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衝突

二、衝突(本章免費)

夏日的陽光就如精力過剩的青春小子，拚命地散發著一天比一天猛烈熱情，而枝頭上的荔枝一天比一天紅，片片墨綠的荔枝林，在這種紅與綠的交織中成為一片墨黑。

豐收在即，每到這個時候，全國各地慕名而來水果商也開始雲集這個小鎮，每當一輛掉著外地車牌的大貨車駛進這個小鎮的時候，隨之而起的就是一群摩托車手的圈追堵截拍著叫囂，無奈停下車的貨車司機只能搖下車窗，把一張五十或一百元錢遞了出去——隨著小鎮商業的發展，利益驅動使也這個小鎮的人籠罩在一層看不到、摸不之中。大排檔中醉客的呟喝、大型貨車的轟鳴、摩托車斯下底里的叫囂而過，使這個小鎮的夜越來越熱鬧，也越來越迷離。我們的學校正大光明位於與三其它幾個小鎮的交通道路的交匯點，這裡正是這個小鎮夜晚最為熱鬧的中心。

下課的鈴聲響起，與小鎮的熱鬧被一牆隔開的校園裡也開始熱鬧了起來。漸漸地，漸漸嘈雜起來學校也隨那扇大鐵門的打開而流入了小鎮的夜幕中。此時，熱鬧的大街上一如既往地發出一陣陣輕浮的口哨聲以及摩托車的喇叭聲。

「這些人真討厭！」雖然早已是司空見慣，邊整理著背包、邊走出校門的小丹向幫她推著自行車的張力說。

「呵呵！你不也是老是說我討厭的嗎？」張力騎上自行車調皮地對小丹說。

「對啦。你和他們一樣行了吧，你比他們還變態的！」

「上車吧，有了我這個大變態，就不用怕那些小變態的了。」張力把自行車停在路邊，等著小丹。

「變態都還真臭美了。對了，變態王，我發覺你的語文課也真變態的好了，這次小測又這麼高分，你好像還沒用過多少工夫的呢！」

「那還不努力看書看的，那像你這麼懶的啊，你沒見我平時看多少書的嗎？」

「你別再臭美了，你的時間都拿過去練你的武功去了，我看你的數學英語再不找時間補補就到期末了看你怎麼辦！」

「沒辦法啊，我一看到數學就頭痛的了……」張力搖搖頭無奈地說。他實在寧願對著一、兩百公斤重的杠鈴，也不願意對著那密密麻麻而且又讓自己頭暈的公式。

張力輕輕地打著車鈴，避過人群，載著小丹在街邊房屋透出來的昏黃的燈光緩緩而行，在這一條通向郊區的道路，已記不清印記了他倆多少一起而行的日子。這一條小街與這一輛自行車承載著他倆太多的記憶。在小丹在生張力的氣的時候都仍是那樣的溫馨——每一次惹得她不高興，她總會以一種很特別的方式來懲罰著張力——騎著自行車從水庫大堤下的斜坡下把她載上去，每一次當張力踏著那輛自行車搭著像蝸牛一樣趴在自己身後小丹氣喘唏唏地往坡頂拚命地踏，當到筋疲力盡到達了坡頂時，然後再在呼呼的風聲和小丹「看你下次還敢不敢！」的嗔笑中向坡下滑行……

穿過人群密集的夜市，越來越深的夜也越來越寂靜，路也顯得越來越深，每一次穿過舊城區的街道，小丹總會不由自主在地抓緊了一點張力背後的衣服。感覺到小丹微微用力扯緊自己的衣服，張力也在腳下暗暗加了點力，自行車碾過街上的舊磚路，駛得更加快了。他知道，每逢到了荔枝成熟的時候，小鎮也隨著水果商的增多，而招來了不少各懷目的人群，小鎮的治安也由這時慢慢開始變得混亂起來。

正在張力要加快一點速度的時候，在前面轉角處，晃動地走過來四個動作怪異的身影，在窄小的街巷裡排成了一排，搖擺著走了過來。我稍帶車剎，放慢了速度。

當車子接近這四個身影的時候，張力他們才發現，原來是四個人排著隊在一邊小便一邊走路。

「無恥！」我、張力心裡暗暗地罵道。而坐在車后的小丹在黑夜中的把臉埋在，恰當的背後，輕輕地說了一聲：「流氓」。

小丹輕輕的聲音，在這寂夜的小巷中卻仍清晰可聞，前面的幾個身影立即向他們的自行車。

「靚女你說誰流氓啊？這麼晚了你們兩個狗男女才去流氓呢？」然後一種猖狂的笑聲便開始劃破了這寂靜的街巷，迎著張力的自行車，這四個人圍了近來。

來者不善。張力停下了自行車，全身的血液隨著慢慢猛烈起來的心跳開始沸騰。借著昏暗的光線，終於看清楚了對方——蘇傑，鎮上人所皆知的「小霸王」。憑著他的爸是這個小鎮的鎮長，以及憑著借著他老爸的權力在小鎮里欺行霸市的小叔的勢力，他早就浪浪街頭，身邊糾結著一群沖著他家權勢而來的小混混，常常在小鎮中無事生非。

蘇傑迎著張力倆人的走過去，當他看清張力身後女孩竟然是小丹的時候，他那一雙陰鷙的眼睛中突然爆起了死絕死絕的冷光。自他以前跑進小丹的學校去看各班的「班花」的時候，他就看中了小丹，然而幾次讓人給小丹送禮物想討她開心，卻不斷小丹要麼不收，要麼把自己送的花扔到垃圾箱去了，令他感到在自己的同伴中大丟臉面。而自己早就想找個借口鬧一下事了。

想到這裡，他向自己的同夥揮了一下手，徑自向張力倆人的圍逼了過來。他心裡暗暗地想，今天就教訓一下你這個敢碰我看中的女孩子的混蛋。」

看著來勢洶洶的四個人，張力知道來者不善。他跨下自行車，看著四個帶著敵意逼近的人，卻無比的興奮，心裡暗暗冷笑了起來。其實他與師兄弟們早就想教訓一下這一群橫行的人了，只是平時東叔管得太緊了，而他對蘇傑叫人騷擾小丹的事也早有耳聞，他早就預感到自己與蘇傑之間遲早會發生這樣的事。

張力把緊張的小丹輕輕地拉到身後的同時，左腳已向前邁上了一步，身體微微側斜著，微微地擺成的戒備的姿勢，淡淡地對他們四個人說：「你們想要幹什麼？」

「幹什麼？我們就是看見你不順眼又想教訓你一下又怎麼了？」蘇傑身邊一個染著黃頭髮的小子說。在這個小鎮之中，他們早就橫行霸道慣了，而仗著自己人多，他們有恃無恐。

他驕橫的態度惹起了張力的好鬥之心，但還是淡淡地說：「你們最好別亂來，別人怕你們，但我還沒將你這幾個人放在眼裡呢。」

「張力，你別！」小丹，看著張力眼光閃著那份興奮的光芒，驚恐中帶著震顫的聲音說。

「不怕，沒事的！」張力稍回頭安慰著小丹說。

一向心高氣傲，氣盛凌人的蘇傑本來就想找張力的麻煩，而張力輕視他們的態度就更激起了他的報復之心。

「小子，今天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死。」說完，一腳踢倒停在在張力旁邊的自行車，帶著他的同伴們紅著眼睛揮向張力沖了過去。

張力見衝突已無法避免，心中也不再猶豫，看著四個氣勢洶洶地衝過來的人，他就像看到了自己打過無數次的移動靶子。他稍向前一個滑步側踹，先下手為強，正中直衝過來的蘇傑。看著蘇傑捂著肚痛苦得幾乎要跪了下去，張力就像一匹流浪多時的狼，聞著了血腥，一把拉開扯著自己衣服的小丹，然後一個後手直拳向正掄著拳頭向他打過來的一個胖子，只聽到那個胖子，一聲痛苦的叫喚，整個人已的向後仰倒，張力的眼睛似乎已被胖子鼻子上流出來的血染成了紅色，他又一個墊步地沖了上去，在胖子沒有倒下之時，張力雙手又已經繞到了他的頸上，對胖子的腹部又一著頂膝，張力感覺到胖子的身體就在自己膝面上飛起來了一樣。

而有張力剛要的扔離這一種幾乎徹底給自己擊潰的胖子時，另外兩人已衝到了他的後面，眼看那個染著黃髮的拳頭就要打到張力的身上時，張力卻頭也不回，右手反手一個纏糾，就纏著了黃毛的打過來的拳頭，然後，猛地轉著，上步將右腳插到黃毛的身後，再雙手一抖，黃毛幾乎整個飛了出去，同跟在他後面的另一個混混結實地撞在了一起，將他後面手中拎著一塊磚頭的同伴撞得一個趔趄。而這一點阻滯，對張力來說已經足夠，他左腳一分，一個劈掛腿正劈中取著磚頭向他磕下來的那個混混的手，左腿剛落起之明，一個后鞭腿又掃中了他的臉頰，混混「嗯」的一聲呻吟，倒在地上抱著頭一連滾了幾圈。

張力這快如閃電的打法，讓蘇傑又驚又呆，他平時打人，人家幾乎連還手也不敢。現在他好像突然間明白，並不是自己真的厲害，而是人家害怕他身後的靠山，而他的鬥志在與張力瞬間接觸與對抗之後就開始崩潰……，看著再次向自己走過來的張力，他幾乎沒對自己的同伴打一個招呼，留一句：「你小子走著瞧」轉身就跑。

「亞力，不要再打了。」打得性起的張力正想追上去，卻聽到身後的小丹還哭帶喊地將他叫住了。張力只好悻悻地停住了腳步。盯著蘇傑的幾個同夥跌跌跌撞撞消失在街頭的黑暗之中。

這一陣打鬥與叫喊，在寂靜街中顯得特別的響亮，街邊還亮著燈的房子聽到動響，紛紛打開窗看看了看，然後又「啪」的一聲又迅速關上，燈也隨之熄滅。

張力看著蘇傑他們逃開，走回小丹身邊，扶起正蹲在地上哭泣的小丹，黑暗之中，她大大的眼睛此時正因為驚恐而流下了驚惶而害怕的淚，在黑夜中晶瑩得讓張力心痛。

張力為她抹去臉上的淚，輕輕安慰她后，扶起了地上的自行車。「嗒啦、嗒啦、嗒啦……」自行車鏈盤的聲音再次在這更為漆黑的夜響起時，在張力身後的小丹的臉無力地貼在他的背後，他明顯地感覺到她仍在顫抖著的身軀，而這時張力的心不知道為什麼竟也開始劇烈地顫抖了起來——並不是因為害怕，而像是在預兆著一些什麼。

張力終於把小丹送回到家門前，她媽打開院門的燈，走出來問說：「今天怎麼這麼晚的？」

張力勉強地笑了笑，撒了個謊說：「有一段路大黑了，差點撞倒了。」

小丹低頭閃身走了進去說：「亞力，你也早點回去吧，路上小心點。」

「好的，亞姨，那我走了。」張力將自行車推了進去，然後走出院門，與媽媽打了個招呼說。

小丹媽媽關切地對張力說：「好的，早點回去，真的是難為你了。」

「沒什麼。「張力看看了站在門內的小丹，轉身向武校的方向跑去。路上張力習慣性地一邊跑步一邊練出拳。不同的是，這一夜他走得特別的小心。五月，不但白天的風是熱的，夜裡的風也同樣的躁熱，而張力的心裡卻是特別的冷靜。他知道，對於齜睚必報的蘇傑來說，是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張力並不擔心自己，但卻害怕他們會去對付小丹。回到東叔的武館，幾個同樣寄宿在東叔之里的師兄弟們已早早睡下，因為明天早上等待他們又是一輪辛苦的晨練。

張力洗完澡，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剛才涼水給自己帶來的快意，很快就給內心的躁熱驅趕快得一乾二淨。這一夜，張力無眠，與他同樣的，還有同樣擔心著他的小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