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說話的龍(上)
古人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當化名為公孫余的龍九子囚牛正疑惑與滄瀾的出現時,東海的龍宮四海龍王的大殿內,正颳起一場憤怒的十級風暴。
「沒用的東西,真是氣死我了!真不知道我前輩子做了什麼孽,居然生出這麼群混帳東西來!還龍子呢,要是你們這群混蛋哪怕有半個有一點像龍就好了。」龍王此刻正對著站在王座下的七個兒子發泄著心中的怒火。龍珠塔被毀,水靈珠的丟失對他來說,確實是一場領他憤怒萬分的事。
「你們捫心自問下,你們七個混球,居然連個珠子都守不好,虧你們加起來也活了幾萬年了,怎麼沒個成氣的呢!簡直!簡直是一群龜兒子!」七個龍子都跪在地上,個個低頭頓首,聽任龍王的訓斥。
「我們是龜兒子,那您不就是龜爸爸了?」不知是那個龍子在底下咕噥了一句,氣的龍王連臉色都發青了。
「你——你們——好,好,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一個個都反了不成。」
「父王無需擔憂,反正你不是老說將來要把這龍王的位子給老九嗎?那龍珠自然也要傳給他,既然早晚要給他,現在他取了去,不過是提早了點而已,也沒必要生那麼大氣。」龍二子螭吻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好象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按你這麼說,生命有開始就會有消亡,既然早晚都會終結,你為什麼現在一頭就撞死了事?」
「哼,不成氣,不成氣啊!虧我還養了那麼多兒子,居然連個順眼的都沒,可恨古代時為什麼沒人提倡計劃生育,害我別的不好做,弄出你們這麼一大群沒心沒肺的敗家子,真是給氣死我了!」
就在龍王發泄怒火的時候,大殿外忽然又走進來一個人來。眾龍定睛看去,卻是遲到的龍六子睚眥。
「睚眥,你跑那去?怎麼這麼多天我都不見你?」長子贔屓詢問起來。
可睚眥卻無視贔屓的問題,反倒徑直走向前去,單膝跪在龍王面前。
「父王,囚牛的種種逆行實在是另我無法忍受,請允許替您懲罰無視您的權力與威嚴,屢屢犯戒、大逆不道的囚牛吧。」
「哦?是嗎?你去,你不會又像前幾天在龍珠塔時一樣,連人影都不見了吧?」
「哼,龍珠塔一事我因為有急事,加上考慮到眾兄弟都去了,以為沒有問題,所以方才一時大意,未料到會有這種結果,此事固然有我贖職的責任,但請父王給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龍王聽了卻有些猶豫,畢竟睚眥的性格好殺戮,且一向與囚牛私仇,這次去又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父王,我願對天發誓,此事我一定要囚牛他受到應有的懲罰!」說著,只見睚眥忽然從腰間拔出一柄赤黑色的長劍,在手腕上輕輕一劃,頓時,一滴滴碧綠色的龍血飛濺開來,灑落在金磚鋪墊的龍宮地板上。
龍之血誓?這下麻煩大了,別人說誓言至死方休,可這龍之血誓除非是三魂六魄皆滅,否則,就一定不能停歇,否則畢將五雷轟頂、肝膽皆裂、受凈逆鱗之痛,墜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的。睚眥來真的嗎?饕餮看到,心中暗叫不好。
龍王見到龍之血誓,也吃了一驚,反倒更加猶豫了,心中怎麼也放心不下,讓睚眥一人前去。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光你一人去我終究有些不放心?畢竟此時非同小可,龍珠乃是我族至寶,馬虎不得,要是有什麼三差兩短,很可能引發大規模的混亂,不如這樣,我再給你派個幫手吧。」說著,龍王也不顧睚眥是否願意,轉向底下跪著的其他諸子,問道:「你們誰願意將功贖過,與睚眥一起去追回龍珠的。」
可底下諸子卻沒有一個人應和。一來都不願與與囚牛兄弟相殘,二來龍珠早就被徐芳吞到肚子里了,只是龍王此刻還不知道,要他們去那裡找去。
「哼,一群酒囊飯袋,無用的東西,還是我一個人去解決這件事吧,多個人反而礙事。」睚眥藐視地瞟了眼跪在旁邊的眾龍子,見無人響應,也不等龍王下令,就準備要轉身離去,這時,忽然安靜的大殿里傳來了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
「我去。」
饕餮撓了撓耳朵,疑惑地轉過頭去問旁邊的狴犴:「剛才是你說的么?你說你去?」
「胡說,我剛沒說話,你沒聽見嗎?」狴犴一口否認。
而上面的龍王也遺失沒聽清楚使那個龍子應的聲,頗為疑惑地問底下的諸龍子:「剛才誰說『我去』的?」
可這會底下卻無人回答。
「剛才誰說去的?是狻猊你嗎?」
「不是,父王。」
這會可好了,最有可能去的狻猊、狴犴都沒說,剩下的幾個龍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不知道剛誰說要去了。
正當眾龍疑惑的時候,從眾龍之中忽地站出一個人來。卻是排在最後面一向不喜歡言語的龍八子椒圖。
「不是吧,怎麼會是椒圖?」眾龍都撓了撓自己的耳朵,懷疑起自己的耳朵剛才是否聽到聲音了,要知道,椒圖自從過了百歲生日,已經有一千多年沒有說過一句話了。
此刻,連龍王也有些不確定了:「椒圖,剛才是你說的話?」
椒圖點了點頭。
「好吧,就這樣,椒圖,你和睚眥一起去找回龍珠,順便替我懲罰囚牛的行為,把他給我帶回來。好了,就這樣吧。」說著,龍王便丟下還在驚訝之中的眾龍子轉身離去。
這下眾子之間可是炸開了鍋。
「椒圖?剛才我耳朵沒聾吧,你居然說話了?我還以為你早成啞巴了呢?」
「椒圖,你瘋了嗎?你該知道那珠子已經……」
可椒圖卻沒理會眾兄長的質問,反到走到睚眥身邊。
「哼,真沒想到,你居然也會開口,也罷,我到真的很想看看你究竟有什麼本領,敢和我搶獵物。」睚眥對著椒圖冷笑了兩聲,對這個出乎意料外的結局,他並不在乎,反而有些期待,畢竟,現在他已經命正言順的有了討伐囚牛的理由。
數日後,在化名為公孫余的龍九子家中,兩位龍女正和余在吃著晚飯。
「九哥,」阿蠻吃到一半,忽然對著余眨巴眨巴了兩下眼睛,頓時,聽到從阿蠻口中說出這難得碰聽到的溫柔聲音,余緊張的連寒毛都豎了起來,一種不好的預兆油然而生。
「什麼事啊?」
「我突然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阿蠻忽然一改平時的刁蠻,居然心平氣和地說起話來。
餘一聽到這話就大感不秒,無事獻殷情,這災星肯定又打什麼鬼主義了,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
「這個啊,啊,我突然想起我的公文包丟在辦公室了,我回去拿,凌波啊,幫我把飯菜熱一下,我回來吃啊!」可還沒等他走到門口,卻聽見還在廚飯里的凌波龍女的阿蠻已經一把將門給堵死了。
「老哥,你那來的公文包,你不是從來不用包的嗎?」
「啊,是嗎?哦,我忘記了,呵呵。哦,不好,我肚子通了,要去廁所,你先等等。」
「給我站住,別走,我難得有點事要你幫忙,你怎麼連點同情心都沒有?」阿蠻怒氣沖沖地對著余,眼中充滿憤怒地火焰。
「是啊,阿蠻難得求你點事,你這做哥哥的就幫他下吧!」凌波龍女的話猶如火上澆油,搞的余可是叫苦連天,你整天在我家吃白飯,居然不幫我解圍,還落井下石,難怪都一千多歲了,還沒人要。可心裡雖這麼想,余嘴巴上可不敢說出來。
「這個,這個嘛,你說吧,又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啊?」
「呵呵,呵呵,事情是這樣的,小嬌不是嗓子有問題嗎?所以我想帶他去醫院看看。看看能不能治好。」
余聽了差點笑出聲來,說來也是,當年自己隨便塞了個據說是遠古巨龍留下的龍蛋的東西給阿蠻做禮物,誰料這連是否是真的龍蛋都不知曉的怪蛋居然被這鬼丫頭真整天抱在懷裡給孵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阿蠻胡搞的時候出了問題,這條孵化出來的小龍居然不會說話。按理像龍這中有靈性的生物應該出生不久就能學習說話的。
「這個,她可是條龍啊,怎麼好帶去醫院。」
「這好辦,我來吧。」凌波龍女望了望此刻正頂著個大肚子,乘眾人不注意,張開大嘴席捲真箇桌上飯菜的小龍,隨手輕輕一點,頓時,剛剛的小龍居然變成了一條搖著尾巴全身雪白、肚皮圓滾滾的小哈巴狗兒。
「這樣可以了吧?」
「這個?狗的話,」余為難地看了看已經變成哈巴狗的小嬌,習慣性地用食指搓了搓鼻翼,「恐怕得去看獸醫了?能行嗎?獸醫有治啞巴的嗎?」
「哎呀,一句話,你帶不帶它去啊?」阿蠻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好吧,好吧,我就帶小嬌去看看吧,不過醜話卻要說在前頭,治不治的好我可不負責任。」余推託不過,只好答應。
於是,這天下午,余便帶著已經成了只哈巴狗的小嬌龍去附近的獸醫院看病了。