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找個地方爆笑一場
第4章:找個地方爆笑一場(本章免費)
侍衛作揖道:「回稟大人,寧王一早就進宮去了,皇上傳見大人,大人快些去吧!」
如雪提起袍角緊跟著出門,急沖沖地到了宮裡,那裡的慌亂稍稍平靜下來。心想生死由命,要是老皇帝不講理,無冤無緣地處死她,怎麼也拉個墊背的。反正這年頭沒有法制,當個野蠻警察也是被逼,官逼民反也是天經地意。
如雪無思亂想著,不覺已到了思政殿門口。門口的太監問了聲,急急地進門,隨後尖叫道:「皇上有旨,傳顧瀾進殿見駕。」
如雪理了理衣服,端了端官帽,活似演戲似的。斂氣凝神,神情坦然垂首緩緩地進門,對著正中的皇椅下跪道:「小臣顧瀾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顧愛卿平身!」皇帝的話聽起來挺喜欣。
如雪的餘光看到兩邊不少靴子,心裡又一緊,難不成因為自己循私,三堂會審。如雪謝了恩了,迅速一瞄,有些摸不著頭腦。四皇子全齊,還有丞相裴堅,還有幾個大臣。百里辛的臉色黑得跟鍋似的,而百里衡卻是眉頭緊鎖,一臉膽憂之色。百里慕依然不冷不熱,百里溪卻朝如雪笑著含首。邊上的裴堅一臉嚴肅,臉上帶著笑,像是他胸有成竹。
「顧瀾朕來問你,東方向宇一案可是你親審?按律法該如何處罰?」
如雪驚愕了片刻,明明他說了算,還要將她揪到群臣面前,這皇帝也太奸了吧!做皇帝都誰也不想得罪,讓小官為他替死,真沒有道德。如雪不由地向百里衡探去,只見百里衡朝他使了使眼色。
如雪柳眉微皺,他那一臉凝重的,又是使眼色的,倒底是暗喻什麼。心想跟他又沒有心有靈犀,人心隔肚皮的。明明說好他來陳述,怎麼著又落在她身上了。
裴堅冷笑著催促道:「顧大人,皇上問你話呢!本相聽說顧大人斷案如神,剛剛上任,已有名氣,也不枉達王慧眼識別。」
此刻如雪才有點明了,指不定這個裴堅誤以為自己是達王的人,這案子定然是按他的意願行的。也是,關鍵在信上,而信上的秘密,也就百里衡跟她知道。裴堅定以為穩操勝券,既打擊了百里辛,又不讓百里衡露臉,免得又半路多出一個競爭的對手來。老奸巨滑四字對裴堅真是如實的寫照。
如雪清了清嗓子,如實地道:「回皇上,這案子經過仔細調查,已有論斷。那就是東方向宇無罪……」
如雪的話剛一出口,立刻換來裴堅冷劍般的冰芒。他有些錯愕,從裴昕那裡聽聞,顧瀾跟東方向宇有不共戴天之仇,加之他的發跡是緣於裴昕與達王,想不到如此出乎意料。官員竊竊私語,如雪頓了頓,抬頭望向了皇帝。
皇帝面無表情,看不出他的立場。斜靠在龍椅上,揮手道:「繼續說。」
如雪施禮,於是有理有據了訴說一次,越說越自信,滿臉正義,全然不把邊上人的表情放在眼裡,她的身上洋溢著耀眼的光芒。
皇帝端坐了起來,驚聲道:「你是說這信是人合成的?是假的?」
如雪點頭道:「是的,皇上,如果將信放在水裡,我想這些字會飄浮脫離。因為字的紙質比較厚,而表字的雪紙很薄,所以得有三層雪紙疊加。」
皇帝忽然勃然大怒地道:「大膽秦朝,身為朝廷命官,居然違造信件,冤枉當朝一品。來人將他拖出去,交於大理寺嚴辦!」
其中一人哆嗦著癱軟了直去,直呼著:「皇上饒命,丞相救我!」
是個人都明白這句「丞相救我」救我是什麼意思,但皇帝似置若罔聞,一臉嚴肅地道:「寧王聽令,命你親自送東方向宇一家回府,退回所有財物,讓人將府第打掃乾淨,就說朕的旨意,讓東方向宇好生養身,朕擇日再去探望吧!退了吧!」
皇帝看起來有些疲憊,由太監扶著下了龍椅。百里衡領了旨,一臉無耐。抄家是他,送人又是他,真差事真是尷尬,好似錯在他。裴堅冷哼了聲,提步遠去。馬失前蹄,也算是對他自傲過頭一次教訓。
百里辛的目光閃著笑意,上前笑贊道:「真是人不可貌像,顧大人年青有為,實是我東朔國之楷模,日後,本王定湊請皇上,為顧大人加官。」
如雪似受寵若驚彎腰道:「王爺謬讚了,這都是寧王爺指點,小臣只是跑腿而已。」
百里衡淡淡一笑,也不反駁。百里辛拍拍百里衡的肩,似極感慨地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百里溪面無表情地掃了如雪一眼,急速出門。
如雪有些愧疚,也告辭緊跟而上。百里衡跟百里辛都一臉不爽之色,只是想法不一。如雪緊跟上,抱歉地道:「王爺,你不高興了?可是這事關乎一家幾十口人,王爺不也說這事是人有意陷害的。」
達王駐步側目,有些怨怒地道:「為什麼都不跟本王通口氣?本王還在母妃面前一再擔保,你是本王的人,現在好了,母妃……」
如雪正色地道:「王爺,大是大非面前,人命當關,顧瀾只認一個理,那就是事實。王爺的知遇之恩,顧瀾自然記得。如果王爺他日有難事,又是正當之事,顧瀾自然會赴湯蹈火再所不惜。」
百里溪見她如此強硬,不如地怒氣頓泄,有些孩子氣地道:「好了,好了,這事都過去了。昨夜謝你了,只是要處處小心,裴堅可不會輕易放過你。還有成王也非善人,你可千萬別陷入其中。」
如雪有些感動,對於一個王爺來說還真是不簡單。不由地點頭,又探問道:「怎麼會宣我進來呢?原本跟寧王爺說好,是由他來回稟的!」
百里溪聳聳肩不好意思地道:「這……怪我,我想讓你更上一層樓,就……在父皇面前極力推崇你。將你辦案的事都告訴父皇,於是父皇就宣你進殿。奇怪的是,向來明哲保身的二皇兄,卻站出來阻止。結果,大皇兄跟裴堅聯手相戲,二皇兄才止了話。看來,你跟二皇兄相處不錯。二皇兄是個有才的人,的確是個好人。」
如雪閃著晶亮的眸光,笑贊道:「王爺你也是個好人,做好人好,活得心安理得。對了,福王也似不喜政事啊!」百里溪一臉鄙屑地道:「你若碰到就知道了,只認錢財不認人,你快出宮去吧,我得去見母妃了!」
如雪跟百里溪別過,邊思忖著邊邁向宮門。突聽得身後喚聲,驀然回頭,見百里衡提步而來。陽光下,藍色的長袍閃著藍藍的光澤,袍擺微晃,從容而淡定的神情,讓人見之寧和。襯上這宏偉的建築,帥的讓人目眩。
百里衡挑了挑眉,閃著探究的目光。如雪急忙閃躲了眼神,平了平心緒,抬頭,作揖道:「見過王爺,王爺也急著出宮?」
百里衡淡笑著,抬手道:「走吧,與你一起回刑部。本王得送東方一家回府,你陪著本王吧!再則,你也算是他們的恩人。」
如雪欣喜地道:「行,不過我可不是什麼恩人?王爺這樣說,好似我做手腳,我可不認。」
百里衡淡笑不語,兩人齊上了馬車,回到刑部。如雪迫不及待地催促著百里衡到了牢房,一聲令下,東方一家被放出了門。喜不自禁的哭聲,讓如雪眼眶沖熱。突然覺著自己越來越感性了,甩了甩拳,負手立在百里衡的身側。
東方向宇亦是老淚縱橫,舉起雙手,跪在地上,哭喊道:「老天有眼啊,皇上英明!」
百里衡上前扶起他道:「本王恭喜東方家闖過一劫,皇上有旨,由本王親自送各位回府。來人啊,開鑼引道,送東方一家回府!」
如雪探視著人群,見崔欣和由媳婦與如玉扶著,精神不濟,面色蒼白。這些日子定是受盡了焦熬,但總算過了此關。也算對得起她的養育之恩,雖然兒女之恩是無法衡量的,但如今心裡總算放下一筆情債。
一行人浩浩蕩蕩,圍觀的百姓里三層外三層,東方家也算是爭回了面子。東方向宇冷傲的神態,倒讓如雪有幾分擔心。他不會心生報復,又引起新一輪的爭鬥吧!
如雪立在外院,望著雜亂的房子,深嘆了口氣。沒有了人氣,再好的家也會急速敗落。百里衡快速出門,朝如雪使個眼色道:「回吧!事情告一段落,今兒本王請你吃飯,顧大人賞個臉吧!」
如雪抱拳道:「恭敬不如從命,下次我請。我的運氣不錯,碰到的王爺都是爽利的人。」
百里衡聽她所指百里溪,又想起剛剛她一臉擔憂的神色,只覺著胃裡泛酸。若有所指地探問道:「你跟達王是何種關係?本王覺著很奇怪!」
如雪阻止道:「唉,你可別誤會。我跟達王沒什麼關係?有的也只是上下級關係,跟你一樣。你們都是金貴的人,小官我不會拍馬屁,也不願得罪。當然,在人情與事實面前,我永遠選擇事實。」
百里衡稍稍放心,一句「跟你一樣」,又讓他有些失望。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的話多了些,也少了開始的矜持,但離他所希望的關係卻遠。思到此,百里衡愣了愣,忍不住側頭望向了她。心中的想法竟這樣強烈,喜歡她,想擁有她。
但是這樣一個聰慧的女了,獨特的女人,有主見的女人,怕是唯有智取了。或許動之以情才是最好的辦法,百里衡的臉上浮起了一抹主意已定的笑意。
如雪覺著一身輕鬆,這是她到東朔國后最輕鬆的時刻。邊走邊思忖著,或許從此以顧瀾的身份活著比較好。要是去做東方如雪,被緊錮在家中,非憋悶死。再說誰也不知道她是東方如雪,連春蘭她們也不知她的下落,她們做夢也不會想到,她們的小姐做了刑部大官。
再說在刑部混,自食其力,又跟原來的工作相差不多,多自在多逍遙。如雪思到此,決定再也不回東方家。為了自己的理想,冒點險也是值的。
如雪突兒腦中閃過一念,不如帶他去百花居,也好讓他少一份猜忌。不由地笑道:「不如去百花居吧,美酒佳人,才算得上人生之享受。王爺,應該也常去吧!」
百里衡笑睨了一眼,真替她累。若是知道裝束敗露,還在裝腔作勢,不知她會不會勃然大怒。百里衡輕笑道:「行啊,佳人美酒的確絕配。本王還真沒有去過百里居,那就借顧大人的光,也去見識一下!」
如雪心想,假正經,還死不承認。兩人閑然自得地穿過街區,立在百花居的門口。如雪一進門,就提高嗓門道:「來人,一桌好菜,再將晴兒叫來坐陪!」
百里衡不由覺著好笑,一個女兒逛勾欄,還這般張狂。老鴇大人長大人短的奉承著,給他們按排了一個小間,片刻晴兒鳧鳧婷婷的進門。百里衡在如雪耳際戲謔道:「這女子就是顧大人的老相好?相貌不錯。」
如雪嘿嘿一笑,拉過睛兒,一臉痞笑地道:「是吧,人生得意需盡歡,王爺你說呢?晴兒去找個清爽點的,來陪陪王爺!」
晴兒急忙請安道:「小女子不知王爺駕到,請王爺恕罪!」
百里衡都想找個地方爆笑一場,許久都沒碰到如此好玩的事了。原來看別人演戲這麼好玩,彷彿勾起了他沉封的年青的心。百里衡用手擋了擋臉,強裝著一無所知道:「免禮,這地方本王頭一次來,就由著你們安排吧!」
如雪戲謔道:「王爺不用申明,下官不認識王妃,不會傳到府里去的。」
百里衡哭笑不得,他的確初來此地,他也算是個潔身自好了。倒像是越描越黑,這丫頭簡直是個色女強斷言。百里衡似探究地道:「這麼說顧大人娶了夫人,還是舍不下此地?」
如雪點了菜,讓僕人退了出去。斜倚在椅上,到有幾分洒脫與英氣,雙手抱胸,淡笑道:「當然不會。在沒有認識成親的對像,或者你沒有愛上一個人之前,你所有行為,只要不違背公德,都可以理解。但是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再出軌那就是背叛。呵,王爺你三妻四妾的,估計也不明白我說的。」
百里衡可聽著急,追問道:「怎麼說?願聞其詳!」
如雪興緻頗高,教育一下封建人氏興許也是她應該做的。女人的地位絕對有待提高,淡笑道:「婚姻,是建立在相愛的基礎上的。兩個沒有感情的人捆綁在一起,只能說是一種本能,在我看來,比動物還不如。一般動物雄的長得比較好看,因為他要以自己的優勢取悅吸引雌性,有時還要展出渾身的解數,得到雌性許可。」
百里衡聽著些聞所未聞的論調,真是有汗顏,是為她汗顏,一個女子怎麼說起這些頭頭是道。百里衡又想藉機了解她,只好由著她大放嚼詞。心想等到收服了她,非得好好教上一教。
晴兒領著一個少女進門,丫環們也將菜端了上來,四人喝著酒人,調侃著,氣氛很是活躍,實則有點怪異。百里衡是知道她此出的目的,所以覺著怪。而如雪是強顏歡笑,感覺自己像在賣笑。而晴兒又極力維護,怕她露了身份。另一個作倍的,勸了幾次百里衡,都未成,心裡有些失落。
酒勁上來,如雪滿臉紅艷,有點頭暈。百里衡起身道:「散了吧,晴兒快去叫輛馬車,本王送顧大人回府。」
如雪抬頭搖搖手道:「不用了,我就到樓上睡一覺好了。」
百里衡堅決地道:「不行,你是朝中官員,要注意影響。我送你回去,快去叫車!」
晴兒見百里衡面色有些不快,急忙按他的吩咐去辦。百里衡扶著如雪出門,他倒是樂意抱著她出門,又怕她不答應。百里衡早從晴兒的眼神里看出端睨,顯然這兩人早已是一條船上,知根知底的。
如雪掙開了百里衡,晃悠悠的上車,又忘了這個身體不是自己的,竟有些醉態。為了表現男人一面,還真不容易。勾欄也上了,酒也喝了,該做得都做了,他的目光怎麼還是怪怪的,如雪思忖著,難不成他發現了?
要是發現了,百里衡會告發嗎?如雪想著有點懸,他憑什麼不告發?跟百里衡在府門告了別,急急地進門。
汪洋迎上前,一臉驚色地低聲道:「大人,裴大人來了,等了大人多時了呢?裴大人鐵著臉,大人你可要小心啊!」
如雪不由地皺了皺眉頭,斜了汪洋一眼。心想她可是按律辦事,而且是皇帝終審的,他裴堅又耐她何?再說了裴堅也不至於這麼荒唐,要報復也要找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