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五龍會(修)
當徐芳從昏迷周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處在一個濕冷的小房子里,站在他身邊的則是那個全身穿成青色的冰冷男子。「你——你是誰?為什麼綁架我?我很窮,沒錢的!」
「哼,見到狴犴大人還不跪下,居然敢大聲說話,你不想活了!」一旁的那隻龐大的還在流著唾液的大狗居然開口說起人話來,嚇的徐芳退到牆角上縮成一團。
「好了,狼牙,不用嚇她了,她什麼都不知道的。這件事把她牽扯進來已經很不應該了,你就別難為她了。」看上去冷冷冰冰的青衣男子忽然開口道。「
「什麼事?什麼事我不知道?你們究竟有什麼陰謀,要把我怎麼樣?」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只是借你做為人質來用一用,」說到這狴犴的話語頓了一頓,「具體是怎麼回事你最好還是別知道的好,畢竟那件事已經過去幾百年了,你既然已經轉世投胎,我其實本不該再來找你的。」
就當徐芳還想追問的時候,狼牙皺了皺鼻子,似乎聞到了什麼東西似的。「主人,他已經來了,我聞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叛逆的氣味了。」
狴犴點了點頭,朝狼牙做了個手勢,示意它留下看住人質,自己一個飛身,從窗口躍了出去。
而此時,余正懷著焦急的心情站在郊外的建築工地上,諾大的工地上卻見不到一個工人,甚至連只蒼蠅都看不見,似乎這裡隱藏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空無一人的工地上只有起重機在無人操控之下發出轟鳴,余腦海里卻不斷浮現出五百年前那個發生在海崖上的一幕。難道歷史還要在今天重演一遍嗎?
「囚牛,你終於來了。」正當公孫余還陷在那悲傷的回憶中時,耳邊忽然傳來一個久違的聲音。
「哼!沒想到一向自命清高的龍子狴犴也會做出這種脅迫人的下流手段,真讓我意外。」
「隨便你如何說,只要你跟我回去復命,我可以保證她的安全。」
「保證安全,綁架者向被脅迫人說能保證被綁者的安全?誰信?」
「我不和你廢話了,你快些做出決定,要麼交出行雨令,乖乖和我回去謝罪,這樣我可以立刻放了她,要不然的話……」
「哼!我更本就沒拿那東西,你要我怎麼交出來,那涇河龍王定是因為我拒絕和他女兒的婚事,懷恨在心,故意搞出此事來刁難我。你枉為龍族第一名捕,這都看不出來。」
「別狡辯,是真是假跟我回去一查就知。」
「狴犴,你別逼我!你知道我是不會和你回去的。」兩龍子漸漸進入僵局。顯然,余不願意隨狴犴回龍宮,即使那樣可以證明他的清白,而狴犴顯然也不會就這麼相信余的話,畢竟空口無憑。
……
就在囚牛和狴犴爭執的同時,在關押徐芳的小房間里,狼牙忽然感到有一股充滿了殺戮的氣味蔓延開來。
「不對,有人進來了。」狼牙警惕的靠在牆壁上,碧綠的眼珠子直直盯著窗口,卻沒注意到,一雙漆黑的雙手從他背後伸了出來。
「愚蠢的笨蛋,難道以為靠著牆壁就安全了嗎?」被斗笠遮蓋住面容的睚眥藐視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大狗,又將目光轉移到縮在角落裡的徐芳。
「你——你又是誰?是來救我的嗎?」
「哈哈,你居然以為我是來救你的,真有趣,真有趣。」睚眥聽了立刻笑了起來,「哈哈哈哈,看來你轉世后已經把過去的一切忘的一乾二淨了。」睚眥說著一步步向徐芳逼近,「囚牛他們也太不應該了,怎麼能剝奪你的知情權呢。」說著,睚眥舉起他那帶著黑色手套的大手,緩緩地向徐芳的臉伸來……
……
而外面,兩位意見不合的龍子已經動起手來。
「萬劍訣!」公孫余將承影劍拋向空中,頓時化做無數的影劍,如雨點般落下。而狴犴也施展神力,張開搜魂手,將來襲的劍影一一擋住。還沒等公孫余將影劍合而為一,狴犴先一步拋出捆神索,口中默**了幾句咒語,捆神索就如長了眼睛,直飛向公孫余,逼的余不得不停止**咒,閃避這飛來的武器。兩個人可謂是個展神通,互有攻守,斗的是棋逢對手、旗鼓相當。
正當二人都的正酣之時,原先關押著徐芳的房間忽然轟隆一聲炸了開來,兩人具是一驚,立刻停下打鬥,緊張地往房子倒塌揚起的塵土處往去。只見煙塵漸漸散去,從裡面走出個戴著斗笠的黑影。
「睚眥?你做什麼?我正要捉下囚牛,你這是什麼意思?」
「睚眥?」公孫余聽了心中頓時一驚,連忙轉頭看去,果然,來者正是睚眥!同時,他也發現睚眥的腰間別著一柄黑色的長刀,而不是平時的長劍,他一向都是用劍的,怎麼這次會帶刀?而且那刀似乎隱藏著濃郁的殺機,難道……然而,當余看到睚眥肩膀上的東西時,他已經沒有絲毫心情去思考那柄刀的來歷了。因為睚眥的肩膀上負著兩個東西,一個是一隻大狗——狼牙,而另一個卻是個女子,一個曾經在他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女子。
「哈哈哈哈——我看你們兩個如此斗下去一會也分不出什麼勝負來,何必不拿出你們的真本事來呢。」
「這樣吧,你們就真刀真槍的比試比試,要是狴犴你勝了,我就把你那隻蠢狗放了,反之亦然。囚牛,要是你敗了,你的小美人可就要遭殃了哦。」
「睚眥!你這麼做就不怕我去父王那裡告你一狀嗎?」狴犴憤怒地盯著睚眥。可睚眥卻擺出一付絲毫也不擔心的樣子。
「哈哈,那也要你有命回去復命才行,你看看你身後的囚牛的逆天之力吧,我勸你小心點,上回他的封印只是略微鬆動了一下,用凡人的招式你就被打的一敗塗地,現在的他可處於極度憤怒的邊緣。
果然如睚眥所言,此時的龍九子囚牛化身的公孫余已經又一次陷入瘋狂的境地,整個人漂浮在半空之中,滿頭的長發都像觸電了一般豎了起來,原本漆黑的頭髮變的雪白,眼眸之中閃耀出金色的光芒,更讓人吃驚的是,他的上衣已經被強烈的氣勁所撕裂開,只見到他的身上出現一條盤旋在胡琴之上的,栩栩如生的淡金色的龍紋。而原本沒有形體的神劍承影,更是在囚牛的神力下放出奪目的光芒,寶劍的輪廓,依稀可見。
「好,好!這個女人果然是他的命門所在,他的封印已經徹底鬆動了,只要再給他一點刺激,他就會拋開一切完全從自我的封印中解放出來。哈哈,等了這幾百年,終於就要讓我等到這一天了。龍九子囚牛,等你收拾了狴犴,我就能和你堂堂正正的一爭勝負了。」睚眥望著已經又一次進入狂暴的囚牛,得意地笑了起來。
「逆天之力?」狴犴也意識到囚牛的巨大變化,就像上次他敗與囚牛時一樣,確切的說,這一次給他的壓力遠比上次來的大。
「放開她!」憤怒的囚牛絲毫不理會旁邊的狴犴,朝著睚眥怒吼道。
「呵呵,如果你肯完全解開封印與我一戰,我就放了她。」
「難道你不知道我與你爭鬥會有什麼後果出現嗎?當逆天的力量與毀滅的力量相交融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會產生可怕的變故。我與你第一次的爭鬥,導致南宋的滅亡,使得整個世界淪落蒙古人的鐵蹄之下百餘年,這期間死的人還算少嗎?」
「我可管不到,就算這個世界的人死絕了也與我無關,我本來就是司職殺戮的神靈,多死些人不是更好嗎?這些自私的人類本來就不配統治這個世界,再一次讓我們龍族來控制世界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與你爭鬥的,你放開她。」
「我看你還是先解決了你的對手再和我計較吧。你看,狴犴可是等的不耐煩了。」
果然,被囚牛無視地扔在一旁的狴犴早已經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囚牛,你的對手是我,先打贏我再說!」
「哼,四哥,你以為你能贏我?」原本一向溫和的囚牛此刻變的異常冷漠,只是不屑地瞟了一眼狴犴。
「試試看就知道了,你真以為用神力驅動兩個人類的小法術就能擊敗我,拿出你的逆天之力來,就讓我見識見識我這個命中注定要成為龍王的弟弟有多大的本領。」狴犴雙手合十,口中**起一種古怪而奇特的語言,頓時,只見四周的地面都劇烈地震撼起來,周圍的建築不斷地坍塌,掀起巨大的灰塵,在以囚牛為中心形成一道巨大的圓形法陣。
「如果說睚眥的力量代表毀滅,你的力量代表了逆天,我的力量就表示秩序,看看你能不能破壞我這能封索一切神魔的封神結界。封神結界,合攏!」原來狴犴早已經在四周布下了封神結界。
蘊涵著狴犴秩序的力量的結界迅速的收縮,像一張大網一樣將立在中心的囚牛團團圍住,如同蛛網一樣,死死纏繞住囚牛,無論囚牛如何掙扎,也無法脫開。
「這個結界能自由的伸縮,而且堅硬無比,任你有通天本領,也不可能由內部被打破的,我早就準備好你再拒絕我的建議,就用它來對付你的方法了。我倒要看看你的真實實力真的有傳聞中那麼強大嗎?」看到自己的結界將囚牛困住,狴犴得意地露出笑臉。
「狴犴,我看你也太小看我們這個」
「哼,睚眥,我看你是在為你上次的無能找借口吧,被自己的弟弟擊敗,還被囚牛的承影劍破了相,看來你這個劍神算是白當了。好了,我不與你羅嗦,不想讓我到父王那裡告你的話,就把狼牙放了。我好趕著帶囚牛回去像涇河龍王謝罪呢。」
可一向好鬥的睚眥聽了這句話后卻絲毫不生氣,反而一言不發,只是將目光牢牢盯著還在結界中掙扎的囚牛:「囚牛,你再不拿出你的真本領,我可就要把這個低賤的女人殺了。」說著,睚眥一手牢牢掐住已經昏迷過去的徐芳,在睚眥強大的力量壓迫下,立刻,無法呼吸的徐芳整個臉部變的鐵青。
「放開她!難道你這個堂堂龍神就會難為一個女人嗎?」被困住的囚牛憤怒地大聲朝著睚眥喝道。
「只要你完全解開封印和我較量一凡,我就這個要求,只要你滿足我這個願望,我什麼也可以不追究的。怎麼樣,你現在心中是不是充滿了憤恨,對這世界、對這上天,對自己命運的不滿?讓他們發泄出來吧!何必強行將自己的怨恨鎖在自己身體里,將他們宣洩出來吧,用你的力量去改變這世間種種的不平。」
睚眥刺激性的話語立刻起了作用,剛還在苦苦掙扎的囚牛忽然停止動作,盤坐下來,口中也**起與狴犴相類似的咒語,卻見剛還在不斷震動的地面忽然平靜了下來,整個大氣里變的連一絲風都沒有,似乎所有的空氣都凝結了,似乎有一顧強大的能衝破天庭的力量呼之欲出。
「嗷——」猛然間,傳來一聲幾乎震撼天地的龍呤,而如同蛛網一般困住囚牛的結界處金光四射,原本牢不可破的結界被強大的力量撕的粉碎。
而一旁的狴犴為這一幕看的目瞪口呆:「這——這怎麼可能,我修鍊了五千多年經歷三次蛻變的法力居然敵不過活了還不到一千年一個只經歷過一次蛻變的囚牛。我的結界居然被他如此輕而易舉的擊破了。」
而已經破繭而出的囚牛絲毫沒有理會驚訝的狴犴,將目光定格在一手還掐著徐芳的睚眥身上。「好,睚眥,既然你這麼想要死,我就滿足你這個願望。」
「哈哈,想我死嗎?囚牛,我也是這個想法,要知道,我等這一天可等了整整五百多年了,來吧,放馬過來吧。」說著,睚眥將還擒在手上的狼牙和徐芳都扔到一邊,大手一揮,從刀鞘中將那柄神秘的長刀拔了出來,頓時,只見到一柄渾身漆黑的長刀從鞘中拔了出來,整個空氣里都變的充滿了殺機,「就讓我手中的妖刀『村正』來會會你的承影劍吧。我等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村正?」重傷了的狴犴心下一驚,他知道那柄魔刀的傳說,那柄噬主的魔刀的傳說,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的這把黑刀竟然就是妖刀「村正」,而且還在睚眥的手中。看來這一切他是早有預謀的。狴犴不由為自己的魯蠻感到後悔。
就在兩位龍子相互對峙的時刻,忽然從遠方傳來一陣幽雅而又柔和的琴聲,就如洶湧激滔之中,投下一顆定海神針,這清澈的微波撫過,居然輕易的將這種種波盪起伏怨恨情仇一一平息,
只見囚牛身上的龍型圖紋漸漸的淡去,而那龍紋所纏繞的胡琴圖案卻越來越明顯,而剛還豎起的頭髮也隨著琴聲而漸漸平息。忽然,囚牛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頭栽了下去。
「怎麼會這樣?是誰?是誰在做鬼,敢壞我大事!」睚眥憤怒的環視四周,卻見四周忽然盪起水一樣的波紋,一個穿著白色霞衣,手中抱著一柄胡琴,腳下踏著凌波的女子,正一邊彈著琴,一邊向他走來。
「是你?哼,你竟然敢壞我的好事。別以為你是女的我就會對你手下留情。」睚眥用火一樣的目光死死瞪著凌波龍女,雙眸中燃燒著熊熊烈火。
就在睚眥死死盯著凌波龍女的時候,他背後卻忽然竄出個人影,一把將被睚眥扔在地上昏迷過去的徐芳抱了起來,並迅速的退了幾步,與睚眥保持了一段距離。
「不單隻有她哦,我也來了。呵呵,湊熱鬧怎麼能少了我。」卻見這人長著一個圓圓的腦袋,圓圓的肚皮,圓圓的身體,渾身肥胖的像一個球一樣的男人。這人正是龍子饕餮。
「怎麼,連你也出面來幫囚牛。」
「那裡,我只是不想你們兩個相鬥而已,上會你們相鬥導致的教訓還不夠嗎?難道說那一百年的面壁思過還不夠你反省?」饕餮此刻難得的正經起來。
「哼,就憑你們兩個能奈何的了我?」睚眥藐視的看了一眼凌波龍女和饕餮,「饕餮,除了吃飯做菜,你那點能和我比?」
「睚眥,別忘記還有我。」這時,在旁邊沉默了好一會的狴犴也挺身而出,「難道你要和我們三龍相鬥?」
「好,你們給我記得,我不會放過你們幾個的。囚牛,你我之戰看來只有等下次了。」睚眥見形式不利,大手一揮,施了個遁地之術,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見到睚眥離去,眾人不由得送了口氣。狴犴這時想起已經昏迷過去的囚牛,立刻走向前去,掏出捆神索,準備把囚牛捆綁起來。
「等等!」狴犴的舉動卻被曲凌波阻止住了。
「怎麼?難道你也想學囚牛抗命了?」狴犴疑惑地看著凌波龍女,「要知道,如果遺失了行雨令,你父親涇河龍王可是會掉腦袋的。」
「行雨令不是他拿的,」凌波龍女這時,從懷裡掏出一快金光閃閃的令牌來,「行雨令在我這,作為涇河龍王唯一的傳人,我拿這塊行雨令不為過吧,這快行雨令領就由你拿去復命吧。」
「原來如此,看來的確我錯怪了囚牛,也好,咱們後悔有期。」狴犴點了點頭,朝凌波龍女做了個輯,便帶著已經醒過來的狼牙騰雲而去。
而當曲凌波將昏迷的公孫余扶起來的時候,饕餮也早已經帶著還陷入昏迷的徐芳不告而別了。曲凌波也不理會,對著懷裡的公孫余會心一笑:「哼,死東西,有事也不叫我,這次多虧我及時趕到又救你一次,看這回你該怎麼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