弟弟，我還以為……"她羞怯的答著，為自己的魯莽行為感到丟臉。
突然綻放出的笑容讓柳白軒呆了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嫉妒，他嫉妒尹天絕可以擁有蘇小小，而他與她則形同陌路。
"小小，沒關係，可能是我太急切了。我只是想讓你想起來那段日子。"柳白軒的表情有些落寞，蘇小小看了一陣不忍。
"那……你能告訴我，那段時間的我嗎？"她試探性的詢問。
"當然可以。"柳白軒求之不得，正愁著不知道該怎麼和蘇小小透露那段日子發生些什麼呢，沒想到她竟然主動詢問起來。
尹天絕從柳白澤那裡回到依翠園后，意外的看到蘇小小什麼都沒做，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見到他回來后也只是直勾勾的看著他。
"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尹天絕關切的詢問著。
蘇小小默不作聲，看著他。
"噢，我答應給你派來兩個丫鬟伺候你的，你看我，一忙起來竟然忘記了，我這就去辦。"尹天絕突然一拍額頭，想起答應蘇小小讓胡達安排人來的，結果竟然這麼多天了都沒兌現，難怪她會不開心呢！
尹天絕的屁股都沒挨一下椅子的邊就又離開了，直接找上胡達，再三叮囑一定要在一天內找來兩個丫鬟上來，這才重返依翠園。
"好了，我已經安排好了。最遲明天落日前，一定會有人過來的。"他舒了口氣，湊過去摟著蘇小小的肩頭。
蘇小小晃了晃身，從他的懷裡掙脫開，轉身坐到床邊，依舊是那副眼神看著他，什麼都不說。
"怎麼了？我已經安排下去了，真的安排了。"尹天絕還以為她認為他在撒謊，連忙保證著。
蘇小小依舊看著他，臉上表情淡淡的，既看不出是在生氣還是在鬧彆扭。
"小小，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和我說好嗎？只有說了我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該怎麼去解決。"尹天絕有些不滿，但他還算耐著性子哄勸著蘇小小。
蘇小小眨巴眨巴眼睛，就在尹天絕認為她會開口告訴他的時候，她卻只是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然後就轉過身子去，多一眼都不看向他。
"你到底在鬧什麼脾氣？"尹天絕終於咆哮出聲。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如此低三下四的這麼哄勸過，蘇小小一再的挑釁著他的耐心。
"惱羞成怒了？"蘇小小終於開口，卻是冷冷的開口說出這麼一句。
尹天絕當即有些錯愕。這還是蘇小小嗎？她一向都是溫柔體貼的，說話聲音從來都是軟軟的，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沒有人情味，這麼冰冷？
"我沒有惱羞成怒，小小，我只希望你有什麼事情都能和我說。"尹天絕有些無奈的回答，可卻越來屋子裡的擺設越覺得生氣。
蘇小小站起了身子，緩緩走到尹天絕的身邊，長嘆一口氣，輕輕將頭靠在尹天絕的胸前。尹天絕受寵若驚一樣連忙摟住蘇小小，嘴裡不住地說著："小小，不管什麼事情，只要你說出來，我就會去替你解決的。"
蘇小小的身子一震，眼淚終於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兩行清淚默默無聲的順著臉頰滑落到尹天絕的胸前，染濕了他的衣衫。
尹天絕懷裡摟著蘇小小，半晌聽不到她的聲音，他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連忙將她從懷中拉出，卻看到她滿臉的了淚水。
"小小，怎麼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你哪兒不舒服，你說呀！"尹天絕有些著急。從來都沒見過蘇小小這般無助過，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心理不舒服還是身子不舒服，讓他空有一身本領卻無從入手。
"你讓我有什麼事情都和你說，可你為何有了事情卻不和我說？"蘇小小幽怨的問道。
尹天絕一愣，不明白蘇小小所說的是什麼意思。
蘇小小轉身走到桌前，挑了挑燈芯，讓屋子裡的光亮大一些，然後才轉身面對著尹天絕。
"天絕，你喜歡我嗎？"她直白的問著。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尹天絕有些措手不及，他萬沒想到蘇小小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這……我……"他支吾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喜歡她嗎？應該是喜歡的吧，否則怎麼會因為她的失蹤而感到焦急？因為她的不適而感到心亂？可是，他真的喜歡她嗎？他一向都是將女人當作玩物的，怎麼會喜歡上女人的呢？又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她到底什麼時候走進他的心裡的？
看著尹天絕為難的神色，蘇小小臉色一黯，她向前走了幾步，輕輕拉開房門，扭頭對尹天絕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讓胡達安排馬車，馬上就會離開絕天堡回去蘇府的，小小不過耽誤你的。"說罷，出了門，緩緩的向前走。滿臉的淚水卻不受控制的順著風吹的方向飄了開來。
什麼？她要離開？要離開絕天堡回蘇府去？到底為什麼？怎麼好端端的就鬧成這個樣子？
尹天絕突然覺得害怕起來，下意識的衝上去拉住蘇小小，用力的將她拉回屋子裡，然後緊緊的關上房門，他則背靠著房門，不讓她有離開的機會。
"不行，不可以，你不能回蘇府去。"尹天絕狠狠的說著。他絕對不允許蘇小小離開他，再也不許，他受不了沒有她的日子。
"既然不喜歡，又何必呢！何必呢？"蘇小小輕輕一嘆，扭過頭去不看他那可怕的眼神。
"不許，我說不許就是不許。你生是我的人，即便是死了，也只能做我的鬼！"尹天絕說著可怕的話。他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蘇小小默不作聲，好半晌才終於傳來她的聲音。
"天絕，我喜歡你，我愛你。可是，你不喜歡我。我原本以為你也會喜歡我的，雖然我只是一介小小的丫鬟，但我也有喜歡和被喜歡的權利，不是嗎？我現在知道那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了。既然不喜歡我，就請放了我好嗎？讓我留著最後一點的尊嚴吧。"蘇小小眼裡的淚水越流越多，可她卻堅持著講話說話。
"不要，小小。別妄自菲薄，丫鬟又怎樣？為什麼你非要那麼輕視自己的身份呢？我就是喜歡丫鬟，我就是喜歡你，我喜歡你，小小，別走，留下來。"尹天絕衝動的衝上前去，從背後一把摟住蘇小小，下巴倚在她的肩膀，輕聲的在她耳邊喃喃細語。
蘇小小苦澀的心突然被填充的滿滿的。他說了，他說他喜歡她，他終於說了！
"真的嗎？說出的話不能反悔的，你真的喜歡我嗎？"她不敢相信的再次詢問著，卻沒有回頭看著他的勇氣。
"我……"尹天絕被她一問，突然不好意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