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間地獄（中）
夜半三更，忙碌了一天的人們已經沉沉睡去，河壩上卻有一人望著反射著月光的河水發獃，好久才罐下一口啤酒，然後再發獃。
黃振從夜瘋狂迪吧跑出來后就一直在這裡坐著，仍然不相信自己的一切就這樣的沒了，而這一切的開始，僅僅是因為一個厲害的小白臉，如果沒有他的出現，陳東無論如何也沒有能力反叛。
摸摸頭上高高腫起的一塊，黃振仍然心驚不已，只一根手指的力量就把自己打昏了，那要有多大的力量啊？
想想自己打拚了兩年多才得到的事業，就這樣拱手讓人，而且是自己一起打拚了兩年的兄弟背叛了他，黃振的心頭又是一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黃振大聲的叫嚷著，發泄胸中的鬱悶。
「什麼事讓你這麼不甘心啊？」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黃振的身側響起。
黃振扭頭望去，發現對方穿著高領的黑色風衣，帽子壓得很低，但聽聲音，應該是個老者，道：「不關你的事。」
「也許我能幫你。」老者又道。
「你？」黃振不屑的道：「你怎麼幫我？看你風一吹就要倒的樣子，還是快回家養老吧。」黃振心情實在不好，加上囂張慣了，所以說話也沒什麼好氣。
「我可以給你力量，如果想要的話，打電話給我。」老者說完扔下一張名片，轉身走了。
黃振撿起名片，上邊除了一組號碼外，什麼都沒有，笑笑道：「竟然還有這種名片。」然後就把名片扔在了腳下，繼續喝酒，繼續發獃。
黃振漸漸覺得有些涼了，身上的衣服早已經刮壞了，大片的皮膚都是裸露的，摸摸身上，連住店的錢都不夠了，莫名的有種窮途末路的感覺，想到：「這麼晚了，連打劫的對象都找不到，都怪自己平時太囂張，現在連個靠山都找不到，難道自己真不是當老大的料？不！兩年就把事業搞成現在的樣子，自己絕對是有能力的，現在該怎麼辦呢？」
黃振看了一眼腳下的名片，又想到：「力量嗎？真的可以瞬間得到力量嗎？如果可以，那也不妨試試。」黃振拿出手機，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撥打了那組號碼。
「喂？想通了嗎？」接電話的是那老者。
黃振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對方會知道是自己，半天才道：「怎樣可以得到力量，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如果你想得到力量就別問那麼多，希望得到機會的人有很多。」
黃振沒想到對方會這樣說，一下子落到了下風，又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試一試，道：「我要怎樣做？」
「很簡單，看到左邊欄杆上的那個瓶子了嗎？把裡邊的葯喝下去就行了。」老者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黃振獃獃的把那精緻的玻璃小瓶拿在手裡，裡邊藍綠色的液體是那樣的晶瑩，可是黃振卻在猶豫，心裡在掙扎：「一個不認識的人，給了自己一個不知道喝了會怎樣的藥水，但如果不喝，自己也許再沒有翻身的機會，如果喝了，可能馬上死去，也可能馬上就有了力量，像那個小白臉一樣的力量，是啊，如果真能有一個人可以打倒幾十人的力量，那我還猶豫什麼呢？如果不喝什麼都沒有，喝了也許會變好的。」
黃振終於決定賭一把，打開瓶塞，一口將藍綠色的液體喝了下去。
……
「你還敢回來？有膽量！給我拿下。」陳東依然囂張的咆哮著。
黃振站在舞池中央，看起來和走時沒什麼兩樣，但當看到他的眼睛時，圍上來的小混混們都嚇得退了幾步。
「給我上，拿下他，你……你為什麼不上，就說你呢！」陳東大聲的呵斥著手下。
「老大，你……你……你看他的眼睛。」
陳東扭頭看向黃振，正趕上黃振也向他望來，一雙只有眼白的眼睛看起來是那麼的可怕，陳東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心想：「難道他瞎了？可是，看起來他能看到東西啊。」
「怕什麼？他瞎了，給我拿下他。」陳東覺得不管那麼多，眼睛嚇人有什麼好怕的。
「馬上滾蛋，我饒你一命。」黃振終於開口說出了他今天的第一句話，可是這句話在陳東聽來卻像是在講笑話。
「他媽的，給我上，我沒空和你閑聊。」
一群小混混手裡拿著各種武器沖向黃振，一點也沒有因為他是他們原來的老大，而手下留情的意思，黃振就站在那也不還手，木管、鐵管等打在身上好像一點也不覺得疼。
一幫人終於覺得有點不對，紛紛停下來看著黃振，只見他身上的瘀痕慢慢消失，破裂的傷口幾乎瞬間閉合，剛剛的傷馬上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混混們都張大了嘴巴看著黃振的變化，就連陳東都忘了囂張的喊叫，乖乖的看著這怪異的一幕。
「該我了。」黃振說了一聲，身體馬上動了起來，雖然沒有元風那樣的速度，但在這群普通人中，這樣的速度已經夠讓人驚訝了。
剛打倒幾個人，黃振突然停了下來，一陣劇烈的頭痛讓他栽倒在地，剛剛的威懾，讓所有的人都不敢靠近黃振半分，只是緊張的圍成了一個圈子，看著黃振在圈子裡疼得翻來翻去。
「啊……！」一聲長嚎，振得所有人耳膜發疼，眼冒金星。黃振突然抬頭，一雙血紅的眼睛瞪視著場內所有的人，幾個膽小的喊著媽就往外跑，可是他們已經沒有機會了……
兩分鐘過後，場上站著的只有黃振一個了，還有一個活著的則跪在地上嘔吐不止，兩個多籃球場那麼大的舞池裡一片鮮紅，斑斑點點的點綴著一些殘肢以及內臟。黃振的眼睛依舊血紅，身體的肌肉像蟲子一樣不斷的蠕動，手也變成了可怕的爪型，整個人看起甚是可怕。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這裡的一切都是你的，都給你，不要過來……」。陳東無意義的揮舞著雙手，對死亡的恐懼讓他失去冷靜。
黃振越來越近，陳東也終於想起來自己新近買的手槍，像一個墜崖之人突然發現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陳東飛快的掏出手槍，這麼近的距離根本不需要瞄準，所有的子彈，在最短的時間裡全部傾瀉在黃振身上，強大的衝擊力讓黃振不斷的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