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尾聲

一個月後。

蘇傑終於因為在激烈的比賽中使用興劑，而導致心臟衰竭死亡。張力也結束長達十多天的審查。

這一天，張力把「羅勇」的骨灰和東叔送上返回家鄉的客車。然後再開車返回「拳迷酒吧。」，他對「羅勇」有著一個承諾、對「拳迷酒吧」的拳手、對自己都有一個承諾。一定不會讓自己以前代價白費，將「拳迷酒吧」繼續經營下去。

張力開著車在街道上行駕著，他突然看到，路邊上陳豐正努力地蹬著一輛三輪車，拉著貨，而小丹正在車后幫忙推著車。他突然間羨慕起這一種平靜的生活。他到這裡，他更加想念正在「拳迷酒吧」等著自己的蔣雯雯。

張力的車慢慢從陳豐和小丹的三輪車旁駕過。小丹隱隱約約看到那車上那個熟悉的身影掠過，呆了呆，然後輕輕撫起額前落下的長發，輕輕笑了笑。

陳豐覺察到小丹停了下來，不由回頭問：「怎麼了！累了嗎？要不要休息一下？」

「沒事，我們繼續。」小丹對他燦然一笑，繼續在後面推起了車子來。

張力的車到一個十字路口，前面是紅燈，他停了下來，拉起手剎。摸了一下掛在車窗前面那一個紅紅的吉祥結，結的中央正是雯雯的照片，昭片中雯雯燦爛地笑著，笑得很甜。當張力正對著雯雯的相片在輕笑著的時候。他卻沒有察覺後面那一輛一直尾隨著他的麵包車走下了一個人，徑自向他的車子的前面走了過來。那個人徑自走到張力車子的前面向，向車裡的張力舉起了一支獵槍。

對著那支黑洞洞的槍口，張力知道已無法迴避，他突然對著那一位槍手笑了起來。就在張力笑著的時候，槍響了，挾帶著玻璃破碎的聲音，緊接著又是一聲。

張力在感到自己的身體猛地一震之後，他看到了我的胸堂中流出來的黑紅黑紅的血，而喉嚨之中那一種熟悉的腥味又涌了起來。

張力沒有感覺到痛，眼前卻是不斷變換著小丹與雯雯的笑臉，然後又是家鄉那個小鎮的那一片片白雲天和荔林……

張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感到了自己從來都沒有像這樣的輕鬆，在自己的腦海與眼前陷入了一片空白之後，他感到了自己輕輕在從自己的身體之中飄移了出來，飄移出了車外——他看見仍斜躺在安全帶之下的自己，只是那一種複雜的笑容已凝固在臉上，眼角中正有一滴淚慢慢滑落，張力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會流淚。

隨著幾絮凌亂的風，張力看到了街中正推著車的小丹突然駐腳，帶著一點點的驚惶在尋找著什麼。張力飄向他，用手輕輕地撫摸她的頭髮，卻發現她發現不到自己。

輕輕輕地吹過，張力看到了在「拳迷酒吧」門口正前等著自己的蔣雯雯突然獃獃的跪倒，她臉上又被淚打濕。張力輕嘆著飄了過去，輕輕地想為她攏起飄散在風中的長發，而她的發卻穿過了自己的手。張力不斷感到自己繼續在風中擴散，飄向那一片荔林與斑勃白牆上面不斷變幻著的天空中……

蔣雯雯站在小丹和陳豐那間小小的點心鋪門口。手中捧著一本本筆記本。

她伸手向小丹遞了過去：「這些都上給你的。」

看著小丹輕輕在從自己的手裡接過了筆記本，蔣雯雯轉身就走。這在一瞬間，蔣雯雯感覺到自己腹部那幼小的生命又在輕輕地跳動，她伸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腹部，悲傷的臉上突然又流透出一絲絲的幸福。

小丹找開手中最上面的那一本筆記本，發一裡面熟悉的筆跡密密麻麻的訪錄的都是對自己的思念。一陣風突然筆記本翻到最後一頁，竟然是一首無題的詩：

你說這不是功夫

出招總是沒有套路

可是我天生討厭束縛

就是熱愛這種無拘無束

跳動著蝴蝶舞步

變幻著不同拳路

靜如處子

動如脫兔

不管什麼招數

我通通可以融入

我聽

戰鼓

不斷催促

我一步一步

邁向這通向拳台中心的路

呼呼呼呼呼

直拳擺拳側踹鞭腿滑步

海也沒有我的洶湧，風也沒有我的速度

我說我要當教父

你總說我過於自負

多少年我一直追逐

你已跟不上我跳動的腳步

抱歉我的公主

總是忘了你的囑咐

鵲橋歸路、朝朝暮暮

你的柔情無數

我總辜負你的眷顧

你聽

戰鼓

又在催促

我一步一步

邁向這通向拳台中心的路

呼呼呼呼呼

直拳擺拳側踹鞭腿滑步

海也沒有我的洶湧，風也沒有我的速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