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中秋之夜(修)
九月的二十八號,中國的傳統節日——中秋佳節,作為一個本分的中國人,這是一個不可或缺的節日,因為在今天,從過年後就開始忙碌的人們都將在今晚與家人團聚在一起,一邊吃著月餅,一邊賞著月亮。
而身為一個普通的老百姓,張平自然也不例外。終於在他結束了一天的辛苦工作后,準備騎車回家。或許是為了快點趕回去與妻子兒女團聚吧,又或許是怕自己忍不住月餅的餅香會偷偷打開月餅盒子偷吃吧,他決定走近路,好早些與早已經在家中家人團聚。於是,他有一次走上了那條幾乎無人知曉的海邊小道。
這條小路是張平小時侯偶然間發現的,這條小路正好連接著他家到他工作地方的公路,通過這可以剩下十分鐘的路程,雖然小路有些顛簸,可因為沒有什麼人知道,所以永遠不會出現因為車輛堵塞車禍之類的交通問題而延誤時間。但卻有一次例外。雖然家人也好,醫院的心理學家也好,都認為那天他只不過是工作累了,在回家路上困倒在地上做了個噩夢,可他自己心裡卻明白,那天發生的一切都是正的,自己真的看到了——龍。
「哎,會不會是那天自己真的做了個夢呢?」當張平騎著小車,踏上自從「四月一號愚人節」那天之後已經近六個月沒到過的偏僻小路上時,周圍的景色卻依舊是那麼的美,大海還是像往常一樣寧靜,海鷗們還是像平時一樣歡快的在天空中,在海的邊緣飛翔著。
可就在他以為一切平安的時候,忽然,他在上次看到那個怪人的海崖邊上又一次看到了人。只是與上次的不同,這一次他看到的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貌似天仙的女人,雖然只看見了背影,可以他活了幾十年來的經驗,他可以肯定的說,坐在那海崖之上的絕對是個美女。
「她在做什麼呢?難道在等人?」一鼓任何生物都具有的異性之間的吸引力使得一向老實巴交的張平也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或許她需要什麼好心人的幫助吧。這個世道的風氣可是越來越敗壞了,熱於助人的好人可是越來少了,不過你運氣不錯,我可就算是那稀有動物中倖存的一個。」張正一面為自己附加上富麗堂皇的解釋,一面從自行車下跳了下來,推著車走上前去。
「小姐,你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不怕著涼嗎?」
女子卻沒有理會他,依舊坐在海崖之上,安靜地看著遠方漸漸落山的太陽。不過從她緊鎖的眉頭可以看出,她內心充滿了憂慮?難道是她所喜歡的男人生了什麼不治的重病,還是對方家中不同意他兩的戀情?張正按照那些無聊的港台肥皂劇的劇情胡亂的猜想起來。
「你快點走吧,這裡不該是你來的地方。」就在張正胡思亂想的時候,一直安靜的女子突然開口了。
又是這樣的話,張平聽到忽然覺得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就當他準備起身離去的時候,忽然間,海水居然沸騰起來。原本平靜的海面就像煮熟了的沸水,開始冒起了泡沫。接著在泡沫最多的地方,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形城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越轉越激烈,越轉越快,猛然間,從旋渦的中心,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一條十多丈長,全身漆黑的巨大怪獸從旋渦中冒出水面,懸浮在半空之中。這條可怕的怪獸有著類似傳說中神龍一樣的巨大身軀,兩根尖利的菱角像兩把鋒利的長劍,插在頭上,額頭上印著個閃亮著金色光芒的「王」字,象徵著他的無上地位,血紅的眼珠,不斷地散發出逼人的殺氣。讓而更更令人聳然的是,在怪授的右臉頰上,居然有一條貫穿整個臉部的血紅色傷疤。
「又——又是它!」看到這一幕的張平又一次嚇得軟倒在地上。
「怎麼樣?在這個地方你是不是想起了許多從前的往事啊?有沒有觸景生情?哈哈哈哈,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已經察覺到囚牛的氣息越來越近了。很快他就會趕到的。」
「你難道就這麼喜歡撕殺爭鬥嗎?難道龍子中最強者的稱號對你那麼重要?還是你割捨不了對龍王寶座的渴望?」
「哈哈哈哈——隨便你怎麼說,你可以說我是個睚眥必報的卑鄙小人,也可以說我冷血無情。不過不管你怎麼說,我和囚牛的這一戰是天命。你明白嗎?是天命!註定了的!」
「真的嗎?可為什麼那塊石壁上顯現出的那場景像中,你卻為一個女人流淚,可見你內心並不是一個冷血無情,殘暴嗜殺的龍。」
「你敢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睚眥聽了頓時怒火中燒,將他那顆巨大的龍首俯了下來,用他那僅存的那顆籃球般大小的眼珠子死死盯住徐芳。
「難道我有說錯嗎?」徐芳毫不畏懼的站了起來,與睚眥挺身相對。軟倒在旁邊早已經恐懼的肝膽具裂的張平試圖拉住她,可她卻全然不顧,「你一向自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很厲害,其實不過是個自卑的可憐蟲。」
「哈哈哈哈——」睚眥怒到極點反而狂笑起來,「你——你居然敢說我是可憐蟲?你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
……
而就在這個時候,在離海崖不遠的地方。饕餮正攔住了前往海崖的囚牛去路。
「你不能再前進了!難道為了一個女人,我們兄弟之間就要相殘嗎?你該知道,五千年的大限將至,牛種就要復出,如果不能九子同心的話,我們龍族是無法度過這個劫難的。」
「五哥!你既然告訴我這個消息,就該知道我一定不會不顧的。今日一戰再所難免。」
饕餮依然攔住去路死死不讓。眼看兩龍互不相讓,就要動起手來時,卻不料這時忽然出現了一個第三者。
「讓他去吧,饕餮,你總不想讓他痛苦一輩子吧,我們龍可與凡人不同,凡人再痛苦最多也只有六十年的時光,過了奈何橋,前世一切的苦難也就隨之灰飛湮滅了,可對於要經歷上萬年歲月的我們來說,這種痛苦只會隨著歲月的延續,時光的流逝反而越積越多。」來者正是凌波龍女。
「你瘋了嗎?你們難道都瘋了嗎?凌波龍女,難道你也陪他一起瘋?你們這兩個傢伙加起來也活了超過兩千年了,怎麼還這麼不分輕重!」
「讓他去吧,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早知道就不該告訴他!」饕餮雖然後悔,卻也只好無奈地讓開了道路。囚牛感激的向凌波龍女點了點頭,「謝謝!」接著,便義無返顧的向前奔去。
「你不挽留他也就罷了,還這樣放他過去,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他和睚眥爭鬥,少了任何一個人,湊不起龍九子的話,等到蚩尤復活,牛種再現,我們龍族必定會被滅亡的。」望著囚牛離去的背影,饕餮無不後悔地嘆道。
「該來的總該來,讓他去吧,和他生活了這段時間,我也漸漸明白他的心思了。或許,他並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凌波龍女說完,默默地轉身離去,只留下那微微蕩漾的凌波,隨著她的腳步而逐漸消散開。
此刻正是中秋之夜,可本該高高掛在天空中象徵團圓的圓月卻絲毫不見蹤影,天空中更是罕有的下起雨來,隨著雨的漸漸變大,海風也開始猛烈地颳了起來。終於,經歷了7百年的風霜,在那個南宋與蒙古大軍最後激戰的海岸邊,在那個孤獨的海崖之上,又一次迎來了那對宿命中必將相鬥的兩個龍子。
「囚牛,你終於來了!」黑色的巨龍睚眥用他僅剩的那隻血紅的眼睛,遠遠看到一個年輕的男子,邁著堅定的步伐,沿著海灘向他這裡走來。
囚牛並沒有回答睚眥的問題,反而厲聲問道:「睚眥?你把她怎麼樣了?」
「你看,你心愛的人不就在那個海崖之上。」睚眥伸出利爪,指了指不遠處那個正經歷著風吹雨打的海崖。囚牛抬眼望去,果然,看到一個女子被一根細細的繩子捆住,懸空吊在海崖的懸崖邊上,每當大風刮來,被繩子捆住的人兒總會被刮的四處搖晃。
「放開她,她是無辜的。」
「可以,只要你能打贏我。」睚眥冷冷的回答,同時又晃了晃腰間的那柄包裹在黑色刀鞘力的妖刀。
「沒有商量的餘地嗎?」
「或許在七百年前,如果你答應放棄不與我爭奪龍族的皇位,我或許會放過她,不過,今天,無論如何你我兩龍只能有一個離開這裡。只有一個,記住。」
這時,陰沉的天空忽然打了個霹靂,電光閃過,徐芳清楚地看到,囚牛的面孔已經起了異樣,修長的黑髮已經變的銀白,而且全部都豎了起來。
「嗷——」猛然間,囚牛發出一聲龍呤,整個海崖都隨之顫動起來,一道金光閃過,在囚牛先前所立的地方,出現一隻十多丈長的金色巨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