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明日此時在此亭再會(修)

第十四章 明日此時在此亭再會(修)

早晨,在公孫余的家中。

「明日此時在此亭再會。明日此時在此亭再會。」余的口中不斷重複著那句話。

「他是不是瘋了?」被余的嘮叨聲吵醒的阿蠻疑惑地問道,「怎麼老說這句話?凌波姐姐,你昨晚不是去接他回來的嗎?不會是喝酒喝多了把腦袋燒壞掉了吧。」說著,阿蠻還走上前去,摸了摸余的額頭,「呀,還好啊,沒什麼問題啊,也沒發燒。」

「鬼知道,昨天他像找了魔似的,聽到點歌聲就了丟下我獨自追了出去,懶的理他了,沒良心的東西,阿蠻,走,昨天附近開了家新的餐店,我帶你去那吃早點,讓他一個人在這裡發神經吧!」凌波龍女顯然對昨晚的事還耿耿於懷,拉著阿蠻丟下公孫餘一個人走了。

「明日此時在此亭再會。」余絲毫不理會外界的干擾,還是不停重複著那句話。

……

上午,在余和張正合開的心理診所里,張正也與阿蠻一樣為公孫余的毛病開始擔憂起來。

「兄弟,不會吧,你是不是失戀了?受打擊太大了啊?心理出了問題?怎麼一直在說這句話,要不要我這個心理學的權威來給你診斷一下啊。」

「明日此時在此亭再會。」余好象根本沒聽到張正的話一樣。

「靠,你這傢伙,居然連睬都不理睬我,看你這樣一定病的不輕,完了完了,看來不久我就要為你送終了,你說等你死的時候我給你送什麼樣的花圈比較好啊,你喜歡黃的還是白?我覺得對九哥這種人,用白的比較好,誰叫他長的就像小白呢!?」

「你說什麼?你家死人了嗎?要送花圈?」公孫余似乎聽到了什麼,突然醒悟過來,冒出這麼一句話。

「你——你——你這傢伙,真是中了邪了,得找個茅山道士來看看才行,對,你不是有個道士朋友嗎?我去找他來給你看看,究竟著了什麼魔了。」

「你胡說什麼,你才著魔了呢,沒事神經有毛病啊,送什麼花圈,咱家又沒人死。」

……

時間過的飛快,終於,快要到夜晚了。

江濱路九號的電話機響了起來,曲凌波接過電話。「喂?你找誰?」

「哦,你是余的家人?我叫張正。我是余的同事。」

「恩,有什麼事?我是他未婚妻。」

「啊!未婚妻!靠,這小子什麼時候訂婚了,居然也不告訴我聲。」電話機旁傳來張正忿忿不平的聲音。

「我記的你,上次郊遊我們見過的。」

「哦,對對,我想起來了,呵呵,美女啊,該死的東西,居然都同居訂婚了還瞞訴我。」

「對了,余還在診所嗎?他怎麼還沒回來?都快晚上了,等他回來吃飯呢。」

「不知道啊,他早走了,不知去那了,大概去那裡玩了吧。我是想問問最近余是不是病了,怎麼整天都**叨一句話,還精神恍惚的。」

「對,他是病了,神經病,活該,別理他,他是酒喝多了把腦袋給燒壞了。」

「咣」曲凌波將電話機狠狠地掛了上。

把一旁正在吃晚飯的阿蠻嚇了一跳,「凌波姐姐,怎麼了?誰該惹你呀,等我吃好飯我幫你去教訓他。」

「還會有誰,我特意辛苦做了幾道小菜,居然又不回來,肯定又去酒吧喝酒去了。」

「或許是凌波姐姐你做的小菜太好吃了吧,他怕吃了以後一輩子都忘不了,所以就不敢回來了。」

「你說什麼,死小鬼,該諷刺我。」曲凌波此刻正在氣頭上,一把將桌上還沒吃晚的肯德雞漢堡端了開。「哼,今天他不回來,好東西可不能浪費了,阿蠻,你胃口這麼好,給你個任務,把櫥房裡我做的那幾道南方小菜解決掉。」

「嗚嗚嗚——不是吧,不過多說了一句話,你就這麼懲罰我,讓我去吃連豬都不吃的東西,難怪九哥不敢回來了。嗚嗚嗚——」

「你說什麼,你居然剛說我用心做出來的菜連豬都不愛吃,看我怎麼收拾你。」頓時,江儐路九好的小房子里,傳來一陣「劈劈啪啪」傢具,電器破碎的聲音。

……

終於,經歷了整個白天的痛苦煎熬,夜幕又一次降臨在這座城市的上空。

「終於等到也夜晚了嗎?」余心中想到,「終於等到這個時刻了,經歷了這八百多年,三萬多個日出日落,還從沒有過像這個夜晚這般難等。不過,只要可以見到她,即使是再讓我等上一百年,不,哪怕是一千年,一萬年也是值得的。」

又是那個寧靜的湖畔,又是那個供過客歇息賞玩的小亭,又是那首熟悉的《滿江紅》,余又一次見到了那個夢裡尋她千百度的少女。手中的胡琴配合地發出一陣樂聲,少女似乎也意識到她等待的人到了,停住了歌聲。

「你來了。」又是哪個熟悉的聲音在余耳邊繚繞。

「是的,我來了。你可知道這數百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余激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可如今,我雖然還是那個我,可你卻已經不再是從前的你了?」

「怎麼會呢?你該知道,不管時世如何變遷,我依然會是從前的我。不信我可以發誓。」

「是嗎?你是說,你還是從前那個逍遙自在,豪氣衝天的龍九子囚牛?」

余無語。確實,他已經不在是從前那個龍九子囚牛了,他已經放棄了龍九子這個身份。

「哼,我就知道,你的誓言怎麼能信呢,你可是一向都不信天的。」女子眼中流露一縷怨恨,「怎麼?你連面對自己的勇氣都沒有?堂堂一個龍子,卻把自己的神力封印在身體里,難道你想做一個平凡的凡人?還是做個不懂得吃人的妖怪?」

「難道這樣不好嗎?不錯,作為龍子,我是可以高高在上,在蒼穹之上藐視這地下的千萬蒼生,可以為了一己的私慾,而枉顧千萬人的生命。可這樣活著的我並不開心,當一切都被註定,都被這條條框框束縛,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不能去愛,不能去做我想做的事。」

「難道你就這麼不龍不人,不神不妖的過一輩子?脫離與天地之間?你難道忘了你曾經的抱負?記的當年你還說要是你將來成為龍王,你就會用你的神里造福人間,不再讓人間有如此多的苦難與不公的。」

……

就在余與秀兩人爭執的時候,在城市的另一端,小龍女阿蠻和凌波龍女此刻已經鬧夠了,此刻兩人都停止了打鬧,不過可憐余的小屋子這時已經如同經歷了第三次世界大戰一般,被兩位龍女之間激烈的戰鬥搞的慘目忍睹了,四處都是破碎的玻璃,各式的家電軀客散落了一地。

「不來了,不來了,累死了,我投降,我投降,下次不說你做的菜難吃了還不行嗎?」已經氣喘吁吁的阿蠻率先「投降」,「凌波姐姐,今天你不出去了?不怕那傢伙醉倒在馬路上過一夜啊。」

「哼,懶的理那個沒心沒肺的東西,整天說什麼『明晚此時在此亭再會』,神經了一樣的。」

「亭子?不會吧,這裡好像除了電話亭、報亭那麼多,要找也找不到,算了,我們還是先睡覺,明天再去報社登個尋龍啟示吧。」說著,鬧累了的阿蠻打了個哈欠,便走進尚切還能找到一塊安息之地的裡屋,抱起枕頭,扭頭就睡了。

「不對,亭子,我怎麼沒想到呢?,」受到阿蠻提醒的凌波龍女忽然想到了什麼,「肯定不可能是電話亭,報亭,要相會的話一定會是在那個公園裡的亭子,相會?不會是和那個女人約會偷情去了吧?該死的東西,居然這麼明目張胆的偷情。不行,我得去看看!」

……

就在凌波龍女出門尋找公孫余的下落的時候,城市的另一頭,公孫余正陷入情感與理智的掙扎之中。

「重新做回你那個高高在上的龍子吧!就當是為我!」

「你怎麼不去回想一下以前,當你居於雲端之上,興雲起霧,讓世人無不感慨羨慕,難道你就想一輩子飽受這逆鱗的痛苦,不知何時才能頭角崢嶸嗎?」

細膩而溫柔的話語陣陣襲來,卻猶如驚濤駭浪般,猛烈的震撼著余內心的堤壩。餘數百年來的苦悶與煩惱,此刻一涌而上。曾幾何事,他還是龍宮裡最小的龍子,萬千寵愛集與一生,更是被內定為下一代的四海龍王。無論任何仙靈神怪見到他都無不羨慕萬分。當時的他可曾想到會落到如此一般落魄的田地。

「雖然有時也很懷**過去種種,可那些榮華富貴並不是我所稀罕的,你該明白,我的願望只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安安穩穩的度過平凡一生罷了,那些虛幻浮華的東西,對我來說並不是那麼重要。」就在余的心理防線幾乎崩潰的那一瞬間,他最後一點理智又將他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只要能和你一起,做不做龍子又有什麼區別?」

「難道你忘了睚眥?你難不成認為他會放過你?你難道認為你的族人會就這麼將命中注定的下一任龍望放棄?」秀的聲音一次比一次激烈,話語中充滿了怨恨和挑唆,「你難道就不怨恨那些逼迫你做你不喜歡做的事的人?你難道就不想為我報仇?」

「報仇?怨恨?」公孫余忽然像著了魔一樣,眼神突然一變,脖子上的青經猛的暴起,滿頭的長發都像觸電了一般豎了起來,原本漆黑的頭髮變的雪白,眼眸之中甚至閃耀出金色的光芒,「不錯,我恨,我恨這蒼天不公,為何讓我生為龍子,為何讓我一出生背負接任龍王的命運,為何要將我與我相愛的人割離?難道命運一旦註定,就無法改變嗎?」

看到公孫余的突然變化,站在一旁的女子嘴角邊浮現出期待以久的笑意,難道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她預料之中?

就當封印龍九子神力的封印又一次鬆動的時候,公孫余忽然聽到遠旁傳來一陣鳥叫,似乎有路人驚嚇了夜晚棲息在湖邊樹林里的白鷺,幾隻白鷺「撲」的朝天空飛去。

被這響聲所驚動而緩過神來的公孫余本能的轉頭看去,只見一行白鷺在黑夜裡直衝青天。

「難不成你們也喜歡翱翔在空中的感覺嗎?」望著飛翔在天際的白鷺,余禁不住發出感慨。

而等他回過神來時,卻發現剛還有人的小亭子里已經空無一人了,連擺在石桌上的楊琴也不見了。

「怎麼可能?難道剛才我一直在做夢嗎?可怎麼可能有如此真實的夢呢?就好像親身經歷了一樣。簡直不敢相信啊!」余納悶起來,「哎,或許是這幾天酒喝多了,把腦袋喝壞了吧,已經死了幾百年的人了,怎麼可能又活轉過來,更何況,她的靈魂已經轉世投胎,即使是鬼也不可能碰的到了。看來真是我自己糊塗了,把夢裡的事情當真了。」

就在余疑惑的時候,忽然聽到後面的小樹林里傳來腳步聲,似乎有人朝這邊走來。還沒等余再一次回過頭來,耳邊就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混蛋!這麼晚了還不回家去!在這發什麼呆啊!害我找遍了整個市區大大小小所有的公園,還以為你又喝醉了酒在那個路邊睡著了呢!居然在這裡獨自賞月!也不叫聲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余羞愧的撓了撓後腦勺,一臉愧疚的面對著深夜出來找他的曲凌波。「這些天我每每喝醉酒,都是你把我送回去,還是謝謝你了!這段時間一直沒怎麼好好招待過你,真是抱歉。」

「好了,好了!誰敢和你計較,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龍九子囚牛啊!誰知道你心裡又在想什麼鬼東西。回去吧,阿蠻都睡著了呢!」

余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心中忽然又想起昨晚酒醉時所說的話,頓時覺得愧疚難堪;「昨晚——昨晚的話——」

「昨晚你和我說過話嗎?我怎麼不記得了?」凌波龍女似乎並沒有把昨晚余的話記在心上。余心中頓時安穩許多。

「昨晚我只聽到有一隻偷喝了酒的笨牛在我面前亂吠罷了,我可不會和動物一番計較。」頓時,兩人都暴笑起來。

就這麼,余懷著不錯的心情結束了他這一夜的「相會」,可當他回到家時,他的好心情卻被突如其來的景象又一次打的粉碎。

「這——這是誰的家啊?怎麼比狗窩還亂。啊!我花了2萬塊錢買的等離子電視機怎麼破了,還有我花了八萬買的音響!還有電腦!」望著地面是一片狼籍,碎玻璃散了一地,被徹底破壞的電器橫七豎八的躺卧在地上的景象,余心中的怒火是可想而知的!

「這個嘛——這個嘛——這個可不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起碼一半得怪阿蠻,她先諷刺我的!所以我就——」凌波龍女立刻做出狡辯。

「天啊!你為什麼要派這麼兩個傢伙住到我家裡啊!」

「啪」正當公孫余發出憤怒的怒吼的時候,一個綉著只可愛的寵物小龍的枕頭從裡屋房間里飛了出來。正好砸在他的臉上!

卻見剛還在沉睡的阿蠻忽然從唯一完好的床上蹦了起來,指著公孫余大罵道:「吵死了!沒看到我阿蠻在睡覺嗎?再吵我把這房子也拆了!」罵完,已經困極了的阿蠻又倒頭大睡了過去。整個房間里只剩下阿蠻「呼嚕~~呼嚕~~~」的呼嚕聲。

……

此時的另一個角落裡,兩個黑影正在做著交談。

「失敗了嗎?果心?」

「是的,主人,本來我的幻術就要成功了,可惜關鍵時刻被人給破壞了。」

「恩,我早就預料到了,不過沒關係,騷動的種子已經散在他的心裡了,只要我們繼續對種子進行澆灌,即使這粒小小的種子一定能茁壯成長成挺拔的大數,並開出芳香的花朵,結出裝碩果實。不要心急,要如此輕易的成功這件事就失去他的樂趣了。你下去準備第二個計劃吧!」

可是另一個黑衣人卻並沒有退下去。

「怎麼,你難道不滿我的吩咐?」

「不是的,主人。只是我心中有疑慮?」

「說吧,你有什麼疑慮?」

「以主人你現在的實力,對付個被封印了力量的囚牛應該是易如反掌的,為何一定要先將囚牛的力量激發到最大再去擊敗他呢?」

「愚蠢的東西!只有無能的懦夫才會這麼做!我睚眥做為龍九子中最強者,怎麼可能會用這種懦弱的手段呢!去,把我交代你的事辦好!你該知道如果再失敗的話,我會怎麼教訓你吧!」睚眥好不客氣的訓責道。

「是——是——主人。」睚眥的這句話似乎勾起了果心痛苦的回憶一般,他顫抖著身體,驚恐的退了下去。

「哼,愚蠢的東西,難道你沒玩過貓抓耗子的遊戲嗎?如果就這麼快解決了他,怎麼能解我這數百年來的心頭之恨!囚牛,我會讓你知道得罪我睚眥不會有好結果的!睚眥之仇必報的。」睚眥說到這,雙手又不自覺的摸了摸別在腰間的那柄妖刀,「總有一天,我會用這柄妖刀擊敗你的!咱們走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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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生第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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